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谁人浴血
作者:攀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75

第六十五章 谁人浴血

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便直接加以利箭突袭,想将他们一举诛杀,可见屋外之人对柳红樱的忌惮。

“穆铁你勾结外人,意图谋我yù龙寨,其罪当诛”屋外传来一把nv子的娇喝。

“杀”不知有多少人高声回应着。

“是尤珍珍那个贱人”穆铁趴在地上,低声骂道。

先前的一轮箭雨之后,窗楞直接被shè成了一团齑粉,屋外的箭手直接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形,第二轮箭雨呼啸shè出

“杀出去”柳红樱伸手扯起屋内的桌子,呜地一下扔飞出去,将shè进窗来的箭枝全数挡住的同时,接过唐奎抛来的红樱长枪,整个人紧跟在桌子的背后,冲出窗外。

“杀了他”尤珍珍一见这个令她胆寒的男人冲将出来,当即厉喝道。

箭手们才要发出第三枝箭,突然便听得一声暴喝响起,直如炸了惊雷,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手上的弓弦竟然一时无力扯开

只在一瞬间,柳红樱便已飞掠过十多丈的距离,虎入羊群般杀进箭手当中

箭手们大骇之下还来不及躲闪,便见一团红影倏然bī近,如鲜huā般怒绽开来喉头一凉,血如泉涌

唐奎与穆铁两人趁着柳红樱缠住箭手的空当,亦从屋内冲将出来,齐齐往尤珍珍所在杀去

寨主夫人尤珍珍在收到穆铁带了个姓柳的酒鬼到后寨的消息之后,立即吓得魂不附体,因为这柳红樱与她的前夫马啸风乃是生死至jiāo,武功甚至还要高过马啸风一筹,如果他要找自己报仇,自己决计是没有活路的。

先下手为强,手下手遭殃,尤珍珍想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后,立即带了百多号心腹,赶至穆铁的住所,想趁机将他们一举消灭,永除后患。

然而她仍是远远低估了柳红樱的强悍,没料到他能这么快地突破箭雨的封锁,杀进箭手们当中,使她原本速战速决的打算转眼成空,只得指挥手下冲上前去,与三人拼杀在一处。

面对数十名寨中好手,唐奎与穆铁两人支撑得极为辛苦,穆铁一边拼杀,一边高声怒斥道:“这贱人与野汉子谋害亲夫,你们竟然还要保护她,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寨主吗?何不趁此机会为寨主报仇雪恨?”

马啸风被害不过才两个月,按理说,无论怎么样,尤珍珍也应该服丧一段时日才对,然而在草草葬了马啸风之后,她与潘庆却几乎是夜战连场,即便是跟随她的这些人sī下亦是颇有微词。

尤珍珍一见不少手下竟然被穆铁蛊huò得有些手软,心中不由得后悔当初没有除掉他,此时却只得杏目一瞪,怒斥道:“不要听这叛逆胡言luàn语,若是赶紧不除掉他们,咱们谁也别想活命”

义气与xìng命,二者择一,需要犹豫吗?也许谁也说不清楚,也许根本就不必说,有的人将钢刀挥舞得更加卖力,有的人则突然掉转了刀口,扑向那个如huā似yù却又有些面目可憎的nv人……

枪影刀光之中,暴喝与惨呼,鲜血与愤怒,紧紧地jiāo织在一处,使人在恍忽之间竟分不清这究竟是梦魇还是现实。

“哪里走?”

