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扶眼睛微眯，眼神透出一股子的暴戾，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

“杀了我，妩儿会难过的…你舍得她难过吗？没有我，妩儿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聂扶举起的剑顿住了……

以前听聂妩说过，聂扶有多宠她。所以，连若涯知道，聂妩一定是聂扶的软肋。

见聂扶的剑真的停在了半空，连若涯心头一喜，趁热打铁地又说道，“是，我是逼不得已地辜负了她，但是我也有在尽力弥补，她成为植物人的这2年，我不离不弃，一直在尽力照顾她。

她是我最爱的人，我也是你妹妹最爱的人！她宁愿服毒自杀，也还是不忍心伤害我，若你现在杀了我，妩儿以后醒来会有多难过？”

想到妹妹，聂扶的心一阵抽痛。

以前，有一只狗咬伤了聂妩，他想杀了那条狗，但是，小小的聂妩用胖嘟嘟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腿，她说：狗狗不是故意的。它那么可爱，哥哥不要杀它。

因为被咬痛了而满脸泪痕的聂妩，却还是奶声奶气地为那条狗求饶。

她是那么善良可爱的孩子，却还是有连狗都不如的东西，伤了她。

可是，那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的确是妹妹喜欢的人，她连一草一木都不忍心伤害，又怎么会忍心连若涯死掉呢？

思及此处，聂扶的剑慢慢放下了，脸上尽是灰败之色，“罢了，你死了，小妩也醒不过来了…”

聂扶收起剑，向屋子里走去，抱起了床上的聂妩，“小妩，我要带走了。她大概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不行！”连若涯连滚带爬地冲进屋子，挡住了聂扶的去路，“你不能把妩儿带走！没有她，我就活不了了！妩儿，会醒的，你相信我！只要拿到寒心莲，只要拿到寒心莲，妩儿就会醒了！”

连若涯跪在聂扶身前，狼狈又可笑的模样，眼里居然留下了眼泪，声泪俱下地求聂扶不要带走聂妩，眼里是真切的恐惧与伤心。

聂扶有些意外也觉得有些恶心…

也许，在乎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只是，没有那么喜欢。

一份愿意花一辈子来守护的喜欢，却没抵过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

好廉价的喜欢，也好可笑。

面对连若涯的哀求，聂扶没有一丝的动容，此刻的他，脸上没了哀恸也没了愤怒，而是出奇的平静，“寒心莲已经没有了。就算有，也救不了聂妩了。你一辈子也补救不了了，她已经被你毁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了呢？你一定是被郎心骗了！对，你一定被那个贱人骗了！你信我……信我……寒心莲能治好妩儿……我的妩儿一定会好的……她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

连若涯扯住了聂扶的衣角，眼神渐渐失去了聚焦，眼眸猩红，满脸的癫狂神色，他不断地摇头，不断地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会好的……”，犹如疯魔了一般。

聂扶睥睨着像是疯子一般的连若涯，表情不悲不喜，只余下了冷漠与疲惫。

也许……就让连若涯这样活着也好，怀着负疚与罪恶，不安地活着。

“连若涯，是你，害了聂妩。”

“啊！”连若涯惊叫了一声，撒开了聂扶的衣角，跌坐在地，眼神失焦，不断地点头，“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连若涯咆哮着，嘶吼着，仿佛这样聂妩就能醒了，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害了聂妩的罪责。

突然，一声暴喝从院门处传来：

“魔徒！胆敢来我青山派撒野！居然还敢伤我徒儿！”

聂扶抬头，就看到一道剑光向他袭来。

聂扶下意识侧身，护住了怀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