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荆南攻略
作者:丹东大米汤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788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六月,长沙太守苏代反,刘表因要北御袁术,无法南顾。大将文聘献上“两虎竞食”之计,让襄阳太守风煜前去平反,以此消耗风煜的实力。

长沙郡,在荆南四郡中最为重要,它北有洞庭重湖,浩淼无涯,阻隔关山,是长沙的北部门户,南有五岭屏障,山势逶迤,形势险峻。更有发源于岭南的湘江流贯全境,连通南北,交会东西,素为南部疆域的重镇名城。

在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不安排自已亲信之人怎行?而苏代与刘表素来不睦,被清除也是当然之事。

“哼,刘景升如果认为这样就能消耗我襄阳的实力实在是异想天开,来人,传令三军备战,一个月后兵发荆南。”

风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为刘表的伎俩而不屑。

蒯良道:“荆南之地盛产乌金、玄铁,为锻造利刃锋矢之必需,南海之滨广布盐场,商贾收之运往北方,可取暴利,此二者乃我军所必备之物也。”

如果没有锋利的兵器,将士就不能发挥出最大限度的威力来,乌金、玄铁这些锻炼兵器的矿藏,确实是襄阳所缺乏的,这也是风煜目前最大的弱点。

而且,盐路这一条也是相当诱人,自古粮、盐为民之本,掌握了南盐的产地和北运的通道,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控制了某些人的命脉。

有道是君子无利而不往,如此诱人的目标风煜怎能不想办法拿下来?对于正苦于寻求壮大机会的风煜来说,这正是一个契机。可是在召开的战略会议上,风煜留在襄阳的五大谋士,面对新的形势,有着截然相反的两种意见。

以田丰,沮授为首的一方反对出兵荆南,理由是在眼下敌强我弱的态势下,占领荆南要冒着与刺使刘表决裂的危险,万一刘表遣黄祖从江陵沿江而下,襄阳危矣。

而郭嘉,蒯良,刘晔为首的一方则认为此时向荆南发展正是大好机会,因为从襄阳周围的形势看,在荆北,刘表虽然拥有了南郡,章陵两郡,并有文聘,黄祖,蔡瑁相助,但此际正为袁术这个隐患烦恼,无暇南顾。

其实两方都有道理,从大局上看,南下是必然的选择,但以风煜的实力,如果挥师进军荆南,须出动一半以上的兵力,这必然会造成襄阳防务空虚,万一情况有什么变化,远在荆南的部队难以立即回师驰援,若是因此失了根基,可就大大不值了。

在风煜的治理下,经过近一年多时间的发展,襄阳的人口有了长足的发展,民殷府丰的光景使得司录,淮南等地受饥挨饿的百姓纷纷携家南迁而来。有了众多有能力的文臣,流民的安置对风煜来说已经不是艰巨的任务。而军队在经过几场大战后,士气和战斗力都得到了提升,规模也有了扩展,襄阳和江夏的常备军各有一万五千人,加上农耕的两万军屯兵,总数已不下五万人。

虽然数量还没法与刘表、袁术相比,但战斗力却是让人不敢小觑的。

三万常规军中,水军有一万人,归水军都督苏飞指挥(甘宁的去处后文会有交代);骑兵五千人,由张合统领;步军一万人,分两个军团,分别由庞德,徐晃率领;加上黄忠率领的五千亲卫军,这是风煜的精锐所在。

而两万多军屯兵由蒯越训练,作为主力部队的补充。

这天天色渐晚,风煜正欲用膳,负责接洽的许靖来报,说是长沙太守苏代派使者求见。

风煜听此消息,暗想道:“莫非是苏代知我将发兵攻打他,而派人来做说客?”

心中如此思量,嘴上已道:“召!”

稍歇,只见许靖领了一面容方正的中年文士来,那人见风煜年纪如此之轻,显然有些意料不到,怔了一下,随即施礼道:“长沙桓阶见过太守大人!”

