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魏王遇见
作者:纳兰容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058

人物介绍

容若:十八岁,孤儿。虽然无父无母,但得到仁爱医院的助养,长大成人。对社会充满感激,并没有偏激仇恨的心理,乐观向上,性格平和,并且非常乐于回报社会。因进入太虚游戏,代替萧若,成为楚国的君王。

性德:人工智慧体。为了照顾保护玩家而存在,俊美如神,也拥有神一般的力量,无清无绪,无喜无怒,因为遇上容若这个与众不同的玩家,而开始拥有不可测的未来。

萧若:楚国皇帝,年十六。从来没有掌握过实权,没有得到过好的教导,性格暴戾狠毒,残忍无情,疑母忌父,冷落妻子,折磨下人,恶名远扬。在一次落水后,身分被容若取代。

楚凤仅:大楚国后族小姐,楚国皇太后,萧若之母,摄政王萧逸至爱之人。一边是骨肉连心的儿子,一边是心头至爱的男子,挣扎在其中,为了保护孩子,苦苦与爱人明争暗斗,内心无比惨痛,偏偏还不被爱子所了解,母子相疑,关系冷淡。

萧逸:大楚国摄政王。有定国安邦之才,怀金石不悔之情。占尽民心军心,权倾天下。也因为不肯放权,而不得不把自己的侄儿当做眼中钉,不得不和自己深爱的女子时时为敌。

楚韵如:大楚国皇后,楚凤仪的侄女。年方十六,美貌端庄,外表柔顺,谨守女子规范,内心刚强坚韧。却被皇帝冷淡漠视足足两年,差一点被容若误会为阴谋黑手。后随性德习武,悟性过人,武功一日千里,成为容若身边最重要的人。

纳兰玉:大秦国皇帝宠臣,宰相之子。出身尊贵,受尽宠爱。相貌俊美,文彩风流,精于骑射,但因容颜太过俊美,太受皇帝宠爱,所以传出不堪的流言,被天下人轻视。随大秦国使团出使楚国,全队人马受到狙杀,只他一人得高手相救,来到大楚皇宫,密会皇太后楚凤仪,商议对付摄政王萧逸。

柳非烟:济州苍道盟大小姐。喜着红衣,性情如火,爱使柳叶刀。近日因其父要为她择婿,所以身边围满了献殷勤的男子,但她心中早有所属。因偶遇容若一行人,结下大仇,恨不得将容若等人,全部碎尸万段。

苏慕云:天下三大情报组织之一,迷迭天的主人。年轻儒雅,智深若海,骨子里却深沉冷漠。一旦确定了目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成。与萧逸多年相交,最终决定倾力助萧逸夺得大权。心怀天下,有着要安定楚国,为无数百姓造福的美好愿望,但却不介意为了达成这个愿望而手染无数血腥,也不在平所用的手段是否正当。

苏良:被皇帝萧若凌辱的两个少年之一。因怀恨而行刺容若,被容若收在身边,教导武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但他对皇帝的怨恨难消,屡次行刺。

赵仪:被皇帝萧若凌辱的两个少年之一。因怀恨而行刺容若,被容若收在身边,教导武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但他对皇帝的怨恨难消,屡次行刺。

神秘美人:清眸倦眼,姿容绝代,一言一行,都有一种既倦又媚的风姿。似乎与大魏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连苏慕云对她都忌惮三分。

侍月:新调到容若身边的侍女。温婉清丽,刚出场就让容若对她有非常好的印象。但在温顺的外表之后,有着不能对外人道的痛苦。

谢醒思:谢远之的爱孙。自小好武,前后拜师三十六人,学得各家绝技,却因家世非凡,未受磨练,过于贪多,而难成大器。

苏意娘:清眸倦眼,风华绝代,身为济州名妓,一舞绝世。在一次偶然的画舫相聚之后,她开始以奇特的方式,渐渐进入容若的生活。

莫名天:吊梢眼,丧门脸,长相和品性一样阴冷邪恶,但武功不凡,内力精深。多年之前,已是杀人无数,可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因不容于正道,遭遇正派联手追杀,最终为权贵所用。

风振宇:内力深厚,武功高明,曾游历各国,行侠天下,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之名。后隐居于弱小贫苦的卫国,却因为容若而重新涉入是非之中。

卫王:贫弱小国卫国的君王。白发苍颜,金冠华服。虽是一国之君,但为了在两大强国之间保存自己小小的国家,受尽磨难,做尽屈辱献媚之事,仍然难以两全,内心郁闷痛苦,只要受到强烈打击就会崩溃。

