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巧舌如簧
作者:庄不周      更新:2022-07-23 17:10      字数:11003

陈容没有见过天子,诏书也不是直接发给臧洪的,而是给袁绍的。但臧洪听完陈容的叙述后,还是接受了陈容的劝解。从袁绍派将领围城算起,到现在大半年了。虽说袁绍还未能破城,但援兵也一个没有。东武阳已经成了孤城,坚持得再久,也难逃一死。他不怕死,但他不愿意让数千将士因他而死,更不愿意让东武阳的数万百姓因他而死。放弃抵抗,奔赴美稷,为天子效力,以图将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天子如何?”臧洪问道。陈容虽然没见过天子,也没从陈宫嘴里听到几句有关天子的好话,但此时此刻,为了劝臧洪,他还是将听到的一些消息整合起来,以激发臧洪的求生欲望。臧洪的愿意是复仇,天子的实力越强,将来复仇的机会越多,他求生的欲望越强。陈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几乎将天子说成了无所不能的神,听得臧洪将信将疑。“士俊,你说的这些真是天子所为吗?生而知之的圣人也不至于如此吧。”“我也是听来的。”陈容神情尴尬。“不过天子擅长用兵是确凿无疑的。前有华阴之战,后有河南之战,足以说明天子天赋异禀,过于常人。”臧洪没有再说什么。他被困东武阳大半年,连华阴之战都是第一次听说。但天子既然能从李傕、郭汜手中脱身,在安邑立都,又率部北征平叛,想来是真有点本事的。至少不是桓灵那样的昏愦之辈。——臧洪愿意放弃东武阳,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却不是真正的成功。袁绍要的是臧洪向他投降,而不仅仅是放弃东武阳。如果知道臧洪愿意放弃东武阳的原因是寄希望于天子,只怕袁绍宁愿冒着天下人的骂名,也要杀了臧洪,不让天子如愿。陈容苦口婆心,劝臧洪忍一时之辱,以图将来。臧洪坚决不答应。我可以放弃东武阳,却决不向袁绍投降,更不可能称臣。如果袁绍要杀我,我俯首就戮,大不了来世再报仇。陈容无奈,只得出城回复。他不敢提诏书的事,只说臧洪愿意弃城,只是不肯向袁绍投降。袁绍气得脸色发青,但反复权衡之后,他还是答应了。他实在拖不起。协议达成,陈容再次回城,与臧洪商量。臧洪向部下解释了原因,表示自己是奉诏罢兵,不是向袁绍投降。这个仇,将来还要报,只是暂时搁置而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有天子诏书。将士们接受了臧洪的理由,礼送臧洪出城。臧洪带着家人,与陈容一起出城,在袁军的围观下挥泪而去。袁绍心情很不好,却无可奈何。他派兵进驻东武阳,很快就从降卒中听到了一个消息,臧洪之所以愿意罢兵,是因为有天子诏书。袁绍大吃一惊,派人叫来沮授。沮授很快就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一直没有露面的陈宫亮明了使者身份,拿出了象征朝廷的节。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如此放言,不可谓不慷慨。”陈宫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直视袁绍血红的双眼。“只可惜,明府未能坚持到底,不战而走,使董卓成其野心。朝廷播迁,天子颠沛,洛阳付之一炬,袁氏满门流血五尺,数百万人喋血沟壑。”袁绍被陈宫看得头眼发麻,底气顿时弱了三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离开洛阳,而是和董卓对峙到底,结果又会如何?形势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一时的软弱,造成了今天的无穷烦恼。陈宫气势更盛。“是时也,明府屈就渤海,是臧子源说张孟卓兄弟,起义兵,举义旗,以明府为盟主,兴师数十万,迫使董卓西却。明府之所以成为关东盟主,乃臧子源之功也。”袁绍的脸有些发烫。董卓撤到长安,并非因为他率领的义军声势浩大,但陈宫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想当时,曹操名微兵寡,是张孟卓兄弟支持,才得到厕身义军。如今曹操反目,杀张孟卓兄弟,屠灭其门,忘恩负义,天下共讨之。臧子源为故主复仇,义之所在,盟主不助其功,反遣大军围攻,着实令人齿冷。”陈宫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量。“公与不欲令盟主为天下笑,故而隐瞒真相,何罪之有?莫非坐视盟主以一时意气,杀恩人义士,违天子诏书,方是忠臣良谋?”袁绍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手中的长剑。“公与,可是此意?”沮授上前,一揖到底。“臣欺瞒主公属实,不敢辩驳,唯主公所愿。”袁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臧子源走了也好,免得我为难。只是……”他转头看向陈宫,眼神凌厉。“陈公台,这是你的主意吧?”陈宫微微一笑。“是。”“你先背孟德,再背孟卓,如今莫不是又背了吕奉先?”陈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笑道:“吕奉先如今是天子麾下大将,我与他同殿为臣,如何有背弃之说?且盟主所言不实,我背曹操固然是事实,何尝背孟卓?”袁绍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臧洪已经走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你来此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臧子源吧?”陈宫从怀里掏出诏书。“我奉天子之命,安抚关东,盟主愿意接诏吗?”