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门
作者:苹果眼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784

等到一觉醒来不久,尚且迷糊的幻回到神社时已是明月高悬,虫鸣四起。

屋里漆黑一片,灵梦好像坐化成石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桌前的,静静地等待着。

几乎是纸门拉开的同时,灵梦就转头看向那边,借着淡淡的月光,一双在黑暗之中闪烁着丝丝寒光的大眼睛把原本就有些害怕的幻吓了一跳,顿在原地缩了缩身子,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灵梦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她,这样反倒使幻更加害怕了起来,低下头不敢与灵梦对视。比起这样,幻倒宁愿被灵梦狠狠地教训一顿,那样感觉还会好些。

片刻的寂静后,首先受不了败下阵来的幻小心翼翼地走到灵梦前方坐下,老老实实地说明了前因――当然是选择性的,以争取宽大处理。原本就只是因为幻没有听话早归而倔强突发的灵梦眼见幻竟然如此自觉,目光终是柔和了一点,叹了口气,起身点上了灯。

灯光亮起后,幻才看清桌上竟然还摆着分毫未动的饭菜,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

“灵梦……!”闪亮的小星星不断从幻的眼睛里蹦出,一个劲往灵梦那儿飘。

受不了这星星眼攻势的灵梦转过头,白净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晕,“可别误会了!只是今天轮到我洗碗而已……”

“哈~”被这样的灵梦萌到了的幻就犹如某海星少女一般陷入了幻想世界,喃喃道:“傲娇的灵梦好可爱……”

灵梦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举起手用宽大的袖子虚挡住了自鼻子以下的小半张脸,激动地反驳道:“不不不……才不是傲娇呢!”

“是是~”拖着奇怪的长音,幻甜甜一笑,冲灵梦竖起大拇指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你个头啊!”恼羞成怒的灵梦给了幻一记手刀,“快吃你的饭去!”

于是,幻的着一天就在这久违的,填满了心灵每一个角落的‘爱之力’中过去了,而接下来的几天除了灵梦毫不客气地支使着还沉浸在感动之中,心甘情愿的幻包下所有家务杂活这点小事以外,与以往并无不同之处。

九天后,幻估摸着蕾米莉亚应该已经缓过气来――其实主要原因是‘爱之力’消耗殆尽而恢复本性想要偷懒,便带着阿求再度来到了红魔馆,却在馆外看到一脸嬉笑的魔理沙正和几只妖精女仆玩着弹幕游戏,不过却并不射击,只是一味地躲避着妖精女仆们发射的弹幕。

而身为红魔馆正牌守门人的美铃则一手环胸,一手扶额,苦着脸站在庭院中的花圃旁边,就差竖起一块上书‘苦恼’二字的牌子了。

看了看饶有兴致地戏弄着妖精女仆的魔理沙,幻拉着阿求穿过大门,径直向花圃走去,招呼道:“美铃姐~早上好啊!”

一看是老乡,美铃暂时抛开了烦人的心事,同样挥手招呼道:“是小幻啊!还有…呃…”视线转向阿求时却尴尬地停了下来。

上次阿求还没到来得及自我介绍芙兰就动手了,而结束后美铃又被?夜叫去干力气活,所以并不知道阿求的名字。

“你好,我是稗田阿求,还请多多关照。”面带微笑的阿求毫不在意地对美铃行了一礼,美铃急忙还礼,同时大声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见到阿求似乎还想说怎么,最讨厌别人寒暄个不停的幻连忙转移话题,问道:“美铃姐你站在这里干嘛?”说完还回头看了看馆外天空中,依旧在戏弄着妖精女仆的魔理沙一眼。

“我在等魔理沙玩够啦。”一说起这个美铃的脸就垮了下来,趁机大倒苦水:“她最近经常来看住,虽然就我个人来说是没有什么意见,帕秋莉大人总是自己一个人闷在图书馆里,小恶魔又经常装傻,一副呆呆的的样子,如果有魔理沙陪陪帕秋莉大人的话也不错啦――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帕秋莉大人她看起来明明挺开心的,却又叫我不要再放魔理沙进去,……我身为红魔馆的守门人总不能不按照吩咐阻止意图‘闯入’的魔理沙吧?就算只是装装样子,但一场弹幕战也是少不了的……”

