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我妈叫我抓紧点把秀搞定，恨不得我马上就能把证领了才好，我只有点头的份，要是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她就准备帮我介绍。
太恐怖了，我妈那眼光，天知道！以前给我介绍过一个，头两次见面还没什么，只是那女孩一直不怎么说话，我还怀疑她智商有问题。影响下一代啊！后来发现我错了，有次那女孩和她妈来吃饭，我去买菜，她也陪着我去。我这人也没吃过苦，不怎么爱跟那些菜贩还价，可是，这娘们，一到菜场，就把居家女人的那种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我买鸡，她就捏着鸡脖子下肚子上，然后特有经验的说这只给灌多饲料了，压称……，我买蔬菜，她就抓起那白菜使劲抖那上面的水，抖完了来一句：压称……，小贩子说她，她就跟那小贩斗起嘴来，看那姿势虽然没达到泼妇叉着腰骂街的技术含量，不过也是很有这方面潜力的，我就傻站一边想象，N年后……，那次在菜场我买什么她都挑，后来我急了，跑卖肉那买了条牛鞭，我抓着递到她手上，叫她给分辨分辨，这女人抓着牛鞭很虚心的请教老板，这是啥玩意？……，终于有她没见过的了。
话说回来，我估摸着我和秀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出来混迹数年，阅人无数，秀要是对我有点什么意思，我早……，不过，我还有个结，就是丫头，一想到她心里就发虚，就会想到那天晚上。我真不知道丫头到底怎么想的，有时候我想，如果我和丫头结婚会是怎么样，最后都结论都是危险系数过高。
……
公司终于搬到新环境了，先把一半的办公室装潢了，员工又都聚集在一起工作，我这人心软好说话，所以不太给他们脸色看，只要事情给我做了，什么迟到了，请假了，聊天打游戏了，我都不太去说他们，有时候中午还凑几个人一去打打反恐，热闹啊，不比菜场差，隔壁办公室的小MM向我抗议过几次，我就嬉皮笑脸的请人家吃东西，那几个女孩养成了个习惯，没事就过来骗吃骗喝，还说我这人管理制度真是挺人性化……
那天一群人忙完正事又开始唧唧喳喳的聊天，忽然就听到他们一阵哄笑。我在房间里坐不住了，跑出来问他们笑什么，大伙赶紧低下头装优秀员工，没人告诉我，我急了，抓了一个好欺负的MM到我办公室，说要是不告诉我就扣她工资。MM吱唔了半天告诉我：秀把那个给我们装潢的小工给迷住了，那人没事就坐在那看秀，根本没心思刷涂料了。
我说：“啊？”
忽然觉得挺有趣的，叫MM指给我看，MM指着一个身材修长很瘦的人说就是他。我看过去，那小工年纪不大，头发上身上被溅的白色涂料，正坐在门口吃盒饭。再看同事们，一群人脖子伸的老长，一个个脸上挂着某种无聊的笑容正看着我，见到我转头看他们，眼睛和他们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他们跟乌龟似的，很整齐的都把脖子缩回去，随即，又是一阵哄笑。MD，有什么好笑的。
正在这时，秀回来了，黑色职业装配着米黄色翻领衬衣。拎着一小公文包，满面春风的，一看就知道今天的合同搞定了。我下意识的又看了看那个小工，这家伙早已忘记手中的饭盒，坐在地上仰着脖子，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看着秀。包括我在内，全公司人又一次低声哄笑起来。这种爱慕太悬殊，一个是可能每月只有几百元生活费的涂料工，一个是高贵又带些傲慢的白领佳人。凭我对秀的了解，他们根本没可能会走到一起。
那小工不知道收敛，从秀的正面一直望到秀的背面，直到秀坐下，他捧着盒饭站起来看，不做作，不掩饰，样子可爱之极。
秀大概意识到众人窃窃思语在聊着什么内容，有点不快，又无从发作，看到她生气，看她平时总是一副成熟，遇事不惊的，忽然碰到难缠的事了，看她那种无助，我挺不厚道的有种幸灾乐祸快感。大概全公司只有我和那个小工在盯着秀望，秀抬头瞥了我一眼，我心虚赶紧转过头看别的地方，正好又和那个小工四目相对，那小工的目光我读懂了，意思是：轻视。
我CAO，小心老子不给你结工程款。
公司挺安静的，众人大概是看出什么苗头来了，也许大家都在等着一初好戏上演。我定了定心情，装作轻松，我安慰自己，一个小工嘛，怎么和我比，我至于放在心上吗？想着想着，心里塌实多了，端起杯子倒水喝，没拿稳，杯子摔落下桌子，清脆的响声，从我的房间传出来，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下班开着车，丫头坐副驾驶上一会儿神经质似的笑一阵，莫名其妙。
我说：“你笑什么？”
“听说你有竞争对手了？”
“什么意思？”，我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
“别装啦！听说有人跟你抢秀啦？”，丫头更幸灾乐祸
“切，我无所谓，原来这个世界，只是个轮回……”，我一脸轻松，还唱起了《无所谓》
“哥，别装了，听说你气的把杯子砸了”
“CAO ，谁说的？我那是不小心碰翻的，谁说的？我明天辞了他……”，我实在有点对这群人的想象力感到愤怒了，果然是人言可畏，我盯着丫头恨她。
“哥”
“说”
“你闯红灯了”
老远的，一个交警跟蜜蜂看到花似的对着我招手。
……
晚上我在看最近项目汇报，忽然秀在网上发来信息：
“在？”
我敲键盘回过去说：“在”
“麻烦你换个装潢队”
“怎么了？”
“你装吧！那个人好讨厌，没事就看着我，弄的大家说闲话”
“谁叫你这么漂亮了”
“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工作了？今天那个人还在门口塞个条子留了言给我，说请我吃PIZZA”
“好啊！真时髦，你带上我一起去吃吧，我好久没吃了”
“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一起去啊？我们把他身上钱吃的不够付帐，保证很好玩”
“缺德吧你？人家每月就几百块”
“那你不是更缺德？叫我不让他们施工，也许连几百都没的拿了”
“你……”
我软磨硬泡，终于让秀答应和我搞个恶作剧，睡觉前，我想着周六一起吃饭时那个家伙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丫头跑我房间来拷电影，我把这个事和丫头也说了，丫头更兴奋，也闹着要一起去。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