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几个人自报家门，都是来自星条国著名的出版商。
他们提出想要和杜采歌私下聊聊。
其中一个看来和科利迪奥关系不错，嚷道：“弗兰，给我们安排一个说话的地方。”
科利迪奥没好气地说，“跟我到楼上来吧。”
众人跟着他一起上楼，段晓晨也想跟来，杜采歌却让她留下：“你在这玩一会，陪陪克莱尔。”
可怜的克莱尔当了好一阵的透明人，闻言撇嘴说：“我觉得海明威你比段更适合当朋友。段是个小女人，心里只装得下她的男人。和她交朋友，平时还好，但是在她男朋友面前，她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段晓晨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我们去游泳池边玩吧。”
到了二楼，科利迪奥径直来到一个房间门口，用力敲了敲。
里面响起动静，过了半分钟，一个大胡子的矮壮男人过来开门，手在身上擦拭着，不知在擦去什么可疑液体，表情不悦：“弗兰，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
科利迪奥挑了挑眉，“这里不是卧室，是会客室！麦克，你想玩去找间卧室玩。这个房间我要借给别人谈正事。”
这时一个身材圆润、穿着极为暴露的美女走到大胡子麦克的身后，脸色潮红，眉眼饱含春情，带着几分高峰后的慵懒。
杜采歌扫了一眼，认出她是一位经常出现在小荧幕上的明星。
麦克嘟哝一声，抬头看了看，目光定格在杜采歌身上。
“哦，omg，你是海明威，对不对？我认得你！omg，活着的海明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在做梦么！”他手足无措，猛地伸出手，“我是你的粉丝，超级粉丝！”
杜采歌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他应该不是一线的导演或是明星艺人。
“这是麦克.格雷厄姆，本世纪最有才华的编剧。你应该看过他的作品，《死山》，看过么？”
“当然看过！我承认，那是一个非常棒的故事。”杜采歌笑道。
握手？那还是算了。
麦克手上那些可疑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淡淡的异味，杜采歌是敬谢不敏的。
麦克还想说些什么，科利迪奥已经不耐烦地把他推开。他们是老搭档了，彼此之间不太客气。
那个高挑美女离开前，对杜采歌抛了个媚眼。
杜采歌敢打赌，如果自己和她多说几句话，今晚绝对有艳福可享。
但他可没这样的兴趣爱好。
杜采歌和几位出版社的代表走进房间，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吧台、几张单人沙发、小圆桌和一条长沙发。
科利迪奥也走进，给他们各倒了一杯酒，这才离开，还体贴地关上门。
杜采歌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了之前那两人战斗的地方，刻意避开之后，坐上一张单人沙发，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麻的腿。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算很好，楼下乐队演奏的爵士乐声音清晰地传来。
不过并不影响他们交谈。
那5位出版社的代表做了自我介绍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
看他们的神色，应该是都想有和杜采歌单独交谈的机会。
就算要出价，也得私底下出价吧。
否则岂不变成拍卖会了？
“我出16%的版税。”“我出17%！”
那就没法谈。
但杜采歌只装作不知道。
他才懒得单独去应付。
虽然他并不是说，一定要和苟德林出版社继续合作。
但之前的合作还算愉快，所以如果别人拿不出好太多的条件，他是不会考虑的。
而苟德林出版社当初很有诚意，给的条件已经非常好，别人是很难超越的。
而且，现在的他，也不是那么在乎钱。
苟德林出版社很懂得运作和包装，而且很积极地将他的作品送去评奖，还很认真地考虑将他那些修仙小说等翻译过来出版，这些条件是别的出版社很难提供的。
不出杜采歌意料。
这些出版社的代表在支支吾吾开口后，便不断地强调他们出版社的实力，“能让你的作品销售量再提升10%”。
许诺给予更多的好处，“肯定会比苟德林给你的版税更高，而且可以给一个阶梯型的奖金。”
“能把你的作品推荐给影视公司去做影视改编，帮你谈更高的版权费。”
同时也强调，“如果这部作品不能合作也没关系，希望下一部作品我们能合作。”
杜采歌认真地听着，偶尔插话，但没有表态。
他们也知道不可能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杜采歌改投阵营，今天主要是混个脸熟，以后再谈。
最后杜采歌说：“你们的意思我都清楚了。具体的细节问题，让我的团队来和你们谈吧。”
然后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将他们送出去。
他自己则回到房间，瘫坐在椅子上，仰头喘气。
妈耶，感觉参加一个派对比跑了10公里马拉松还累。
刚喘息了一会，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声音很悦耳，带着点拉丁裔的口音。
杜采歌回忆了一下，死活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他本来怀疑是之前那个拉丁裔的美女米歇尔，但想想又觉得不是。
于是回绝道：“抱歉，我现在有事。”
“难道你不想做点别的什么吗？我是很棒的。”声音带上一点诱惑的意味。
“不用了！”杜采歌大声拒绝。
然后门被推开了，段晓晨笑吟吟地走进来，用她平时的声音说：“算你过关了。”
杜采歌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这家伙，口技是越来越进步了，学什么像什么。
刚才那拉丁裔的口音真是学的惟妙惟肖。“你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回去看我怎么罚你。”
“干嘛这副表情啊，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今晚那么多美女，一个个恨不得马上投怀送抱的样子，人家心里忐忑嘛。”
“忐忑你个头。”
“好了，别生气了，不用回去罚了，我现在就给你补偿行不行啊？”
说着，段晓晨反手将门反锁，来到他面前，娇笑着弯下腰……
吞吐声响起。
……
杜采歌的享受被另一阵敲门声打断。
梅耶那傲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海明威，可以谈谈么？”
段晓晨迅速给杜采歌拉好拉链，直起腰来，拿起杜采歌的酒走到窗边，装作欣赏夜景。
杜采歌整理了一下衣服，“请进。”
门锁响了几声。“请你把门打开。”
杜采歌只好过去拧开门锁，梅耶一身酒气冲了进来。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五十岁不到。
相貌只能说，不是太丑。
小眼睛，嘴巴有点歪，牙齿零落。
皮肤很白，又宽又方的下巴刮得光光的，呈现出青色。
看到段晓晨的背影，梅耶一愣，“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请坐！”
两人坐下后，梅耶瞥了一眼段晓晨，“额，现在说话方便吧？”
杜采歌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在我女朋友面前说话有什么不方便的？要不是知道你的性格很讨嫌，我还真以为你是在故意离间呢。
虽然很欣赏梅耶的电影，但杜采歌已经熄了和他交朋友的心思。
性格有缺陷的人并不是不能为友，比如说杜采歌的御用摄影师田瑛也是性格有缺陷。
助理方慕宸其实性格也有很大的缺陷。
但杜采歌和他们交往就比较愉快。
这个梅耶是太傲气、太自我了，棱角太锋利，让人很不舒服。
杜采歌语气淡淡地说：“你说吧，她不会打扰我们。”
他用的词是“shoot”，这是射击的意思，当然也可以表示“快说吧”，但这种表述不是很有礼貌，相当于华语里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这个梅耶既然不懂得礼貌，杜采歌也懒得和他讲礼。
“《冰与火之歌》，”梅耶迫不及待地说，“交给我来拍吧！我一定会把它拍成影史留名的经典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