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您的计划是……”看着猛牛老丈人那高深莫测的微笑，我开始越发期待起来。

“哼哼……就是我们现在所做的。”

“啊？”

期望越大果然失望也越大，但是猛牛老丈人并没有理会我的哑然，继续说道：“现在的西大陆，有了东征时代的经验，各个诸侯国都开始以一种冷漠的态度来对待东地的事务，因为我们不再需要依赖战争来得到东地的财富。虽然由于穆图帝国的崛起东拉纳帝国的灭亡使得货物的流通不如几十年前，但我们依然可以通过穆兰德帝国来得到那些货物。在能够维持现状的情况下西大陆没有哪个国家会想要去招惹穆图帝国。

我们也一样……”说着猛牛老丈人点了点头。“是的，就目前的西大陆来说，神圣拉纳帝国凭借着统一与进军拉纳的战争好像在突然之间变成了庞然大物，但是，孩子，请不要忘记，即便是拥有如此庞大领土的帝国，我们不论是在人口还是在财富上依然不如与我们开战之前的三百合王国。我们的强大仅仅是因为帝国的皇室，我们，拥有一支令他们感到畏惧的军队，以及……你，我的孩子。

呵呵……还记得七年前吗？在阿木河老头刚刚将带到我面前的时候，唉，那个老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刚刚拒绝了枢机主教一职，越老越糊涂了，远不如当初精明了。”

“记得。父亲大人。”回忆起七年前的时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你叫我父亲大人，呵呵……记得当初阿木河老头曾建议我将你收为养子，不过我拒绝了，我怕触怒石堡的贵族们。于是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自己。然后我看着你像大多数地年轻人那般表现。那般殚精竭虑地想出可以证明自己能力的建议，让我认可你，让那些贵族们认可你。就像看着一个想要吸引别人注意的孩子如何表现，但是时间久了，这种旁观让我开始越发关心起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吸引整个西大陆注意的男人。是的，孩子，你让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你。让我们成为了西大陆拥有最多武装力量地王室。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越发爱惜你以及因为你的建议而组建的那支军队。

因为这个看似强权的王室完全由一支军队以及两个人来支撑，我，还有你。

小凯洛才五岁。他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够以一种令贵族们打消叵测之心的姿态来登上神圣拉纳帝国皇位。而我……呵呵，根本不可能活着看见……”

“父亲大人……”

我刚想开口劝慰猛牛老丈人，但是他抬手打断了我的话：“听我说完，孩子。知道最令我感到恐惧地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得到你遇刺身亡或者是战死的消息，一个多月前听到你遇刺垂危的消息之后，我……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就是……亲自下令处死了……处死了自己地侄子……”说着。猛牛老丈人抿着嘴，一边摇头，一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慢慢抓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双手抓出血来。“他曾经也像小凯洛那般可爱，在我的膝前叫着伯父。可我亲自下令处死了他……”

话音一落，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一股凝重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

过了一会儿，猛牛老丈人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花板。“算了，若是死后能够看见我那年轻时就阵亡的弟弟再说吧。我没办法，石堡已经走上一条回不了头的路。若不如此的话，那么我一旦身死，神圣拉纳帝国甚至是哥顿都会暴发一场新的战争。哥顿与猛狮打。哥顿地军事贵族与其它贵族打或者是哥顿军团新军官与哥顿骑士团贵族打。谁知道会怎么样呢。一个王国必须有一只如雄狮般的君王来威慑群狼，更何况是远比群狼凶狠的哥顿军事贵族们。他们摘不掉哥顿国王的王冠。但是他们可以摘掉那还没戴在哥顿王室头上的火鹰与赫森