尤珍珍眼见形势不妙,便然想先行溜走,却被解决了箭手的柳红樱一口喝破行藏,使得正在为她或者自己拼命的手下们斗志骤减,场上开始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势来。

“唰”还滴着殷红鲜血的枪尖紧紧地抵住了尤珍珍的咽喉,如火地红樱似乎是感受到主人那难以遏制地愤怒,不住地上下翻飞,绽放。

穆铁只是一心想杀了这贱人和潘庆为马啸风报仇,却根本不想与昨日的兄弟们动手,此时一见柳红樱制住尤珍珍,立即高喝道:“这贱人已经落到我们手里,都给我住手”

话音落下,一群人相继停住厮杀,有些不知所措,这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说,为什么要谋害老马?”柳红樱的眸子微眯,冷冷地问道。

“哼柳红樱,既然我落到你手,要杀便杀,何必多此一问”尤珍珍将脖子一拧,冷冷笑道。首发

柳红樱摇头缓缓叹道:“老马他对你一往情深,为你甚至甘愿背离牧场放弃大好前途,这种男人天下又有几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人神共愤?你们只看到他的下场,有没有人考虑过我?四年前,他为了救一帮兄弟,不顾自身的安危前去拼命,结果身受重伤,自此再不能人道,无论看过多少大夫,吃过多少yào都没有用……我是个nv人是个再正常不过的nv人你让我怎么办?他就是再爱我,又有什么用?”尤珍珍哭得梨huā带雨,近乎歇斯底里地道。

一旁的唐奎怒斥道:“呸nv人?你连个人都算不上”

尤珍珍白了唐奎一眼,眼中透出浓浓地轻蔑,似乎根本不屑与他争辩。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红樱的口中绽出一阵莫名的笑声,从起初的轻不可闻,到后来的声震云霄,笑得几乎连手中的红樱长枪都拿捏不住……

尤珍珍被他那莫名其妙的笑声nòng得浑身不自在,开口怒道:“要杀就杀,有什么好笑的”

柳红樱笑着笑着,便已是泪流满面,却偏偏仰天大笑道:“马啸风啊,马啸风,你这个蠢蛋你他**舍弃那么多东西,换来的,竟然是这种见yù不见人的货sè,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愚不可及啊马啸风”

尤珍珍被柳红樱的一番话气得脸sè发白,正yù启chún相讥时,却突然发觉喉头一凉,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嘴里冲出,一张口,登时哇地一下,吐出满嘴的鲜血来……

……

密集地箭雨铺天盖地。

“噗噗噗噗……”一阵劲箭入ròu的声响传来,紧接着便是无数地闷哼惨叫以及马儿的悲鸣,只是一瞬间,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便受到了极沉重地打击。

“杀啊~”袭击者的喊杀声如cháo水般向他们疯涌了过来,要将他们全数淹没

“走”带头的骑士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冷静而又沉痛地招呼尚存的弟兄们一并冲出林去,只要他们能够冲出去,对方的毒计便算失败,以后才机会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林中的伏兵尽出,锋利而冰冷地刀刃呼啸着,毫不留情地斩向受伤坠地的骑士,斩向意图冲出林去的幸存者。

冲冲冲在领头骑士的带领下,仅余的四十余骑终于冲将起来,似一阵劲风般dàng开拦路的伏兵,杀出一条血路,往林外的大道狂冲而去

近了还有十余丈便可以彻底冲出树林,然而带头的骑士脸上非但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反而lù出近乎决绝地狠辣来。

“杀”带头骑士大喝一声,带着五十余骑往林道出口处杀去

那里,有两排劲弩,无处可躲

“嗤嗤嗤”弩箭jīshè而出,让即将脱困而出的幸存者们的心坠入无底地深渊当中。

带头的骑士身上中了两枝弩箭,一枝在右xiōng,一枝在左肋,鲜血淌了满身,将一身轻甲染成血甲,仿佛血人一般,但他却奇迹般地未死,用那强悍地意志与重伤地身躯,执著地带领身后地十余骑奔向近在咫尺的希望……

然而老天爷却不给他们这支队伍一丝一毫的怜悯,弩手退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正疾速奔来的骑兵队伍,只见他们队伍最前头的那人端坐马上,手执一杆jīng钢虎头叉,正是人称“鬼夜叉”的彭戈

流云牧场的那名带头骑士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彻底地绝望,知道自己和兄弟们是在劫难逃,于是奋起全身的力气,用那嘶哑地嗓音嚎出他此生中的最后一个字:“杀”

jīng光划过,头颅飞起,鲜血狂涌……

……

“鬼夜叉”彭戈迎着猎猎地寒风,闭目站在xiǎo丘之上,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大哥,流云牧场一共三百二十二人,无一逃脱”一名汉子走到彭戈身后禀告道。

彭戈睁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脸sè沉静道:“弟兄们伤亡如何?”

