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谦小王爷
作者:妃姑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81

大步走进帐篷,叶禾一眼便看见了柴堆上的两人,顿时脸色铁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中充满了杀戮的风暴!

曲夫人本就破烂的衣裙此时被撕得粉碎,凌乱的散落在一旁,她浑身上下都遍布着淤青和揉捏啃咬的痕迹,红肿的脸颊显然被扇了不少耳光,嘴角尚有血丝,眼角犹有泪痕,头发如杂草般凌乱,一看便知她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如今,她已然没有了气息,然而那睁大的眼却写满了绝望不甘和屈辱的痛恨!即便如此,却仍然有一名裤子半褪的士兵在她身上激烈的起伏着,他显然没有发现悄然进入的叶禾,只全神贯注的挺动着,喉咙中不断发出愉悦的闷哼声。

叶禾心疼如刀割,连走路的步伐都有些颤抖,她无声无息的上前,声音冷冽低沉,却是异常的平静:“你,起来。”

老禄猛地停住动作,显然这时才发现有人进来,转过头来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淫逸下作的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娘们……啊,你……你想做什么?”

说话间老禄原本笑容满面的脸色大变,音调徒然恐慌,竟是少女一把抽出他别在腰间的刀,稳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嘴角冰冷,目露寒芒,厉声道:“不许声张,把衣服脱下来!”

刀架在脖子上,老禄哪敢不从,当下便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虽不知道少女要他衣服做什么,只暗道这小小丫头定然没有杀人的胆量,自己乖乖听话便能安然无恙。

却不想,当他言听计从的交出身上衣物,下一瞬,那便刀不带丝毫犹豫的瞬间辉下,狠狠砍向了他的脖颈,力道之大动作之准速度之快,另他连呼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整个头部便脱离了身子,随着鲜血喷涌倒在了地上。

叶禾看也不看那身首异处的士兵一眼,屈膝跪在已然死去的妇人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衫盖住她一片狼藉的身子,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迹,一片狼藉的身躯,她眼泪几欲落下,却倔强的生生逼了回去。

“曲夫人,对不起,今夜本意是想救你,却反倒令你丧命,更害得你身受大辱,死不瞑目。”少女说着,伸出手轻柔的将妇人圆睁的双眼阖上,平和却坚定道:“你割脉放血救我一命,叶禾无用,没能护你周全。你且安息,今日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那些欺辱了你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少女说得很轻柔很缓慢,神色却是异常的认真。

夜幕之下,军营之中一片寂静。

一名布巾包头,面黑身瘦的小兵从装满柴禾的帐篷中走出,没过一会儿,营帐中便燃起了熊熊烈焰,浓烈的烟雾冲向天际,在夜空中汇聚一团,被风一吹,变幻成万千的图案,时而若龇起锋利獠牙的野兽,时而若白骨骷髅的死神,时而若面目狰狞的嗜血狂魔……

没错,那个从帐篷走出的小兵,便是裹住了头抹黑了脸,穿上老禄那身兵服的叶禾。在如此境况之下,她没有能力让曲夫人入土为安的,唯有就地将其火葬,也好过被人暴尸荒野让兽类啃食。

夜黑如墨,寒风似刀,装满柴禾的帐篷燃烧得凶猛而迅速,在阵阵劲风的助长之下更有愈燃愈烈的趋势,军营顿时乱作一团,数十名士兵紧急的赶来救火,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让几乎已将柴禾燃尽的烈火熄灭。

即时,便有通传兵飞快的朝着一顶较其他帐篷宽敞许多的营帐跑去,停在帐篷外单腿跪地朗声道:“禀报将军,营内的柴禾被人烧毁,火势现已控制,燃烧后的营帐隐约可见两具已经烧干的尸首,刘副将亦在营帐被人刺杀身亡!”

帐篷中燃着淡淡的烛火,帐内之中的将军姓洪,年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双目如鹰唇厚齿白,听见外面的通传一把撩开帐帘,大步迈出营帐,却不急着追问燃火的起因和刘副将的死由,而是一把提起地上的通传兵,焦灼喝道:“快!快去看看小王爷可有事?”

