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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与妍儿在雷三郎等人走后，处理好遗留事情，然后他们悄悄拍醒守在通向五楼暗道口的两个小黄门。在这两个人懵懵懂懂之际，飞身退入暗中给他们留下一句话：今夜天道圣使会仙长，汝等常人不可造次。

做完这些事，妍儿与往常一样悄然消失，不知隐藏到何处去了。燕青也不理会，他沿暗道退回，趁黑夜人静从薛漫月卧室那里离开了漫雪楼。

他回来的比樊瑞要早一个时辰左右，到了雷神会馆就加入了公孙胜的整体布置中。他们已经计划好的宣传事宜五花八门，这两天略有停滞。此时又再抓紧起来，把个燕小乙忙的个脚不点地，直到这时才将任务分配有了眉目，连忙赶到了这里。

听了燕青的叙说，雷三郎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樊瑞叫到一边细细询问起他继续与赵佶后来的情况。

与跟雷三郎在时相比，这位道君皇帝似乎轻松了许多。面对樊瑞这位接受传道的“使徒”，他的问话就细致和实际多了。

他们的谈话主要涉及了三点：雷圣使的传道方式和现今天下道众的普及情况；圣使此来东京如何发展天道道教；当然更多的还是他内心关于“雷圣使”所说的他这位“道玄仙长”灵慧激发的事。

樊瑞则以一个部分接受道义的“使徒”的身份恭恭敬敬的回答，显得老实而虔诚。

他不失时机的描述华盛天道是天下道教总成，道义在人心已经有很深的地位，所等候的便是天道道玄仙长灵慧的彻底通透。

雷圣使在此前一直主要在下级道众中间做传道事宜，现在更是如此。华盛天道的宗旨是辅助道玄仙长在大宋盛世的功德圆满，现在应该是更得其时。圣使与仙长将把大宋这个人间的“华盛天园”，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

圣使的传道不仅在大宋之间，就是大宋周边也都有辐射。

道君皇帝敏感的提到了在天道传播之间和东京道场重建的费用问题，可能前国师林灵素在这方面也是大受诟病的原因之一吧。

樊瑞按照早已商定的办法巧妙应答。

樊瑞语道：教化平民与番邦是需要一定的训律与配合的，需要朝廷做一定的资财实力昭告的。但华盛天道传播的根本在于教化，天道的费用在民间产生，也再复利用与传到民间；属于自筹自支，一般并不需要朝廷动用国库出巨资。

天道只需个姿态，只要道玄仙长一道凡世圣谕，钱不在多，有仙则灵。天道的发展教化，此后每年不但不会从国库开支，还会有对于道玄仙长的修仙之事有所回奉。

对于下界平民，未来天下皆是天道。道众自然与未开化的百姓不同，天下诸道皆是道仙赵氏一族的，仙旨一下，万众莫不所从。外藩辽、金、西夏等在道君感召下，在圣使携众仙教圣徒教化下，撤去魔障，亦是幡然彻悟回归我华盛天道麾下，那时道君已是天上星位仙长，在下也是万世神皇，天人合一，世界大同。

“圣徒一说，道玄顿悟啊。虽说此昭告赐封之道用财务说来有些低俗，然据灵通圣使所聆听仙旨，这些资财几许方得合适。”赵佶虽然迷乱，可是出钱倒还是心里有所想。这倒不是他怕心疼，只是一提这钱字，他是着实害怕面对朝中那些大臣们，这些年他们这一帮人早把这国库弄得没什么底儿了，他还是明白的。

“那倒没有，圣使只是说，这就是个昭示，给天下道众及万民一个信心耳。道玄仙长的恩泽岂是用钱财数量可以载量的？圣上是天道之仙长，自然也不会以这些许凡物所虑。”樊瑞还是那样庄严的神态。

道君点点头，只要不狠要投入，这就放心了不少。他接着问道：“圣使仙游传到教化，不知要何许时日，道君思念，无时不想聆听圣者仙音。此事若何？”

