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全剧终)
作者:木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079

本书完成于公元2046年7月30日。

历时三载,用回忆录的形式终于记录完了我精彩波折的前半生。本来准备把这本书起名为2046的,可惜有个叫大卫王的导演拍了部电影名字就叫做《2046》,为了防止被人控告侵权,这本书只有选择了《归来之途》这么个平凡又土气的名字。

相信大家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一定是,我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个老婆?这个嘛……

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们,算命预测的东西千万不能随便相信,都是骗人的。八个老婆的事情,我只敢在梦中品味一下,因为我有一个河东狮吼型的漂亮妻子。

在我结婚后的近三十年中,我竟然没机会有哪怕一次艳遇,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婚姻的牢狱作用。

这些年骆琳一直在做医生,并没有听我的劝告在公司做事。不知她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外科?结果连累我也顺带倒霉。

显然,用刀切开干硬的尸体标本,跟用刀切开软油的活人脂肪感觉是明显不同的。起初在一段频繁参与外科手术的经历之后,她竟然再也不吃肉食了。结果连累的我也得成年累月跟着吃素。

以至于我跟别人到外面应酬,注意力放在盘子里的肉食的时候,远比放在身边美女身上的时候多!

关于我现在的个人资产,实在是有点惭愧。我并不是个合格的做生意的料,公司规模已经被缩减到只有原来的二分之一了。

当然,关于这个公司生意不好做的原因,其实我本人只是占少部分的责任,主要问题都是由骆琳造成的!

在我们结婚度蜜月归来的第一天,骆琳就行使了老板娘的权利,把公司所有的女秘书给解雇了!不久后,其中几个女部门经理也都陆续被换成了男士。

因缺乏秘书,我的管理工作根本难以正常运作,向她提出严正抗议之后,她答应了帮我请秘书。

结果几天后,她给了我一个足够的“惊喜”!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四个男秘书?而且这四个秘书还每个都帅的掉渣。一想到自己老婆挑选这些美男子的情景,我的心就酸溜溜的,非常的不是滋味。

不过按照骆琳的说法,是要在我身边多摆放几个帅哥,这样我这堆牛粪就不会吸引女性客户的注意力了。

本指望这些帅气的秘书们能够对女客户增加点儿好印象,或者使公司业绩能够有所提升。

谁知事情并非预料的那样,那些女客户每次谈生意,见到要同一群彪形大汉共处一室,各个都戒心重重,结果反而影响相互之间的沟通。

至于男秘书遇上男客户,那就更惨了!

随便举个事例,大家就应该知道一个大公司没有女秘书的坏处了。

记得那次同一个江苏老板谈生意,那老板姓李,生的肥头大耳,留了个光头,头皮精光锃亮,眉毛稀少,还生了一双黑眼袋的鱼泡眼,看什么东西都一付色眯眯的样子。

酒过三巡之后,李老板攀着我的手,说起上次在某某老板那里人家让来陪客的秘书多么的善解人意,随后便问我为什么不叫公司的秘书来作陪。并且还借酒发疯,嚷着我今天不把公司秘书都叫来陪他喝酒,合约就不用签了。

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一脸为难的道:“我的秘书来陪您恐怕不是很合适。”

“啪”的一声,那李老板一拍茶几站了起来,指着我怒道,“怎么?刘总你是看不起老子呀?”

我皱了皱眉头,摆出一付笑脸,问道:“让我的秘书来陪您喝酒?确定,肯定,以及非常肯定?”

李老板使劲的点了点他那圆乎乎的大脑袋,脸上还露出一丝淫亵的笑容。

我二话没说,立刻打电话把几个秘书找了来。

当那李老板听我介绍一个个秘书的时候,那张脸都是绿的。

整个晚上过去后,李老板喝酒喝的脑门儿红光发亮,最终醉倒在沙发上。

而我的心在滴血,人头马呀!一千多一瓶呢。五个家伙整整牛饮了十三瓶,还好我自己早就声明了不能喝酒。

当然,最终那个李老板把他说过的话当作了放屁,并没有履行关于签约的诺言。我当时就在想,假如我的秘书是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而非几个生龙活虎的小伙的话,那个色眯眯的李老板恐怕当场就会签约的吧?

关于滠麟曾经预言的八星环月,我最终发现了原来根本同我的老婆数量无关,解释竟然是这样的。

因为骆琳统管公司的人事大权,所以其中四个被她提拔的核心部门经理都是标准的风度型成熟帅气男。于是这几个人合上我的秘书,被公司人戏称为八星,意指帅的可以当电影明星了!

对我来说最悲哀的是,这八个家伙都是男明星。

当然,身为一个大型公司的老板,要说从来没有面对过美女的诱惑那是不可能的。

记得有一次,我真的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被一个想要麻雀变凤凰的女孩把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虽然什么也没发生,可是回家后却被眼神锐利的骆琳发现了我肩膀上的一根长头发。

在我战战兢兢的解释中,她什么也没说,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急匆匆去了医院请假,之后就立即参加了当时在西宜市举办的“武林空”比武大赛。

比武擂台上,骆琳把一个个对手打的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而此时此刻,在台下观战的我心情痛苦万分,紧张,焦虑,恐惧,担心,看着骆琳一场场打下来,我的心疼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我当然不是为了骆琳的安危担心,能够把谭家拳大师打的爬地不起的本事,来对付这些业余选手就算单手也不会有问题。当然,我更加不可能为那些被骆琳痛打的可怜武术爱好者心疼,私底下里,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被骆琳揍狠一点儿。因为揍他们愈狠,骆琳的气儿就消的愈多,之后我受到的责难就愈少。

我既焦急又心疼的真正原因是,此刻正在擂台上打人的骆琳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拿着我未来的儿子冒险。万一孩子有个闪失,我这个第一次有做父亲觉悟的男人恐怕要就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还好,对手的水平实在够低,骆琳揍完人后,并未动到胎气。不过整个过程却让我紧张的差点断气。

之后虽然骆琳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而我却因此产生了心理阴影,以至于那个想变凤凰的女孩第二次往我身上靠的时候,我脑海中瞬时出现怀着身孕的老婆打人的情景,下意识的用手一推,那女孩便骨碌碌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件事最终闹得很大,因为那女孩摔骨折了。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我差一点儿又被送进警察局去。最终通过私下协议,赔偿了二十万,了结此事。

不过自从这件事情传开之后,我就更加没有女人缘了。周围的女人后来见到我,基本都是一脸恐惧的靠着墙根儿走,更不用说敢来接近我了。

几个月后,我的第一个儿子降生了。

为儿子名字的问题我和老婆还起了不小的争执。老婆认为应该叫“刘骆”,这样即文雅,又刚好引用了我们夫妻两人的姓氏。

我却对这个名字不怎么感冒。“刘骆”?“流落”?“遛骡”?简直是给别人找机会起难听外号的嘛!我可清楚的记得“野鸡”的老爸把他名字起错的恶果,我绝对不能把自己也绑在这根标着“愚蠢”两字的耻辱柱上。

我提议的名字是“刘林”,当然这主要是为了纪念为我牺牲的朋友林东的。老婆认为给儿子用一个死人的名字太不吉利,坚决不同意。

两人互不相让,争执不下,难以做出决断。最终我们两个决定以抽牌比较大小来确定按照谁的意见来。

终于,在连续十三把牌,我的牌面都是大的情形下,骆琳含着委屈的泪水同意了儿子的名字就叫刘林。

在长舒了口气之后,我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在我以前向老婆坦白过往事迹的时候,在剔除了**情节的同时也隐瞒了我赌博的事实,老婆她并不知道我精通赌技。否则恐怕说什么她也不会同我以赌大小决定儿子的名字的。

刘林这小子,怎么说呢,不知道遗传了骆琳和我哪个人的性格,从小就举止怪异的紧。

骆琳的家族似乎有择优遗传优势,儿子从小就长的粉雕玉琢般漂亮。由于是第一个儿子,我们夫妻俩可以说把几乎所有的爱都投入到了他身上,可惜这小子并不领情。从小就不喜欢和老爸老妈说话,总喜欢自己一个人看书。无论任何情形之下,刘林这小子也不对我们撒娇,总是不冷不热的。有时我都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个小孩还是个大人了。

在刘林七岁时,有次骆琳亲了他额头一口,问他:“最喜欢妈妈还是爸爸?”