“我没事。”

清冷的语调淡淡响起,一名身穿墨绿绘青菊纹饰的衣袍,袍摆绣精致蟠龙,脚踏厚底白靴,系着极地雪貂毛绒披风的少年在众黑衣侍卫的簇拥中走来,只见他仅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墨染般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温润如玉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是染了血般红得异常,眼眸漆黑如墨无波无澜,不骄不躁,不急不缓,仿佛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此人正是祁国排行老九的皇子,祁帝最为宠爱的子嗣,年仅八岁便封为谦王的小王爷——祁陌。

这位谦小王爷是祁帝与此生唯一真正爱过的女子生下,无奈他的生母荆贵妃在他三岁时便香消玉殒,再加上他从小体弱多病极度畏寒,使得祁帝对他的宠爱更胜于皇后所生的太子祁赫。

祁陌确实极度畏寒,此时不仅系着厚实的极地雪貂披风,还捂着紫金暖手炉,身侧的侍卫更是各端一只火盆,围绕在他身边供他取暖,但祁陌却似乎仍然嫌冷,片刻也不愿在外逗留,径直便迈步走进了洪将军的帐篷。

洪将军见谦小王爷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紧跟其后进了帐篷,只见小王爷已在垫着绒毯的主位坐下,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紫金暖炉,淡淡道:“夜深寒重,本王睡不着,到这儿来只为凑个热闹。大将军自行处理事务,当我不存在即可。”

“是。”洪将军性情豪爽,客气的点了点头,也不拘束,回过身嗓音洪亮的吩咐道:“来人,立即叫何副将来见我!”

通传的士兵领命而去,很快便有一名的将领快步进了帐篷,单腿跪地道:“参见谦王爷,参见将军!”

祁陌随意抬了抬手,脸上的神情显得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管事的样子,似乎真的只为来凑个热闹。

何副将站起身来,洪将军直入主题沉声问:“今夜之事查得如何?柴帐中烧死的二人是谁?”

何副将上前一步,恭敬的朗声回道:“回禀将军,两具尸首已经烧得看不出面目,只知道前几天两名新来的营妓惹怒了刘副将,刘副将吩咐把她们关在柴营。”

“哦?这两名营妓是何来历?”

“回将军,是上个月被处斩的曲丞相之妻吴氏和曲丞相的独女曲蜜儿。”

“刘副将遭人刺杀之前与何人在一起?”

“属下查到,刘副将对曲蜜儿有意,然曲蜜儿性子烈,前几日险些一头撞死。今晚吴氏手腕受伤,那曲蜜儿为求得军医救母,自愿提出服侍刘副将,之后刘副将不耐打扰遣散了守卫的士兵,直到柴营着火,卫兵通报刘副将时见无人回应,进帐篷查看才发现他被人抹了脖子。”

洪将军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如此说来,并非有敌军的人潜进我营作乱,而是那曲蜜儿杀了刘副将,自知难逃一死,故引火**?”

沉思中,洪将军见软椅上那神色淡然的男子挑了挑眉,忙探着头拱手问道:“王爷,您认为此事……”

年少的王爷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身旁的黑衣卫连忙送来热茶,小王爷将茶水饮下,待到完全平复下来方才淡淡启口道:“此事,自然如将军方才所言。”

洪将军有些不明,恭敬的问:“王爷的意思是?”

小王爷有些疲惫的眯了眯眼,沉声道:“柴帐烧毁事小,扰乱军心事大。今夜曲蜜儿杀害刘副将,畏罪**死不足惜,此事,无需再查。”

洪将军一听恍然大悟,今夜柴帐燃起熊熊大火,再加上刘副将惨死,军中将士难免慌乱。既然已能确定不是敌军潜入我营作乱,便知并无大碍,然而再深查下去恐怕会引得军心大乱,及早判定此事,方可稳定军心,思及此,洪将军连忙点头应道:“王爷所言有理。”

祁陌随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向帐外走去,语气平淡的说道:“既已真相大白,本王便失陪了。”

“王爷请!”帐内众人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齐声恭送。

出了帐篷,祁陌在众位端着火盆的黑衣侍卫簇拥下,迈步向一个更为宽敞的帐篷,进帐之前只见他抬了抬手,立即便有一位侍卫上前,微弯这腰垂着头敬道:“主子。”

“命人守在军营各个出口,若有一名抹黑了整张脸,用布包裹着额头,且军服宽大不合身的士兵想要出营,无论他说有何紧急要事急需出营,都立即带来见我。”

“属下遵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