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恩断义绝的锄奸(三)
作者:粗枝大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77

地下室开启的一瞬间,独艳试探地伸了一只手,对方胡乱开枪,差点打伤她。【 ]【 ]萧雅惠决心已定,不顾一切地打头阵,将他的老婆击毙。

“雅惠,雅惠!”谢秉堂吓傻了,顿时放下手枪,跪在地上高声求饶:“求你饶了我!我们的过去不能一笔勾销啊!”

独艳听到动静,仿佛有大队人马接近,警觉地提醒她,其他人四处警戒。果然不出所料,一队伪军从车上下来,看样子要包抄公馆。

旁人一时心慌,顺手给了他一枪,却不是最致命的头颅。见他捂住胸口,痛苦万分地挣扎,萧雅惠流下热泪,瑟瑟发抖地抬手,头上开了花。

逃走十分顺利,众人前脚翻墙撤离,伪军后脚破门而入。

就这样,报纸上多了一条新闻:继特高课要员、治安维护队要员的神秘死去,谢秉堂等人死于其府邸!谢家夫妇一并横尸地下室,死相惨绝人寰!

独艳放下报纸,顿时气息不顺,今晚就要行动,对姚伯父痛下杀手!

在地下党的打探下,姚协安住所的软肋,锄奸队一清二楚,静等夜深人静悄然动手。

白天在大门外转悠半天,萧雅惠故作漫不经心,实际上将地形、日伪守卫情况看个大概。本来独艳想亲自出马,大家担心姚协安出门,或者在小公寓里看到她,适才让她与地下党一道,先行探个虚实。【 ]【 ]

“何况,你的容貌令人艳羡,小心被鬼子盯上!”为了摆脱心理阴影,强作欢颜的萧雅惠拿她打趣:“虽然你的功夫了得,但不免大白天泄露底盘,你说呢?”

独艳没有生气,反而越发同情她。重庆大轰炸破了相,原本美丽的面容毁于一旦,雅惠的左脸落下疤痕,成了她终生的缺憾。

“小泽长官,风啸现在怎么样?还在重庆吗?”多日以来,姚协安反复问这一句,小泽一开始还能耐心,渐渐地不理不睬。

只见,他好歹应付几句,一副恩威并施的样子,令人惊惧。偏巧老人家感念儿子的孝心,否则死是很容易的,即使安眠药被没收,出门散步有人跟踪。

“老朽绝非无事生非之人,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心里火气不小,但没有发泄出来,忍辱偷生地低吟一句:“你就透露一两句吧!相信长官也有孩子,应该能理解吧?”

“姚先生何必如此低声下气?”小泽终于笑了,扭过头来幸灾乐祸:“可惜我的子女正在上学,女儿在读初中,儿子在上小学!”

谈话不欢而散,姚协安气得直喘,小泽临走看到一样东西,立刻戒心加剧。

他缓缓地走近床头柜,仰视着天花板下方,有一道横杠,他的心头一紧,似笑非笑地看着姚老爷子。老人家心慌意乱,紧张地盯着床头柜的抽屉,一丝白布头露在外面。

小泽也很紧张,表面装作毫不关心,粗暴地拉开抽屉,声音大得吓坏了他。老人家惊叫一声,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他,目光复杂难辨。

原来是三尺白布,小泽似乎明白了,戏虐地抽出来,在他面前左摇右晃:“中国古人讲究‘悬梁自尽’!三尺白绫搭在房梁上,不失为痛快的死法!”说着,再次仰望房梁,满面怒容地瞪着他。

“不过,吊死鬼很难看吧?”见其不言不语,低着头直擦冷汗,料想他未必想死,冷笑地羞辱道:“还不如吃安眠药呢!或者,哈哈哈哈!”

姚协安诧异地看着他,笑声阴森地回响着,令人胆寒。没等他开口辩解,这个疯子突然停止笑声,疾步上前,将白布一圈圈绕在他的脖子上。

“或者告诉我们,直接勒死你!”说罢,煞有介事地双手握两头,猛地收紧白布。

“不,不!不要杀我,我还要和儿子团聚呢!他只有我啊!孩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老家伙啊!”本来就无意自杀,三尺白布只是摆设,没想到小泽当回事,霎那间以为自己即将死去。

本能的求生欲,逼得他挣扎起身,拼命地扯开白布,像扔垃圾一样甩在地上,不敢再碰白布,老泪纵横的模样煞是可怜。然而,小泽的笑声更加嚣张,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灰,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三尺白绫留给你!”临走时,一脸坏笑地抓着白布,搭在他的肩上。姚协安惊魂未定,吓得甩掉了它,满心怨气地瞪着他:“我不想死!”

“哎,即使你想死也没什么,我们拦不住你!”小泽捡起白布,扔在旁边的躺椅上,胸有成竹地狂笑道:“多保重吧!你的儿子好着呢!”

邪恶的狂笑声,随着房门的关闭渐行渐远,却令他难以自拔,抱头倒在床上痛哭。

“我这个老不死的呀!为什么还不病死?如今反倒病情好转,越发拖累儿子呢?”老人家双目灼灼地盯着白布,又不忍心见不到儿子,只好敲打自己的脑袋,打到痛得麻木为止:“太太,太太啊!快带我走吧!为什么留我一个人?”

月黑风高杀人夜,身着夜行衣拿着绳索,几个人紧密配合,以手势为开始信号,以猫叫为接头暗号。小泽正在喝酒作乐,与艺妓勾肩搭背,与部下们有说有笑。

“虽说不能放松警戒,也不该反应过度吧?”面对竹内宁子的劝解,他醉醺醺地搂着艺妓,五分清醒五分醉:“反正有重兵把守,过于机警反而引狼入室!我们要敢于蔑视敌人,明白吗?”

“我是说姚协安那里!”宁子拧不过劲儿,总觉得要出大事,冲着他低声耳语:“近来总有人被杀,军统与地下党活动频繁,只怕他也不安全!”

“我说的就是姚协安那里!”小泽举起酒杯,轻描淡写地笑道:“如果他们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保护他固然重要,可你怎么不动动脑筋,万一他老命不保,当真死在自己人手里,最大的受益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