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废了妃位，妹妹的精气儿到是更盛了。”

“比不得姐姐事事谋划、人人谋算，那般有精神。”

“从前到是没看出来，妹妹原是这般伶俐的人物。”

“我再‘伶俐’也比不得姐姐那般‘凌厉’，”凝雪看向她腰间佩戴的香包，冷笑道：“姐姐随身携带的‘蝴蝶兰’气味虽清郁，却能一传千里，若与‘美人香’的香味交杂在一起，初闻之，可使人沉睡不醒，久闻之，轻者可使人神志晕迷，重者可使人经脉紊乱，猝死梦中，堪为天下第一奇香杀手。姐姐，我说得可对？”

“想不到，妹妹也是个调香高手，难怪妹妹到了今日，还安然无羔。”

“听说是姐姐唆使内务司将进贡的‘美人香’分派四院的，想来姐姐装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此既可以避开栽种‘美人香’，又可用药香掩盖‘蝴蝶兰’的香气，是么？’

“看来，妹妹知道的事，当真不少。”

凝雪冷冷道：“当日姜妃若不是因闻了这毒香，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在她睡梦时，将晕迷不醒的无憎放于她床榻之上，以此坐实他二人有染之事。

你本料定他二人必死，不想老夫人竟让姜妃待产，你见我频频送吃食去西妃院，便借言香之手，将‘蝴蝶兰’涂撒于食物上，如此久而久之，姜妃体内经脉紊乱，以致胎儿流产，最终猝死。

你本以为此法天衣无缝，于是便命言香在‘玉雪院’中种植‘美人香’，让她随身佩戴‘蝴蝶兰’随侍我左右，谁知在我命言书送信给无憎一事出状况后，已对她处处设防，她难有机会对我下手。

那日去你院中，无意中发现言香佩戴的香包与你佩戴的香包里的香料同种气味，我心中便存了疑，刚巧那夜我显些流产，于是我寻根问迹，终查出这两种香的妙用。

可怜宋妃、姜妃，互相猜疑、报复，弄得一个疯颠一暴死，最终竟不知是你从中作梗。”

“妹妹说的故事可真妙，可惜却毫无根据，”秦宝珊笑得几分得意：“那‘蝴蝶兰’虽可一传千里，花期却奇短，摘下之后，三日便失去花香，它本生长在疆外冰川崖下，摘取极难，即便侥幸取得，也不可能长期娇养于室中，妹妹的这番说辞，谁会信呢？

我今日既敢来找妹妹说体已话，自然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瞒妹妹，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妹妹的，一件喜，一件悲，不知妹妹先听哪一件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姐姐就随意吧！”

“妹妹既如此说，那我只得一件一件说与妹妹听了，”秦宝珊娇笑连连：“妹妹深居‘佛心阁’，耳报神恐怕不够灵光了，前日夜里，宫中燃起了一把大火，听说是皇家道观练制仙丹造成了大爆炸，那道观里的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昨日太后还发了懿旨，要重建皇家道观，唉！真是可怜，那道观里可藏了数百名童男童女呢。妹妹，你说，这可不是一件大悲事么？”

凝雪脸色刷白，嘴唇隐隐发颤。

“瞧我，这么血腥的事怎么能说与如妹妹这般有身子的人听呢，影响了王胎，可是罪过了，其实今日我是有一件大喜事要跟妹妹说的，”秦宝珊笑脸如花：“咱们一同封妃的几个姐妹，如今死的死、疯的疯，妹妹也被下旨囚居于此，哎！我是担忧若是妹妹久居于此，妹妹腹中的王嗣何人抚养？昨日我将这忧虑告知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恩惠，有意让我抚养妹妹腹中王嗣，瞧，这可不是大喜事么？”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凝雪冷冷道:“我的孩儿自然由我抚养，我若真有个什么差池，上面还有老夫人呢，姐姐你就不必费心了。”

“是么？如今妹妹自顾不瑕，还是多为腹中的孩子想想后路得好，”秦宝珊阴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的手段妹妹也算见识了，今日妹妹若把孩子送与我，至少还可保他一生康泰，若是将来被他人所养，那么这孩子就成了我的敌人，你想，我会让我的敌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姐姐的心思当真让人叹服，王爷虽不喜我，王长子却是要看顾的，姐姐有了王长子在手，将来亲近王爷的机会自然不少，不管将来王长子是否有机会世袭王位，姐姐都可立于不败之地，”凝雪忍不住冷笑：“可惜今日我若答应了姐姐，待王长子落地，那便成了我的死期，即便我死了，王长子也不见得就能平安长大吧，若是期间姐姐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王长子的死期便也到了，姐姐我说得对么？”

秦宝珊冷眼瞅着她，嗤笑道：“妹妹，人有时候不能活得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得不长久。”

“若论聪明，我当然不及姐姐，如此算来，我肯定比姐姐你活得长久！”

“哼，不识抬举，咱们就走着瞧吧！”

秦宝珊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言秋急急忙忙迎进来的时候，凝雪已瘫软在地上。

“娘娘，怎么哪？”言秋看到她苍白如雪的脸色，吓了一跳。

“言秋，快，速请罗太医。”凝雪觉得腹部一阵疼痛，她感到下体似有液体流淌出来，一阵虚弱感浓浓地朝她袭来，恐惧、担忧瞬间胀满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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