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醉生梦死
作者:文飘过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74

萧焱瞪着三皇子,咬牙怒道:“下溅东西你看清楚了么?当日,那贱婢就是这样陷害我娘的吧?去死吧,二十年前,你和那背主爬床的贱婢就该被千刀万剐了。十五年前,曹家就该诛尽九族了。”

皇帝老儿无力的跌坐回位,仰头靠在太师椅上,翻眼望天,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啷”一声,三皇子手里的宝剑跌落在地上。他连连退了数步,看着下身赤luo的顺子,拼命的摇着头,喃喃说道:“不可能的,她不会骗我的。她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这时,高成起身,先后冲他和三皇子抱拳行了礼,象在金銮殿上一样朗声启奏:“陛下,亲兄妹间没有隔夜仇,哪用得着那些俗礼?微臣以为,陛下教子甚严,是我大陈之福。三皇子气慨不凡,日后定能担当重任。微臣惭愧,定谨遵陛下教诲,以陛下为楷模,严格教导犬子。”说罢,冲高进使了个眼色。

高进无奈,硬着头皮跪了下来,做检讨:“禀陛下,微臣知罪了。”

皇帝老儿抬起头,目光在自己的两个娃儿的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落在三皇子高高肿起的食指上,叹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回宫”

食指上清晰的印着四个牙印,却没有伤到骨头。这孩子终究是留了一分情面……他总算找回了一丝欣慰。

王公公非常默契的扯着嗓子嚷道:“皇帝陛下起驾”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成撩起前袍,也跪了下来。

哗啦啦,一屋子人转眼就走了个精光。正厅里空荡荡滴。小西北风呼啸着,吹着帘幔呼呼做响。

送走皇帝老儿后,高成借口去接林夫人,溜了。

高进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跟出去。

“驸马,请留步。”萧焱叫住了她,从袖子里摸出那把小银剪,塞到她的手里,“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尤其是别人的命。”略微一停顿,他笑道,“不过,我们夫妻能同心,我很高兴。”

是她小儿科了。宫里有的只是鳄鱼的眼泪,所以,在那种地方,从来就没有人会相信眼泪。一哭二闹三上吊,从来就只会令亲人和朋友伤心、妥协。

“受教了。”自动屏蔽后面那一句话,高进攥紧小银剪,背上冷如冰。她解下身上的大红猩猩毡披风,呼的扔给仍然趴在地上的顺子。

顺子本能的接住披风,抬起脸看着她,眼眶红了。

萧焱双眉轻蹙,目光扫过门口,示意他快点闪人。

顺子哽声谢过高进,用披风包裹着赤luo裸的下身,躬身走了出去。

“是他自愿的。”萧焱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轻声叹道,“他中毒很深,早就不成了。

如果不是她非法拘禁顺子两年,顺子怎么可能中毒,怎么可能“不成了”,怎么可能变成真太监也就是说,其实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高进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萧焱垂下眼帘,继续解说道:“在分配院子的时候,黑子无意中探到了曹氏的喜脉。我故意把消息放了出去。果不其然,那对下溅母子派人来杀人灭口。人证、物证俱在,曹氏依旧执迷不悟。于是,我和她打了一个赌。如果那对下溅母子愿意承认她肚子的孩子,就由我出面,向那人请旨,风风光光的送她进宫;否则,曹氏就帮我对付那对下溅母子。昨晚,那对下溅母子来见曹氏。看到他们支开容嬷嬷,曹氏自知大限将至,选择了帮我,也帮她自己复了仇。”

说到这里,他柔情似水的注视着高进:“进儿,你很聪明,也很善于谋算。只是,你的心太善良了。殊不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觉得满口苦涩,高进干巴巴的问道:“曹氏是怎么知道我的秘密的?是你告诉她的吗?”

