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仇恨亲情之间 取舍有以善处
作者:白头书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716

仇恨亲情之间取舍有以善处

第三十章

左寿延拼命护驾,乾隆却用手一挡,拦住了他。对武雪龙道:“你要杀朕?”武雪龙道:“是我傻,竟三番两次救你。亏我这么相信你,你却骗我。”两个大男人,四眼泪汪汪的,可以知道,他们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左寿延拦道:“不得对皇上无礼!”

一时间,场上又静得出奇。武雪龙的剑虽与乾隆没有距离,却不刺下去,场面陷入僵局。

八大派苦苦的寻思着,如何逃出牢去。见这牢的四周,都是用钢铁铸成,坚硬无比,几乎无泄可击。只有大门处比较易攻。空蒙道:“和八大派掌门的内力,是可以打飞这扇铁门。”众人将内气聚于一点,对准大门,只听哗的一声巨响,大门被炸得纷碎。震动之声,将两个守门人震死在地上。

听得声音,周围的守卫也一起冲了过来。众人即打算逃,空蒙道长也便顾不上什么,出招也狠之极,一连打死几人,其余人不敢恋战,害怕的逃出门去。

众人都看了他一眼,觉得不可思议。空蒙道:“还愣什么,快点冲出去!”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便一窝蜂的往外冲。在生死关头,人人都露出了人性的本色。空蒙道长也不例外。

刚走出大门,大队弓箭手,御林军已将他们层层包围。既然已经走了第一步,也不在乎再走下去。众人见空蒙道长出手都这么狠,便也不顾一切的使出绝招,拼死到底。一人跑到屋里,正想禀报。可是一进去,只见武雪龙用剑指着乾隆,吓得他不知该怎么说。

左寿延见时机已到,大喊道:“快去叫人护驾!”那守卫刚一回神,道:“不好了,八大派的人逃了出来,其余人都在抵抗。”乾隆闭上了眼,心道:“今日,是前有狼后有虎,定是死定了。”可武雪龙却没刺下去,收剑冲出门去。其他人也便跟了出去。

走到那时,只见打斗已经结束,地上横尸片片,御林军们缩在一边,不敢再上。看见乾隆走过来,都纷纷围在了他的身边。乾隆对着八大派喊:“你们想造反吗?”刚才一心拼命的八大派,见到乾隆,士气也自减了三分,有点莫名的紧张。

董泰华道:“你抓我们来,把我们关在牢中,我们只想出来透透气。”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乾隆道:“那你们现在想干什么?”净尽师太接道:“我们虽屈于朝廷,但我们也是有身份之人,不会受辱于你们。”骆义松道:“今天,非讨回公道不可。”

左寿延道:“你们不要命?”游仙子道:“早晚都得死,今天就把你们全杀了,看你有何话说。”说着,便首当旗冲,扑了上去。其余人也都动起手来。本来,武雪龙要取乾隆的命,替父母报仇。可事情有变,这个时候,也只在旁观看。等着他们先解决在说。

八大派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如今造成反来,势如破竹。只区区数百御林军,根本不是敌手。只一会功夫,乾隆已陷入窘境地。净尽师太一剑只向乾隆刺了过来,左寿延只顾不闲,喊道:“皇上,小心!”

那剑离乾隆的胸口不过几寸,眼见乾隆无躲闪之力。武雪龙的冰水剑一挥,挡开了净尽的来招。这一举动,都出了众人意料。巢贺敏瞪了他一眼,却不讲话。只见武雪龙腾起双脚,踢了过去。净尽抵挡数招,退了回去,心里有气,却说不出口。

乾隆望着武雪龙狞笑道:“你又救了朕一命。”武雪龙道:“我这不是救你,我要亲手杀了你,为父母报仇。我要你死在我的剑下。”讲话太没有自信,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

乾隆只笑了笑,武雪龙急道:“你笑什么?”乾隆道:“你不会杀朕的。”话语刚必,武雪龙已经举剑,又对向了他的喉咙。御林军见此,便都围在了武雪龙的身边。此时,八大派的人,也都松手望着。

乾隆只感到脖子处微凉一阵,呼吸之气却急促起来,虽天不很冷,可还是哈气成雾。左寿延在旁不敢乱动,只道:“手下留情,切勿伤了皇上!”八大派的人听了,也觉奇怪,这人明明是将军,怎么又变成了皇上。只不过,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很奇怪,只是一惊,也没多想。乾隆还是笑道:“如果你要杀朕,刚才你的手,就不会发抖。”