刘林昂着他那小脑袋想了想,用他那清脆的童音回答道:“最喜欢书。”

骆琳愣了一下,继续搂着儿子柔声道:“小傻瓜,书有什么好的?你不知道妈妈有多爱你吗?”

刘林皱了皱眉头,挣脱母亲的怀抱,回答道:“可是妈妈,书上说漂亮女人是最会骗人的,她们的话一定不能相信。”

看着骆琳一脸尴尬的样子,我哈哈大笑道:“还是我儿子明辨是非,知道老爸最亲你。”

我讨好的话并没有让儿子给我面子,我话音刚落,刘林就摇了摇小脑袋,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书上还说了,丑陋男人的话更不能相信,因为他们通常心胸狭隘,小鸡肚肠,充满妒忌心,并且企图用谎言来骗取别人的好感。”

儿子的话让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这次倒轮到骆琳笑倒在地了。

听这小子越说越不成话,我怒气上涌,就准备顺手给他一巴掌。手掌刚刚扬起,却在老婆怒目而视之下,把手掌缓缓放低,在儿子白嫩的小脸颊上轻轻抚摩了几下,咬牙切齿称赞道:“好!不愧为我刘信语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的大道理!”

就在刘林七岁那年,他把妈妈珍藏的“滠麟”偷偷拿出来用锤子砸了个粉碎。用他的话说是,听妈妈说这东西很神奇,所以要砸碎了来研究。

我当时心惊胆颤了很久,却发现骆琳并没有因此发现滠麟是假的。过后一想,可不是吗?真正的滠麟对骆琳来说简直如同珍宝一般,她又怎可能去拿着滠麟做抗砸实验,自然也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滠麟是根本无法毁去的。

因近年来滠麟一直就不能使用,骆琳也过了年轻时一心发扬玄学的劲头,注意力早就转移到了自己从事的医学专业上去了,所以对这次滠麟被毁并没有太大反应。

除了心疼的流了几滴眼泪,训斥儿子几句后,事件也就过去了。

滠麟虽然毁了,但骆琳显然没有忘记滠麟曾经预言的事情。因为害怕我同其他女人再弄出个女儿出来,所以在儿子刘林八岁的时候,我们的女儿出世了。

女儿出世后,她的名字问题又引起了一场更大的战争,以至于弄到骆琳差点要起诉跟我离婚的地步。

主要是给女儿起名字的时候,我觉得要是女孩叫刘东也太难听了点儿,刚好想到对许婷婷的死同样充满歉疚,于是就建议女儿名字叫刘婷婷。

没想到只是一个名字,就打翻了骆琳这个陈年大醋缸,她根本容不得我解释,非要一口咬定我还是对许婷婷余情未了,念念不忘。接着便要带着儿子女儿走人,让我去找许婷婷的替身去。

在我百般解释,万般恳求之下,她才算平息了醋火。

不过这次骆琳反而坚持要女儿名字里也有林东的名字,否则就是我居心不良,心底还用婷婷两字来替代女儿的名字。

最终双方妥协的结果,女儿的名字被定为“刘冬”。

虽然女儿的名字听上去冷森森的,可性格却完全与跟冬天搭不上边儿,在继承了她妈妈的美貌的同时,也把她妈妈的性格继承了个十之**,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同于儿子的年少老成,女儿从出生后会说第一句话开始就非常擅长向父母撒娇。我和老婆两人自从女儿出生后就把精力几乎都投放在了女儿的身上,对儿子刘林的关注渐渐的变的很少了。不过那小子倒没因此生出什么情绪,反而自得其乐,整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起儿子的过分诚实来,刘冬这个小女孩简直生来就是个说谎的一流高手,貌似发自内心的甜言蜜语,再配合其生动可爱的完美表情,我和她妈妈经常被她骗的团团转。除了她那木头哥哥从来不为她的撒娇、卖可爱、流眼泪,撼动情绪丝毫之外,基本上我和骆琳都被这个女儿吃的死死的。

记得冬冬五岁的时候,一次非要拉着我做骑马游戏,说了一大堆讨好我的话,让我趴在地上当了一整个下午的马。晚上锤着酸痛的腰背,我不禁大肆感慨养小孩实在是难以想象的辛苦。

结果呢,两天后我才知道自己被女儿骗了。让我当马给她骑并不是为了留下父爱的记忆,而是因为之前冬冬想要一个电动马玩具车,骆琳不给她买,于是冬冬便把老爸折腾的腰酸背痛的,老妈看的心疼,第二天就给女儿买了电动马玩具车。而有了玩具马车之后,女儿也再不提出让我当马骑的事情了。

当时知道因由的时候,我可是怒火万丈,准备好好揍她一顿以防她小小年纪就学坏了。谁知看到她的时候,她一张小脸脏兮兮的,扑通一声就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小脸上布满了恐惧,眼中也含着可怜兮兮的泪水。向我承认错误不说,还解释道,她之所以敢于骗我是因为觉得我是个好爸爸,不会打她。其实女儿几句求饶的话一出口,我的心就软了,再加上她貌似赞美,实为为挤兑的言语,我还怎好出手。最终也只有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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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从女儿出世之后,骆琳也就对以前滠麟的预言不怎么在意了。不过让我最终确认那个预言根本就是谬论是在女儿一岁的时候。

当时我遭遇了一次惊险无比的谋杀,还好想杀我的人不准备通过远距离狙击步枪给我来个一枪爆头,而是给我预备了一个自杀陷阱。

我从没想到过会同时遇到那么多高手,这些人力量只是比我巅峰时期稍逊,一两个的话,我拼了老命还对付的了,一次来五个,我就被活捉了。

还好,在脖子被绳子绕上的同时,我认出了那个领头人的身型,喊出了他的名字。

那领头人竟然是以前杜得辉手下的一个小头目,跟我也甚是相熟,几句闲扯后,就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才知道原来SPO在我出事后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由于罗布泊事件发生,SPO当时所有的人都罹难于此,整个机构战斗人员出现了瞬间真空现象。

还好上级似乎因有过李天宇率部叛变的先例,后备补充人员倒是准备的很是充分,立即就把人数补的七七八八。

可问题是新补上的人基本都是新丁,SPO内严重缺乏老兵帮带,如果让外行来指挥,恐怕两三次任务下来,这些仅存的新生力量就清洁溜溜了。

幸存的人中,铁佛自己打仗还行,带兵却根本就是二百五水平;而野鸡,弹头,竹竿三人则因退役的时间长,早就被吃喝嫖赌掏空了那身本事,让他们带兵,恐怕会先于手下被敌人做掉。

最终几方协商,无奈之下选择了身无残疾,因犯错误被贬斥的杜得辉做了临时大队长。正好杜得辉手下还有十几号善于管带新丁的老兵,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之后便是上级把杜得辉的档案洗白,同时那些跟着他犯错的前SPO队员们都分担了新SPO战斗部队的各个中层领导职位。

随着两年时间过去后,杜得辉已经把SPO战斗部队带成了一块儿铁板,各方势力难以渗透进来,最终那小子顺理成章的被正式任命为SPO大队长。

之后几年过去后,顾长平的“完美生命体计划”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据说是因为从那种神奇的“冰点”毒品中提取出了一种神经麻痹剂,这种麻痹剂可以固定人的一切情绪在原始状态。这样一来,在解决了在肌体能量激发过程中的意识涣散问题后,“完美生命体计划”的试验成功率已经达到了九成。