宋远书:大楚国驻卫国的使臣。全权代表楚国和卫国进行国际交涉,是摄政王萧逸所信任的人,甚至给他全权负责对卫国所采取的外交态度,一言可决战与和。为人精明,性情冷酷,为了楚国的利益,可以毫不留情地对卫国进行残忍的压榨和逼迫,对容若有着明显的敌意。

肖莺儿:管理各处杀手的五禽使之首。清美可爱,是明若离生前的心腹。

陈逸飞:秦楚卫三国交界处,楚国边境飞雪关的守将。年轻勇武,高大英朗,兵法娴熟,思虑周密。既能威压卫国,又能防御秦国,是萧逸苦心培养出来的将才,对国家、对萧逸有着绝对的忠诚,同时也是卫王惧怕的灾星,秦军头疼的克星。

迷迭天:天下三大情报组织之一。传说中,普天下的酒楼、茶馆、客栈、青楼,其中有一半都有可能会是迷迭天暗中开设,在不着痕迹中,轻易收集天下情报。有关迷迭天主人的传言非常之多,关于他的身分相貌,有无数种版本的设想。人们总以为他化身万千,藏身于山之颠、海之涯,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神秘处所,或是有层层防御,护卫森严的迷迭天密门之中。

日月堂:以杀手起家,拥有足够财富之后,再开办各种生意。游走于黑白两道,商场江湖,都拥有强大势力,让济州城内各方势力都十分忌惮的杀手组织。

苍道盟:表面上,只是一般的武术训练场,教导所有想学武功的人学武。但因为苍道盟主柳清扬武功盖世,和官府又有非常良好的关系。苍道盟的弟子大部分可以出仕,成为武官,前途远大,所以渐渐众人来学。苍道盟弟子遍布各地,济州城里,更是十个男子中,说不定就有三个是苍道弟子。苍道盟无论在武林还是在官场,都有极大影响力。

楚国:本是北方几个小部族合力创立的,最初由萧楚两个部族号召各族,起而抗争诸国欺凌,屡战屡胜,得以立国。立国后,萧氏成为王族,但为酬楚氏之情,定国号为楚,且萧氏王族子弟,必须娶楚氏女儿为正妻,于是,楚氏成为楚国后族,萧楚二氏并为楚国最大的家族。刚立国时,楚国本是北方边睡一个疆域不足三千里的小国,经两百年不断扩张,国势日盛。楚国立国一百七十三年,大王子萧容出生;一百八十年,七皇子萧逸降世。萧容娶楚国第一美人楚凤仅为妻,于二十六岁继任王位,其后南征北战,征服北方诸国,是战场上的军神,并于三十岁那一年,去掉国王尊号,正式称帝,成为大楚国第一任皇帝。三十四岁时,在战场上中冷箭而死。就在所有人以为楚国必会中落时,七皇子萧逸立嫡皇子萧若为帝,自掌帅印,征讨四方,平定国家内乱,又以风雷之势,征服了南方最富有繁荣的梁国,接收了梁国广大的土地,楚国一跃成为天下七大强国之一。萧逸的军政才能,也成为其他各国君主们最大的心病。但楚国本身随着年幼的皇帝长大,亲政之日接近,政治风暴的阴影已经越来越浓。萧逸一人独掌朝政,固得军心民心,却不合正统。皇太后楚凤仅仗着楚氏后族根深蒂固的势力,暗中和萧逸斗法。西方强国秦国悄悄派来使者,暗中给楚国混乱的局面又添变数。而年少残暴,不得人心,没有权力的皇帝却因为一次落水,而换成了心性平和,无心争权的容若。偏偏没有任何人相信,他对权力根本没兴趣,所有的阴谋诡计,都针对他而施展开。

第一章魏王欲见

“为什么这么问?”苏侠舞浅笑盈盈。

“因为不合理。国与国之间暗中的勾当,一向是宁被人知,莫被人见的。秦楚之间,不管暗中动多少手脚,只要不承认,对方也不能明着指出,这是你做的。秦王就算要见我,也不可能盼咐手下在抓我的同时走到哪儿就大声嚷嚷,我是秦国人。”容若笑笑说:“你见过,抢了人家的东西之后,还满街大喊,我是某某,我住哪儿的人吗,这不是等着别人来抓?就算秦王不怕楚国,也没必要落个不仁之名,劫撩之实,为天下人共笑。”

