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两个初吻
作者:楚晴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48

“小屁孩,别躲!”

她记得曾经,他们所演绎的角色与今日是完全不同的……

十五岁那年的某一天,她抱着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男孩,强势夺取了人家纯洁的初吻,当然也奉献了自己的初吻。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很难形容,却今生难忘……

她温热的柔软贴着他微凉的唇瓣,轻轻地、柔柔地、小心翼翼地摩擦着……

若不是那不断滴落到唇上的咸涩液体提醒着她这只是一种安慰,一个小男孩急需要的安慰……那么,她想一切会更加美好。

他果然很听话,听到她的警告后不再挣扎、不再逃避,而是任她抱着、任她吻着,仿佛他也明白了她只是在安慰他,她只是渴望保护他……

她知道他一直都很听话,

很听他父亲的话,袁老爷子怎么安排,他就怎么照做;

很听之前那个保姆的话,她的意见他即使不甘愿,皱着眉头也会接受;

现在也一样很听她的话,她说别躲他就乖乖不再动弹……

从她来到袁家那日期,从他父亲说以后她会跟他一起上学一起生活起,除了洗澡和睡觉的时间,这个小屁孩就真的从没有离开她三米以外过。可是今天早上过了上学时间很久,她还没有看见那小黏人精出现,他是打算逃学不去上课吗?

于是她气势汹汹地杀到他的卧室去,却在卧房门外遇上了一直照顾他的保姆,一脸的愁容。透过保姆,她知道了今天是小屁孩生母的忌日。她说每年的这一天小屁孩都会一个人静静在房里度过,谁也不见、哪也都不去、啥也不干。还叫她不要进屋打扰。

不顾保姆的劝说,她执意推开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书桌旁那个静静坐着的身影,他看起来比平日更加消瘦、更加寂寞。

他背对着她,低着头,发出几不可闻的抽泣声。明明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爷,可是哭泣的时候却好像是深怕被人发现的小心翼翼。

没有出言叫他,她默默地走过去,没有半分思考地从身后将他拥入了怀里。

明显感觉他的身子一颤,浑身紧绷起来,她知道自己吓到他了。可是很快他便又安心地放松了身子,她明白他感觉到了抱住他的人是她……

“姐姐,我想我妈妈。”

沉默了片刻,她听见一个发自喉咙底的极其压抑的声音,隐约还透着哭腔。

“很难过?”她侧过脸,贴着他的耳朵轻问,“还记得姐姐是怎么进的袁家吗?”

她是被她妈妈以两万元的低价卖进袁家的……不,准确地说是以两万的赌债抵押进他家的。

所以她从来不觉得有母亲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强硬地摆过他稚嫩的脸蛋,让他正视自己从未有过的严肃,她说:“小屁孩,你是男子汉,眼泪这种东西不属于你!”人后,看着他湿润的睫毛,她将唇贴近,让那些水珠沾染上自己的唇瓣。

咸咸的味道过了喉咙却成了疼痛?

好似一种放纵,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慢慢地,她亲吻他的鼻梁、带着泪痕的脸颊,当碰触到那纯洁的、尚未沾染任何异性气息的唇瓣上时,她发现他的退缩。

“姐……”他有些惊恐地想推开身子,双手抵在两人之间。

“小屁孩,别躲!”他的拒绝像是刺痛她心底某处,她越发贴近他的唇,近到彼此的薄唇都挤压变了形,才成功阻止了他未出口的话语……

他们的初吻历时一分钟,停下动作的瞬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过程他没有回抱她。

低眸,她看见了他手中捧着的那张照片——一个很年轻、很温婉的女人,她猜照片上的人可能都没有到25岁。

“所有人都告诉我妈妈是自杀的,可是我不信,如果她决心不要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他望着她的眼睛充满期待,好像渴求着一个十几年都得不到的真实答案。

“小屁孩,母亲未必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的母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凝视着他伤痛的眼,她冲动地承诺,“以后的日子有姐姐陪你!”

没有想过那一时冲动为自己之后的人生带来的将是无边无际的幸福还是无穷无尽的麻烦,那一刻的她只知道自己承受多年的痛苦她不想看着他也承受……

“姐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

深陷回忆的庄节被耳边突来的温热气息吓醒。抬头看见他衣服餍足表情,庄节真是懊恼不已。

为什么重逢以来她总是不小心掉入过往的回忆而不能自拔?如若不是,方才她也不会傻傻任他吻了这么久。

“姐姐,你选了一个太糟糕的时机索取我的初吻,那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不等她回话,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又开口了,“我常常想要是当时我有回应姐姐的话……”他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人生没有“要是”

你的初吻?