因这些战士造价昂贵,再加上国家不愿太多难以控制的力量出现,所以每个SPO的战斗中队只配备特级战士五人,作为一个特别行动小队存在。不过自此之后,SPO的战斗力比之以往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不过大量超级战士的出现也证明了一点,那些人经过实验之后智力并没有大幅度的提升,在战斗中,除了徒手格斗优势极为明显之外,拿起枪来依旧是菜鸟级别的表现,所以也一直老老实实的由原中队长领导。由此事也确定了我以前在战斗中所拥有的超群判断力,并非因为经历了“完美生命体计划”的缘故,十有**是接受了穆忠华的经验所致。

想当年,穆忠华能够让准备叛变的李天宇也不敢向他下手,战斗中一定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只是人们都被他木讷性格的表象所蒙蔽,以为他智商不过尔尔。其实或者他在现实人际关系处理中确实足够白痴,但就我接受他的记忆片段来看,他在战斗中的天分绝对也是顶尖水准的。

至于他们突然来杀我的原因,据说是因为杜得辉不久前翻看老旧档案,发现了我的身世经历。觉得我这个老大被炸死了,血海深仇却无从得报,于是便利用职务之便,调派了一个特别行动小队来为我报仇。

结果没杀着我的堂兄,倒差点儿把我给勒死了。

见到杜得辉之后,他先是一脸沉稳的把人都支走,等人一走光,他便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我衣襟上抹,搞得我是既尴尬又感动。

哭过之后,杜得辉非要我回来当大队长,自己宁愿继续做我的小弟。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了,近几年来虽然没有了以往的惊险刺激,但悠闲舒适的生活我早已过习惯了,人过而立之年,肚腩都微微凸出来了,而且还有儿有女,拖家带口的,怎可能再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我可不敢保证下次遇上核爆会否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

而且好不容易令自己在国家档案内属于死亡人口了,怎可能重新回去卖命?现在的我做个普通人的感觉挺好的,而且还是个有钱的普通人,这种日子我怎可能抛弃?

两人聊了一段过往的经历,双方都有些乏善可陈。我的自不用说,每天到公司三点一线,除了老婆成年难见到一个女人,实在是平淡的近乎枯燥。而杜得辉虽然做了大队长,却比做中队长时轻松太多了,由于上次的核爆事故,SPO开始非常严格的限制每次行动的人数规模,以至于动用到大队长的时间实在是少的可怜。

用杜得辉的话说,他这个大队长就只差每天看看报纸、嚼嚼茶叶,做个看门的了。生活无趣透顶,还因身居高位,必须保持形象,再也没法过以前那种张扬跋扈的日子。一天到晚出出进进都得死死板着脸,搞的都快丧失哭笑官能了。

有关他的说法,上级是故意折磨他,让他主动退位让贤。我对此是嗤之以鼻。杜得辉他一定没看过有关李天宇的档案,否则就会了解现在他这种情况,上级才不会故意招惹他呢。没人愿意看到第二个李天宇出现。所以有关他的揣测,不过就是些个人穷极无聊引发地牢骚而已。

以我的经验看来,客观原因还是由于超级战士计划的成功实施,极大增强了每个SPO战斗中队的战斗力,故每次任务需要的人数越来越少,以至于很难看到需要两个以上中队同时行动的任务,大队长自然更不用频频出动了。

两人聊到结束,我忍不住开口让杜得辉帮忙打听一下薛冰芸的消息。

丧失关于薛冰芸记忆的说法当时只是骗骗骆琳的,因为不想她再有借题发挥的机会。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我就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当然,我此时并非对薛冰芸还有什么想法。只是因听说她在那次事件之后就休学,然后销声匿迹再没什么消息。从我们两人之间经历的种种过往来看,显然错都在我。

我很清楚被自己所爱之人伤害的感觉,所以我并不想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可最终的事实却是,我不得不伤害她。

至于之后杜得辉打探消息的结果,让我后悔的想用头撞墙。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绝对不会因一时心软去打探薛冰芸的什么消息。最终的事实似乎证明了,我后半生之所以陷入矛盾与痛苦,其根源全由此而产生。

几天之后杜得辉再次找到我时,一脸喜气洋洋的告诉我了一个让我如同五雷轰顶般震惊的消息。

当年薛冰芸突然退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性格倔强且固执到极点的女孩居然选择了做单亲妈妈。准确点儿说就是给我凭空添了个私生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头晕目眩,差点昏了过去。

一次意外的出轨就要我差点死一次才获得了骆琳的原谅,如果被发现这次出轨还有如此严重的后遗症的话,恐怕就算真的死了也得不到原谅了!如无意外,自己很快就会为这个国家的离婚率做出点儿自己的贡献了。

虽然极力妄图能够忘记这件事,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但最终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在杜得辉的牵头下,我在十年之后又次见到了薛冰芸。

薛冰芸形容憔悴了许多,见到我后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随便寒暄几句,便没了话题。随后我看到了薛冰芸的儿子薛忆,一个瘦瘦小小,目光中永远充满警惕的小男孩。

看到他们母子简陋的生活条件,我心中愧疚感愈发沉重。最后临走时,我请托杜得辉帮忙照顾他们母子俩人。

倒不是我自己逃避什么责任,只是因为我确实没钱。骆琳在管着公司人事大权的同时,也把握着财政大权,我的每个秘书都直接效忠我老婆,所以基本上我没什么自己花钱的机会。譬如刘冬这小女孩,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爸爸绝对没钱给她买玩具。所以从不开口让我给她买东西。

大约一个多月后,杜得辉告诉我他收了薛忆做干儿子,并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照顾好他们母子俩,还说要把自己最得意的本事传授给薛忆。

我当时并没在意杜得辉的话,只觉得自己的一大心病终于去掉了。直到几年之后,我才知道了杜得辉认为自己最得意的本事是什么。

这家伙竟然认为统领文刀会,当黑社会老大那段时间最能体现自己的能力。所以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竟然不是做了SPO的大队长,而是做了一个成功的黑社会头目。于是他传授给薛忆的东西几乎都是怎么组建帮派统领黑社会的。

而后从薛忆十几岁开始就借助他干爹手中实力的暗地里帮助,发展自己的黑道势力,到了二十五岁,他所掌控的忆合联已经成为了Z国国内两个最大的帮派之一。

而另一个有着极大势力的帮派也是在近年突然崛起,名字叫做八银会,其势力同地方官员纠缠甚深,极难对付。有消息传言,八银会的背后势力是日本的黑龙会,但谁也找不出证据证明。

拥有雄厚财力和复杂关系网的八银会,在突然兴起伊始便不断吞并其他小帮派来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直到遇上了薛忆的忆合联。两个帮派明争暗斗了很久,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有军方背景的忆合联与有政治背景的八银会两方势力在各个大城市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薛忆也成为了Z国地下黑暗王国的两大王者之一。

我虽然对这个结果甚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自从知道了我这个亲生父亲的身份后,薛忆就对我充满仇视,我的意见当然不起丝毫作用。

至于杜得辉则因从小培养薛忆,简直把这小子当成亲儿子般痛爱,对我的指示也有些阳奉阴违,一心按照自己的理想模板培育着薛忆不断成长,直到他能够自己独当一面为止。

我本就很少去见薛冰芸,所以并没人发现我还有个私生子的事情。而自从薛忆十几岁时能够自己操纵帮派挣钱之后,我与他们母子俩就再没联系过,心中的那丝愧疚之意也渐渐淡漠,有时想起,也会自我安慰道,也许做黑帮老大就是薛忆的命运,他们母子不会再为生活窘困烦恼,而杜得辉对他们的协助,也算替我这个不能负责的父亲尽点儿应有的义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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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刘冬要带新认识的男友回家吃饭,却只有我一人在家等候。骆琳是突然有个急诊手术,脱不开身,儿子刘林则是要参加哲学研讨会,也不回来。

不过这也没什么,对女儿带男友回家吃饭我家早就司空见惯了,久而久之也就不觉得那么重要了,基本留下一两人表示家中有人就可以了。对这个女儿新认识的男友,根本没什么好重视的。