“什么”萧焱先愣了一下,然后摇着头,非常肯定及确定的答道,“不可能,曹氏不可能知道我们俩的秘密。”

高进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把曹氏临死之前的话说了出来。

又一阵冷风吹过。屋内烛火摇曳,照得萧焱的脸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他眯缝着狭长的丹凤眼,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按在太阳穴,沉思片刻,眼里猛然一片清明。他抬头笑道:“没事,你不用管这么多。为夫早有布局,李氏和李家都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对上他的目光,高进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指着门外吱唔着:“我,我去送送我爹,还有我娘。”就她这段数……唉,惹不起啊。

萧焱摸着鼻子,低头轻笑:“林夫人这几日累着了。你今晚去侯府住一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吧。”

可是,高进却没有感到一丝喜悦。身上的铠甲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某人幽幽的一声长叹。

出了门,拐了一个弯,高进怔住了。甬道旁,半人高的羊角灯发出昏黄的灯光。高成背负的双手,站在灯柱旁,静静的看着她。

“爹……”她喉头一哽,迎了上去。

高成显然是误会了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别担心,三皇子绝活不过今晚。”

虾米本姑娘看漏了神马高进愕然的看着他。

高成叹了一口气:“公主的牙里藏了毒。”

脑袋里炸开了锅,高进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沫,磕磕巴巴的问道:“毒什么毒?”

高成瞪了她一眼,警觉的四下里看了看。灯影朦胧,四周的假山树木影影绰绰,静静的溶在夜幕里。

“爹,娘呢?公主说,您和娘都辛苦了,让孩儿今晚回府陪陪二老。”高进主动叉开了话题。她清楚的见证了“公主”的能力。那丫生于宫斗,长于宫斗。当初如果不是她伪装滴好,且先下手为强,只怕在那丫面前讨不到多少便宜。

“我也在等你母亲呢。”看着正厅的方向,高成捋须颌首,笑道,“进儿,公主对你,对高家一片真心。你可不能再犯混,惹公主伤心。男子汉大丈夫,理应是家中的顶梁柱。照顾妻儿,是你的本份日后,你要是胆敢负了公主,为父头一个不饶你。”

“是。”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高进终于体会到了。

这天夜里,高老爹没有辜负“公主”的一片苦心,把高进拎到祠堂,指着那些黑色滴小木牌,以列祖列宗的光辉事迹为例,苦口婆心的说了许多男子汉大丈夫的本分。

高进强打着精神听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总结出了两条“重大发现”:一是,高家滴祖宗们在外面都是威风凛凛滴英雄好汉,但是,脱掉英雄滴表象,骨子里都是不同程度滴“妻管严”;二是,高家一脉单传,之前是纯属巧合。而从她的曾祖父开始,却是有意识滴自觉执行计划生育。也就是说,她的曾祖父、祖父是自愿只生一个男娃。呃,她爹如果没出那档子意外,她也会有且只有一个弟弟。

原因很简单。她滴曾祖父结合众世勋之家的悲喜剧,得出一条至理名言: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勋之家,多子多孙,绝对是祸不是福。一来,人多,心难齐,容易窝里斗;二来,树大招风,易招来天家的猜忌。所以,儿子不在多,有一个继承香火就行。

曾祖父英明所以,十二世勋现仅剩两家。其中,李家是因为太祖皇帝给他们家留下了十万人马,故得而不倒;而高家能传承至今,只怕是因为势单力薄的缘故吧。

高进试探着问道:“爹,这样是不是太悬了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呢?比如说,当初娘生的是个女儿……”

高成恭恭敬敬的给列祖列宗们上了一柱香,叹道:“当时的形势,容不得我犹豫。事实证明了,如果我不伴驾出征,只怕你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幸亏祖宗们保佑。”

“郭家,郭家自己就不知道吗?”高进心里一片瓦凉。

高成摇摇头:“在郭娘娘被封为太子良娣的时候,郭家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从那时起,郭伯伯就和昔日的部下旧友渐渐的断了往来。他是怕连累了我们啊。”

然而,最终还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高进长长的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心念一转,问道:“爹,你怎么知道公主在牙里藏了毒的?圣上也看出来了?”