苏舞侠笑道:“你想的确实周到,不过,萧逸未必能似你这般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他毕竟是摄政王,他站的位置太高,因为站得太高,隔得太远,所以也许就看不清楚了。不似你,因为曾经深入民间,所以感受与他不同。”

容若心道:“只怕你太小看萧逸了。”脸上却只淡淡一笑。

苏侠舞美眸对他深深注视,悠悠道:“有的时侯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这么明显的事,你都不知道吗?”容若拍拍胸膛:“看在咱们不是外人,这个国家机密就告诉你吧!在楚国,我认了第二聪明,还真找不出第一来啊!”

苏侠舞轻轻笑起来:“你既然这般聪明,那么,能不能猜出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容若摸摸头:“这个问题比较有难度。当今天下诸国,以七强为首。庆国地处偏僻,民风自闭,国力虽强,却从不管外头的风云变幻,出选。宋国虽名将如云,然主昏臣庸,只知享乐,不一定会注意到隔着十万八千里的楚国,出选。周国虽然国力为诸国之首,然只知自大,安守祖业,不能奋发图强,不一定有这样的心机安排,出选。秦国肯定是要出选的,不在讨论中。剩下,唯燕魏二国。燕国立国不久,国内政务琐事想必足已堆成山,急待处理,这个时侯,最重要的是安内,而不是攘外,剩下的,就只有魏国了。”

苏侠舞深深望着他,半晌才轻轻叹息一声:“楚国有你这样的皇帝,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你没有执掌国家,对于其他国来说,亦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容若笑咪咪道:“看样子我猜对了,加十分,赏酒一杯。”

他自动自发,自斟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托着腮,望着苏侠舞:“不过,我不太明白,谢醒思到底是秦国的人,还是你们魏国的人?”

苏侠舞低笑一声:“当今天下纷争,诸国争战不休。太后目光长远,早已料及,秦楚二国,必为天下之愚,所以在两国偷偷布下许多人马。凡秦楚二国,身分较重要的人物身边,我们魏人,都会寻找可乘之机。谢家有倾国之富,我们当然不会放过。事实上,谢醒思身边并没有我们魏国的人,他的母亲是秦人,但也并非秦国奸细,我们只不过看这位大少爷,一生顺遂,好逸恶劳,意志薄弱,又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在很久以前就有心打他的主意罢了。谢醒思的母亲在他还是幼儿时就染病身亡,我们买通了谢醒思母亲的贴身丫餐,那丫餐不过是偷偷找谢醒思哭诉了一番,又拿出一份伪造的血书,谢醒思就轻易相信了他亲娘是秦国奸细,至死还遗命儿子为秦国效力。当然,他贪图安逸,怎肯为此放弃富贵荣华的生活,但是,我们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阴暗的种子,一旦他对楚国生出不满,我们再稍加引导,这一切就会爆发出来。我们的人冒充秦人和他接头,他至死都以为他是在为母亲的国家效力,而楚国,要报仇,要追究,也只会找秦国。”

容若听得叹息了一声,这个时侯,他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以前听过的许多孤儿血泪、复仇故事,往往还真是主角的某个长辈,或贴身老仆,拿出个什么血书啊!信物啊!讲一番血泪史,主角就深深震撼,毫无保留地相信,从此踏上报仇雪恨,继承先人遗志的道路,想不到,连这么严肃的东西,居然也是可以做假的。”

容若想要笑笑,却忽然觉得头皮发麻,猛然抬头望着苏侠舞:“在楚国,你们是不是布下了许多这样的阴谋假象?”

苏侠舞悠然笑道:“或许手段不尽相同,但我们的确尽力用各种方式达到可以掌控影响一些人物的目的。布下棋子的那一刻,未必就有一定明确的目的,但是,如果将来时机到来,局面有变,很可能当初一步无心之棋,就可以扭转所有的局面。就像谢醒思,在他身上,我们并没有花太多功夫,只是随意布下一个假象,当初也并没有想到,能用得这么及时、这么有效,甚至足以影响整个天下。”

容若心中冷笑:“只怕萧逸不会如你们想得这样,随便就一怒和强秦开战吧!”

不过,这话他倒也识相地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笑问:“我有些好奇,不知魏国太后,想见我做什么?魏国和楚国隔得很远,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吧?”

