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杰整了整衣服，晃出二流子的步子，抽着鼻子走到了保安身前。．

“酒吧关门了，兄弟。”保安厌恶伸出手，拦住了杜杰。

“别，别跟我打，打这马虎眼，兄弟。”杜杰十足的一副瘾君子样，神秘兮兮道：“是阿福介绍我来的。”

“阿福？”保安皱起眉刚想赶人，却看见了杜杰递上两张百元大钞。

“我叫小，小黑。”杜杰又抽了抽鼻子：“我打赌阿福提，提过我。”

“阿福！厨房的那个阿福！”另一个保安捅了身旁的同伴一肘，顺手抢过了那两百块钱，挤了个眼神道：“笨蛋，连阿福都不记得了？”

“哦，那个阿福！”保安心领神会地然开了路：“动静小一些，理论上说，我们不该放不认识的人进去的。”

“得了兄弟，咱也不是第一次玩了。”杜杰心领神会地一笑：“我懂，懂行。”

顺利地混入酒吧内部，洛奇忍不住感慨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认识一个叫阿福的人？”

“镜海生存守则之一，十个底子不干净的穷人里，至少有一个外号叫阿福。”杜杰放慢步子，用余光观察周围道：“现在的问题，是找到这里的暗门。”

“暗门？”洛奇看着空无一人的酒吧，了然道：“也就是说，真正的酒吧，在这儿的地下。如果你找不到会怎样？”

杜杰挠了挠头，用眼神示意道：“如果找不到，那两个哥们就会发现我在唬烂，跑来把我打一顿再扔出去。”

“我说呢，你怎么这次这么老实就带我过来了，原来是要靠我的能力。”洛奇哀怨滴叹了口气：“来吧，试着想象一下，想象自己能看穿这堵墙。”

“……我都不想问你，为什么看穿墙也算是情绪了。”杜杰揶揄了一句，努力瞪大双眼。

“透视”

——“透视”和杜杰曾经用过的“遥视”类似，都属于官能强化性情绪能量，人本身都有希望自己五感变得更强的能量，只不过这些可有可无的情绪从不强烈，若非有洛奇这样等级的光之子的引导，官能类的情绪根本就激发不出。

幸好，杜杰体内有潜藏的无名极恶与所有情绪共振，将它们的能量一定程度放大，又幸好，他遇上的正是洛奇。

在洛奇的引导下，厚实的墙壁渐渐变薄，杜杰依稀看到墙后的另一个房间，还有房间里各色的情绪能量。

“透视眼，真好。”杜杰苦笑道：“我都快赶上那个内裤外穿的家伙了。”

稍微放松双眼，将穿透力微微减弱，很快就找到了暗门结构，将吧台上的一个杯子一移，一张桌子便往旁边一让。

房间明明就在隔壁，通道却在地下，这样的设计，不是熟人确实不可能了解。保安们看到这情况，也放心转过身去。

“什么样的聚会，会藏在这样的地方？”洛奇有些兴奋：“是赌博？还是地下角斗场？”

“你也有些太高估镜海了。”杜杰顺着桌下的楼梯走下去，推开了那秘密乐园的门。

房间里既不是堆积成山的筹码，也不是四处飞溅的鲜血。

“脱衣舞酒吧。”洛奇的失望溢于言表——虽然是机器老鼠的言表：“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结果只是个脱衣舞酒吧？”

“这里虽然是黑都，但这并不表示这里就到处都是违法的东西。”杜杰在吧台旁坐下：“顺便说一句，脱衣舞酒吧，在中国一直是违法的。”

竖直的钢管，在钢管旁摇曳的身姿，塞进内裤与文胸的钞票，吹着口哨的男人们——没错，这个烟云酒吧的内侧，是一个标准的美式脱衣舞酒吧。

“往好的地方想吧，”杜杰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标志：“你在其他城市，可找不到这样正规的脱衣舞酒吧。”

那是一个很有趣的标志，上面画着一只停在女人翘臀上的咸猪手，然后大大地打了个叉，旁边附注的解释是：“只准给正场舞者小费，严禁进行身体接触。如有兴趣进一步发展，请在舞者同意的情况下进入包房。”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很显然，这里的老板深谙其道。男人这种生物，就是越碰不着的越想碰，越肯花钱碰。

一位兔女郎装扮的女服务员走到杜杰身旁，妖娆地问候道：“这位客人好像是第一次来么，需要我给您推荐一些好菜式么？还是来一瓶红酒？”

杜杰立刻回到“上瘾的小黑”状态，抽着鼻子道：“才，才不要。这种地方开一瓶就够我几个，几个月收入得了，我要啤酒，一百畅饮的那种。”

兔女郎的面色刚要变差，杜杰已经将伍佰元拍在了桌上：“这样我就可以把剩下的钱，都给你当，当小费了。”

阴转多云，兔女郎立刻笑脸迎人地伸出手，她手臂内侧那半裸女郎的纹身，引得人无限遐想。

可是，杜杰却在此时压住了钱：“如，如果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还有，还有更多的钱。”

兔女郎并不笨，她立刻警惕起来：“你问话的方式，像一个警察。”

“你，你觉得我像警察么？”杜杰神秘兮兮道：“我，我只想找我的火头，他已经不见好多天了。我，我要他的东西。”

“火头”是镜海的地方黑话，意思是给自己供应毒品的上家。

镜海有各种各样的犯罪，但无论是在赤光会、南十字盟还是现在，这里都很少有毒贩光顾。两大帮会都认为，自己在外面做什么是一回事，但镜海是他们的故乡，他们还想为自己留下一片清明。

一段时间里，在镜海贩毒如果被抓的话，毒贩甚至更愿意落在警察手里，而非帮会的手上。正因如此，每个吸毒者都有特属自己的火头，他们绝不会去招惹不认识的新客人，或是新老板。

瘾君子丢了自己的火头，那可是天塌地陷的事。兔女郎看着杜杰不规律的身体抽搐，眼神立刻软了下来：“等我送完这一轮再回来，你再问我好了，我看能不能帮得到你。”

“谢，谢谢。”杜杰又抽了两下，感激地看着兔女郎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