见到幻露出疑惑的表情,美铃补充道:“现在魔理沙是在等帕秋莉大人起床,因为经常熬夜,所以帕秋莉大人一般起得比较晚……”

“不会吧!”幻一下就震惊了,“那个行事无法无天肆无忌惮胆大妄为的笨蛋木头魔理沙竟然也会顾及别人!?”

还没等美铃开口,一只手就重重地拍上了幻的肩膀,魔理沙咬着牙笑道:“这种程度的诽谤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哦!”

“在意这种小事的是笨蛋哦“也就是说你是笨蛋喽”好了魔理沙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了“你妹”回到原题吧。”

“切……”魔理沙不爽地收回手,抚了抚帽子,悻悻地说道:“帕秋莉那家伙的起床气可真够大的……上次不过来的早了一点就直接把贤者之石召唤出来了……”

“…你所谓的‘早了一点’是……”

“啊啊,因为突然想到了个好点子……”魔理沙把头转向旁边,心虚道:“大概…太阳刚刚升起来就到了吧……”

“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送你去油锅地狱里参观一下哦。”

“你啊!惹了帕秋莉大人升起不算,最重要的是还牵连到我来!”美铃不满地看着魔理沙,“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弹幕战,这下可好,现在你每次来都得打一场,不打还不行,小恶魔那家伙肯定会去告状,最后倒霉的又是我……魔理沙!干脆让我把你埋了做花肥,就此长眠于美丽无垢的鲜花之下,远离尘世的烦恼吧!”

“真是浪漫!答应吧魔理沙!”

“浪漫你妹!”魔理沙对幻挥出一记手刀攻击,却被幻灵巧地闪开了,“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好意,巫女说过我的尘缘未尽。”

“是这样吗?”美铃一脸可惜地说道:“本来看你颇具慧根,我还想把你介绍给一位认识的大师呢。”

听出美铃在指什么,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幻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锤手,对美铃说道:“对了美铃姐,你以后也可以用拳头来虐魔理沙了哦。”

一听就猜到幻想说什么的魔理沙急忙拉过幻,双手一起捂住她的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喂喂,别现在就说出来啊!”

“有什么关系嘛!”挣开魔理沙的手,幻跳到旁边面露坏笑地看着魔理沙:“反正最迟例大祭就要正式公布,况且灵梦不是让我们四处去说说的吗?”

看到幻这副样子,魔理沙有点失望地小声嘀咕道:“还想给她们一点儿‘惊喜’呢……不就是想用这种方法增加神社的人气嘛,以后可没这么轻松了……”

看了看美铃和阿求,幻很满意她们不解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后继续道:“主要是针对像美铃姐这样不擅长释放弹幕的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增加趣味和多样性。总的来说就是对现有的符卡规则做出了一些修改,在依旧以弹幕战为主的前提下,允许进行近身格斗――当然大威力或者比较特殊的技能同样要以符卡的形式通过宣言来使用。”

“诶!?”

美铃还没什么反应,阿求就惊呼了起来,一下冲到幻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没错哦,确实是真的,灵梦和那位妖怪大贤者商量过了,那位妖怪大贤者也同意了。”

幻自然知道阿求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这个规则一出,本来碍于法术的修行不易,就算在大结界非常识力量的加持与灵脉的温养下,也很难长时间释放大型弹幕的普通人类与过去相比,在弹幕战中的胜率有了很大提高――也就是说,在遇到凶恶而又不讲理的非人时活下来的希望大大增加。

得到确定的答案,阿求沉默了下来。

“魔理沙同志!”美铃亲热地握住魔理沙的手,灿烂地笑道:“今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我会怕你吗?”郁闷的魔理沙好半天才憋出话来:“再说,大不了以后见到你就拿八卦炉开道。”

“喂喂!你身为魔法使的尊严呢!?”