“……死了十三名弟兄,伤了三十多人……”那汉子有些迟疑道。

彭戈摇了摇头,心中轻叹,这么完美的伏击,己方竟然还死伤了这么多的弟兄,流云牧场的实力果然强横。

“牛魔那边传来消息没有?”停顿了半晌,彭戈终于又开口问道。

大汉摇头道:“还没有,要不咱们先赶过去?”

彭戈摇了摇头,眼眸中shè出冷静的光芒道:“流云牧场能够数十年屹立不倒,得是多么难啃的一块骨头,就咱们手里这点家当,可经不起太多的折损啊。”

“大哥教训的是,那咱们就再等等。哦,老四那边……”那汉子旋即想起什么道。

彭戈点了点头道:“派人快马去给老四捎个口信,就说可以动手了。”

“是……”

……

孟安山是个既矮且féi的胖子,他最讨厌的事情不是nv人不够漂亮,也不是饭菜不够可口,而是住的地方不够宽敞,狭窄的空间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因此,尽管只是他一个人居住的帐篷,也建得比其他十人住的帐篷还要巨大,不但显出他在贼匪中的身份地位,更是满足了他对居住空间的特殊需求。

此时的孟安山,正有些焦躁不安地坐在他的大帐中,老天爷早不来晚不来的一场豪雨,让他们顿时陷入cháo湿又寒冷的境地当中,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因为在帐篷中有足够的衣物和被褥可以御寒,最关键的是,稍后大哥如果派人传信过来要进攻那镇子的话,这么冷的天,可怎么去?

就在孟安山头痛不已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他的帐mén前停了下来,孟安山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禀告四当家,属下奉大当家之命,前来传信。”外面那人的声音打着颤儿道。

大哥他们得手了?孟安山瞬时便从他的大椅中跳了起来,身手敏捷地似乎根本不是一个胖子,只见他面上先是一喜,紧接着便是一阵苦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唉……

孟安山来不及多想,赶忙走过去,将那人让进帐篷里来。

只见那人浑身都被大雨湿透,不住地打着哆嗦,孟安山一把扯过椅上的一条干布,扔给那人,略微有些迟疑地问道:“怎么样?大哥他……让你来传什么口信?”

那人拿过干布抹了把头发,然后轻咳了一声道:“大家当那边已经……得手了,说要您立即带领兄弟们动手……”

孟安山点头道:“好我就知道大哥肯定没有问题,喔,这么大的雨,你这一路都是辛苦了,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多谢四当家”那人走上前来,双手探过去,却没有接盛水的杯子,而是径直奔了孟安山的xiōng口而去

孟安山正在苦思如何可以暂避接下来的苦旅,压根没有料到这人竟会偷袭自己,况且他本身的武功并不算出众,因此根本没等他将惊诧地表情做完,整个人便被对方点倒,不能动弹,也不能开口。

那人伸手接过即将落地的盛着热水的杯子,拿干布抹了把脸,lù出一副年轻却狡黠地面孔,低声笑道:“四当家你好,哦,莫要害怕,只不过是找你去商量点事情而已,嘿,你这眼神真令人讨厌,都是先睡过去的比较好……”

这年轻人自然是淋透了雨水的项洵,此时他一指将孟安山点昏过去,然后从他的大chuáng上扯了一卷被子铺开,将他扔将上去,然后又似卷饼一般地将他卷了个严严实实,最后还拿了条绳子来紧紧地捆上,然后把他扛到背上,冲进雨帘当中,悄悄地潜出营地去了……