“圣使化灵童，日行千万里。”樊瑞的声音里无比的感动人，“道化就像播种一样，总有浸润收获之期。时间不在路上，只是凡民之开化确需众民悟道才行。此去也就一二百里之遥，圣使言明日可回，必是还能见到仙长。不但如此，即使将来传道去西夏、西域传道，圣使言仍会常来往返，随着圣使灵慧提高，路途也未必耽搁多久。在外更重要的是撒下种子，天辉降临那一刻，就是道成之时。圣使有言，他并不在一地久做耽搁，数月之内将踏遍西北、南疆、北方、东海，首先把圣者、道君仙长恩泽传扬。”

“圣徒所说极是，”道君沉吟道：“中国之大，烟波万里，真是难为圣使往返辛劳。”

“圣使虽将来虽可能远在千万里之遥，但也曾对此细致言表。”樊瑞那时的样子更像是在呓语：“虽身在天边，然道法无边，需时亦能让道君仙长知晓，如见其面、如闻其声，甚或有事相商时，倏然而至，也是寻常。”

“圣使有飞天御敌之能？此事何时可展现于赵某？”赵佶口气有些颤抖。

“圣使此去往返传道，虽是身形不定，但才下天庭初会道君，岂能分离日久？”樊瑞的声音是那样的平和、悠长。“相信不等东京天道道场宏丽有形，圣使即有多次回来寻访甚至多在东京停留也不定呢。这里也将是圣使的炼丹之所，既要参详丹药，又要往返接应采集仙药、制作器物只用，数量巨大，路途遥远；华夏之大，多在险峰，仙水之间寻常道众穿州过府哪有那么简单，没有圣使、道君仙长的庇护，恐怕三五年药材、器具都难以聚齐。圣使为道君仙长返回仙班之路可是几位用心劳力费神也。”

道君点头，沉吟一会问道：“圣使之心太过劳顿，以樊先生如此圣徒，圣使之下还有几人？”

“能达圣使之意者，除了蔽师一清道长外，惟区区四位耳。另外尚有三十六天道卫随身追随圣使传道各地，圣使言道：如此之数已经足矣，道义精要在于层层传达，贵在平和引领而不在以众凌寡。”樊瑞不动声色的说着：“除一清道长外，其他三位具各奉圣使之令，去向中原各地收集药材、采做器物，直到各处州府行路做事有难处时方烦圣使提携引领。”

多时都是在在聆听的道君皇帝仿佛又是舒了口气，不多要钱不大的发展声势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他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此某将传谕，此后将赐两块金牌与天道圣徒，协助圣使早日将这天道大业做成。一两日会过雷圣使后请圣徒带人直接赴三财司提取构建东京道场皇银，各部不得克扣插手。”道君皇帝这是要下旨了。

赵佶皇帝还真有雷厉风行之气，不久他屏退薛漫月等人叫过小黄门动笔刷刷写完，盖印交与他们收藏好，预备明日早朝宣慰。

他这是要给新信任的华盛天道一个定心丸，所以故意做给樊瑞看的，当然事情能不能成还得等再次会见那位圣使后才能定夺。

“等的就是你这张‘纸’啊，幸不辱使命。”樊瑞按捺着内心的躁动，尽量仍是毕恭毕敬的不动声色。不过直到他踏出漫雪楼的时候，他的心情那种爽快就不用说了。

关于道玄仙长修炼之事，这位樊圣徒却是怎么也不肯多发一言。这种事只能是仙长、圣使这样境界已达仙班圣念才可能交流。

有了这一晚的仙遇，道君皇帝仿佛换了个人，他似乎对漫雪楼也失去了兴趣。再过一阵，就要悄然离去，神情兴奋而庄重。

赵佶走了一段时间以后，估计陪同的人都已撤去，樊瑞才从正常渠道出了漫雪楼。他也没隐瞒自己的行止，稳稳当当回了雷神会馆。

当然那些联络东京道众的事宜也一样在等着他，汇报完这些之后，雷三郎放他去了。

他思索了片刻，分析目前事态正该当按原计划继续发展开来。

于是他起身走向还在研究下一步情况的公孙胜、石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