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尝尝那蚀骨的滋味
作者:素衫清韵      更新:2022-05-28 13:05      字数:2170

正院里头静悄悄的,识香守在屋里头,铖一守在门口,李云朝也在廊下静静地立着。

屋里一声压抑的叫声,李云朝猛然转身,抬脚就准备朝屋里去,刚刚迈出一步,又收回了脚,他进去不合适。

也不知道屋里情况如何了。

昭昭身上的东西已经取出来了,人是没有忍住,哪怕嘴里塞着东西依旧叫出声,然后再一次晕过去,疼晕的。

身上汗湿透了,跟水洗了似的,那东西有一寸多长,绣花针三倍那么粗,取出来之后,那针孔里面就开始往外冒血,发黑的血。

识香用银针试了血,又用帕子蘸了血迹仔细的嗅了嗅,确认没有毒,心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兑了热水,安戎冉接过去轻轻的给她擦了汗,将人放平。

飞鱼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药,进屋福身道:“将军,药熬好了。”

安戎冉看了看昏厥过去的人,开口道:“放那里吧,好好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说完,看了识香一眼道:“再开一副药,备着。”

药凉了就失了药效,但是这会儿将人强行弄醒他又舍不得,昏睡着会好一些,若是醒了,又得承受这般蚀骨的剧痛。

识香应下来,安戎冉这才出屋,手里拽着一物,正是从昭昭脊背中取出来的那东西。

李云朝还在廊下没走,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来问道:“永平怎样了?”

安戎冉垂眸:“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要吃诸多的苦头。

李云朝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是我大意了。”安戎冉在走之前将人手都部署好了,结果在他手里还是出了篓子。虽然城内安然无恙,城楼那边的混乱也及时压制住,但却让西夏人闯进了行馆。

安戎冉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言重了,此事与殿下何干。”说完,抬手,让袖子滑下去,露出手里沾血的帕子。

李云朝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去,翻开一看脸色微变。

“这是?”

“二殿下应该眼熟这个东西,当日去义庄,安阳郡守的天灵盖里面也有这么一根。”

李云朝道:“这就是从永平身上取下来的?”

安戎冉点点头:“对,安阳郡守的死因已然明了,确系为西夏细作动的手,殿下来安阳的差事也算是成了。”

李云朝笑笑没有说话,他来安阳的目的可不止是为了一个安阳郡守。

安戎冉对着他一拱手道:“我还有一些旁的事情,要出去一趟,行馆这边就要殿下费心了。”

李云朝道:“朝廷的大军已经快到襄平,最多十日,就能到安阳。”

安戎冉蹙眉,看了看湛蓝的天,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

十天,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西夏那边因为矿山一事起了内讧,一旦被识破,知道那是假的,定然会发动猛烈的反扑,一旦再打起来,即便钟广汉再如何的英勇,根本就无法挡住西夏的千军万马。

人手不足,安阳城内的守兵也不过千余人,浮罗山那边他虽然已经去部署了,但是一样人手有限。

所以,函谷关依旧是重中之重。

走到院子外面,他喊了一声:“铖一!”

铖一大步跟了上来。

“可查到那人的身份了?”

铖一道:“清楚了,西夏二皇子萧恒。”

“去让人多做一些蚀骨钉,就比照他用的那种做,每日送他一根,让他也好好尝尝那蚀骨的滋味!”

铖一应了下来,正要跟着他一道出去,安戎冉却道:“我要去一趟,你留在行馆。”

行馆里他加派了人手,可还是不放心。昭昭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不能动,半点意外都不能有。

铖一知道他的意思,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了院子。

昭昭是半夜醒了一回,疼醒的,快醒的时候做梦还在厮杀,陷入重围,再一次感受了一把被人砍伤的滋味。疼的她不醒来,醒来之后看着那熟悉的青纱帐顶,还有那琉璃盏里面的光亮,她狠狠的吸气,又合上眼想继续睡。然而醒来了想再睡就真的睡不成了。后背的蚀骨钉虽然被取出来了,但是疼啊

识香重新熬了一次药,服侍她喝了,然后又端了蛇鱼熬的白汤过来喂她。

这东西本来对伤口就有好处,里面又加了药材,最适合她喝不过。

只不过,因为伤口尚未愈合,里面没有加东西,一点盐都没有放,用小勺子一点点的舀了喂她,生怕急了会呛到。

这几天是最要紧的时候,呛到疼不说,对胸口的骨头不利。

吃完东西,昭昭才问:“什么时辰了?”

识香道:“刚刚过子时。”

“将军出城了?”

识香点头:“将军说他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昭昭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屋子里再一次静下来,先前喝的药起了效果,昭昭又睡了过去。

身体太虚,加上安神药,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识香确实一夜都没有敢合眼,这么重的伤,就怕她半夜起热,挨到了天麻麻亮,安戎冉回来了,她又试了试昭昭的额头,没有起热的迹象,这才作罢!

进屋,安戎冉并没有解开身上的披风直接就要了水,等盥洗室的水兑好,他直接进去,将人都打发出去这才褪去外面的披风。

一股子血腥味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褪去外衣,胳膊和腰上各有一处刀伤,在外面冒着血。

在浴桶里泡了半天,水都变了颜色,他这才起身,自己上了药,随意的用布一裹,披了单衣去了内室。

然后挨在床沿上倒下睡了过去。

识香退出屋子,飞鱼凑了过来,指了指盥洗室那边。

她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飞鱼拉着她进去,看着泛红的洗澡水,识香瞬间就明白了,受伤了,还伤的不轻。

可既然将军自己不说,她们这些奴才自然得装作不知。

出了院子,微冷的晨风让她清醒了一点点,然后眼皮又开始重起来:“不行了,我回去睡一会儿,你注意点,要是夫人有什么,赶紧来喊我。”

飞鱼点头:“去吧去吧。”随后回了屋,蹑手蹑脚的进了内室,瞄了一眼,然后便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