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江云常起身，习惯性的先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刚刚一直弓着身子给厉青将伤口处感染的烂肉切除，又解毒上药包扎的，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脖子腰椎自然会有些酸痛，不过这都是职业病，没办法的事。
“谢谢。”
厉青起身，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他用来遮挡的绷带，又拿手有些好奇的戳了戳自己腹部被缠好的绷带，小幅度的做了一下伸拉运动，在确定自己只要不大幅度行动就不会导致伤口出血后，便拿起一旁的衣服大大咧咧的开始穿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江云常有些不适，因为厉青的白色内衫上有一大片血迹和灰尘，而且还破了一个非常大的洞——那是厉青先前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伤口与衣服沾到一起后，被他拿刀割下的一个大口子，使得他这间普通的薄衬衫直接变成一块破布。
“穿这个。”
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有些糟乱但干净的头发，挥手示意一旁的护士去拿件病号服来，让厉青换上，而且是拒绝无效的那种。
“这就是病号服吗？看起来还不错哎！”
厉青颇为惊奇的穿上了这套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甚至有些高兴的举起双手想要转圈，就差来首“爱滴魔力转圈圈~”
当然，穿上蓝色条纹病号服的厉青，此刻在外人眼中，那就像是一个逃出精神病院，需要治疗的精神病。
不过，先前有说过，这家伙虽然伤口包扎好了，但只能小幅度运动，所以……
报应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嗷！”
厉青突然身体抽动了一下，大嚎了一声，随即整个人捂着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疼得他呲牙。
江云常&亚瑟：活该！
“好了，你的伤虽然不严重，但还是不要瞎胡闹，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更不要一言不合的就原地起舞。”
“好~吧~”
厉青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说道，顺便拎起自己的外套和围巾等衣物，把手机掏出来就跟着护士小姐去缴纳费用了。
“你是疯人院的吧？”
江云常突然转身看向了一旁的亚瑟说道，并招手示意他过去。
“对。”
亚瑟倒是很好说话，除了人沉默一点外，都没什么毛病。
“啧，相比于他的情况，我感觉你更正常，不然也不会白白挨人揍了。”
江云常有些无奈的朝着厉青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示意对方脱衣服，准备帮他疗伤。
作为一名医生，他要是连对方衣服下的淤青和骨折都看不见，那就是瞎了。
“下手还挺狠的嘛。”
江云常摸了摸下巴上没刮的胡子，看着对方骨瘦如柴的脊背和身上大片的淤青擦伤，以及旧有的伤口痕迹，他不自觉的拧了拧眉。
“以你的体质，不应该啊……”
以对方这生命力，不应该瘦成这幅模样的，这也太瘦了，整个人就是一层皮包骨，脱下衣服后，他能清楚的看出对方身上的断骨和内脏大致的受损程度，以对方伤到这种程度还跟没事的人一样，瘦成这幅模样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不怕痛吗？”
他拿起擦伤的药物帮他治疗，同时帮他板正了身上的断骨，再发现对方几乎没什么反应后忍不住问道。
亚瑟不是很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已经习惯了沉默，也已经习惯了伤痛，虽然被揍的时候还是会因为疼痛和委屈而忍不住“笑”出来，但现在剩下更多的却是麻木。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你慢慢习惯那些你不应该习惯的东西，比如说：痛苦，嘲笑，罪恶，黑暗。
他身体里的小丑，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在他选择麻木和疯狂，善良和邪恶，坚持与堕落的时候出现的。
他知道，如果不是小丑，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根本没有报仇的机会。
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小丑，自己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也曾想过一了百了，把身体直接让给小丑，然后就此消失……
但是，这不行……
多么可笑的命运，明明小丑比他更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但一直主导的却是他，亚瑟！
所以，小丑想要侵蚀亚瑟，想要让亚瑟进入他的乐园，和他一起玩游戏。