“天下诸国,兴亡相连,不管任何时间,都有利害关系相连。不过……”苏侠舞摇了摇头:“要见你的,不是太后,而是陛下。”

“魏王?”

“是,我是太后的人,莫老是陛下的人。陛下下令让莫老想办法把你带去魏国,太后知道之后,没有阻止,而是下令我来协助计划,所以我才做了适当的安排,把矛头引到秦国身上,更制造出你被杀死的假象,让萧逸放弃搜查,只要过一阵子,风声松了,就可以带你赴魏。”

“嫁祸给秦国不出奇,秦楚相连,两国都是大国,将来必有一战,引得二虎相争,魏国就算不得渔人之利,至少将来可以减少两个强大的对手。不过,如果魏太后本来不打算捉我去,那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甚至装成爱上性德,并同我有……”容若退疑了一下,才道:“那一夜……”

苏侠舞笑道:“仍然是那句话,天下诸国,兴亡相连,太后对于楚国发生的奇事,很有兴趣,对于你这位特别的皇帝也非常好奇,所以我才来到你身边。”

“你一直以苏意娘的身分在济州活动,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魏太后再神机妙算,也料不到我会去济州,当初,你在济州又有什么目的。”

“并没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在各国最强大,或最繁荣,或最适宜为军事要冲的地方,都会有魏国的人收集情报。而青楼往往是消息交流最多之处,名妓交往的大多是达官贵人,面对美人,男人往往会脱口说出最机密的话。所以,济州名妓苏意娘,成了我的分身之一。”

“分身之一?”

“是,我也不必妄自菲薄,像我这样的人才,并不多见。如果只为了济州一地而浪费光阴,大可不必。我有很多身分,或青楼名妓,或一代才女,或名门闺秀,或江湖侠女,俱都交游广阔,地位绝对不低。”

“你怎么可以做到分身于四方天地呢?”

“这并不难,我有一群替身,容颜、气质,与我都有九分相似,再略加化妆易容,便可以替代。我亲自打出苏意娘的名声,让她成为济州第一名妓,让许多人对她着迷,但苏意娘并不经常见客,而月下花舞,往往是几个月才跳一次。”

容若点点头:“只有那跳舞的人,才是真正的你。平时,若无大事,则由替身出来替代,而且,就算是替身也很少露面,旁人只以为是你自抬身分,清高自许,也不会生疑,反而更加抬高你的身价。”

他凝视苏侠舞:“你身分众多,想来都是在很重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接手重要的任务,这么说,对于魏太后来说,你也是最得力的助手。”

苏侠舞轻轻笑,慢慢站起来,姿态美丽得像是在做一场舞:“既得公子如此看重,那我怎敢不回报一二,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出来吧!”

容若轻轻叹口气:“现在,我们在哪里,为什么萧逸会找不到?”

“月影湖底。”

“月影湖底?”

“是,自我以苏意娘之名,艳传济州之后,画舫整日在月影湖上穿行,暗中费了五年时间,挖开湖底,另开天地。萧逸就算搜遍济州,寻遍南方诸郡,又怎么找得到这湖水之下。”

容若挑挑眉,暗道:“我的功夫这么差,居然还得了一回任我行的待遇,也在湖底坐牢。”

但他脸上却是灿然一笑,拍掌道:“果然是好主意,萧逸的确无法找得进来。但是,同样,只要萧逸一日不放弃,一日不撤离,你们也一日不能出去,等到湖底留的食物用尽,你们怎么办?”

“我说过,萧逸以为你死了,一定会放弃。你的死,让很多人松口气,也让很多人伤心。你的小丫头侍月,半夜里,跳进曲江,再也没有浮上来。”苏侠舞语气轻盈,眼睛却紧紧盯着容若。

容若心头一紧,猛觉胸口一阵郁闷,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却还努力维持语气平静:“找到尸体没有?”

“没有。”

“那么,就一定不会有事。”容若耸耸肩,状甚轻松:“跟据我的经验,所有跳崖跳水的事,只要没见到尸体,就一定不会死人,搞不好还能另有奇遇。男人跳崖,一定武功大进,女人跳水,肯定被大人物救起来,还收为义女,用不着担心。”

苏侠舞笑出声来:“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容若眼睛亮闪闪,笑道:“当然是个好人。”

苏侠舞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到石室门前,忽悠悠问:“恨我吗?”