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自小学三年级起就有班里男生帮她包办家庭作业了,十六岁开始就带男朋友回家吃饭。比起第一次全家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现在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然,这主要还得归功于我的严格把关。自从因第一次恋爱问题和她妈吵了一架后,骆琳就给我调拨了一笔专款,让我招聘训练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保镖。自此之后,刘冬的每任男友通常都会被我带人倒吊在工厂的硫酸池上方,询问到底能不能为了和我女儿的爱情不要性命。

而最终的事实证明了,男人为了爱不要命都是嘴上说说的,其中坚持最久的一个也只是在闻到自己头发的焦糊味后,大声承认绝对不想和我女儿有任何瓜葛。在我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下,女儿倒也从没被人占去什么便宜。不过刘冬却似乎故意跟我做对似的,换男友的速度简直不比换衣服速度慢多少,让我整天为了她那点儿事儿累的半死。

今天我留在家里代表家人陪她新男友吃饭,无非就是想观察一下这个家伙素质到底如何,大约多久能够让我女儿投入真心,然后在预计时间之前就给这小伙子来个“考验”,接着等她换下一个男友。

至于女儿和男人单独相处时的安全问题,我从不用担心。她哥哥刘林一直就不愿意学功夫,可刘冬在武术方面天赋极佳,而且兴趣浓厚,一身功夫尽得她老妈的真传,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西宜市没人能够打的过他。

虽然女儿从小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娇娇怯怯,但背后的真实面孔我这个做老爸的可清楚的很。譬如在她五年级时,班上有个女生总是嘲笑她的衣服都是仿制品。(骆琳从小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就是艰苦朴素为主,从不给他俩买奢侈品,所以刘冬上的学校虽然是最好的,穿的衣服却一直都是很便宜的料子。)于是有一天,那个女生下楼梯时突然不小心把价值三千元的短裙挂在了扶手的钉子上,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裙子被扯破了,人也摔的够惨。出了个大丑。事后那女生哭哭啼啼的,也弄不清是自己跌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不过她被救起时头上套的那个黑色塑料垃圾袋,谁也想不明白是从哪里凭空钻出来的。自此后那女生成了学校的“裙子笑柄”,自卑的再不敢随便嘲笑别人的衣服了。

在刘冬中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个男生在班里追她,被她当场冷酷拒绝,那个男生恼羞成怒之下,骂她只是鸡而已。我知道此事后怒火万丈,敢如此辱骂我的心肝宝贝女儿,简直是活腻歪了!等我第二天准备好报复计划,准备找那个男生算账的时候,那家伙居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据说是昨晚被人发现头套垃圾袋昏倒在一个小巷里,脸被打成了猪头,牙齿都碎完了,要多惨有多惨。警方当时的鉴定记录的出的结论是:通过现场受害者伤势判断,凶手应该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零,体重超过二百五十磅,浑身肌肉极度发达,充满爆炸力量的成年男性,有做过职业拳击手的可能!

我当然清楚那是谁的手笔。想想刘冬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娇弱女生,杀伤力能够达到如此水平。她在修习乾坤罡气诀的天分上显然丝毫不比她老妈差。还好随着刘冬年龄渐长,家里的垃圾袋不再莫名其妙的失踪,我才总算放下心来。真害怕某一天,突然警察来告诉我,你女儿因为某某事被捕了。

冬冬有一点不同于她老妈,至少她一直把自己的强势掩饰的很好,平日里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姿态,再加上绝美的容貌和活泼的性格,追她的男生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

一双儿女中,身为妹妹的刘冬简直像个披着华美外衣的恶魔,而身为哥哥的刘林却像个圣教徒般清正严谨!

从小喜欢自己捣鼓东西,本以为刘林会选择理科。谁知这小子出乎我们全家人意料之外,选择了修习哲学。到如今已经哲学博士快毕业了,却还连恋爱都没谈过。

每每老婆埋怨我,当年那些风流本事怎么一丁点儿也没遗传给儿子,我都羞愧的无地自容。刘林这小子也太不争气了,简直就是丢他老爸的脸。

要说论长相,他也足够帅气了;要说论家世,我们家也绝对称得上富豪了,要说论智商,能考上博士也应该不算差了吧?可刘林这家伙就是没女人缘!究其最根本原因,这小子最大的缺陷就是太诚实了!

记得第一次带着他去相亲,女孩指着嘴角的米粒红痣,说那是美人痣。谁知刘林这小子接话,援引相术书籍中的说辞,十分肯定的证明了这是一枚丧门痣。女孩气的把咖啡杯掀翻了,女孩父亲则站起来大骂刘林是个蠢驴。

本来我还对儿子如此不识时务的说辞抱歉呢,听到对方竟然骂我儿子是驴?那我成什么了?于是就和那女孩的父亲争吵起来,最后一言不和打了起来。

我虽然很久没动过手,但对付个普通人还不跟捏死个蚂蚁一样简单?我把那个中年人摁在地上,打的鲜血四溅,那女孩当场吓昏了过去。这次相亲自然就那么吹了!

回家后被老婆罚跪了一夜搓板,自此发誓再也不参与儿子的相亲活动。

第二次是老婆带着儿子去相亲的,结果因刘林席间又一次说错话,骆琳气急下随手给了儿子一个响头。可能是由于平时打我打习惯了,当时对儿子出手没控制好力道,结果一下子把刘林打的昏倒在餐桌前。

此后不久,便传来女方不同意的消息。据说那女孩回家后都吓得没睡好觉,她显然认为假如嫁到我家,一定会被这么个婆婆给虐待死的。

此后我们两个都不参与他的相亲了,结果第三次他又把女方的老妈气的心脏病发作,当场送进了医院。

第四次相亲,干脆换作家长之间互相见面,让他们两人自己见面。家长见面会倒是顺利结束了,他们两个却没见到面。原因很简单,刘林刚走到餐厅门口,突然想到了一个哲学命题的论证方法,就回学校研究命题去了,把女孩直接凉在了原地,忘得一干二净!

屡经挫折之后,我们便放弃了让他相亲的打算。而自己认识女孩的本事,他更是根本没有。无论对男女,刘林的话都是少的可怜。而面对**诱惑,刘林更是表现的让人吐血。我曾经看到过,有个女孩约他到住处喝咖啡,他却给了那个女孩一个情趣商店的地址,让人家自己买按摩棒。结果咖啡没得喝不说,额头上还被那女孩砸了个大包。

回想起儿子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无可奈何。

正思索间,门铃声响起,女儿带着她的男朋友回来了。

进门的男子身材挺拔,约有一米八五高,脸色苍白,脸型瘦峭,头发乌黑浓密,梳理的十分整洁,一身黑色西服穿在身上,显得严丝合缝,规规整整。步行之间,动作泰然自若,姿态沉稳有度,眉目间隐隐透出稳重成熟的气质。表面上看似乎还算不错,比她以前带回来那些一脸稚气的男孩子强多了。

当然,比较顺眼并不代表我就满意,怎么说我女儿今年也才二十岁出头,在我这个父亲看来,远没有到需要谈朋友的年龄。

那男子刚微笑着看着我道:“伯父,您好。我是……”

“你是什么不重要!”我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不顾女儿愤怒的目光,接着道,“别叫我伯父!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龄了?过三十了吧?叫我大哥还差不多吧?你知道我女儿多大吗?她现在不过是年龄小,才容易被你骗。以后把眼珠子放亮一点儿!别来我家自讨没趣!”

那男子依旧微微笑着道:“叫您大哥不太合适,恐怕应该叫您爸爸才对。”

“你!!!”我怒指着这个家伙,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还有这么好的态度说出这么犀利的反击话语,让我差点忍不住对他动手了。

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当着女儿面对她男朋友动手的情景,我的手指不禁一阵阵刺痛,只有按耐下自己胸中的怒火。

其实这个开门下马威的方式并不常用,一般都是我觉得比较有威胁的男子,才会对他们用这一招。

这招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讥讽他们图个痛快,而是为了引诱他们的反击的。

女儿就是这样,无论怎么对老爸生气,如果遇到外人骂她老爸,她都不会接受的。自然,这个外人包括她的男友。

记得她带初恋男友第二次回家吃饭的时候,我被老婆逼着做恶人。趁着女儿去厨房做菜,我在客厅讽刺讥笑那个男孩。

谁知那男孩忒没教养,竟然跟我对骂起来。

当然,他的骂人功夫怎能及的上我这个被久负盛名的贱男教官教育出来的学生?