风煜道:“无须多礼,临湘桓伯绪之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不知桓先生远道而来,有何公干?”

桓阶道:“阶此来,乃为解大人之忧而来!”

呵呵,老套的三流说法,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到可能被唬住,可惜风煜是一个现代来的人,对三国历史还是有点熟悉的。不过也不说破,看看桓阶的葫芦里会卖出什么药来,想到此处,风煜道:“襄阳宗贼俱平,民殷府丰,有识之士莫不相投,此乃盛世之象,试问先生,忧从何来?

桓阶不慌不忙,踏上一步,近前道:“阶斗胆问大人,襄阳比之荆州孰大?”

风煜配合道:“荆州治下九郡,襄阳不过为之一郡,自然不能与之相比。”

桓阶又道:“既如此,阶再问,大人比之刘表、袁术,孰强孰弱?”

风煜听了,假装斥道:“自是彼强我弱,此三岁小儿皆知耳,先生如此相问,莫是要休辱煜吗?”

桓阶道:“大人息怒,刘表之心,路人皆知,若单以襄阳一地之力相抗刘表、袁术,确不能也,此为大人之忧。阶私下为大人计,若要抗衡强敌,当效仿苏秦合纵六国,共御强秦之策,联合近邻,互为倚重,此存亡之道也。”

风煜心想,小丫,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早就知道你要我联合近邻,襄阳附近,相邻者除刘表、袁术外,只有荆南四郡了,看来桓阶的意思是要说我与苏代结盟了。

风煜假作不知,倾身问道:“襄阳之邻,莫不是虎狼之辈,何有倚重可结交之力?”

桓阶见风煜有心动之色,心中暗喜,道:“长沙太守苏代刚直敢言,对刘表向来不服,可为大人之友也。”

风煜道:“愿闻其详!”

桓阶此时一摆衣袖,道:“阶此来,实受长沙太守苏代大人之托,特来贵郡商谈结盟之事?”

风煜反问道:“刘表名为刺使,手下文有韩嵩、刘先,武有黄祖、蔡瑁,更有大将文聘相助,精兵强将不下十万众。苏大人以区区长沙一郡与之抗衡,此如乳兔搏虎,乃必败之局,智者必不为也,既如此我与你家大人结盟,岂不是徒增祸害之举!”

桓阶听言,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象是早料到风煜有如此一说,抬腿上前一步,沉声道:“我主今欲自立,已得零陵、桂阳两郡相祖,有此三郡为基,已足以与刘表抗衡也。况荆南地势险要,洞庭湖万里波倾,隔断南北,刘表即便有万军来犯,我只守住一处,即可稳操胜券。”

风煜心中一动,一个计划油然而生,再看看眼前对答如流,胸有成竹,舌辩之能极为出众的桓阶,于是低声说道:“先生请入内详谈!”

······

没有人知道风煜那一晚和桓阶谈了些什么,从两人出来时高兴的表情来看,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月色如水,倒映在竹间,波光粼粼。一晃已一年多过去,风煜感叹着,那时的他还是不值一名的小子,现在却是统领着襄阳、江夏二郡,掌管着近百万人生死的一方诸候。仰头看着天边繁星点点,却已是人如昨,物已非。

这一晚风煜一人独饮良久,不觉已有些醉意,于是取出储物手镯中的“烟雨”,弹起岳飞的《小重山》: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

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街行。

人悄悄,

窗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

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

弦断有谁听!