“那种累赘扔掉就是!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要成什么大事啊喂?幻想乡第一大盗吗?还有你是女的!”

“在意这种小事的是笨蛋哦!”

就在魔理沙和幻拌嘴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影子穿过了大门,飞快地向馆内跑去。

纵身一跃,美铃落到那道影子的必经之路上,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影子。

“哇啊!干什么啊!”

“不打招呼可不礼貌哦。”

“中国早上好!好了快放开我!”

“…说了多少次我不叫中国……”

……

“这不是上次的那只妖精吗?她来‘危险重重’的红魔馆干嘛?”幻走近看了看那只妖精,“还有中国是……”

“上次不是有一只妖精因为二小姐的关系受伤了吗?后来她就留在红魔馆里养伤,琪露诺这是去探望她啦。”美铃使劲揉了揉琪露诺蓝色的短发,“至于那个中国……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

“哪只妖精啊……说起来她还救过我呢……”想了想,幻从袖子里掏出两枚果子出来,才一出袖子便有一阵清香散开,院中几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就连琪露诺也停下了挣扎,呆呆地看着这两枚果子。

看着这两枚四肢俱全,五官兼备,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的果子,绕是以美铃的定力也不禁惊呼起来:“人参果!?”

“西游记里的那个?”魔理沙和阿求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不,这个不是镇元子他那棵结的果子啦,只是‘普通’灵药而已。”说着,幻把果子递到了琪露诺面前。

“是给我的?”琪露诺含着一只手指,晕乎乎地问道。

“嗯,这个就当做谢礼和歉礼吧,很抱歉我没来得及阻止芙兰……”把果子塞到琪露诺手上,幻温和地对她笑了笑:“虽然功效没有镇元子的人参果那么大,但也算是不错的灵药了。可以补充元气、增益精神哦――特别是对你们这样的精灵来说。”

“谢谢!下次我把我珍藏的青蛙送给你吧!”琪露诺开心地抱着果子,,美铃顺势把琪露诺放了下来。

“…还是不用了吧……”

“真的不要吗?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努力地试图让琪露诺明白自己对青蛙不感兴趣的幻,美铃苦笑道:“老乡你还真是大方啊。”

“留着也没什么用,除了像她们这样的精灵以外就没什么适合吃这东西的人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幻继续道:“不知道当初栽种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药性变得非常怪异……如果是像魔理沙和阿求这样体质的人吃了的话,会因为一次性涌入的灵力过多被撑爆;而要是美铃姐你这样身体坚韧的人吃下的话,除了让你一年不饿以外就没有别的功效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丹药之道并非我所长……”

“那为什么妖精可以吃?”

“就因为她们是妖精啊。虽有形,然其形不在其形;虽有性,然其性非其真性。”

这句话幻是用普通话说出来的,不要说魔理沙和阿求,就连美铃也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虽然完全没听懂,不过总觉得好厉害。”三人一起鼓起掌来,旁边完全不明就里的琪露诺看到三人鼓掌,于是也一起鼓起掌来。

“喂喂!你们!够了魂淡!”

一番喧闹后,幻气鼓鼓地对美铃和魔理沙做了个鬼脸:“你们两个就在这边等着吧,咱们走了。”

言毕,拉过阿求就向馆内跑去,琪露诺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小跑着追上了两人。

=================================少女祈祷中===============================

“我往这边走,再见!”

目送琪露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幻和阿求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进。

仿佛是刚才与琪露诺的一阵说笑掏光了两人所有的话语一般,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在这红色的走廊上,形成了一个隔绝所有噪声的领域,偶尔有说笑着的妖精女仆走过,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两人。

一阵沉默后,还是幻首先打破了这宁静。

“紧张吗?”

“嗯?”阿求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用力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双手被在背后,轻声说道:“不紧张哦。”

“是吗。”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就在幻以为这沉默会一直持续到到达那个地方时,阿求开口了。

“其实我之前就见过那位蕾米莉亚哦。”顿了顿,阿求继续说道:“也听过很多。”

“哦?”