没几句话,他就气的不自量力的上前要对我动手。

我也没跟他一个小孩一般见识,手掌轻轻在他脸上一推,就把他推跌了出去。

结果听到争吵声的女儿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我手上的鲜血,和她初恋男友被鼻血染花了的脸。

冬冬突然装若疯虎般扑了上来,一口就死死咬住我的食指。

我也不敢使劲儿挣,生怕震坏了女儿的牙齿,当时简直痛彻心扉,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她那个初恋男友在后面大叫“冬冬咬的好!再狠点儿咬!”

还没叫嚷几句,女儿就松了口,然后一脸愤怒的回身对那个男孩说了一个字“滚!”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蒙头痛哭起来。

事后她也很诚恳的向我道歉了,不过几天之后她就又换了个新男友,还故意带回家来。以后我就常常唱红脸,做恶人。还好一点儿是,女儿并没有因此有仇视我的现象。但总是增加我的工作量还是有故意成分在里面的。

没想到今天遇上了一个这么难缠的!轻轻巧巧的反击,就把我彻底击败了。没把这家伙惹怒,我自己却气的要死。这混蛋没看出我的意思吗?和我女儿恋爱我都不同意,还想叫我爸?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看样子这次的测试要尽快进行。一会儿就打电话给厂房的老胡,让他把硫酸池放满!今天在这里吃过饭后,我要给这家伙再加顿“宵夜”尝尝!

我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淡淡回道:“你的称呼叫的早了点儿吧?先吃饭……”

餐桌上,那人举止优雅从容,显然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让我一时也找不到讽刺挖苦他的话题。

整个晚餐直到结束,我也没问他的姓名。对于这种轻慢,他竟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很礼貌的和我告别。

待他离开后,我才想起问刘冬这个男人的名字。

“薛忆!”女儿没好气的回答道。

“什么?”我直觉一股热血上涌,双耳阵阵轰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女儿双肩,大吼道,“再说一遍,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薛忆了!刚才你不让人家说,现在这么激动干嘛?”女儿一脸的不耐烦。

“忆合联的那个薛忆?”我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心跳几乎加大到了极限频率。

“好像是吧。怎么了?”女儿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问道。

“怎么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平复剧烈的心跳,高声怒道,“你不知道这个人是黑帮坐馆大哥吗?怎么会惹上这么个人?”

刘冬满脸不以为然的道:“爸,这算什么呀?听妈说你你不是也当过黑社会老大吗?你都不知道有个这种男朋友是多酷的事情!”

“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绝对没得商量!”我厉声斥责道。

刘冬也不再与我争辩,径自回自己房间去了。

上次见到薛忆的时候他也就十几岁,这么多年不见,样子竟变的我都认不出来了。很显然,这次薛忆的目标就是我,冬冬不过是他借助用来对我施加压力的工具而已。

无论他是谁,我都不允许他来破坏我现有的生活!以薛忆此时的身份地位,靠我的几个保镖已经无法解决问题,而找他谈话,却是必须的。

想到这里,面上神色渐渐冷厉。一番周折后,我拨通了杜得辉的电话:“得辉,这么多年没求过你事情了,如果你还当我是老大,就立即帮我调一组特别行动小队,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问要干什么,由我暂时全权指挥,一天后就把人一个不少还给你。”……

※※※※※※※※※※※※※※※※※※※※※※※※※※※※※

“冬冬!”

“嗯?爸?这么晚了还不睡?到人家房间来干嘛?”

“爸爸实在睡不着,想问你点儿事情。千万不要骗爸爸,一定要实话实说。”

“好了,快问吧!呵……困死了,正准备睡觉呢。”

“你……你和那个叫薛忆的男人发展到哪一步了?”

“喂!爸,你怎么这么无聊?问这些干嘛?”

“这个……冬冬,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得不到答案爸爸今晚睡不着觉的!”

“真烦人!人家跟他没什么的了!才认识两天而已!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薛忆你这混蛋,如果敢做出什么事情来,老子非把你剁成肉馅做包子不可……”

“爸,你在嘟囔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冬冬,记住爸爸的话!那个薛忆绝对不是好人!以后他说什么话也不能相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是,和他接近时,手都不要让他碰到!”

“……”

“怎么??你?已经让他碰到你手了?”

“嗯……”

“***!这个小混蛋!我要杀了他!你们接触到哪一地步了?接吻?”

“哎呀!爸,你怎么这么恶心?没有了!”

“拥抱?”

“……”

“有拥抱?那混蛋碰到你哪里了?这里?不是?这里?不是?这里?……”

“爸,别问了!讨厌!出去,出去啦!”……

※※※※※※※※※※※※※※※※※※※※※※※※※※※※

早餐时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周围,无精打采的喝着菜汤。

由于老婆昨晚加班了,今天早饭是我做的。比起老婆的厨艺,我水平差的太远了些,故无论儿子还是女儿,这顿早餐都吃的有气无力,愁眉苦脸的。

看到女儿又不正经吃饭,一个劲儿的转动手中的调羹勺,我忍不住说了她两句。几句话过后,我不禁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薛忆的问题上。言语中威胁敲打起女儿来。

女儿秀眉一竖,把调羹重重往碗里一放,怒道:“爸,你有完没完?再说我不吃了!”

骆琳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开口问道:“怎么了?昨晚来家吃饭那小伙子很优秀吗?怎么紧张成这样?”

我心脏咚的一声巨响,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喃喃道:“啊……哦……也没什么了,就是我觉得冬冬还小,现在不适宜谈恋爱。”

骆琳伸手轻轻拍拍女儿的后背,安抚她继续吃饭,接着转过头来看着我笑道:“你还想当多久爸爸呀?女儿也不小了,已经二十一岁了,也该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我们做家长的就不要管年轻人那么多了!管的太狠,别变的跟她哥一样,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说完后,还有意无意的斜瞥了餐桌对面的刘林一眼。

刘林立刻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呼噜呼噜喝汤,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嘿嘿”我轻轻一笑,耍起了贫嘴,“老婆,想抱孙子还不简单?明年咱俩再生个小的,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怎么样?”

“啐!”骆琳粉面倏红,顺手在我后背上来了一巴掌,叱道,“多大年纪了?还没高没低的?没看儿女都在吗?”

我转过头,嘴唇贴近骆琳耳朵边,轻笑着低声道:“还是老婆最重要,有时候会忘记儿女的存在的。”

骆琳狠狠白了我一眼,开口大声道:“好!既然在你眼里老婆是最重要的,那就听你老婆一句话,这次冬冬的事情你就别再管了!”接着转身对女儿柔声道:“冬冬,下次把他带到家让妈妈也看看,如果不错的话,就和那人把关系定下来吧。”

听到这句话,我脸色刷的一下变的阴沉起来,不顾骆琳的反应,坐直身体,厉声道:“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件事情你别插嘴!还有,人你也不许见!”

老婆瞪了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便继续吃饭了。其实骆琳她自己并不舍得女儿很早离开家嫁人,看到我态度强硬,就不再说话了。

正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刘林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哲学书籍上说,父亲的潜意识里都是把女儿当作初恋情人来爱的,所以不舍得女儿嫁人也很正常。”

冬冬“噗”的一声,一口汤全喷在了桌子上。

我忍不住在肚子里怒骂这个榆木疙瘩儿子,整天不说话,一说就是爆炸性话题,非得弄出点儿事儿来不可。

还没开口训斥儿子胡说,就看到旁边骆琳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怀疑。顿时明白骆琳是想起了女儿出生时的起名字事件了!此刻听到儿子的话后,竟然对我强烈反对这件事情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我呼隆一下站了起来,高声怒道:“你们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反正昨天那人不行!”接着转身一指冬冬,厉声道:“你不是想谈恋爱嫁人吗?好!明天就跟人订婚。就是前两天来提亲的省城刘氏集团的公子!就这么定了!反正门当户对的,过了年你就嫁过去!”

