顾凌霜的话，让二位一时下不来台。

没有任何事比这更让人感到羞辱。

“为什么！”

月朗喉咙中发出低声地嘶吼，像是发了疯的野兽。

“没有为什么。”

顾凌霜丝毫不在意二人的情绪，声音冷漠。

“百年岁月，我不曾对你二人有过丝毫动情，更不曾要求你二人为我做过任何事，一切，不过是你二人一厢情愿罢了。”

时间犹如定格。

痛。

痛得身体冰冷。

痛得无法呼吸……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自古多情空余恨，自恨绵绵无绝期。

可纵有古诗千百首，却也无法形容二位此时的心情。

但。

伤心或少。

更多的，是怒。

是对于她身旁那位不共戴天的恨！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你二人离开吧，不过在此之前，你二人需要先为自己之前的行为买账，给出莫公子满意的赔偿。”

这让月朗魏武天二人，气急攻心，险些昏死过去。

就连护道二位的老家伙们都看不下去了。

“顾宗主，你实在太过分了，你与此人不过萍水相逢，可二位少主却与你青梅竹马，你……”

“够了。”

顾凌霜打断，蹙眉说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且这与相识早晚，并没有任何关系。”

这让老家伙们彻底沉默了下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多说也没意义了。

魏武天深呼了一口气，或许是彻底想通，目光清明了不少。

向着顾凌霜最后问道：“我二人到底比他，差在哪？”

差在哪？

哪里都差。

甚至有些地方，跟本不在一个维度。

顾凌霜单单道出二字。“境界。”

境界？

二人相视了一眼。

“明白了。”

言罢，各自抛出一个空间戒指，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去。

到头来，依然不明白。

而在这些人走后，顾凌霜也是恢复了温柔的一面，莞尔一笑。“霜儿做的，可让公子满意？”

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古欢淡淡一笑。“待你能收起表现欲时，再谈满意。”

顾凌霜心中哀叹。

其实她与月朗魏武天，不过是同一类人。

……

余下的时间，则又呈现出之前的一幕，天各一方，无声无息。

也直到戌时一刻，随着一行人的到来时，终才被打破。

与之前相比，来人同样是八人。

清一色的雷纹长月黄袍，玉冠束发，身背青玉卷轴，手执一块八棱铜镜。

其胸前，刻着一个写法霸道的“阵”字，当望去的那一刻，赫然带来千军奔袭，天塌地陷之感，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

便是整个北州最为顶尖的八位阵师。

人称，八仙。

只见八人神情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即使是面对顾凌霜的情况下。

为首之人是一个山羊胡老者，皮肤黝黑，身体瘦弱，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却是八仙之首，整个北州唯一一位三品高级阵师。

“事情呢，老夫都知道了，说说看，要建什么，要什么规格，什么规模。”

“如果是小活，恕不奉陪。”

亭台中，古欢颇是欣赏地望着众人。

有能力，随意狂。

含笑说道：“此次建立的阵法，名为‘灵意大衍阵’等级介于三品到四品之间，不算高级，至于规格规模方面……”

“你等等。”

八人之中，一个英气不凡的青年，打断了他。“你说的这个灵意大衍阵，是什么阵？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别说是他，就算是其他六位，甚至是山羊胡老者，都从未听说过。

古欢笑道：“各位当然不曾听说过，只因这阵法，是我好友自创，并未问世。”

“什么？自创？”

所有人的声音无不充满了质疑。

阵法这东西，可不像武学一样，可以自创的。

简而言之。

武学，更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衣物，不需要在乎其它因素，只管合身就行。

可阵法却不同。

它则需要多个人同时去运转，去运行。

光自己合身还不行，还要让其余人都合身，还要考虑各方面因素。

例如五行是否相克，阴阳是否相对，风水是否相符，等等一系列让人头大的问题。

所以说，想要自创简直比登天还难。

当然，除非你是灵阵师，跨越阵师十品，一个只有传说中才存在的品阶。

可想要成为灵阵师，那种难度，还不如登天。

所以。

说来说去。

自创跟本不可能。

……

几乎所有人质疑的同时。

倒是顾凌霜，她的思维与旁人截然不同。

她则是在思考，莫忘尘到底有没有这个好友，如果有，又是谁？现在何方。

这时。

只见古欢大袖一挥，八道模糊的暗金光团赫然出现，在八人无法反抗的状态下，陡然窜入八人的脑中。

之后。

光团在八人神识中猛地炸开，化为千丝万线，形成万法大道，以供八人感悟其中奥妙。

从顾凌霜的角度看。

八人的神情，从质疑到惊骇，再到震撼，最后不疑、崇拜、敬畏，简直如翻书一般，内容丰富。

良久。

八人一同睁开双眼，目光清明。

当再面对亭内的这个男人时，再无半点倨傲，目光敬畏。

山羊胡老者，梦老，躬身拱手问道：“敢问公子的这位好友，如今现在何方，是否收徒，或者……身旁可缺人侍奉。”

在梦老看来，他并不认为对方是一位传说级的灵阵师，可至少，六品以上，绝对是有的。

此等大能，若是能收留与他，此生无憾了。

说道这个话题，不禁让顾凌霜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

却见古欢挥手笑道：“他并非北州人士，说起来，我也有百年不曾见他。”

众人自然明白何意。

也只能遗憾了之。

旋即，古欢话锋一转。“这灵意大衍阵有何用处，是何用途，如何施展，相信不用我再多说。”

说到这。大有深意地一笑。“就是不知，这活……在各位眼里，是大，还是小。”

梦老身子一抖，连忙谄笑道：“公子说笑了，活不分大小，只分有无，只是不知……公子要建多大的规模。”

古欢笑了笑，大袖一挥。

“覆盖整个四象城。”

砰——

八人集体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