爷爷的,不也是本姑娘的初吻吗?

要不是为了安慰你个死小孩,姐姐哪会这么牺牲自己!

他竟然还说是他的遗憾?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庄节心里那叫个恨啊!

只当没看见她此刻气到猪肝色的俏脸,景程依然还厚着脸皮说:“不如把这次当初吻吧,我看方才姐姐也很投入。”

庄节死瞪着他,瞧他笑得一脸欠揍,真是手痒难耐。若不是现在双手尚被固定,她想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扇他两巴掌……

等等,

双手被固定?

庄节定神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忘情地挂在他的脖子上了,哪有被钳制?

难怪他会说她也很投入呢!

说来也确实,记得那次“安慰吻”之后,他们确实没再有过亲吻——哪怕是她离开那晚,两人在一张床上打滚,都不曾有过这个细节……所以他才会说把这一次当作“初吻”。

“少在这跟我胡扯八扯!”庄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自己“罪恶”的双手,使上吃奶的劲儿推他一把才终于逃脱他的束缚。真是奇怪了,这骨瘦如柴的小屁孩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明人不说暗话,小子你到底来干嘛的?”站在一米外的地方,庄节发觉自己才能稳住气息跟他对话。

“就是……”

还不等他解释完,该死的“惊心动魄”又一次上演。

“庄姐,你在吗?”寝室外面传来敲门声,庄节敏锐的听力告诉她来人乃是对面寝室的“小广播”。

不得了,只节骨眼上换谁来不行啊,怎么偏偏是她?要是让这小丫头看见了她们寝室有男人,那么只怕她吃个饭的时间,不说整个学校的学生,至少也有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得知道这事儿了。

跟一边蹙眉的小屁孩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庄节尽量装镇定地问:“有事吗,我在睡觉。”

她的话让一旁皱着眉头的景程差点失笑出声,本来是很不满就这么点时间还总有人来打扰他和姐姐叙旧,可是听到庄节这么明显的谎言,他实在控制不住想发笑。

哪有睡觉的人说话这么中气十足的?

姐姐真是不会撒谎!景程暗叹。

不过仔细想想,也亏得她不会撒谎,要不他恐怕一辈子都看不透她对他的感情。

“太阳好,我想到你们这晒晒被子,姐姐给我开下门。”外面的声音显得特无辜、特可怜。

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可怜让庄节鬼使神差地来了句:“你等一下。”

然后她就看见那小屁孩瞪的比铜铃还圆的眼睛,看见他跟她比划着口型:“那我怎么办?”

迅速扫视了一眼寝室,庄节是再一次的当机立断——跟刚才拉他进浴室时一模一样。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拉开自己的衣柜门,然后把他塞了进去,并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不许出声,要不宰了你!”活像一个绑架者对肉票说的话。

景程微笑着抬手在唇边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然后任由她关上柜门,把他闷在那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

门关上的瞬间,庄节只看见他的手迅速一缩,接着听到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很清脆。不过没有给她疑惑的时间,外边就传来那小丫头的催促声,于是再瞥一眼衣柜,她就不再迟疑地过去开门了……

凝望着手中的纽扣,庄节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那个时候是门板夹到了他,他才会缩手,而那个清脆的物体落地声是他袖口上的扣子被硬是扯下来落了地发出来的。

后来那丫头走后,为了赶紧打发他离开,她也没去追究那个清脆的声音是什么,这才好死不死,让柔芸那丫头一进门就差点给滑了一跤,而弄得她死抓着“罪证”不放过她。

“姐姐,五一有什么安排吗?”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推到了门边,那小屁孩竟还在那跟她没完没了。

“没有,寝室睡觉!”庄节不耐烦地再推他一把,试图把他彻底推出门外。

反正他有办法进来也自有办法出去,而她可不愿意自己再受惊吓。事不过三,想她脆弱的心灵可经受不起第四次惊吓。若再让他待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看见今晚的月亮!

“那正好,我安排下时间,到时候来接姐姐。”

最终,那死小孩还是无情地给了她致命一击,然后很潇洒地飘然而去。

“你说什么?喂……喂,小屁孩你说什么,干嘛接我?”她在后面急得哇哇大叫,前面的他却置若罔闻。

“姐姐安心等着就是,景程会再来的。”

他的声音恐怖地好像是魔音,再一次在耳边墙起。

“啊……”庄节惨叫一声,大惊失色地从双杠上跌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跟青青绿草来个亲密接触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打远处飞奔而来直接扑倒在她身下,随即就发出一个闷哼声——

“唔……姐……”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