骆琳眉头微蹙,接口道:“你忘了?那个刘氏集团的老总叫刘烨的,早年的时候是个小流氓,我们女儿怎么能嫁给那种人的儿子?而且都姓刘,多不合适?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不知道!别瞎管!”我挥手制止了骆琳继续说下去,肚子里暗自道:你们懂什么,如果女儿跟薛忆发生了什么,绝对比跟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姓刘的结婚后果严重一万倍!

显然儿子跟女儿都没见过我主动对老婆发火,一个个都看的目瞪口呆的。

我渐渐觉得怒火上涌,怕一时控制不住真的和老婆吵起来,也不再说什么,怒冲冲的转身离开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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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照射在薛忆瘦峭的脸庞上,在大理石柱子上映出一片黑影。

我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张黑色的折叠椅上,看着对面被捆绑在大理石柱子上喘着粗气的薛忆,冷冷的注视着。

“你怎么找到我的?”沉默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寂静的空气,沉声问道。

“很难!”薛忆长喘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道,“所有人,包括我妈,都不愿透漏你的任何信息,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没告诉过我。我曾费尽心力的调查几十年前我妈上学时期的事情,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当初也怀疑过林语,可后来得到讯息无论从任何方面看,那人都已经死了!之所以没有怀疑到你,是因为当时林语存在的时候,你这个叫刘信语的人同时在另一个城市真实存在着。真没想到啊,你上学的同时还在另一个地方给自己准备了一个一摸一样的替身?还好,黄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要多少钱尽管说!就算我补偿给你们母子的赡养费。”我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钱?你认为我现在缺钱吗?”薛忆眉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吧!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着我来!以后不允许你再骚扰我的家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的声音依旧冰冷如昔。

“家人?”薛忆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一脸讥诮地看着我道,“那我和我妈呢?我们母子算什么?”

“你们只是一个错误!”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妄图改变什么!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家人!记住,是永远!”

“错误?”薛忆的神情有些狰狞,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好!那就让这个错误更大一些!既然你根本不敢承认我们和你的关系,那么就等着参加我和你女儿的婚礼吧!你将见证又一次的错误!”

我轻轻的站起身,走近他的身前,缓缓低下头,双眼在近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冰冷阴寒的目光并没有让薛忆退缩,他的眼中闪动的依旧是倔强不屈的光芒。

良久,我开口说话了。声音缓慢而又低沉,透着一股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森寒:“杜得辉没告诉过你我过去是做什么的吗?以为我不敢怎么着你吗?不要逼我……杀你!”

薛忆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呀!杀了也好!反正你欠我们母子那么多,也不在乎多欠一条人命!希望你不要因为手上沾满亲生儿子的鲜血而做噩梦!”

我一把揪住薛忆的衣领,额头重重的抵在他的额头上,恶狠狠的道:“你记住!为了我现在的家人任何一个不受到伤害,我都可以牺牲一切!包括选择灵魂永远陷入炼狱忍受无法解脱的煎熬!”

话音落地,我揪着他领口的手,开始缓缓收紧虎口,感受着他肺部的空气一次次逐渐减弱的冲击喉部,五分钟之后,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薛忆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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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的铁镣铐,无奈的道:“出来吧!不用躲了!”

杜得辉一脸赧然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支支吾吾道:“老大,您没什么事儿吧?”

我淡然一笑,道:“刚才是你的人把我打晕了吧?还号称绝对服从命令的特别行动小队?太过于自作主张了吧?”

杜得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老大,因为他们不认识您,却全都知道薛忆是我干儿子。事急从权,从您身后出手可能重了点儿……”

我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没什么了,这点儿小伤还不算什么!快帮我把镣铐打开吧。”

杜得辉并没有立即上前开锁,而是站在原地,支吾着问道:“老大,您能否先答应放过薛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您如此生气?让我帮您教训他!”

我无奈一笑,淡然道:“你不用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他。怎么?是不是我不答应,就要把我永远拷在这里?”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并不想告诉杜得辉原因所在。

对我这种人来说,杀一个人显然比活捉一个人容易的多,当发觉根本不可能通过谈判让薛忆妥协的时候,我已经定下了抹去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决心。杜得辉再紧张薛忆,也不可能每天派几个特别行动小队在他身边当保镖,要杀他,一枚远距狙击步枪子弹就足够了!

沉默良久,杜得辉开口道:“老大,无论薛忆做错了什么,他终究是您的亲生儿子!就算您对他没什么感情,也不应该杀他呀!而且,老大,您也知道,我老婆不能生小孩,薛忆几乎是由我带大的,我向来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的摇了摇头。

杜得辉叹了一口气,就转身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了我一人在这里。

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因为我了解杜得辉。他在对待个人感情问题上,根本无法做到我这样拿得起放得下,让他在薛忆和我之间做出取舍,他最终肯定无法抉择。最后还是得放了我,然后尽他最大努力去保障薛忆的安全。其实从他因为对自己妹妹的回忆,而娶了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女孩,就可看出他的真实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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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等了五六个小时,房间里还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已有些困乏了,不知道杜得辉考虑好要到什么时间。

突然,“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沉重的铁皮门被推开了,一队荷枪实弹的人走了进来,从他们的着装来看,似乎是内务部宪兵。这些人仔细在我身上搜了一遍,还忙忙碌碌的用仪器扫描整个房间。

我正诧异这些人的来历,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随后缓缓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那人指了指我,沉声道:“打开他身上的锁拷。”

一个宪兵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用钥匙把我身上的锁拷打开,并搬到了一边去。

而此时的我正处于目瞪口呆之中,因为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

尽管这个家伙已经胖的腰围增加了四倍不止,肚腹上也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弥勒佛式的葫芦肚腩,头顶已经出现了秃斑,脸部更是横向发展,下巴上赘肉形成的褶皱足足有四个之多,眼袋也黑沉沉的淤肿着,形貌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变样。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贱男教官!

此刻的我,惊奇远多过于其他情绪。

那人挥退了那些宪兵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当贱男教官又一次喊出了9047这个已经久违的称呼时,我终于完全肯定了这个胖子的身份。

两人寒暄了一番,我才了解到,近些年都没有任何消息的贱男教官原来是选择了从政。而他现在的身份,竟已经混到了类似于当年吴震的地位,实在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一想,便即了然。像贱男教官这种,阴险,狡猾,善于阿谀奉承,善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善于抓人弱点予以贿赂,善于做面子工程,善于口蜜腹剑,且极度好色,好赌,生活作风糜烂的人,绝对是从政的一把好手!这些都是绝佳的天赋呀!得到如今的地位,自也不足为奇了。

两人多年未见,此刻彼此感觉甚为亲切,一起聊了很多。

贱男教官这家伙还是本性难移,虽然结婚了,娶了一个家族政治势力雄厚的女人,却仍是偷偷的在外面包养了三个二奶。正牌儿的儿女到现在没一个,却有了两个私生子,三个私生女!

我嘲笑他怎么这么巧,是否准备凑够数目还“野鸡”他们几个的赌债。

贱男教官哈哈一笑,说是有权势有地位就是好处多,譬如几年前,他把一份草拟的《关于基地内严禁赌博行为以正作风之规范》的法令文稿放在“弹头”他们几个人面前,那几个家伙立刻老老实实的还回了当年贱男教官输给他们的契约。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所有的话题全部结束,我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教官,为什么你也要来帮薛忆说话?”

贱男教官微微一笑,拍拍我的肩膀道:“因为那个八银会非常难以对付,何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官方出面可以直接解决的,如果薛忆一死,整个忆合联就会分崩离析,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说实话,虽然你不愿意承认薛忆是你的儿子,不过他确实继承了你的头脑,简直是个做黑社会老大的天才!除非你能找到另一个人代替他,否则我不希望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冷冷一笑,淡淡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无论忆合联,还是八银会,都不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想和自己的家人过平静的生活!无论是谁想来破坏这种宁静,我都不会饶了他!”