乾隆讲话非常镇定,看来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武雪龙似被他说中,眼睛只呆呆的望着冰水剑,道:“你看我敢是不敢。”此时,游仙子道:“好,少侠快一剑杀了他,看他以后怎么对付我们八大派。”武雪龙看了一下他,又看了一下乾隆,手又开始发抖,显然是下不了手。

见他下不了手,突然,八大派中的一人飞出一枚暗器,直取乾隆的脑袋。速度之快,场上之人不由的一惊。都以为乾隆这次是死定了,没有想最后一刻,武雪龙却用冰水剑一挥,找落飞标,大声道:“今天,谁也不准杀他们!”说完,不经意的朝巢贺敏望了一眼,内心充满了内疚。

乾隆道:“三弟……”武雪龙打断了他的话,道:“别叫我三弟,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大哥。”可乾隆又道:“只要三弟愿意,我们可以不计前闲,回京之后,我马上封你做三爷,我们两兄弟,共享荣华富贵。”武雪龙气道:“你住口,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敌人。”

这时,刚才暗发毒标的人站出身来,只见他三十几岁年纪,脸上却有一条长长的刀疤,长相极其难看。他道:“想不到,为了荣华富贵,有人可以连仇都不报。”武雪龙一口气上提,手便加发起抖来,剑尖与乾隆的脖子,又更进了一步。

乾隆只觉脖子有冻结的感觉。那人道:“你不报仇,我可要下手,如果让他走了,我们武林可要糟秧了。”董泰华道:“庄兄,快杀了狗皇帝。”听他这么一说,那姓庄的右手一扬,三枚毒标已从衣袖中激飞而出,分上中下三路,只逼乾隆。

为了乾隆,御林军们宁愿用自己的身体,挡那毒标。只不过,这三枚毒标来势极快,容不得片刻迟缓。又在危急之时,只见武雪龙右手一挥剑,已将上中二路的飞标打落。而后右脚踢出,便已将下路的一枚飞标,踢了回去。

那发标之人的身子一斜,毒标已从眉毛间,擦飞而过。一人上前道:“庄兄,你没事吧?”发标之人故作镇定,道:“我庄诓怎么会这么容易有事。”说话间,一滴冷汗,已从脊间流了下去。

他是发标之人,最熟悉这毒标的厉害。只要被擦破点皮,就会马上中毒身亡,连解药也来不及吃。刚才只吓了一大跳。

巢贺敏道:“龙儿,你这是干嘛?”武雪龙道:“必究兄弟一场,今天谁敢不准杀他,就算我和他之间的一个了断。他日,我定取下他的首及。”董泰华道:“臭小子,你这是公然与八大派为敌了。”庄诓刚才受辱,这时首当旗冲,要夺回这个面子。其他人也都攻了上去。本来,八大派是为对付乾隆,而武雪龙是为杀乾隆,事情到了这个时候,竟成了武雪龙与八大派之间的事了。

武雪龙有冰水剑在手,就在原地挥舞。众人不敢不敢靠身太近,要说武功,武雪龙明显不是敌手。巢贺敏刚才心里只怪武雪龙,这时却替他担心起来。

普天道:“不管徒儿如何做,我们总不能看着他有危险。”说着,也冲上前去。萧殷杨三人也各显其通,回头三顾好处没使过武功,这时正好可以煅炼一下。这样一人,竟没有人注意到乾隆。左寿延轻轻的在他耳边道:“皇上,我们快走。”乾隆便趁乱离去了。

谭雪凤一时觉察,竟独自一人跟了出去,刚跟到小巷,就不见乾隆的人影,刚想回头,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人来,在谭雪凤背部一点,而后抓起她,便消失不见。

巢贺敏只顾担心武雪龙,却没有注意到谭雪凤的离去,连乾隆走了,也没有发觉。此时,八大派有一人叫道:“狗皇帝不见。”众人一听,马上停止了打斗。巢贺敏看看左右,这时才发现,谭雪凤已不在自己身边。

武雪龙连忙赶了过来,巢贺敏猜想,只怕是让乾隆狗贼抓走,心里非常紧张,只怕她会出什么事。空蒙道:“腾江龙和我们八大派的恩怨,过几日再说。”说着,便离开了。其他人也便匆匆跟了上去。虽然宝物很诱人,但八大派已经出来两天了,也没有得逞。再这么僵持下去,必没机会。如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

巢贺敏以为谭雪凤先行回到了萧玉箫的小舍,可回屋一找才知道没有。心里一直很担心。武雪龙不但不报仇,反而救那乾隆,这让巢贺敏怎么也想不通,普天等人也是无能为力。武雪龙跪了下来,道:“娘,对不起!”

