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树，你去把上次汉和他的随从们整理的那份计划拿来给我看看。”石堡的书房里，当我和皮德对猛牛老丈人提及“破门律”的时候，猛牛老丈人毫不在意地对身边的秋树书记官说道。

在我和皮德的注视下，猛牛老丈人签署完桌面上的所有文件之后，才抬起头来对我说了一句。“做完这个礼拜我们就启程。”仿佛那对他来说只是去南部沿海的一次观光般。

当秋树书记官将备案的计划与地图一起拿来时，猛牛老丈人离开了书桌，来到我和皮德所坐的矮桌前，将文件与地图全部摆在了桌面上。“汉，按照你们的计算结果我们必须拥有一万的空余兵力才能够开始将这份计划实施是吗？”

“嗯。是的，父亲大人。”我不知道猛牛老丈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要谈起我和自己随从们所完善的计划，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

“可是以今年各地收上来的粮食情况看，我们并不足以养起三万规模的军队，根据协议，我们必须向白蔷薇公国和猛狮公国交付一部分粮食。

而在托斯战役结束补充现有军团的战损之后，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剩余劳力。如果要实施这份计划的话，我们将不得不把十五岁的孩童都分配到采石场与工地上去。而现在我们想要尽快实施的话并且保证新军团的战斗力，那么我们现在就要着手开始计划训练这支军队，临时组建的军队只是一群羔羊。”

“是的，父亲大人，这是反复计算之后的最低结果，如果不能保证这个基数的军队，实施这个计划是不可能的。”

听完我地话。猛牛老丈人轻轻地弹了弹手中的一叠文件。“现在我们的面前摆着一个机会，一个历代哥顿伯爵都不曾遇到的机会。火鹰公国的动荡将会使得一直观望中地三百合王国决心对火鹰公国下手，到时候火鹰公国会需要我们。而猛狮公国在托斯之战后需要对付穆图人，目前他们不得不仰仗我们的支持，可以预见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一旦哥顿之外的任何一个诸侯国陷入危机。我随时可以以选帝侯的名义要求召开帝国贵族会议，以应对帝国危机为由要求重新选出皇帝。

但要是等到选出皇帝之后再利用帝国各诸侯国的人口编练新的军队显然太晚。三百合王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或许三狮王国在观望之后也有可能做出对帝国西部诸侯不利地选择。

能不能将军队的规模再缩减？进攻拉纳城并不需要这么多的士兵。”

“这……”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皮德。猛牛老丈人已经适应了以更高的角度去看待整个帝国，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在用神圣拉纳帝国皇帝的角度去谋划。在猛牛老丈人跨出的这一步上，我没能够紧跟他地步伐，思维还在哥顿公国的土地上转。

皮德领会，遂假咳了一声后说道：“公爵大人，如果需要削减军队的话。那么无疑，作为市长的我将会是最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平民将从事生产。虽然我本人对此计划并不抱支持的态度，但请您相信，统计公会所计算出来的结果是最合理的。

即使是那个公会经常提交出让我感到头疼或者厌烦的报告，我还是不会去怀疑自己曾经下属们地计算结果。如若公爵大人您确定开始准备这份计划的话，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保证胜利。失败不仅仅对于公爵大人您，对于哥顿的平民来说也是个灾难。

统计公会是根据秋树书记官所给的条件来估算的，包括进军路线上可能要面对的敌军，他们会派出多少军队阻挡进军拉纳的军队，战胜之后我们还有多少军队可以被用于继续进攻拉纳。所有的估算，都是来自于秋树书记官给出的情报，他们只是尽最大地努力去估算。结果也不会根据我们的喜好变化，因为那是事实。不过……”

在稍事停顿之后，皮德继续说道：“在这个计划之外，我得到一些有意思的消息。上任教宗死后。在拉纳教廷名义领地的克里城，那里新的城市议会刚刚驱逐了原市政议会议长，也就是银珍珠家族地洛伦佐伯爵。据说他目前在猛狮公国银狮城领地内地南落叶山脉。我想公爵大人您可能愿意与他见上一面。”

猛牛老丈人：“伯爵？”

“呵呵……南方的伯爵真不值钱。”在我看来地确是如此，在西大陆南方的那些国家好像伯爵随手一抓就一大把。

“是你的朋友？”猛牛老丈人看着皮德问了一句。

“算不上朋友……”皮德摇了摇头回答道：“他的家族从他祖父时代开始就跟白湖港有贸易往来，大人您知道南方的那些城市贸易是非常频繁的。作为白湖港造船公会的会长，我自然和克里城银珍珠家族有了一些来往。我在南边的朋友也只是在送来教廷的消息时顺带跟我提及这件事情。我认为这个消息对公爵大人您的计划会有所帮助，因为在洛伦佐伯爵被驱逐之前银珍珠家族在克里城是很有影响力的。”