“不,圣上应该没看出来。不然……”高成苦笑连连,“那药叫醉生梦死。无色无味,中了毒之后,半个时辰内,如果不解毒,中毒者就会发了狂的想喝酒。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因为死前,中毒者会大量饮酒,所以,如果不是开膛验心,就是经验丰富的忤作也会判定为醉死,故而得名。我,我也是偶然在西南得了这味药。”

“是您给公主的?公主……”高进象是掉进了冰窟里。老爹竟是同谋

“你放心,我是连同解药一道交给你母亲的。公主是不会中毒的。”高成别过头去,盯着祭台上跳跃的灯火,狠绝的说道,“哼,三皇子和大皇子都不配得到江山社稷。不然,天理何在”

此刻,高进恨不得能好好的醉一场。

第二天清晨,王公公腰里扎着一根白麻布条,跑来侯府报丧:子时三刻,苦逼滴三皇子,萧烨同志挂了,享年二十一岁。

据他说,皇帝老儿回宫后,足足训斥了三皇子半个多时辰,并把三皇子的禁足期延长至一年。

三皇子当时的脸色又青又白,气得嘴唇都成了青紫色。回到皇子院后,他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任谁去喊,也不开门。

三皇子妃着了大急,哭哭啼啼的跑进宫去向李皇后求情。李皇后吓了一大跳,火急火燎的坐了凤辇赶到皇子院。

众人只听到屋子里一阵碎瓷声。李皇后当即命人砸开了书房门。只见,三皇子抱着一翁酒,颓废的靠着楠木几案腿而坐,满脸绯红,双目迷离,已经认不出人了。

李皇后赶快让人拿着令牌传唤太医。可是,不等太医赶到,子时三刻,三皇子便咽了气。

王公公苦着脸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圣上,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昨晚到现在,圣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不吃不喝,拿着三皇子中秋时进献的白玉镇纸,就这么枯坐着。老奴想,侯爷最知圣上的心意,斗胆请您进宫劝一劝圣上。”

可怜滴皇帝老儿,当然想不开了。貌似他一不小心,生生滴逼死了亲生儿子……

高成满面戚容,连声答道:“这是应该的。您稍候,我换了衣裳就随您进宫。”

王公公呜咽着谢过。

高进有些做贼心虚,赶紧跟着高成进了内室。

不等她开口,高成轻松的笑道:“进儿,我和你母亲一会儿就进宫。你速回公主府,陪公主一道进宫祭奠三皇子。”

脑子里一片空白。高进垂下脑袋,恹恹的应了一句:“是。”老实说,猫哭耗子的事,她还真做不来。她不知道进宫后,该如何面对三皇子的老婆孩子。

她怕她去会露馅。

可是,不去的话……还是怕露馅。

顶着昏昏胀胀的头,她爬上了公主府派来的马车。

“大人高大人”一声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心中莫名的一惊,高进赶紧撩起车帘,从车厢里探出身子。

江守义站在车下,仰着看着她,两个脸颊冻得红扑扑滴,跟打了红艳艳滴胭脂一样,乡土气极浓。

高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眼里的泪水,跳下马车,哑声问道:“江兄,你有什么事?”

黑子顶着两只熊猫眼,垂手侍立在她身后,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胡渣、其貌不扬、穿着黑色军棉衣的青年男子。

江守义抱拳朗声禀报道:“小的奉洪大人之命,特来向大人禀报。昨夜,马场一切安好。探子还没有回报。洪大人请大人放心,有他在,定保所有人平安。”

看来洪有福是听懂了她的话。打昨夜一事,高进再也不敢小看了那些三大五粗的将士们。这年头,没有傻瓜。能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神使鬼差的,她指着他问了一句:“江兄,你是特意来传这句口讯的?”

不料,江守义眼神一黯,闷声应道:“不,小的和家叔,是奉京都衙门之命,去过堂的。十几日前的一天夜里,崔家一家老小尽数葬身火海。忤作说,是有人恶意纵火。”

高进向他身后看去。街口处,江叔袖笼着双手,和两个衙役站在一块儿。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她轻声问道。

双目清澈明亮,江守义抱拳笑道:“谢大人。洪大人都已经打点好了。小的和家叔只是过府一趟,没有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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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两天,前头埋下的许多小暗线扎堆成熟了,某峰忙着收割……哇咔咔,揭谜底滴感觉,真好。

弱弱的问一下:咋没人吱一声……不理偶了吗?偶可没有偷懒哦……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