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大街上，她们雪白色的长发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不过这些人在看到灵素冷漠的表情之后，都识趣的没有来打扰她们。白竹跟在灵素的身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给你挑些合适的衣服。”灵素缓缓说道。

二人来到了一家绸缎庄。

店家看到两个容貌绝色的佳人进来，连忙亲自跑过来招呼着，至于灵素和白竹的发色则被她忽略了。店家笑着道：“二位小姐可要小的帮忙？”

灵素指了指白竹，道：“替她找些合适的衣裳，钱不是问题。”

“好嘞！”店家喜笑颜开，做生意的最喜欢碰到的就是这样豪爽的客人了。他笑着对白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这位小姐，请跟我来吧。”

白竹看了灵素一眼，跟着店家走了。

灵素闲来无事，在店子里逛了几圈，倒是觉得这些衣服的做工还算可以，就是款式和配色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店家领着白竹走了出来。

此时的白竹身穿一身白色的长裙，裙摆绣着淡粉色的花纹，双袖也绣着纹路，更有金线添置其中，即便是灵素都看得出来这件裙子做工上乘，价值不菲。

“小姐请看。”店家把白竹带到了灵素的面前，笑着说道，“这件裙子可是小店的压箱之作，出自江南最好的绣房，锦云绣房之手。您看这绣工，这针法，除了锦云绣房，也就只有皇宫内的绣娘才能绣的出来了。”

白竹提着裙子在灵素面前转了转，道：“好看吗？”

她穿上这一身裙子之后，完美的体现了她的身材，加上她本就比灵素高一些，与灵素站在一起，仿佛她才是姐姐，灵素是妹妹一样。

灵素点了点头，道：“还不错。”

“只是不错？”白竹有一些惊讶的看着灵素。她自问这件裙子的做工已经算得上顶级了，想来那绣娘恐怕也是技艺高超，她以前也没怎么见过这样的绣工呢。

“我比较喜欢暗色。”灵素缓缓说道。

白竹听后，看了看灵素穿着的墨绿色长裙，笑着说道：“可是这样穿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很老气。”

“我本就不年轻。”灵素缓缓说道。

“试试呗？”白竹笑道。

灵素看了看白竹，最终点头说道：“那就试试吧。”

看到灵素同意，店家笑着领着灵素去挑衣服了。过了没多久，灵素就出来了。

此时的灵素，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她挑了一套和白竹差不多款式的裙子。她换掉那一身墨绿长裙之后，果然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仿佛年轻了十来岁，就像是个二十岁的姑娘一样。

看到灵素的样子后，白竹笑着说道：“看嘛，这样好看多了！”

灵素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不置可否，只是对店家说道：“将我那套墨绿长裙包好，再拿几件与这套款式差不多的，一并打包好了。”

白竹听到灵素说的话之后，微微惊讶。

“是。”店家喜笑颜开的下去打包了。

没过多久，店家就捧着已经装好的衣服递给灵素，灵素让白竹提着，自己把钱付好之后，带着白竹离开了这里。

走在街上，白竹疑惑的问道：“这些衣服也不便宜，你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灵素看了看白竹，轻轻的挥了挥手，将她手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随后缓缓说道：“你总那么关心我的钱做什么？”

白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两人走着走着，白竹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走去。灵素发现白竹的异样之后，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白竹指了指前面，对灵素道：“前面是城主府，萧秦和那个贱人就住在里面。”

灵素顺着白竹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缓缓说道：“那我们换个地方走。”

她带着白竹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路上，灵素出声问道：“你可知萧秦何时会回到京都？”

“江南与北朝接壤，皇帝命他为江南监察使，替朝廷巡视江南地区的防务和政务，两个月前他刚到南阳，在南阳王那里住了一个半月才开始巡视江南，想来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会返回京都。”白竹想了想，对灵素说道。

“你为何不让我现在就把他杀了呢？以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做到。”灵素笑着问道。

白竹缓缓回答道：“现在杀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吗？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从山顶跌到谷底，我要他所看重的一切，都离他远去！”

“呵……不错。那你在京都，可还有亲人？”灵素接着问道。

白竹回答道：“我有一个兄长，名叫白松，朝廷封他为征西将军，常年领兵与西戎对抗。所以很长时间不在京都。”

灵素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去京都。”

“现在？你不是说过几天吗？”白竹惊讶的看着灵素。

灵素对白竹说道：“出都出来了，我也懒得回乱葬岗了，索性直接去京都吧。”

白竹点头道：“好。”

灵素带着白竹找了一辆马车，付了两倍的价钱才说服人家带着她们去京都。毕竟浦阳城距离京都并不近，想让这些浦阳城本地的车夫去京都，还是比较难的。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当日下午，二人就出发了。

一路往南。

这一路上，灵素和白竹看到了很多事情。

她们看到了路有冻死骨，也看到了朱门酒肉臭；她们看到了衣衫褴褛的青涩女子卖身葬父，也看到了身体残缺的乞丐沿街乞讨。可笑的是，大梁朝廷还觉得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皇帝还觉得自己治理有方，可堪比古之明君。

大梁皇室总说，大梁的江山是从马背上得来的，因为大梁太祖皇帝是先前大周朝的上柱国，权倾朝野。后来因为周皇帝昏庸无能，为了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太祖皇帝不得不起兵匡扶社稷，将周朝赶到了贫瘠的北方，还放火烧了周朝在洛阳的皇宫。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所谓的匡扶社稷不过是对皇帝的位子起了贪念罢了，否则这么些年来怎么还没有灭掉周朝？如果大周皇帝真的昏庸无能，为何依旧占据着一半天下，能靠着贫瘠的北方和大梁分庭抗衡？而且大梁建国已经四十多年了，皇帝换了四五个，不是病死就是暴毙，当今太子又体弱多病，何尝不是为当初的造反赎罪呢？

这一路上，两人思绪万千。

终于，在经过了七八日后，灵素和白竹来到了京都。京都毕竟是天子脚下，相比起二人在路上看到的那些，这里简直不要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