袁绍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会接诏吗?”“不会。”陈宫又将诏书收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听我说说西北的形势?”袁绍诧异地看着陈宫,又看看沮授。沮授说道:“主公,陈公台由西北来,并非只为朝廷,更为主公。主公既然不肯赴朝主政,听他说说朝中形势,也算是有备无患。”袁绍花白的剑眉扬起,一抹笑意从眼角绽开。他还剑入鞘,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陈宫的肩膀。“对嘛,这才是关东名士,与那些西北羌胡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如此放言,不可谓不慷慨。”陈宫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直视袁绍血红的双眼。“只可惜,明府未能坚持到底,不战而走,使董卓成其野心。朝廷播迁,天子颠沛,洛阳付之一炬,袁氏满门流血五尺,数百万人喋血沟壑。”袁绍被陈宫看得头眼发麻,底气顿时弱了三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离开洛阳,而是和董卓对峙到底,结果又会如何?形势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一时的软弱,造成了今天的无穷烦恼。陈宫气势更盛。“是时也,明府屈就渤海,是臧子源说张孟卓兄弟,起义兵,举义旗,以明府为盟主,兴师数十万,迫使董卓西却。明府之所以成为关东盟主,乃臧子源之功也。”袁绍的脸有些发烫。董卓撤到长安,并非因为他率领的义军声势浩大,但陈宫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想当时,曹操名微兵寡,是张孟卓兄弟支持,才得到厕身义军。如今曹操反目,杀张孟卓兄弟,屠灭其门,忘恩负义,天下共讨之。臧子源为故主复仇,义之所在,盟主不助其功,反遣大军围攻,着实令人齿冷。”陈宫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量。“公与不欲令盟主为天下笑,故而隐瞒真相,何罪之有?莫非坐视盟主以一时意气,杀恩人义士,违天子诏书,方是忠臣良谋?”袁绍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手中的长剑。“公与,可是此意?”沮授上前,一揖到底。“臣欺瞒主公属实,不敢辩驳,唯主公所愿。”袁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臧子源走了也好,免得我为难。只是……”他转头看向陈宫,眼神凌厉。“陈公台,这是你的主意吧?”陈宫微微一笑。“是。”“你先背孟德,再背孟卓,如今莫不是又背了吕奉先?”陈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笑道:“吕奉先如今是天子麾下大将,我与他同殿为臣,如何有背弃之说?且盟主所言不实,我背曹操固然是事实,何尝背孟卓?”袁绍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臧洪已经走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你来此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臧子源吧?”陈宫从怀里掏出诏书。“我奉天子之命,安抚关东,盟主愿意接诏吗?”袁绍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会接诏吗?”“不会。”陈宫又将诏书收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听我说说西北的形势?”袁绍诧异地看着陈宫,又看看沮授。沮授说道:“主公,陈公台由西北来,并非只为朝廷,更为主公。主公既然不肯赴朝主政,听他说说朝中形势,也算是有备无患。”袁绍花白的剑眉扬起,一抹笑意从眼角绽开。他还剑入鞘,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陈宫的肩膀。“对嘛,这才是关东名士,与那些西北羌胡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如此放言,不可谓不慷慨。”陈宫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直视袁绍血红的双眼。“只可惜,明府未能坚持到底,不战而走,使董卓成其野心。朝廷播迁,天子颠沛,洛阳付之一炬,袁氏满门流血五尺,数百万人喋血沟壑。”袁绍被陈宫看得头眼发麻,底气顿时弱了三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离开洛阳,而是和董卓对峙到底,结果又会如何?形势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一时的软弱,造成了今天的无穷烦恼。陈宫气势更盛。“是时也,明府屈就渤海,是臧子源说张孟卓兄弟,起义兵,举义旗,以明府为盟主,兴师数十万,迫使董卓西却。明府之所以成为关东盟主,乃臧子源之功也。”袁绍的脸有些发烫。董卓撤到长安,并非因为他率领的义军声势浩大,但陈宫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想当时,曹操名微兵寡,是张孟卓兄弟支持,才得到厕身义军。如今曹操反目,杀张孟卓兄弟,屠灭其门,忘恩负义,天下共讨之。臧子源为故主复仇,义之所在,盟主不助其功,反遣大军围攻,着实令人齿冷。”陈宫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量。“公与不欲令盟主为天下笑,故而隐瞒真相,何罪之有?