我地祖先们从来没有尝试着走到我这样的高度，我亦不希望这种辉煌仅仅到我为止。所以……我们不能拿我们的军队与穆图人正面作战，我亦不会让你去的。秃鹰们已经跟我汇报过太多次了，的确，一支军队的统帅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带领他的士兵们去获取胜利。但你要时刻谨记，那些因为君主阵前战亡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看看三狮王国，那只狮子死后那些原本忠心耿耿伴随君主四处征战地三狮地贵族们马上逼着他的弟弟签署了什么宪章。我也可以签署，但是绝对不是以那种方式，一个国王，永远不能以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地王权。即便是退让，也要以一种恩赐的方式让他们感激涕零，否则国王与民夫何异？脱光了国王与民夫又有何异？”

“………”听着猛牛老丈人强势的话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凯洛，记起那天他和蓝琦一起来看我的情形，带着那个小媳妇。我原来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天生性格如此，但现在我怀疑是猛牛老丈人有意的培养。毕竟我在自己儿子身边的时间太少了，凯洛的教育都是由猛牛老丈人以及妻子欧莱雅来安排的。

“好了，扯远了。”猛牛老丈人摆了摆手。“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你带哥顿军团去与穆图人作战的。现在东边的消息几乎整个拉纳都传遍了，我会让皮德加大对翼狮城邦与穆兰德帝国的木材出口，以及对猛狮公国和白蔷薇公国的物资援助。另外……现在也是让阿特拉斯海风险投资商贸公会向穆兰德帝国发放抵押贷款的最好时机，我就不去找维露诗了，你跟她们说方便点。我去叫拉纳教宗促成这件事情，若是顺利的话，可以让事情变得有所好转。”

“怎么说？父亲大人，为什么阿特拉斯海风险投资商贸公会向穆兰德帝国发放贷款要拉纳教宗来促成？”

“嘿嘿……”猛牛老丈人露出了一个狡诈的微笑。“因为阿特拉斯海风险投资商贸公会的钱不够，所以要从圣库里拿，另外……我也会让皮德挤出一部分帝国财政里的款项交给李去做这件事情，用三百合王国的赔款。”

“可是这样的话……阿特拉斯海风险投资商贸公会的归属问题不是变得更加复杂了？”

“呵呵，汉，你不觉得阿特拉斯海风险投资商贸公会相较西大陆的大多数商人或者行会来说太过于庞大了吗？这样的买卖可做不长久，当年的圣堂骑士团就是最好的例子。久而久之不要说其它国家的诸侯们，就算是翼狮城邦的家族亦会处心积虑地将这个公会肢解。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跟更为庞大的团体挂钩，达到一个不可撼动的程度。拉纳教廷的圣库固然庞大，但是他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将教产用于投资商贸公会，更何况是向穆兰德帝国放贷。那些战士在东地的十字军们若是知道了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把艾力山德六世掐死不可。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控制商贸公会。艾力山德六世是个识相的人，他知道怎么做。虽然这件事情不能明着来，私下里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也可以安慰自己说这也是为了圣战，的确是为了圣战。”

“那么阿特拉斯海风险投资商贸公会向穆兰德帝国贷款后要求穆兰德帝国拿什么货物抵押呢？”

“哼哼……”猛牛老丈人笑着沉默了片刻。“圣城拜因斯。”

“那不是还在穆图人手里么？”那破城干吗？”坐在窗台上低头打理自己指甲的维露诗听完我的话之后连头也不抬，直接回拒了猛牛老丈人要我转达的事情。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十字军打了几百年的圣城拜因斯到了这妞嘴里成了“破城”，她还真实阔气。

“不行。”不等我说完，维露诗再一次明确地拒绝了。“穆兰德帝国愿意接受贷款我相信，即便那个传闻不是真的他们也需要更多的军队和穆图人作战。他们愿意拿拜因斯城抵押我也相信，反正那个城市已经被穆图人统治了那么长时间，又不是穆兰德帝国的。但我们要那个张城市抵押的契约干嘛？我不相信这是父亲大人说的，肯定是你自己被扎了一刀脑子被扎坏了胡乱想出来的。”

“………”我……我替猛牛老丈人来说怎么又成我自己的馊主意？我总算知道猛牛老丈人安的是什么心了。但老丈人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做的，遂给自己家小姨子赔笑着继续说道：“说好听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