后花园的阁楼上,映雪痴痴地看着眼前落寞、伤感的少年,平时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太守,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心中的苦闷呢?听着那包含着淡淡的忧郁,浓浓的思念,无尽的惆怅的琴声,不觉也有些痴了。一颗早熟的芳心从此遗落在一个角落,再也寻不回来。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七月,已经剑拔弩张的刘表、苏代终于撕破脸皮开战了。首先是苏代在长沙杀了刘表派到长沙监视的郡丞,联合桂阳、零陵二郡举事自立。然后是刘表以刺使身份发布讨伐苏代的檄文,苏代蓄意谋反,其罪当诛,命风煜为大都督,统率水陆大军两万人,从江夏出发南下征伐苏代。

茅草街和白沙渡,这两个渡口乃是通向荆南四郡的天然跳板。而渡口前面有一座山,名赤山。不过,当地人更喜欢把赤山岛叫做“蠡山”。传说,越国上大夫范蠡携西施隐居,就是在这里。

现在这里是水军都督苏飞的驻扎地。

苏代的兵力总数约三万人,除了驻守零陵、桂阳的军队各有五千人外,主力分别驻守在磊石山和长沙城两处,荆南多山,地势险要,守住要冲,当可退敌,苏代此番布置当无不可。

但以风煜的眼光看,苏代的部署虽然稳妥,但也消极的很,只求固守自保,不思主动破敌,在敌强我弱的态势下,虽能守御但结果必败。

八月,风煜留蒯氏兄弟,张合守襄阳;以陈氏父子,李通守江夏;令苏飞为大将,刘晔为谋士,“炼魂枪”廖化为先锋,率精锐水陆大军一万人绕过荠州口沿湘江而上,连破苏代军数座营寨,直逼长沙城下,虽然一时尚攻城不下,但也使城内民心浮动,人心慌慌。

九月,苏飞围城已有月余,其间数番激战,喊杀声酣烈,长沙将士渐渐疲倦不堪,士气低下。

十月,苏飞差王威和刑道荣偏师攻占攸县,切断了长沙守军与外界的通道。苏代为鼓士气,只得亲冒箭矢,登城楼迎敌,终于没让苏飞占领长沙。

桓阶送来的密信虽只有寥寥数语,风煜却分明能感觉到战事的激烈,信中所言苏代亲登城楼是为鼓舞士气,但反过来理解的话,正说明长沙已危在殆息,急待救援。

历史上,苏飞为黄祖所器重,任江夏的水军都督,使江东大军不能西进一步,在和江东众多大将、谋士的交手中不落下风,可以说是荆州水师第一将。这次风煜令其为帅,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和历史上一样的厉害,现在看来还真没选错人。

从现在的战事演变进程看,苏代处处落于下风,断非苏飞之敌,拿下长沙已是迟早的事。不过风煜已经不想再等下去,董卓军将在来年开春和关东盟军激战,风煜怎么也要去凑场热闹的。

长沙城下,苏飞向苏代劝道:“将军可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适之理!”

苏代一脸不屑,大声道:“汝等以诡谋取胜,此大丈夫不为也。汝等举兵犯我荆南,此番我为民取义,世人必敬仰之,即便身首异处,又有何惧,汝多言无益!”

苏飞见苏代仍然执迷不悟,怒道:“天下者,民之天下,何谓你我,能予民之利,使民安康,即是贤明之君。我领刘使君之命征讨之,此为保郡安民之举,有何不当之处?你只知弃大义而取小利,不知家国天下,此又有何可值得炫耀的?”

苏代听言,从城楼上奋然站起,怒喝道:“刘景升治理荆襄只以世家豪族子弟为重,以寒门之士为轻,此为荆州之患也。苏代此番引长沙之众自立,虽出于私怨,但其中也与刘景升用人之法脱不了干系。如今天下大乱,狼烟四起,诸候争霸,此为英雄辈出,正当奋起之时,你要我一生守在荆南这等偏辟地方,默默无闻空老一世吗?”

刚率大军赶来,站在苏飞身后的风煜默默长叹,历史上对苏代的记载只是一句“狙兵作乱”,世人又哪知这叛乱背后的无奈和心酸?可是正如苏代所说,如今正是天下大乱英雄辈出的时代,我风煜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早点结束这个乱世,所有当在前面的拦路石都会被无情的清除。既然已经改变了历史,是非功过就由后人去评价吧。

“杀!”