莫非坐视盟主以一时意气,杀恩人义士,违天子诏书,方是忠臣良谋?”袁绍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手中的长剑。“公与,可是此意?”沮授上前,一揖到底。“臣欺瞒主公属实,不敢辩驳,唯主公所愿。”袁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臧子源走了也好,免得我为难。只是……”他转头看向陈宫,眼神凌厉。“陈公台,这是你的主意吧?”陈宫微微一笑。“是。”“你先背孟德,再背孟卓,如今莫不是又背了吕奉先?”陈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笑道:“吕奉先如今是天子麾下大将,我与他同殿为臣,如何有背弃之说?且盟主所言不实,我背曹操固然是事实,何尝背孟卓?”袁绍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臧洪已经走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你来此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臧子源吧?”陈宫从怀里掏出诏书。“我奉天子之命,安抚关东,盟主愿意接诏吗?”袁绍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会接诏吗?”“不会。”陈宫又将诏书收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听我说说西北的形势?”袁绍诧异地看着陈宫,又看看沮授。沮授说道:“主公,陈公台由西北来,并非只为朝廷,更为主公。主公既然不肯赴朝主政,听他说说朝中形势,也算是有备无患。”袁绍花白的剑眉扬起,一抹笑意从眼角绽开。他还剑入鞘,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陈宫的肩膀。“对嘛,这才是关东名士,与那些西北羌胡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如此放言,不可谓不慷慨。”陈宫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直视袁绍血红的双眼。“只可惜,明府未能坚持到底,不战而走,使董卓成其野心。朝廷播迁,天子颠沛,洛阳付之一炬,袁氏满门流血五尺,数百万人喋血沟壑。”袁绍被陈宫看得头眼发麻,底气顿时弱了三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离开洛阳,而是和董卓对峙到底,结果又会如何?形势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一时的软弱,造成了今天的无穷烦恼。陈宫气势更盛。“是时也,明府屈就渤海,是臧子源说张孟卓兄弟,起义兵,举义旗,以明府为盟主,兴师数十万,迫使董卓西却。明府之所以成为关东盟主,乃臧子源之功也。”袁绍的脸有些发烫。董卓撤到长安,并非因为他率领的义军声势浩大,但陈宫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想当时,曹操名微兵寡,是张孟卓兄弟支持,才得到厕身义军。如今曹操反目,杀张孟卓兄弟,屠灭其门,忘恩负义,天下共讨之。臧子源为故主复仇,义之所在,盟主不助其功,反遣大军围攻,着实令人齿冷。”陈宫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量。“公与不欲令盟主为天下笑,故而隐瞒真相,何罪之有?莫非坐视盟主以一时意气,杀恩人义士,违天子诏书,方是忠臣良谋?”袁绍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手中的长剑。“公与,可是此意?”沮授上前,一揖到底。“臣欺瞒主公属实,不敢辩驳,唯主公所愿。”袁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臧子源走了也好,免得我为难。只是……”他转头看向陈宫,眼神凌厉。“陈公台,这是你的主意吧?”陈宫微微一笑。“是。”“你先背孟德,再背孟卓,如今莫不是又背了吕奉先?”陈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笑道:“吕奉先如今是天子麾下大将,我与他同殿为臣,如何有背弃之说?且盟主所言不实,我背曹操固然是事实,何尝背孟卓?”袁绍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臧洪已经走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你来此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臧子源吧?”陈宫从怀里掏出诏书。“我奉天子之命,安抚关东,盟主愿意接诏吗?”袁绍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会接诏吗?”“不会。”陈宫又将诏书收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听我说说西北的形势?”袁绍诧异地看着陈宫,又看看沮授。沮授说道:“主公,陈公台由西北来,并非只为朝廷,更为主公。主公既然不肯赴朝主政,听他说说朝中形势,也算是有备无患。”袁绍花白的剑眉扬起,一抹笑意从眼角绽开。他还剑入鞘,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陈宫的肩膀。“对嘛,这才是关东名士,与那些西北羌胡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如此放言,不可谓不慷慨。”陈宫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直视袁绍血红的双眼。