“哦……”猛牛老丈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跟我说说这个家族。”

克里城是距离拉纳城最近的商业城市，猛牛老丈人自然有兴趣。“好的，大人。”皮德轻轻地点了点头。“银珍珠家族的祖先们最早只是克里城附近的农夫，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开始到克里城经营商业并且很快变得富有。然后在洛伦佐伯爵祖父的时代，银珍珠家族顺利地成为了克里城的贵族，并且进入市政议会。他的祖父曾经在任职克里城最高司法官的时候压制了梳毛工暴动，遂成为克里城的市政议会议长，克里城市政议会议长的位置一直都在银珍珠家族地掌控之下。直到现在……克里城的市政议会有所变动。洛伦佐伯爵被新的市政议会勒令离开克里城。但是这个家族在克里城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公爵大人您可以在前往拉纳城的途中地时候顺道见见这位伯爵。或许会有所收获。”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需要哥顿军队或者帝国军队的帮助？”

“不是可能。是肯定需要。这个家族在克里城拥有大量的财富，但是相比起其它同样财富惊人的翼狮城邦家族来说，三代的经营还不足以让他们像翼狮城邦的古老家族那样掌控一整座城市或者将手伸到一个国家的军队之中使之成为自己家族稳固地根基。而对于哥顿来说，金钱虽然不能够帮助国家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至少让一些疑难的问题换一种方式来解决。”

“比如……”

“比如拜耳城的佣兵。”说着皮德一手指在了南落叶山脉那些自由市上。“拜耳城虽然不属于帝国任何一个诸侯，但是在名义上他们还是属于帝国，他们服从于帝国皇帝的诏命。虽然因为帝国诸公之间的纷争其中某些帝国自由市已在向三百合王国靠拢，但是相对贫困的拜耳城还是忠于帝国地。虽然我们以及其它诸侯国无力承担长期雇佣大量拜耳佣兵的费用，但是只要有人愿意花上一笔钱将这些优秀的士兵雇来进行统一训练……不需要太长时间，只要等到帝国会议召开选出新的皇帝。我们……”

“就直接将这些训练好的士兵直接征召为帝国的军队。”猛牛老丈人接着说完了皮德没有说完的话，并且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而皮德此刻亦一改以往严谨的架势，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睿智的选择。”

低估皮德了。这个石堡市长看来并非只专精于市政管理，这个组织起调度统计公会地原造船公会会长也是个精于统计与调度的人，我差点都忘了他的老行当了，将人力调度统计如此应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也就神圣拉纳帝国这样的特殊国情才能够让这种怪异的征兵方式出现。

雇佣上万规模拜耳城的佣兵长期作战对于现在的西大陆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难以做到，即使是雇佣一个天鹅堡军团的规模都很吃力。大多数国家都是雇个几百到一两千人的规模，与自己国家的军队配合一起出去打个半年，这是财政所允许地范围。如果他们有非常明确的财政概念的话。

而皮德的建议则是换一种算法，将原本只能够雇佣一两千规模佣兵打仗半年的金钱雇佣几倍地佣兵，只要谋划好选帝侯之间商议地进度在雇佣期限之内等到新皇帝的诏书，那么原本为雇主效忠地协议就被替换成了为皇帝效忠。

一支帝国自由市军团就这么编制出来了。而这些佣兵被抽空之后，其它国家会发现他们再也无法顺利地雇佣到拜耳佣兵，特别是与帝国敌对的那些国家，无论是赫森的佣兵还是拜耳的佣兵，他们都雇佣不到。赫森公国本就是神圣拉纳帝国的诸侯国，除非赫森公爵倒向皇帝的敌人，否则帝国的敌人是不可能从赫森公国获得佣兵的。而拜耳山区的佣兵。他们在帝国无皇帝的时候无需向帝国履行任何义务，因为他们所效忠的是帝国的皇帝，而不是帝国的某个诸侯。但是当帝国重新选出一个皇帝之后，帝国的敌人所拥有的佣兵只剩下之前协议上的那些未到雇佣期限的拜耳佣兵机。现在听完皮德的话之后，我和猛牛老丈人只是觉得离那个希望更近了一步而已。

计划在慢慢地完善之中，这还需要根据时局进行更进一步的谋划。而前往新拉纳觐见则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