“就是这次红武异变解决后不久,某日我因为没人愿意去神社而烦恼时,在村中的茶馆里看到了她。”

“要是换成是上一代御阿礼之子的时代……她这样陌生的妖怪出现在村中的话,迎接她的恐怕是刀剑和符咒吧?”

“时代的变化啊,总是令我无所适从。”

“不只是人际关系,过去的记忆,最主要的还是……”

“常识。”

“尽管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但每次转生都会因为常识的问题而犯下许多错误。”

“就连本不应该留下除了关于那一部分以外其它的记忆的我,在转生后还会记得因‘常识’而犯下的错误是惨重的。”

“……”

“那天我见到了什么?陌生的强大妖魔来到村子里,村中的人们竟然只是……”

“竟然只是好奇地围观!?”

“太荒谬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没有与现在的幻想乡相应的常识的我,能够正确地记录下历史吗?”

“我……可以吗?”

幻突然停了下来,毫无准备的阿求直接撞了上去。

“阿求,到了哦。”

后退两步,阿求咬了咬牙,握紧手,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幻回身向阿求伸出了手。

“没关系,还有时间呦。”幻微笑着说道:“我会和你一起的。”

呆呆地看了幻好一会儿,阿求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擦去眼泪,阿求上前两步,手搭上了门把,微笑道:“走吧!”

说着,就推开了门。

通往前方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芒。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光芒,已经适应红魔馆内红色的光的阿求眯起了眼睛,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视觉。

与想象中那个完全笼罩在鲜红之中的房间不同,蕾米莉亚的房间的主色调是白色。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亮白的墙壁,靠近中央放着一张白色的圆桌,上面除了一盏魔法灯以外还摆放着几本厚厚的书籍;在其上方是一盏点缀着各色细碎宝石的巨大黄金吊灯;一侧是宽阔的衣柜与书架,不过书架上大都摆着玩偶与一些奇异的道具。

整间房间中最引人注目的,当数那张巨大的床了,蕾米莉亚就坐在床上,平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雾之湖。

“来了吗?”蕾米莉亚用小声而又可以清楚听到的声音问道,同时举起手向下一压,适宜小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小声,不过幻也不会主动去触蕾米莉亚的霉头,同样小声地答道:“来了哦。”

蕾米莉亚淡淡地“嗯”了一声,回过头,略过幻,目光直刺阿求。

阿求也毫不相让地迎上了她的目光,相视了一会儿后,蕾米莉亚对阿求点了点头,又转会去看着窗外了。

阿求松了口气,略微平复心情后,快步向蕾米莉亚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芙兰朵露坐在床的另一端,正趴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在床边停了下来,幻坏笑着指了指没有窗帘遮挡的落地窗,说道:“你这样没关系么?”

轻蔑地看幻了一眼,蕾米莉亚傲然道:“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说完,抚了抚芙兰朵露的头发,掀开被单爬到床边。

“你已经可以起来了?”虽然自负没有低估蕾米莉亚的恢复能力,但眼前的一幕还是出乎了幻的意料,除了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而产生的虚弱感外,此时的蕾米莉亚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原本在幻的估计中,蕾米莉亚最少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行。

由此算来,蕾米莉亚应该可以在半年后完全恢复。

点了点头,蕾米莉亚随手拿起床柜上的一件大衣披上,穿起小熊拖鞋,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到蕾米莉亚这副有些吃力样子,幻微微一笑,走到另一边把芙兰朵露抱上床铺,拉过被单盖住她的身子。

蕾米莉亚的动作顿了顿,脸上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红晕,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另一边,拉开落地窗,示意两人到阳台上去。

最后三人在打着阳伞的圆桌旁坐定,蕾米莉亚的双手胳膊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在一起,遮住了鼻子以下,沉默地看着阿求和幻。

最后,缓缓开口道:

“?夜,上茶。”

有位吧友中枪了……

是谁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