巢贺敏听到“对不起”三字,是一心酸,道:“你不是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死去的爹娘。你知道吗,你爹死得那么惨,今天仇人就在眼前,你为何救他?”武雪龙道:“我们结义为金兰,既然是兄弟,就不应太绝情,今日救他,只为和他断绝兄弟关系,以后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听了此话,巢贺敏也无可奈何,小的时候,自己经常教他要善恶分明,知恩图报,才把他教成这样。道:“如今凤儿被他抓走,万一有个三长两断……”

武雪龙接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妹有危险。大……狗皇帝抓走妹,只有要协我们,一时间,不会对妹有危险。”听了武雪龙这么讲,巢贺敏心中好过了一些,见他跪在地上,也很心痛,忙上前扶起他。虽和武雪龙只隔了几个月未见面,可心里一直非常挂念,今天刚见面,就发生这事,谁也不想。

萧玉箫得知武雪龙和乾隆有仇之后,才知道,乾隆不让自己不要讲出他的身份的真正原因。这时,心里只怪自己,亏自己枉读圣贤之书。如果自己早早的说明事实,今日也不会如此狼狈。心里着磨着:“该不该讲出事实来认错?”

想了许久,觉定做错事应该承认错误。便道:“对不起。”众人一起望着他,萧开元道:“箫儿,你跟谁说对不起?”萧玉箫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大哥就是皇上。只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两人竟有如此血海深仇。若是我……”萧开元道:“箫儿,你做事一向有条有理,这会怎么如此糊涂?”萧玉箫本以为讲出真相,武雪龙会怪罪自己。没想到,武雪龙却上前道:“二哥,不关你的事,是那乾隆太过阴险奸诈,三弟这才明白,二哥为何要杀乾隆,是我自己太愚蠢。”

萧玉箫很激动,他道:“三弟,我和乾隆结义,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今,二哥站在你这一头。这金箫是他送我的,我马上毁了它。”说着,就欲行动。武雪龙拦道:“不用,这金箫最配二哥了。狗皇帝送的你,他日,你用这箫对付他。”萧玉箫点了点头。

众人只以为谭雪凤是让乾隆给抓走,原来不是。当日,乾隆只顾逃命,那还有功夫抓她。谭雪凤是被一位七十几岁的老太婆,带到了一个岛上。老婆婆虽年纪很大,但从他的面容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妙的女子。

老婆婆解开谭雪凤的穴道:“谭雪凤的本能反应,便道:“婆婆,你带我来这干什么?”那老婆婆听了是一怔,气道:“你叫我婆婆,我很老吗?”见她恐怖的表情,谭雪凤忙摇着双手道:“不……”想讲一些其他,却一时讲不出来。

那老婆婆从小就生活在岛上,没有出过海。自己渐渐老了,也不知道,岛上之人又不会对她提起,所以,几十年过去了,她还以为自己还年轻。这时,听谭雪凤这么一说,顿时发起愁来。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道:“我老了,我真得老了。”

谭雪凤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老婆婆接道:“没关系,人总会老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老了,不然,就成精了。”谭雪凤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那老婆婆会怪罪自己,这回见了,心道:“这老婆婆的脾气也不坏。”

谭雪凤从小就天真无邪,遇事只会往好事想,对任何事,都不带有戒心,她道:“我叫谭雪凤,我该叫你什么?”正因为谭雪凤性格和顺,老婆婆也便一下子喜欢上了她,讲话也不那么生硬。老婆婆道:“你叫我婆婆,也没有关系。以前,我也是向你一样漂亮,如今老了。”

说着,说着,两人有些熟识。谭雪凤问道:“婆婆,你带我来这干什么?”那老婆婆没有再回答,一直往前走着。谭雪凤只得跟随其后,由于两人投缘,也就没有害怕的感觉。

走了许久,便走到了一间宽阔的小屋,屋前种着花花草草,有些是见也没有见过的,让人感觉舒心。门前两人仆人一见老婆婆,便也恭敬的道:“大小姐,你回来了。”老婆婆点了点头,走进屋去。