“只可惜,明府未能坚持到底,不战而走,使董卓成其野心。朝廷播迁,天子颠沛,洛阳付之一炬,袁氏满门流血五尺,数百万人喋血沟壑。”袁绍被陈宫看得头眼发麻,底气顿时弱了三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离开洛阳,而是和董卓对峙到底,结果又会如何?形势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一时的软弱,造成了今天的无穷烦恼。陈宫气势更盛。“是时也,明府屈就渤海,是臧子源说张孟卓兄弟,起义兵,举义旗,以明府为盟主,兴师数十万,迫使董卓西却。明府之所以成为关东盟主,乃臧子源之功也。”袁绍的脸有些发烫。董卓撤到长安,并非因为他率领的义军声势浩大,但陈宫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想当时,曹操名微兵寡,是张孟卓兄弟支持,才得到厕身义军。如今曹操反目,杀张孟卓兄弟,屠灭其门,忘恩负义,天下共讨之。臧子源为故主复仇,义之所在,盟主不助其功,反遣大军围攻,着实令人齿冷。”陈宫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量。“公与不欲令盟主为天下笑,故而隐瞒真相,何罪之有?莫非坐视盟主以一时意气,杀恩人义士,违天子诏书,方是忠臣良谋?”袁绍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手中的长剑。“公与,可是此意?”沮授上前,一揖到底。“臣欺瞒主公属实,不敢辩驳,唯主公所愿。”袁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臧子源走了也好,免得我为难。只是……”他转头看向陈宫,眼神凌厉。“陈公台,这是你的主意吧?”陈宫微微一笑。“是。”“你先背孟德,再背孟卓,如今莫不是又背了吕奉先?”陈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笑道:“吕奉先如今是天子麾下大将,我与他同殿为臣,如何有背弃之说?且盟主所言不实,我背曹操固然是事实,何尝背孟卓?”袁绍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臧洪已经走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你来此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臧子源吧?”陈宫从怀里掏出诏书。“我奉天子之命,安抚关东,盟主愿意接诏吗?”袁绍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会接诏吗?”“不会。”陈宫又将诏书收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听我说说西北的形势?”袁绍诧异地看着陈宫,又看看沮授。沮授说道:“主公,陈公台由西北来,并非只为朝廷,更为主公。主公既然不肯赴朝主政,听他说说朝中形势,也算是有备无患。”袁绍花白的剑眉扬起,一抹笑意从眼角绽开。他还剑入鞘,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陈宫的肩膀。“对嘛,这才是关东名士,与那些西北羌胡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如此放言,不可谓不慷慨。”陈宫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直视袁绍血红的双眼。“只可惜,明府未能坚持到底,不战而走,使董卓成其野心。朝廷播迁,天子颠沛,洛阳付之一炬,袁氏满门流血五尺,数百万人喋血沟壑。”袁绍被陈宫看得头眼发麻,底气顿时弱了三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离开洛阳,而是和董卓对峙到底,结果又会如何?形势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一时的软弱,造成了今天的无穷烦恼。陈宫气势更盛。“是时也,明府屈就渤海,是臧子源说张孟卓兄弟,起义兵,举义旗,以明府为盟主,兴师数十万,迫使董卓西却。明府之所以成为关东盟主,乃臧子源之功也。”袁绍的脸有些发烫。董卓撤到长安,并非因为他率领的义军声势浩大,但陈宫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想当时,曹操名微兵寡,是张孟卓兄弟支持,才得到厕身义军。如今曹操反目,杀张孟卓兄弟,屠灭其门,忘恩负义,天下共讨之。臧子源为故主复仇,义之所在,盟主不助其功,反遣大军围攻,着实令人齿冷。”陈宫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量。“公与不欲令盟主为天下笑,故而隐瞒真相,何罪之有?莫非坐视盟主以一时意气,杀恩人义士,违天子诏书,方是忠臣良谋?”袁绍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手中的长剑。“公与,可是此意?”沮授上前,一揖到底。“臣欺瞒主公属实,不敢辩驳,唯主公所愿。”袁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臧子源走了也好,免得我为难。只是……”他转头看向陈宫,眼神凌厉。“陈公台,这是你的主意吧?”陈宫微微一笑。“是。”“你先背孟德,再背孟卓,如今莫不是又背了吕奉先?”陈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笑道:“吕奉先如今是天子麾下大将,我与他同殿为臣,如何有背弃之说?且盟主所言不实,我背曹操固然是事实,何尝背孟卓?”