所以小丑才会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们是一体的，他只能信任他”。
他确实很感谢小丑，感谢他为他带来的解救，这点他确实很感激。
但人都是贪婪的，他一边想要被解脱，又一边想要守住自己的良知，不去做坏人，他甚至催眠自己，坏事都是小丑做的，他亚瑟还是个好人……
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可笑的就像是一个小丑，一个呆傻可笑的小丑……
“哈喽？”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即亚瑟抬起头来有些无措的看着面前的江云常。
“行啦，你可以穿上衣服啦。”
对方懒散的伸了个腰，熟练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颈椎，随即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旋转软椅上道：
“你的伤不是很严重，但需要静养，所以这些天你最好待在你们疯人院的地盘……
当然，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可去的话，来我这喝杯茶也行，不过我这里可没什么好茶，就算是咖啡也只有速溶的。”
“……谢谢。”
“没事，只要您不嫌弃我这小地方就行喽。”
“哦对了，交钱去前台，毕竟我这里小本买卖。”
江云常坐在椅子上突然转了个身，对着亚瑟挥手说道。
“啊？哦好……”
亚瑟有些迟钝的摸向了口袋，却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没钱了。
他身上一般都不带什么东西的，毕竟他也没什么可以带，都被那些人抢光了。
“……”
“没带钱的话下次一起付也行。”
“……谢谢。”
“没事。”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凝固尴尬的时候，先前那位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护士小跑了过来，只见她有些急急忙忙的说道：
“江医生，又来了一伙人，请您快点过去吧！”
她一边说着，身体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虽然这座城市中，疯人院的疯子们被所有人惧怕，但给他们这些底层人带来更多威胁的却是那些比他们强的那些地头蛇混混们。
毕竟疯人院的疯子们都不屑于欺负他们这些人，所以就算知道亚瑟是疯人院的，她也没有过多的害怕，只是远离对方。
“不用急，来了几个人慢慢说。”
江云常倒不怕那些家伙，好歹是个开“连锁店”的老板，虽然不能直接杠上那几个大势力，但也不会过多的惧怕这些底层小混混。
更何况，开这家诊所主要是因为兴趣罢了，大不了他不干这行就是了。
“那我先走了，你在这继续坐会儿。”
他有些无奈的对着亚瑟招手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护士问道：
“那位病人呢？”
“不知道，他缴费后便不见了。”
“行吧，这是个活泼好动的家伙啊……”幸好当初没让他住宿，不然我那旅馆估计都塌了吧……
江云常在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同时拿出手机叫任星来把人领走。
这皮孩子太欠抽了！
等到江云常前脚刚离开，后脚厉青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搂住了亚瑟的肩膀。
“亚瑟，你猜我刚去了哪儿？”
厉青一脸贱笑的看着亚瑟，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把“不怀好意”写上去了。
“不知道。”
亚瑟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是小丑，所以不会和厉青玩什么猜字谜的活动。
“嘿，我刚刚看到了几个被炸的满是黑灰的家伙被抬进来，你猜是谁？
我给你三秒钟，猜对有奖哦~”
“三”
“二”
“是……”
亚瑟虽然迟钝，但对方提示的太过明显，亚瑟不至于猜不到。
可惜厉青这个人喜欢抢答，他率先说出了答案。
“对，就是先前我被我放烟花祸害的那几个人！”
“……”
‘你也知道你那是祸害……’
亚瑟面对一脸兴奋的厉青有些无奈，但因为个人性格却也不好把话说出口。
“哎我跟你说，那几个人被抬进来的时候笑死我了，尤其是那谁，就是领头的那个，一副惨样差点让我没憋住……”
厉青就这么搂着亚瑟的肩膀，一副老家乡邻和你唠家常一样，对方莫名奇妙笑得很开心，而你则一脸懵逼只能在一旁陪着对方自娱自乐。
“所以？”
亚瑟有些受不了对方，还是忍不住问道。
“所以我有一个特别好的计划，等下不如我们这样……”
“……”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啊！”
熟悉的疯狂笑声传来，让整个空荡的房间里变得有些不平静。
“对吧，我就说吧！这个贼有趣！”
……
……
……
ps：“爱滴魔力转圈圈”这首火爆某音的魔性神曲应该不用咸鱼我多介绍吧……
写到中间还是忍不住想要发刀，还好收住了……（咸鱼擦汗）
毕竟发刀什么的要慢慢来嘛……（咸鱼手动滑稽）
关于亚瑟的生世和经历，肯定得修改的，不过尽量会参照原电影《小丑2019》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