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隐忍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南中玉跪在地上，一心要跪到吴渊回心转意。许久的沉默，令人窒息的空气，吴渊终于平静下来，咬着牙说道：“南爱卿以江山社稷为重，忠心可鉴，赐黄金千两，封护国侯，永世世袭。”

“谢主隆恩！”南中玉知吴渊终于答应，这才起身，赏赐倒在其次，对于有钱人来说，更多的钱不过是一堆数字，王侯将相，换个名称而已，对他而言，照旧权倾朝野。

吴渊缓下语气：“朕即刻回宫，劳烦南丞相回避一下，我还有些话与她说。”

南中玉知自古君无戏言，他既答应了，自不会出尔反尔，于是告退。

尘往在外头等得脖子都长了，十分担心小坚一出门就被立地正法。丫头一出去就钻到凌旭怀里，再不肯撒手，那厢已然私自订下终身，用凌旭的话说，再不成亲，惟恐被抓回宫去，养在丞相府里，从此花开花落，爱恨纠缠，是怎样一种折磨啊。

尘往得了令，可以再见小坚一面，连忙撇下丫头和凌旭那幅刺眼的画面冲到小坚面前。学着丫头的模样，一头栽进小坚怀里，制造一幅更刺眼的画面。

小坚抱着她：“片刻不见，你这么……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尘往于是抱得更紧，吸了吸鼻子说道：“宠就宠一宠么，以前没抓住机会宠，怕是以后想宠也宠不得了……”

小坚身子微微颤了颤：“我还没与你入洞房，就成杀人犯了，你后悔与我成亲么？”

尘往于是有些湿润：“我不想骗你，其实开始还是有点后悔的，即便现在，也仍是有点后悔的，只是，现在后悔的是当初不该收留你，你就不会陪我去阿福家，就不会遭遇那件事，就不会杀人，就不会与我成亲。你此番被他们带进宫，怕是凶多吉少了，如今的皇宫不比从前，即便清苹和陆翩合力去救你，也未必能救出……你好容易成一次亲，啥都没捞着，想必十分恨我吧？若是拿了三千两离开，多少还留下点产业，兴许现在在路上都遇见你的梦中情人了。”

小坚饶有兴味地听了她这一番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早就遇见了，她就在我眼前。”

尘往的鼻子越发酸涩，胡乱地抹着眼泪：“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开这样的玩笑。你想让我为你终守一生，看花开花落，岁月匆匆，在内疚里折磨自己，终老一生吗？”这话是她刚从凌旭那学来的，稍作修改，也算现学现卖。

小坚忍不住闷笑出来：“你没心没肺的，我若死了，你肯定很快就把我忘了，另找他人再嫁。所以……我不会轻易死的，你还欠我一个洞房。”

“现在不是谈风月的时候……”尘往四下看了看。

“是啊，风月不是谈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尘往猛地抽出头：“你你你……你不会想在这……”

小坚定定地看着她，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然后深深地印了一个吻：“我想啊，可惜此处耳目众多，我被他们看了不打紧，你被他们看了……等我……”

小坚被带走了，尘往想：南中玉尚算有些善心，体恤他是残疾人，竟没将他戴上镣铐，倒是请进一辆马车。

她会永远记得，小坚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