贱男教官摇了摇头,微笑着道:“9047,你还是老样子呀?被人捅到软肋就会丧失理智。杜得辉不知道怎么劝你,我可是掌管着所有的情报工作的,要不先听我说两句?你只看到了眼前薛忆给你造成的危机,却没想过你自己选择这个做法的后果吧?杀了薛忆就真的一切都平静了吗?你怎么知道薛冰芸不会因此找上你?你到时怎么办?再杀了她灭口?你又怎么敢肯定骆琳不会发现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如果忆合联的坐馆大哥死于非命,肯定会引起混乱,这个人名也一定会上报纸。你又怎么敢肯定你女儿不会把他男友的名字告诉骆琳?你又怎能让那些报纸上不出现薛冰芸的名字?只要不是很笨,都能通过这些东西猜出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的。那时候骆琳不但知道了你有一个私生子,而且知道了你亲手杀了这个人,你认为她会怎么看你?你女儿那时候又会怎么看你?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僵局,仍旧有解决的余地!但是如果你杀掉薛忆,你恐怕会就此永坠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所以我来不是劝你,而是帮你!”

当时我也是仅凭着满腔怒火定下了杀人的决心,此刻经贱男教官这么一推理,顿时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我瞬时清醒了过来。无论现在我的精神将忍受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杀掉薛忆显然都是一个最坏的选择。

沉思良久,我终于缓缓开口道:“教官,我想通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解决这个麻烦,但不会再选择过激的做法。”

贱男教官点点头,便带着我到了另一个房间。

看到依旧被捆绑在柱子上的薛忆,我才知道杜得辉并没有在铐起我的同时放掉他,显然还是给了我面子。

看着薛忆头耷拉在肩膀上,双目紧闭,似乎在沉睡的样子,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贱男教官。

贱男教官告诉我,薛忆被注射了麻醉剂。因为薛忆当时根本无法接受亲生父亲想杀掉自己的事实,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看着薛忆俊朗成熟的面孔,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当年的疤脸大队长就是因为面上有疤,生的难看,才不被他老婆喜欢,甚至亡故后还要被戴绿帽子。而暗魂的成员,更没听说有人有女人缘的。

一手制作那一切的是李天宇,而对这个人,虽然我嘴上不说,心中却是由衷的佩服。现在这个社会,做事情掣肘太多,根本没人能做到快意恩仇。而李天宇却做到了!这种人如果生在古代,绝对是个大英雄式的人物!

只要薛忆突然变的很丑,冬冬就不会对他感兴趣了,以后就算这件事被揭破,女儿也不会为此太伤心的。而我这样对待薛忆,就算以后万一老婆知道了私生子的事情,这也不失为一个我表达自己坚定立场的明证。

想到这里,我决定效仿李天宇,也在薛忆的脸上留下一道教训的记号!

从贱男教官手下那里借匕首用,并没受到一丝阻碍。从贱男教官笃定的神情来看,他比我自己还确信,我不会就此杀了薛忆。

随着幽寒的刃尖缓缓在薛忆脸上划过,一股暗红色的鲜血汩汩涌流了出来……

命运的轮盘在我的手中开始了第一次受到影响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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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刘烨带着儿子来参加订婚典礼,结果我女儿不出现,我也失了踪。于是刘烨一怒之下,大闹典礼现场,还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同时停止近期所有跟他们刘氏集团合作的项目。

我怒气冲冲的问冬冬哪里去了。

骆琳说冬冬一早就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一直没出来。

我在门外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撞开门之后,发现卧室里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着,我的宝贝女儿刘冬竟然凭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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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屋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忍不住埋怨骆琳道:“都是你太惯着她了!看看她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家的,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半个月,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平时怎么教育的?她简直一丁点儿规矩都不懂,就算翘家,也该打回家电话报平安的吧?让人担心死了!”

骆琳白了我一眼,回道:“怎么了?最近火气这么大?放心好了,以女儿的头脑和身手,在外面是吃不了亏的!还有,出了事情可别都埋怨我!女儿这样做是因为你的遗传吧?我记得某人可是经常炫耀,说自己三四岁时就能找到办法翻出自家院墙。”

我语气微微一滞,叹了口气,道:“我不也是担心女儿嘛!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冬冬回来的话,就送她到国外读大学。我们以前的做法很不正确,让女儿在西宜市上大学,以为离家近就是好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骆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开口道:“最近你怎么了?反应这么过激干嘛?如果不是你硬要逼着女儿订婚,她也不会逃跑吧?送女儿到国外就能让人放心吗?整天在父母身边她就这样,到了国外没人管那要成什么样子了?去了外国后,如果冬冬带个外国男友回来怎么办?”

“这些天我已经办理好了护照,还有冬冬的入学手续。如果担心她一个人在国外,我们就全家移民过去。反正我也不擅长经营,近期正在筹划把公司盘售出去。到时候我们一家到国外去过轻松幸福的生活去。”我急匆匆的解释道。

骆琳皱起了眉头,语气已微微有些气愤,冷冷道:“你凭什么给所有人规划今后的生活?做医生就是我目前最喜欢过的生活!你想去国外当寄生虫就只管自己去好了!”

我神色一紧,看了老婆一眼,轻声支吾着道:“要不,我把女儿转学到非洲去,咱们全家都移民到埃塞俄比亚或者刚果?那里战乱频繁,做外科医生肯定不会闲着的。”

骆琳面色一寒,当即便要发怒。

就在这时,一阵钥匙转动的开门声,打断了我们两人的谈话。

看着突然此时回家的冬冬,我们夫妻二人都愣在了当场。

女儿脸色显得很疲惫,浑身上下风尘仆仆,衣服似乎也很久没换洗的样子。还没等我们开口问话,她便一头冲入自己的卧室,栽倒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虽然很想立即询问她这些天的去向,可是想到她的疲态,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并没有叫醒她。

骆琳坐在床头,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女儿面上的尘灰,目光中蕴满了心痛。

看着老婆和女儿此时的情形,我却禁不住想到以后薛忆身份被揭破的场景,心情顿时烦闷不已,在女儿卧室呆了不大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办好女儿出国事宜,其它都是次要的。我虽然不很了解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但却知道她那么勤力的换男朋友,其实只是一种叛逆心理而已。除了她十六岁的初恋,之后的那些所谓男友,冬冬对他们充其量就是略有好感,绝对谈不上动感情的地步。所以趁着薛忆和她还不是很熟悉,让她到国外去,也许很快她就会换新男友了!

冬冬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洗过澡换过衣服后,就被叫到客厅,面对父母的审问。

至少从表面看来,女儿并没有隐瞒什么,基本交代了这些天她的行踪。

原来她逃出家门后,本来准备第二天就回来的,却被薛忆的手下找到,说是薛忆出事了住进了医院。

当时那些忆合联的中层大佬们愤愤不平的说法是:万恶的八银会妒忌我们忆合联的老大帅,所以派了一队高手把老大掳走,送回来时,老大的脸已经受伤了。同时他们畏惧老大睿智的头脑,因此对老大实施了恶毒的诡计,似乎是注射了什么药物。反正老大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愣愣的睁着眼睛,谁说话也不理。医生检测后,却说老大没中毒,是心理因素。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下,就把冬冬这个老大新认识的女友请回来看看能否让老大有所回应。

之后则是为了防止泄露消息招致敌对势力的刺杀,冬冬这些天一直不被允许使用电话,所以没法同家里联络报平安。

骆琳听说薛忆这个名字的时候,并没有做什么联想,当知道薛忆是黑帮老大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显然,老婆误会我之前的紧张,还有极力阻止女儿和薛忆来往,外加故意对她隐瞒所有关于薛忆的信息等等做法,都是因为薛忆是黑社会老大的缘故。

我自然也乐得老婆猜测错误,看着骆琳紧锁的眉头,显然,她对女儿的这个男友的身份也是极度的不满的。

于是倒是老婆先向女儿提出让她出国留学的话题。

冬冬显然极不情愿,小嘴翘得的老高,始终不肯答应。我忍不住也加入劝说的行列之中,后来女儿被逼的急了,就嚷嚷着好多天没吃饱饭了,要先吃饭再说。

骆琳终是心疼女儿,害怕她饿着了,便结束了质询,忙着去做饭了。

早餐是绿豆稀饭,汤的味道很香甜,女儿似乎饿的狠了,呼噜呼噜几口就把自己那碗全喝完了。之后还趁着她哥哥愣神想问题的时候,把哥哥那碗汤也倒入自己碗中一半。看到刘林竟然没注意,冬冬还偷偷伸了伸舌头,对她哥哥做了个鬼脸。

看到这一幕,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儿趴下头,又喝了一口汤后,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含含糊糊道:“爸,你知道吗?薛忆是个私生子。”

“噗嗤!”我口中的汤瞬间便从鼻孔里喷了出去,脑袋也顿时嗡嗡作响,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难道,薛忆把事情都告诉冬冬了?