谭雪凤只觉奇怪,“婆婆年纪如此之在,为何他们还要叫他大小姐,这里面有什么关系,怪不得自己叫她婆婆时,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到了里屋,堂上有两个丫环打扮的人,一个年纪五六十岁,一见老婆婆,便上来称呼她为大小姐。另一个年纪却很小,只有二十几岁,却径自走了。一会儿,从里屋出来四个老头,那小丫环跟随其后,原来,刚才她是去叫这四个大汉。

这四个大汉年纪相差无几,差不多六七十岁,一个个黑膝膝的,形状各异,古怪之极。有两个手持的兵器为阴阳镗,另一个拄着李铁拐,像是个瘸子。还有一个体形巨在,双手也拿了两个巨大的铜锤,对婆婆一样是特别尊敬。

拄着李铁拐的那人道:“大小姐,你去哪了?”开始,谭雪凤以为,那人会是老婆婆的长辈,或者伴侣什么的。没想到,连他也叫婆婆大小姐,心想:“这婆婆的来头不一般。”老婆婆笑了笑,道:“我出过海了。”四人一听,脸色突变。拄铁拐之人又道:“出海,大小姐怎么能冒这个险,万一出什么事,那我怎么向老爷交代。”

谭雪凤越听越奇怪,“出过海有什么了不得,会出什么事?听他说老爷,若是健在,那得多少岁数。”那人又道:“老爷的在天之灵,会怪罪我的。”这么一说才明白,那人所说老爷,已经去世。

婆婆笑了笑道:“严伯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从小就在岛上长大,如今都老了,我只想出去走走。不然死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不是太可悲了。”

一到岛上,这杂然的称呼让谭雪凤很头痛,心道:“那姓严的叫婆婆大小姐,而婆婆怎么又叫他严伯伯,真是搞不清楚。”手持阴镗的人道:“谁说大小姐老了?”手持阳镗的便接道:“大小姐怎么会死呢?”老婆婆无奈的道:“俞伯伯、李伯伯,你们别总说大小姐前,大小姐后,都是你们让我觉得,我真得没老。”

俞李二人对望一眼,只觉不好意思。一开始,那四人只顾与老婆婆讲话,全没有注意到谭雪凤在身边。四人当中,姓严的年纪看来最大,因为,和老婆婆讲话的过程中,只有他显得像长辈在说小辈。这时,手持两个铜锤的人望着谭雪凤,仔细瞧了瞧,道:“大小姐,这丫头是谁?好像没有见过。”老婆婆笑道:“杜伯伯,这是我从中原带来的姑娘。”姓严的仔细瞧着谭雪凤,若是身怀武功之人,呼吸都与常人不同。

在姓严的看来,谭雪凤一点也不会武功。于是对她的戒心,也就松了些。他对老婆婆道:“大小姐没事就好,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四人大男人,讲起话来,却没完没了。唠叨一阵之后,老婆便带着谭雪凤,来到了一间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却堆满了一个个箱子。看样子,并不是人居住的屋子。

谭雪凤好奇的问道:“婆婆,这些箱子里,都放着些什么啊?”老婆婆没有回答,走到一个箱子面前。这些箱子都沾满了灰尘,看来是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老婆婆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竟是些铠甲兵器,而且也都生满了锈,看来已经暴费了许久。

谭雪凤心道:“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兵器,婆婆带我来这要干什?”听老婆婆说了之后,才感恍然大悟。

原来,老婆婆名叫刘雨晦,李闯军队的将领刘忠敏的后裔。李闯打败之后,部队便逃散了,而刘忠敏便带着自己旗下的部队,来到了这座孤岛上,并了名为“落日岛”。从之岛的名字可知道,李闯的军队,当日已经名落孙山。众将士无奈来到这岛上,为生活都泄甲种田。这些兵器,也就存放在这里,再也没有用过。

刘雨晦讲这些,只为告诉谭雪凤自己的历史。看来对她已经毫无戒心,不然,定不会将如此重大的事,告诉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刘雨晦带着谭雪凤走出兵器屋,来到海边。此时,已接近黄昏。突然,刘雨晦问道:“凤儿,你是否普天?他是个和尚,刚才我看你跟他好像很熟识。”原来,在将军府的时候,刘雨晦一直都在附近,将军府里都是武功极高之人,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可见刘雨晦的武功,都在那些人之上。

见谭雪凤默默的望着自己,刘雨晦便道:“其实,我该亲自问他,可是,我怕见了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如今老了,更是……”眼角流露出一丝悲哀。看他的样子,似乎认识普天。而且两人之间,并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