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本以为林琦说要陪她去玩儿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这个大忙人真把手边的事推了，跟她一起去了郊外。
约的地点是金儒鹤定的，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山庄里。门前支起了餐桌，算是户外聚餐。他的狐朋狗友多，这次来的人不少。为招呼他的那些朋友，他已经提前到了地儿。
一前一后两辆车。
袁葆的车开在前头引路，林琦难得自己开车，尾随其后。
乔悦坐在副驾驶位，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林琦性情大变就是从金儒鹤出现开始的。
身体绷得笔直，挺不安地看了林琦好几次。
在乔悦又一次转头看他的时候，林琦终于给了她回应。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我不会做什么的。”
特意跟她说这话是想打消她的焦虑心理，给她一颗定心丸。
乔悦点了点头，又动作极快地抬起头看他：“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悦悦，我之前答应过你不会有事再瞒着你。现在有一件事，我打算跟你坦白。”林琦说，“金儒鹤的婚事，是我在背后助力。”
乔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哦”，转而一愣，看着林琦。
“我也就是一个催化作用，就算没有我，他的那门婚事也是躲不掉的。”林琦解释。
“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主动跟我聊这些。”乔悦的话顿了顿，说：“不过我其实一直都觉得好奇，我的异性朋友也不是只有金儒鹤一个。就像元宝，元宝跟我的关系也不错。元宝你能接受，为什么对金儒鹤，你总会带着敌意呢？”
林琦没接话，打了个转向灯，跟着袁葆的车往小路上开。
乔悦看着前面的车想了会儿，说：“林琦，我们掉头回去吧。以后你讨厌的，我都不会再跟他们亲近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比起别人，我更在意你的感受。”
林琦转过头看她，摇了摇头。
右手伸过去，抓住了她的手。拉到唇边，低头温柔亲吻她的手背。
“你不需要为我做改变。”
比起他自己，他更在意她的感受。
现在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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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袁葆和杨谨言下了车。
杨谨言敲了敲乔悦那侧的车窗：“走吧，一起。”
乔悦按开半扇窗，说：“你们先去吧，我这还有点事。”
杨谨言歪着脑袋看了眼正脱外套的林琦，点头：“行，那你一会儿记得来找我们。”
“好。”
乔悦看着他们手挽着手走远，才收回视线。
林琦替她按开了安全带，给她肩头披上了自己的衣服，伸手捂她的额头试温度。
乔悦清楚他不喜欢扎堆在陌生的人群里，更不喜欢金儒鹤。她想了一路，如果金儒鹤注定是林琦心里的那根刺，那她要像扔到林琦会害怕的打火机一样，把那根刺彻底从他心底拔除。
临停车前她借口自己不太舒服，想在车里坐会儿。
等杨谨言和袁葆走了，她才开口。
“林琦，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想去？”林琦问她。
“就是不想去，没有为什么。”
“悦悦。”林琦劝她，“就当是跟你朋友道个别，不用考虑我。”
乔悦摇头，伸手拿丢到后座的包。
林琦看着她，退让：“如果你不喜欢我跟着，我可以在车里等你。”
“我没有不喜欢。”乔悦立刻纠正他，“林琦，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也喜欢你跟着我。”
林琦压下长睫看着她，应了声：“嗯。”
乔悦把手机拿出来，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朝他勾了勾手：“你过来看。”
林琦靠了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她的手机。
乔悦把手机推放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指戳到屏幕上，把和金儒鹤相关的联系方式逐一拉黑。
等全部删完了，她才把手机收了回来。
“满意吗？”乔悦转头问他。
他恰巧同时转过头，咫尺距离看着她。
相视一笑。
林琦伸手托住了她的后颈，低眸亲了亲她柔软甜香的唇。
“满意。”
**
林琦把车掉了头，开了导航往回开。
“去哪儿？”乔悦问他。
“送你回去。”
“难得有空，直接回家多没意思。”乔悦提议，“不如趁这个机会，做一些你一直想跟我一起做的事？”
“嗯。”林琦点头，“那就去你家，一起做点有意思的事。”
乔悦一秒收拢领口，挑了挑眉：“你要干嘛？”
林琦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挑起嘴角：“教你画画。”
“……”
杨谨言的电话打了过来，乔悦接起电话，跟她简单说了几句。
按开车窗，手伸到外面接住迎面过来的风，恰巧有一片树叶扑进了掌心。她收回手，翻转把玩了会儿树叶。挂了电话后把树叶送到林琦鼻子下面，让他闻闻大自然的味道。
林琦配合着嗅了嗅，只闻到了她掌心里刚揉开的护手霜味道，是玫瑰味的。