容若平静地回答:“各有立场,你为了你的国家而努力,我找不到理由恨你,但是……”

他轻轻叹息:“我始终认为,任何理由,都不能使伤害别人的事实因此变得合理。”

苏侠舞不说话,漫步而出,石门在她身后徐徐关上。

容若脸上的笑容,悄悄敛去,一片明亮的烛光里,他疲倦地低下头,喃喃地低语:“侍月,你千万,千万要活下来。”

日子慢慢过去,除了一日三餐,没有别的方法来计算时间。

容若心中忧急,楚国的政局、秦楚的关系,足以影响无数人的生死祸福,叫他怎么能不揪心呢!而更让他担心的,还是那些亲近的人。

母后知他死讯,可会伤痛欲绝?萧逸能不能劝得住她?他们到底会不会正式向秦国发兵,到底能不能,看破这一场嫁祸于人的阴谋?

他更加惦念楚韵如,那三个字,仿佛连着心上的肉,每一想起,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紧,心里痛得难忍。他们才刚刚真正明了彼此的爱,就被一场误会、一场阴谋无情分开。那么多的思念,那么多的牵挂,他想她,想得心都碎了,好不容易再次相聚,不过短短一天而已。原以为,眼前有无尽的欢乐,等待着他们,原以为,未来的岁月,每时每刻都会充满甜蜜,想不到,仅仅一天,又一次无奈别离。对他来说,只是生离,对楚韵如来说,却是死别,又该是多么痛彻心肺。

他惦念苏良和赵仪,那两个爱装大人,总是斜着眼睛瞪他,常常嚷着将来要宰他的小家伙,这一次,真的看到他死了,是会高兴呢,还是伤心?

他惦念凝香和……一想起侍月,又是一阵神伤,只能在心中无声地祈求一切他所知道的神灵,保佑那如月儿般清丽,总是无声无息照料他的女子,平安无事。

他甚至惦念总是和他过不去的萧远。经历了这么多,又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女子,他还会那样偏激,那样任性吗?唉,和我过不去也就罢了,以后还是少和七叔过不去吧!

咱们的摄政王可不是善男信女啊!

他还惦念那些他从京城带出来的小狗小猫们,他的小叮当,他的杀手,他的唐老鸭。当初带她们出京,是为了好玩,可是在济州陷于种种阴谋乱局之中,疏忽她们很久了。原以为,离开济州后,可以恢复以前的心境和情趣,照旧逗着她们玩,可是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个时侯,还有人会注意到她们吗?希望三哥念着小叮当的情份,能照顾她们思念的太多,牵挂的太多,使得容若食不甘味,夜不安枕。纵然在没有人可以看到的时侯,他流露出至大的无助和悲伤,在别人面前时,他却总是谈笑风生,自顾自吃喝玩乐,毫无忧色。因此总被看守他的人,投以惊异的目光。

而苏侠舞也常来找他闲聊,他总能对答如流,说笑无忌,偶尔冒出几句妙语,逗得苏侠舞娇笑不止。

这一天,苏侠舞再次来见容若的时侯,容若还在据案大嚼,见她进来,笑道:“今天的菜味道不错,看样子,你们有一个好厨子。”

苏侠舞笑道:“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囚犯的自觉。”

“我有啊!”容若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觉得菜不够新鲜,果子没有逸园外成家果子铺的好吃,我还想要吃新鲜水果,可是我都没有抱怨啊!”

苏侠舞低声地笑,然后轻轻地道:“萧逸昨日回京了。”

她的声音很轻,听在容若耳中,却如雷霆震响。然后他笑了一笑,云淡风轻地道:“看样子是你对了,恭喜恭喜,你很快就可以完成你的任务了。”

苏侠舞轻笑着慢慢走近他:“这些日子,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我几乎舍不得把你交出去了。”

“只是几乎罢了。”容若笑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沉默了下来。

苏侠舞料到了他想问什么,却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容若默然良久,才轻轻问:“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你?”

苏侠舞凝视容若半晌,然后靠近他,忽然捧着他的脸,在容若错愕的眼神中,低下头,轻轻一吻,印在他的额头:“你以为呢!”

容若眼睛发直,脸色呆呆木木,明显大脑已经在这一刻停止了工作。

苏侠舞笑着松手退开。

容若好一会儿才伸手出摸摸额头,发了一阵子呆,才道:“下次打声招呼好不好,这样突然袭击,要不是我定力好,只怕不是流鼻血,就是当场晕倒。”

话音刚落,他就真的晕过去了。

最后一个意识是,太丢脸了,被女人一个吻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