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鼠害
作者:柳暗话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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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家留下了一块宝地,方家玉娃在地里头随随便便就种出了三亩特级西兰花,四个月赚了近五万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上消息很快传遍了宁远村的每个角落,一时间评论之语四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当然也有持怀疑态度的…

方翔无心理会这些,第二天就请刘大壮帮自己张罗了一批人,将空闲不住的四间祖屋改成了野鸭大棚。

方翔不抽烟不喝酒,将王守仁送的中华烟与茅台酒分成两份,分别送给了刘大壮与魏老头。

刘大壮指挥着小工砸开墙壁、卸下门窗,他的身上穿着方翔买给他的休闲西服,嘴上叼着中华烟,喷云吐雾好不神气。不时有人凑上前来说话,更是满脸羡慕的盯着刘大壮那笔挺的西装,还有那西服口袋里刻意露出的中华烟标。

“瞧把大壮拽的,呵呵,他可是很少这么威风过。”魏老头与方翔在祖屋大厅前生炉子烧水,魏老头瞧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刘大壮,笑呵呵的戏谑着。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大壮叔穿上这套西服,还挺像会儿事的。”方翔笑道。

“人穷志短啊。只有富了,才能真正的扬眉吐气。钱袋子,就是腰杆子。”魏老头轻叹一声,言语中很有几分唏嘘之意,转而拍着方翔的肩膀,笑呵呵的道,“玉娃啊,你牛刀小试就大获成功,魏爷爷真是替你高兴啊。”

魏老头笑逐颜开,满脸的皱纹乐成了一朵朵刀刻般的花。

方翔难为情的挠挠脑袋,笑嘻嘻的道:“魏爷爷,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要想发财,还就得有点运气才行。要不古人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魏老头一本正经的说着,继而语重心长的道,“成功一次是运气,如果能成功两次,那就是实力使然。所以玉娃,这野鸭子,你一定要好好养。大伙儿都瞅着哪,只要你成功了,大伙儿势必高看你一眼。到时候你想雇佣人手独立做大也好,想领着大伙儿一起致富也罢,肯定会有很多人响应,做生意就像是打仗,如果你能做到一呼百应,嘿嘿,好处不言而喻。”

……

家养野鸭,按照时间分为育雏、育成和产蛋三个阶段,方翔想养的是商品鸭,重点是育雏期的饲养。

方翔以前没少帮母亲饲养野鸭子,对野鸭子的习性与饲养管理,可谓是了如指掌。只是养五六十只跟养上千只,毕竟还是大有不同,所以出于谨慎起见,方翔也买了几本野鸭养殖的书籍,理论实践一结合,进行的也就颇为顺利。

三天功夫,刘大壮领着泥水匠们将祖屋改建完毕。四间老屋扩成了一体的育雏室,八十平米的空间,宽阔敞亮,完全符合每平方米15~20只的育雏密度。老屋内本来就有老式暖气,一番整修后,也能够正常使用。

在请野鸭子住进育雏室之前,方翔先用5%的烧碱水喷雾消毒,然后将育雏室垫满干草。搞好育雏室的清洁消毒后,就剩下预温工作。此时的小野鸭已经是八日龄,20日龄之前的野鸭对外界环境极为敏感,对温度与湿度要求比较严格,这时候土制暖气管道就派上了用场,方翔升起炉子开始送暖,将温度保持在24—25度左右,开始请小野鸭入住。

养殖业,需要的不仅仅是丰富的知识与经验,更需要吃苦耐劳的精神与毅力,到了紧要关头,数日不眠不休也得能挺住,照着乡下话就是——靠牌,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的意思。

方翔自问肯吃苦、有毅力,就在他要大展拳脚的当口,育雏室内却是发生了一件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野鸭子入住育雏室的第三个晚上。

方翔在炕头和衣而睡,这几天他真是累坏了,仅有十日龄的小野鸭既怕冷怕热,又怕潮湿。如果育雏舍地面冷湿,雏鸭们就会挤压在一起取暖避湿,方翔知道,雏鸭归堆,体弱的很容易压死或被闷死。为了防止这个情形发生,方翔在育雏室内装了温度计与湿度计,并且设了简易的报警装置,一旦温度或湿度即将到达危险临界点,警铃就会大作,方翔立马起来调整温度湿度,驱散归堆的野鸭。

方翔也定好了闹钟,夜间每隔两个小时起来巡逻一次,加点燃煤,保证育雏室温度与干燥程度。

蓦的,一阵大力的推搡,惊醒了迷迷糊糊的方翔。

方翔费力的睁开惺忪睡眼,只见铃铛的小脸上写满了焦灼,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的滚瓜溜圆,自然流露出几分惊惧的色彩。

方翔登时警醒起来,睡意全消,用力晃晃浑浑噩噩的脑袋,驱除睡意后,耳畔却是传来‘哇嘎嘎’的声音,这是小野鸭受惊时发出的独有声响。

‘出什么事了?’野鸭群的声响异常急躁,方翔心头狂跳,猛的起身跑出卧室,打开育雏室的房门。

‘啪’,方翔随手打开了育雏室的日光灯。雪白的灯光映照下,方翔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屋内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肆无忌惮的穿梭横行,伴随着咯咯吱吱的渗人叫声,定睛一看,居然是贼眉贼眼丑陋无比的老鼠。小野鸭受到惊吓,一个个张皇失措的蜷缩在墙角,拥挤在一起,你压着我、我压着你,成了一个大球。而空荡荡的地面上,有两只小野鸭的尸体,脖颈处血迹斑斑,几只老鼠凑在小野鸭尸体面前,‘吱吱吱’的奸笑着,其他的老鼠则对躲在墙角的小野鸭虎视眈眈,而日光灯骤然点亮,老鼠‘嗖嗖嗖’的四散逃逸,等方翔怒吼着举起笤帚的时候,老鼠早已没了踪影。

“死老鼠,王八蛋!”

方翔怒气冲冲的咒骂着,当他将挤在墙角的小野鸭轻轻驱散开,这才发现这群受到惊吓挤在墙角的野鸭中,有三只已经死掉了,不知道是闷死的还是被踩死的。

“呜呜呜…”望着可怜的小野鸭的尸体,铃铛小脸上泪痕交错,抽泣个不停。方翔一边安慰着铃铛,一边阴沉着脸将小野鸭的尸体埋在外面。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情形开始上演。这次方翔有了心理准备,不敢睡沉,隔三岔五的起床,可巧碰到了又来作乱的老鼠,与闻声赶来的铃铛一起,一个拿笤帚,一个拿扫把,把老鼠撵得狼奔豕突。只是受了惊吓的小野鸭又挤压在一起,所幸发现的及时,赶跑老鼠后的方翔及时将挤压成一团的小野鸭分开,这才没有小野鸭死掉。

老鼠们似乎决意要跟方翔斗上,第三天晚上,老鼠出动,方翔与铃铛赶走一批,过了一个小时,老鼠又卷土重来,方翔找到墙角的老鼠洞,用石头堵上后,过了一段时间,老鼠又在另外一个地方打洞,窜出来肆意捣乱。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晨,受了一晚上惊吓的小野鸭,精神萎靡不振,方翔与铃铛更惨,跟老鼠斗了一晚上,一点觉没睡,两人的眼睛红通通的布满血丝,活像是一大一小两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