“我不想画画，我坐不住。”乔悦把树叶放在了储物格里，又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自我感觉良好：“而且我觉得我的画没什么问题，很有个人风格，一般人根本掌握不了那种画法的境界。”
林琦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认同：“一般人是画不出。”
“我就当你这话是在夸我了。”乔悦说。
“不想画画？”林琦问。
“不画！”乔悦坚决摇头。
“那就一起睡觉吧。”
乔悦看着他：“……”
“字面意思的睡觉。”林琦笑了，补充说明：“我最近有点累，睡眠不足。”
“我也没说不是字面意思的睡觉啊。”乔悦嘴硬道。
“睡醒了，你给我烤蛋糕吃。”林琦说。
“这就是你一直想跟我一起做的事？”乔悦埋汰他，“林琦，你也太没想法，太没追求了。”
“那你说点有想法，有追求的？”林琦说，“我都听你的。”
乔悦想了好一会儿，想不出什么有想法、有追求的点子，偷偷拿出手机请教杨谨言。
可惜杨谨言一直没给她回复。
乔悦琢磨着，她和林琦能想到的一起做的事，好像除了睡就是吃，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两个人了。
在车里晃啊晃的，晃睡着了。
**
回了住处，林琦去浴室洗澡。
乔悦太困了，直接蹬了鞋爬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间感觉林琦从背后抱住了她，她下意识撅着屁股往后挪了挪。抱住林琦环抱住自己的那只胳膊，继续睡。
整个下午剩下的时间，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睡觉。
透窗的阳光逐渐西斜，光线淡去。暮色降临，月勾住了窗沿。
乔悦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饿醒了。
一点梦都没做，睡得很舒服。
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挂到了林琦身上，腿搭在他肚子上，胳膊也横在了他的脖子里。
林琦睡得很安稳，就算被她这么压着也还没能醒。仰躺在床上，脸朝着她的方向闭着眼，还在安静地睡着。
他睡相很好，不像乔悦，自小深眠状态后就是满床滚。
乔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而后动作很慢很慢地抽回手，把腿也收回来，蹭着床单滑下去。
没吵醒他。
乔悦面朝着他的方向蹑手蹑脚地退到房门边，长呼出一口气，开了门出去。
记起林琦说醒来想吃她做的蛋糕，乔悦从房间退出去后直接去了厨房。
洗了个苹果咬嘴里啃了两口，垫垫肚子。
叼着苹果打开冰箱找鸡蛋。
把鸡蛋拿出来，她开始满厨房找面粉。太久没进厨房，她不太记得那些东西被钟点工阿姨整哪儿去了。
下面的一长排橱柜都找过了，没能找到面粉，她只得踮着脚把吊柜挨个打开了看。
终于在倒数第二个柜格里看到了面粉，塞在了一堆瓶瓶罐罐的最上头。
乔悦原地蹦了两下，够不着。
只能搬凳子拿了。
这么想着，她往后退了半步，被身后突然走来的人搂住了腰。
她吓一跳，嘴里叼着的苹果掉到了地上。
林琦的下巴枕在她肩上，刚睡醒，头发还有点炸毛。歪过脸，垂着眼皮，睡意朦胧地看着她。
在她的视线转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双眼皮折出了一道好看的月牙弧。
乔悦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他搂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上，盯着他的眼睛一时忘了要呼吸。
面红耳热间，他直起身，伸手替她把面粉拿了下来。
乔悦下意识捂了一下发烫的脸，指着掉到地上的苹果掩饰：“你赔我苹果！”
“好。”他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松开了她，走去果篮边挑苹果。
乔悦把食材都备好了，转头看林琦站在洗手台边削苹果。
他应该是第一次削果皮，一刀下去，果肉削了一半。他拿着厚得有些过头的果皮看，显然有点迷茫。
乔悦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想笑，憋住了。
取了围裙准备戴上。
林琦扭头看她，放下了手里才削了一刀的苹果，走过来绕到她身后替她系围裙。
“我们这样有点像老夫老妻。”乔悦打趣道。
林琦“嗯”了一声，系完围裙又去研究削苹果了。
乔悦把鸡蛋敲进碗里的时候，林琦端着削好的苹果块站到了她身边。
把装着苹果的小碗推到她手边，看着她：“你吃。”
乔悦看着玻璃小碗里大小不一，有些还带着果皮的苹果块，笑了：“林琦，你真可爱。”
他耳廓泛红，扭头走了。
乔悦看着他从厨房出去，拿了叉子扎起一块苹果，送进嘴里。
正嚼着苹果，林琦又折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创可贴。
把左手食指伸到她眼前：“帮我贴。”
“切到手了？”乔悦立马放下手里的苹果，抓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他手上的伤口了。
很细很小的一道伤，就是少了一点点皮，连血都没冒出来。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是个伤口。
乔悦接过他手里的创可贴，笑着看了看在她面前越发娇气的林琦。
边贴创可贴边问他：“痛不痛？”
他煞有其事地点头：“痛。”
乔悦把他贴了创可贴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亲：“这样呢？好一点没？”
“好一点了。”他抿唇稍顿，“还得再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