我趴在桌下咳嗽了半天,接过骆琳递过来的餐巾纸,一边擦拭身上的污渍,一边观察女儿的表情。发现冬冬并无异常表情,我剧烈跳动的心这才缓缓平复了下来。

坐直身子,我带着责备的语气斥道:“吃饭时突然一惊一乍的提薛忆干什么?吓人一跳!”

冬冬捂着嘴嘻嘻笑了小半天,才开口解释道:“看到哥哥刚才的样子想到薛忆了嘛!因为薛忆有点儿像我哥哥……”

“胡扯什么!”我怒声打断了女儿的话,心跳又一次提速到了极限,只觉得胸腔都快要炸裂开来,恐怕一个不小心,心跳就会停止。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女儿的话对我来说总是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女儿略显委屈的瞥了撇嘴,便不再说话了。

这次却轮到骆琳好奇了,非要鼓励女儿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同时还威胁我不准插嘴。

女儿看了我一眼,便接着开口道:“当时去照顾薛忆的头一天里,他也是一句话都不说的。只是呆呆的看着病房的天花板发愣。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了经常喜欢发愣的哥哥,于是就说了句,‘你有点儿像我哥哥呀’,结果薛忆就突然开始跟我说话了。”

“什么?他第一天就清醒了?”我不顾老婆先前的警告,急匆匆的插嘴道。因为之前女儿的供述是薛忆这些天一直是无反应状态,所以才耽误了十几天时间才能回家。

自知失言,冬冬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蛮横的道:“是又怎么样?不那样骗你们,你们又要问东问西的了!哼!”

“那你回来时的衣服,头发?”我有些吃惊的问道。

“当然都是装给你们看的了,我在那里待了十几天,不换洗衣服还不脏死了?”女儿一脸不耐烦的回答道。

弄了半天,她回来时的疲惫姿态,还有刚才吃饭时的狼吞虎咽,都是装的?

突然想到女儿和薛忆十几天在一起,而薛忆又刚刚被我整那么惨,他会不会对冬冬做出什么事情来报复我?

此刻的我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眼前金星四散飞射,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硬撑着眩晕的感觉,我用略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那,你们有没有?……”

“哎呀,爸,你怎么老是那么讨厌?别问了!”冬冬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嗔怒道,“我们只有牵过手的啦!”

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我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连连道:“这就好,这就好!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怎么耽误了这么多天?”

冬冬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汤,低着头道:“也没什么了。他不是受伤了嘛,一直没好,所以就等他好了才回来的了。”

“你刚才说的私生子是怎么回事?”骆琳接过话头,开口询问道。

冬冬抬头看了妈妈一眼,把手中的汤碗轻轻往前推了推,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薛忆说他只有个干爹,从小就极少见到他的生父。而他干爹总是骗他说,他生父是个大英雄,所以没时间来照顾他。于是他很努力的做到最好,满以为父亲会回来找他。可最终找到父亲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只不过是个被遗弃的私生子而已。正心神恍惚的时候,被仇家袭击,所有收了伤。”

“你们还聊了什么?”我一脸紧张的抢先问道。

冬冬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道:“没什么呀!薛忆说自己缺乏父爱,非要听关于爸爸和我相处的趣事,我就给他讲了很多。后来还说了自己的烦恼,薛忆告诉我说,跟爸爸说一句话就不会再被逼着订婚了。因为那句话没头没脑的,所以就一直没说了。”

“什么话?”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就是……不会有人邀请你参加你女儿的婚礼了!……就是这句,爸,是什么意思呀?”冬冬眼巴巴的看着我问道。

我心中一松,这些天来胸口积聚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这个薛忆,经历过一次险死生还之后,居然想通了。他这是在暗示我,不会再来骚扰了。我当然也就不用急着嫁女儿了,心情顿时畅快起来。

脸上刚刚展露出久违的笑容,女儿接下去的话就让我的心情直接从天堂跌到地狱。

“爸,其实,其实我已经决定要嫁给薛忆了!”冬冬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道。

“什么?你们不是,不是?……”我只觉的难以适应如此剧烈的悲喜冲击,眼前金星四射。

冬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妈妈,接着道:“以前觉得薛忆长的有点儿太秀气了,还不是很满意,爸,你知道吗?最近薛忆脸上又添了一道疤耶,那造型成熟中带着点冷酷,洒脱中带着点忧郁,简直是帅呆了!从看到那道疤的那一刻,女儿就决定了!嫁定他了!”

“不……不……!”因为剧烈的刺激,我已经气结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事情会成这样?我没事儿学李天宇干嘛?今天终于明白了弄巧成拙的含义。此刻我眼前的金星仿佛全都组合在了一起,成为一个大大的“悔”字!

冬冬脸色一冷,高声对着我道:“爸,别以为你以前搞那些小动作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薛忆也失踪了,那我就去跳你的硫酸池去!”

“你……!”我只觉的全身热血瞬间冲头顶而去,双眼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只留下一屋子慌乱不堪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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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时空画卷……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个劲儿的摇着一个中年人的胳膊,撒娇道:“爸,冬冬还要听打仗的故事。”

中年人蹲下身,拍拍小女孩的头顶一脸暖意地道:“冬冬,爸爸很忙的,昨天故事不是已经讲完了吗?”

小女孩摇着小脑袋,满脸不高兴道:“不嘛!不嘛!冬冬还要听疤脸大队长的故事嘛!”

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奇道:“你是说昨天给你讲的那个,会把小女孩的头打的稀烂的恐怖魔王疤脸大队长?冬冬,你不害怕吗?”

小女孩小嘴一撇,语带轻蔑道:“冬冬为什么要害怕?昨晚在梦里,冬冬把那个大魔王打的很惨的呀!只不过是在梦里,大魔王脸上那道恐怖的疤痕看不清楚,爸爸,你再讲一下他那个疤痕是怎样的好吗?”

中年人略微有些心烦,随手抓起纸笔,寥寥几笔涂鸦,便指给女儿看疤痕的位置。

小女孩却一个劲儿的要求看瘢痕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中年人无奈的揽起衣服,露出肋部一条半米长的巨大疤痕,指给女儿看。

小女孩一脸崇拜的看着那道疤痕,声音中充满了惊叹:“爸爸,你的疤看上去好酷呀!真的看上去太漂亮了!冬冬长大后,一定要嫁一个像爸爸这样有疤的老公。”

中年人摇了摇头,满脸苦笑道:“你这小淘气鬼又惹什么祸了?需要今天来用这样的谎话奉承爸爸?”

小女孩一脸委屈的道:“冬冬这次说的是实话呀,怎么爸爸你也不信嘛!哼,不理你了!再不要听你讲故事了!”

……

(全剧终)

(很抱歉,因后记超出原写作计划两万字,新书存稿量出了问题,两周后,发新书。到时间会在这里做个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