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着你。”雪漾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顾融笑笑，“还有我呢。”

“你们……”时铃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就是为了打发他们回去休息才说自己不睡了，可是现在他们都说要留下隘陪她，岂不是成了害人害己。

雪漾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脸上流露出单纯女子的那份犟气，“反正，今晚我是呆在这儿了。”

顾融好听温和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既然都睡不着，时铃你想看书的话，不如我念给你听，如何？”说着向雪漾使个眼色，雪漾机灵地站起身去书房很快地取了好几本书来。

顾融温温地问，“想看什么书？”说着已经从中抽出一本来，“你喜欢通世恒言么？”

时铃笑笑，“恩，喜欢。”

“好，那念这一本。”顾融坐在她床边，翻开第一页，开始缓慢地念下去。

屋里很静，只有满堂的烛光和顾融一个人的声音。

其实他念的是什么时铃已经不太有心思去听了，

她只知道他的声音好温和，好平静，好安定，他有永远温和的眉眼，他身上有让人心安的味道，像被太过晒过的木棉花一样的味道，很醇很暖。

雪漾趴在桌边也一并听着他念，没多久她就已经睁不开眼趴着睡了过去。

时铃眼睛半闭着听他念，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即将睡过去，他念着念着突然听到她懒洋洋的又像是无力的声音，她在问他，“顾融……你不觉得我很恶毒么？”

“不觉得。”他不需要犹豫直接回答道，因为他确实一点儿也不觉得她恶毒。

时铃好像笑了笑，“我……杀了人喔……”

顾融合上书，他突然俯身过来替她拨开落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在我看来，我应该感激你当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否则，今天我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温和到令人想哭泣。

但是顾融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时铃好像始终在梦呓的样子，模模糊糊地“恩”了一声又合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