袁绍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臧洪已经走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你来此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臧子源吧?”陈宫从怀里掏出诏书。“我奉天子之命,安抚关东,盟主愿意接诏吗?”袁绍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会接诏吗?”“不会。”陈宫又将诏书收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听我说说西北的形势?”袁绍诧异地看着陈宫,又看看沮授。沮授说道:“主公,陈公台由西北来,并非只为朝廷,更为主公。主公既然不肯赴朝主政,听他说说朝中形势,也算是有备无患。”袁绍花白的剑眉扬起,一抹笑意从眼角绽开。他还剑入鞘,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陈宫的肩膀。“对嘛,这才是关东名士,与那些西北羌胡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如此放言,不可谓不慷慨。”陈宫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直视袁绍血红的双眼。“只可惜,明府未能坚持到底,不战而走,使董卓成其野心。朝廷播迁,天子颠沛,洛阳付之一炬,袁氏满门流血五尺,数百万人喋血沟壑。”袁绍被陈宫看得头眼发麻,底气顿时弱了三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离开洛阳,而是和董卓对峙到底,结果又会如何?形势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一时的软弱,造成了今天的无穷烦恼。陈宫气势更盛。“是时也,明府屈就渤海,是臧子源说张孟卓兄弟,起义兵,举义旗,以明府为盟主,兴师数十万,迫使董卓西却。明府之所以成为关东盟主,乃臧子源之功也。”袁绍的脸有些发烫。董卓撤到长安,并非因为他率领的义军声势浩大,但陈宫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想当时,曹操名微兵寡,是张孟卓兄弟支持,才得到厕身义军。如今曹操反目,杀张孟卓兄弟,屠灭其门,忘恩负义,天下共讨之。臧子源为故主复仇,义之所在,盟主不助其功,反遣大军围攻,着实令人齿冷。”陈宫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量。“公与不欲令盟主为天下笑,故而隐瞒真相,何罪之有?莫非坐视盟主以一时意气,杀恩人义士,违天子诏书,方是忠臣良谋?”袁绍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手中的长剑。“公与,可是此意?”沮授上前,一揖到底。“臣欺瞒主公属实,不敢辩驳,唯主公所愿。”袁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臧子源走了也好,免得我为难。只是……”他转头看向陈宫,眼神凌厉。“陈公台,这是你的主意吧?”陈宫微微一笑。“是。”“你先背孟德,再背孟卓,如今莫不是又背了吕奉先?”陈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笑道:“吕奉先如今是天子麾下大将,我与他同殿为臣,如何有背弃之说?且盟主所言不实,我背曹操固然是事实,何尝背孟卓?”袁绍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臧洪已经走了,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你来此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臧子源吧?”陈宫从怀里掏出诏书。“我奉天子之命,安抚关东,盟主愿意接诏吗?”袁绍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会接诏吗?”“不会。”陈宫又将诏书收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听我说说西北的形势?”袁绍诧异地看着陈宫,又看看沮授。沮授说道:“主公,陈公台由西北来,并非只为朝廷,更为主公。主公既然不肯赴朝主政,听他说说朝中形势,也算是有备无患。”袁绍花白的剑眉扬起,一抹笑意从眼角绽开。他还剑入鞘,大步上前,用力一拍陈宫的肩膀。“对嘛,这才是关东名士,与那些西北羌胡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看到陈宫,看到陈宫手里的节,袁绍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沮授,厉声咆哮。“公与,你敢欺我?”沮授拱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陈宫准备多时,此时从容上前,拄着节,昂着挺胸地看着袁绍。“公与不告,非为臧子源,乃为明府。”一听到明府二字,袁绍火更大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思召剑,直指陈宫面门。“反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以为我剑不利乎?”虽然早有准备,陈宫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无路可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向前一步,以竟全功。要么是后退一步,前功尽弃。“当年董卓欲行废立,明府亦曾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