风煜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然后看也不看的转身离去,风中飘来一句话:“好生安葬。”

只要能达到目的,风煜可是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用最省力的事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是他一直遵行的道理。

隐在士兵群中的风影,修长的身体如夜枭一样跃到蔚蓝的天空中,弯月般的弓箭在手,伴着他如猎豹般健美的姿势,梦幻般惊心夺目,似乎凝固在蓝天之上,刹那间一枚箭矢射出,如划过夜空的流星,在空中留下一条淡淡的银色弧线,极光电影般射向正在激烈怒吼的苏代。

“哧”的一声,风影的箭矢闪电般穿越长长的距离,刺入了苏代的喉咙。

苏代被强大的冲力带起,钉在横梁上,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大戟,“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直到这个时候,风影才从空中缓缓地飘落到地面,姿势优雅得无法形容。

风影收弓,转身,迅速消失在风煜大军的阵后,留下了一群惊骇得目瞪口呆的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长沙军士,直到襄阳军发出进攻前的惊天吼声才惊醒过来,可是主将已经阵亡,众军士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声音稳定了慌乱的众人:

“众军士听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乱动者格杀勿论。”

不知何时,桓阶已经带着上千虎狼之师来到城头,身后跟着一面如重枣的少年将军,正是曾经斩杀张武的魏延。桓阶见众人安静了下来,于是说道:“苏代叛乱之贼,风大人乃仁德之人,今为救民而来,何得相拒!”

当下让魏延抡刀砍死守门将士,开了城门,放下吊桥。众人见此,知大势已去,于是只得请降。

原来,那晚风煜见桓阶此人极有才华,起了招揽之心,后来在内室的一席话终于得到了桓阶的效忠。于是安排桓阶做卧底,将苏代军的布置暗中传送过来,所以苏飞能如此轻松地打到长沙城下。而且有了桓阶这个长沙最大家族,桓氏家族家主的效忠,对于稳定长沙也有重要的意义。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十一月,风煜平定苏代之乱,桂阳、零陵两郡请降,武陵太守曹寅知其势大,也降了。至月底,风煜完全控制了荆南四郡,上表桓阶为长沙太守,蒯越为武陵太守,钟繇为零陵太守,刚投靠来的董昭为桂阳太守。董卓为了拉拢风煜,不但准了这些要求,还以平乱有功为名,加封风煜为安南将军。

早在离襄阳城十里之外,官道两边就已经站满了前来迎接大军的人,蔡琰心急如焚地翘首以盼,看得旁边的大乔小乔捂着嘴直笑。

远远的只见尘头起处,当先一员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英姿勃发,飞驰而来,正是新被朝廷册封的安南将军风煜。只见他头戴束发银冠,身披白银锁子甲,骑着洁白如雪的“的卢”,端得是少年英雄,风度翩翩。一时间,迎接的人群中响起无数少女的尖叫,恨得蔡琰直跺脚。

自在去年订下婚事,风煜以年龄过小,想先建功立业为名拒绝后,基本上都在躲着蔡琰,害得小才女加大美女背地里流了不少委屈的泪水,直以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自七月分备战以来,蔡琰已近五个月不曾见到风煜,这时风煜也看见了人群中的蔡琰,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对方的一切都好象知晓。她深深的委屈和深情,他的无奈和为难,竟然都不再需要语言来交流,她理解了他,他懂了她。

若说心中不想,那是慌话。

若说心中每时每刻都在挂念,那也是慌话。

在蔡琰飞身扑进风煜怀里的这一刻,风煜知道,不管他能否忘记内心深爱的人,自己的心中已经存在了蔡琰这个聪颖美丽少女的深深的印迹。

情网无边无涯,这爱与不爱,其实哪里能理得清、道得明。

风煜逃不脱,挣不开,这“情”之一字的枷锁。

或许他已沉迷其中,根本就不想挣脱。

等风煜醒悟过来这是在大众广庭之下时,周围数万将士官员正在等着看好戏,风煜抬眼看到的,除了郭嘉暖昧的眼神外,还有别人暖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