……

“好xiǎo子,干得不赖”戴朝宗冲着项洵伸了个大拇指道。

“嘿,哪里哪里,戴大叔你都准备妥当了?”项洵摆手笑问道。

戴朝宗点头笑道:“可以开始了”

“动手”项洵眼中shè出兴奋地光芒,一边说着,一边又潜下xiǎo谷去……

……

“大大大”

“滚你母亲的蛋都已连续开了五把大了,这次肯定是xiǎo我就不信这个邪了xiǎoxiǎo”

“少啰嗦,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了”

“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发达了又是大……哎,兄弟你找谁?莫不是也想来跟我们凑一把?”

“喀嚓喀嚓”刀光闪过,瞬间便有两颗头颅被斩落,鲜血四溅

这是什么情况?

正在赌头儿上的贼子们一时间被这突发的情景骇得是目瞪口呆,仅仅这一呆的工夫,钢刀再递,眨眼又有两颗头颅打着旋地横飞开去,将帐篷染成通红一片

“你个王八蛋疯了吗?”“杀了他”几名贼子叫嚷着飞退开去,准备cào起自己的武器,然而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根本不给他们太多时间反击,“噗噗噗……”接连又是几名贼子被钢刀劈死

“有刺客”最后的两名贼子似乎终于醒悟过来,连忙张口叫嚷道。

然而远水不救近火,还未等其余的贼子闻声赶过来,整个帐中便再无一名活口。

项洵拿刀“嗤”地一下,将帐篷斩出一条长长地裂口来,然后自己则滚到还在向外淌着鲜血的头颅旁边,将衣衫染了满xiōng的鲜血,趴在那处假装重伤。

“刺客呢?”数名贼子冲进帐中问道。

项洵颤抖地抬起手指,指了指那条血红地帐篷裂口,然后“扑通”一下便趴在那处不再动弹。

“追”数名贼子竟是直接不顾这些死去的同伴,便从帐篷地裂口处追出去。

“没有”“没有”“快禀告四当家”

“大事不好,四当家不见了”孟安山的帐中空空如也,顿时将那贼子骇了个半死,立即扯着嗓子高声喊叫道。

“大家分头找”

“咻噗嗤”一枚箭矢闪电般shè进húnluàn的人群中,将一名倒霉透顶的家伙shè了个透心凉

“什么人?”“大家xiǎo心”贼子们在没有头领指挥的情况之下,变得húnluàn不堪。

“咻噗嗤”又一枚箭矢shè倒了一名贼子,终于被人捕捉到了它的踪迹。

“刺客在山上留些兄弟在这里寻找四当家,其余人跟我冲上去,杀了他”贼子们终于有了目标,开始往山上冲去。

“咻咻咻”既然已经暴lù了行藏,戴朝宗便再不隐蔽自己的身形,将一枝又一枝地劲箭连珠般shè出,不断地有贼子被shè倒,但这情形却令他们变得更加疯狂,高声怒骂着,冲上山来。

只是眨眼之间,戴朝宗满满一壶箭便已shè空,但他面上却丝毫不见惊慌,抬脚便往身前的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用力踏去

“咯噔~空隆隆~”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便骨碌碌地滚下山去狂冲当中的贼子们根本闪避不及,登时便被撞死好几人。

“散开散开”有人叫嚷道。

“咯噔~空隆隆~”戴朝宗将那大石nòng下山去之后,立即又转身往山顶冲去,先后触发了六处大石机关,将十多名身手又或者运气不好的贼子撞死。

就在贼子们以为他黔驴技穷之时,又见他挥刀斩断一根绑在树上的绳索,“唰”的一下,十数枝箭矢登时shè进已近冲至八丈的贼子当中,立时又有七八人因此了账……

正当戴朝宗干得热火朝天之时,项洵亦没有闲着,钢刀起起落秒,不断地收割着在谷中寻找孟安山的那些贼子们的xìng命……

雨,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