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春径直走进自己卧室，扫兴地关门。

“晓春！”大方跟进来，欲言又止。

林晓春没好气地说：“你不要再说什么，反正你们家把我当空气。谁都没想过要征求我的意见。”大方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你声音轻点，别让老人听见了。”

“啪！”林晓春一把打掉了丈夫的手，朝他生气地白了一眼。真是空欢喜一场！

大方作为一个男人第一次觉得特别委屈，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关键的时候他选择了牺牲妻子的利益，现在对妻子实在没法交代。看着林晓春生气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看见丈夫这无奈的样子，林晓春所有的是失望，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更改了。她突然觉得大方很无能，就这样听凭他大哥大嫂的欺负。

这时，她又想到了昨日在娘家答应母亲在产后来照料自己，现在可好？公公婆婆不搬，母亲来了怎么住？她找了几枚硬币，就开门出去。

“你上哪去？”大方追在后边问。

林晓春却当没听见。这是一个女人赌气的典型表现。大方丝毫不敢怠慢，紧紧跟着妻子出门。走过那狭窄的楼梯时，他伸出手去扶妻子，却被林晓春用力闪开，不让他碰自己，嘴里还发出“啧！”不耐烦的声音，这就表明，这个女人正一肚子的不顺畅，有气无处撒！

来到大楼外的传达室，林晓春投了硬币，拨通了小镇上的电话，等来了母亲来接电话。

“我已经到家了，妈妈。”林晓春捂住话筒跟母亲说。

“恩，你肚子那么大，可要当心啊……”母亲在电话那头叮嘱着。

林晓春听着母亲温柔慈祥的声音，她艰难吞咽着口水，有些开不出口，但最终还是说道：“妈，跟你说个事，我生孩子就不麻烦你来上海了，挺远的，不方便，我有他们家照顾着，你别担心。”她一口气说完，心里却是极其难受。自己母亲一腔好意要照顾女儿，看看女儿的家，却被自己这样编着理由回绝。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母亲才说：“晓春，你在他们家到底过得好吗？”

母亲为何这样问？难道她能察觉自己不快乐？“好！我很好！”林晓春不自觉加重了语气强调。

“那就好，你需要妈，就尽管打电话来。生好孩子要喝花生猪脚汤，能催奶，月子里不能洗头刷牙，不能下床……”母亲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着坐月子的经验。

“恩，恩，恩……”林晓春忙不迭答应着母亲，到最后一个“恩”的时候，已经近似于呜咽了。还好母亲顾着自己说，没听出女儿声音的异样。

林晓春抹着眼泪挂了电话，走出电话间，等在外边的大方一副讪讪的表情。他所有的是对妻子的愧疚。每次看见林晓春抹眼泪，他的心就会一阵阵抽紧生疼。他就会觉得自己很无能，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

林晓春从他身边走过，就把他当作是一片空气。她甚至有些恨大方了。她觉得自己欺骗了母亲，等于是伤害了母亲。而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大方跟了上去，“晓春，叫你妈来好了，大不了我睡客厅，你们娘俩睡床。”

林晓春站住了，她定定地看大方，缓缓说道：“你非要我说真话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