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姐真好看
作者:季无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88

田盘走后不久,田白和两人正围着那件宫殿模型指指点点时,田香来了。。田香亲自为几人端来了茶水,几个人叙礼见过。

“这宫殿是谁做的?怎么这么特别?”田香好奇地问。她对这件作品记忆尤深,她没想到这件作品会被送到这里来。

墨翟说:“特别丑吗?那是我做的。”田香听他一说“咯咯”地笑起来,“是有点丑,不过倒挺特别的”。

田香笑起来很好看,她春风满面的小脸冰肌含朱俏丽美艳,她明亮的眼睛宛如秋水清澈可爱,她一弯柳眉细密灵动,她小巧鼻子整齐精致,她一抹小嘴红润诱人。墨翟看得呆了。

“呆子,你看什么?哪有你这么看人的?”田香娇嗔道,她的话好象是一个动情的少女对她的情郎撒娇。但是听在墨翟耳中却象是这个高贵的大小姐在训斥他这个无礼的小子,“非礼勿视?”孔子的这句话墨翟还没读过呢?他可不知道盯着一个少女这么看是一种极无礼的行为。

墨翟黑脸泛红,他没有“嘿嘿”地傻笑,而是骇人地说:“小姐真好看,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他认真地说。他本来心里还想加一句“我喜欢你”的,可是没敢说出来,因为他意识到还有公输般和田白两人在场呢。他哪里敢当着未来的相国向他妹妹示爱!至于那句话,可是他有感而发,是发自肺腑的话。

田香本来是见识过大场面的,毕竟是名门之花,又是田氏重金打造的招牌,还经过专门的宫庭礼仪培训,但她被一个年轻男子当面近似无礼地称赞还是第一次。她“啐”了一声,就没言语了。她的脸热了,也红了,她还没来得及显示出她那娇翠欲滴含羞带怒的神态时,田白就说话了。

田白有点尴尬,他没想过墨翟和田香会当他的面打情骂俏,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墨翟目前很重要,他是宫殿建设的总设计师之一;他也知道田香很重要,她是田氏家族进一步计划的关键。田白很快反应过来,他没有“咳”地一声,也没有顾左右而言它,而是轻轻地说:“墨先生真是慧眼,我的小妹那可是世上最好的。”然后轻巧地一转,“不过你这宫殿可真的很丑,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把它扔了。”

墨翟微带窘态地说:“是呀,我这个模型真的很丑的,我也这么认为。我在做好后第一次正眼看它时还想把它砸掉了呢。可是时间很紧,我来不及另做了。”他没有说谎,他说的是心里话。不过,这么一说,刚才的尴尬就不存在了。

田白和墨翟这么一对答的时间,田香才把羞态露了出来,她本来要转身离开的,可是话题已经岔开了,再转身走却是不妥。田香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一个年轻男子当面夸过,她长得美不美,她从来不知道,因为她见过的女子长得都不差。她是相国的义女,哪有什么人敢非礼她?即便是非礼的言语也没有过。除了在一些聚会上一些不明白她身份的人私底下说几句流气话外,她从来没听过什么疯言疯语。她觉得这个面色黝黑的青年很勇敢,也喜欢听他夸奖的话,只是当面被人夸有点不适应,让人很羞的。她羞涩地微低着头,偷眼看着墨翟。

公输般可是久经大阵仗的人,他经常在一些权贵圈里讨生活,对付这等事对他来说很轻松,而且他还与墨翟家有交情,两人今后还要合作,他转动着眼球扫了一圈就把三人的表情都收进眼里了。他及时地说:“就外表来说,这宫殿模型和墨翟一样其貌不扬,但它的用处也和他一样,是很大的。公子慧眼识珠把它选来自然是大智大慧呀!般虽然也是匠者,但初一看这模型也觉得奇丑无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多次看过才知道这模型原来是另有玄机的。”他这一段话就把田白和墨翟两个人都夸了,还顺带着消除了刚才仅余的一点点不协调。

公输般一说完,田白带头“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四个人笑得是尴尬尽无,气氛融洽。

田香抿着嘴笑着问:“这宫殿模型自然是不凡的,你们倒说来听听?”

公输般说:“这模型虽然小,但是却很完备。你们看,这里有九重院落,暗含九这个至阳之数;这主殿气势非凡,威严高贵,暗示唯我独尊;这里小巧婉转,含蓄收敛,暗示母仪尊贵;这里池塘、假山、花园,自然是怡情娱乐之所;这里廊回亭重,自然是赏雨、观雪静悟之处;这里简单质朴,是闲杂人等做工之所……”公输般滔滔不绝地讲开了。此时他是大师,他说的话那可是权威,他的理解深刻而具体,他讲的透彻而清晰。他讲的许多好处是墨翟在设计时也没有想过的,这让墨翟内心里对公输般的匠艺评价又提高许多。

等公输般讲完,田白和田香这两个菜鸟才真的被这个设计震撼了。田白对墨翟起了爱才之心,田香对墨翟生了崇拜之意。

田白不但对墨翟的匠艺欣赏,更是对公输大师的匠艺佩服,能设计出的,并不一定会比能看得出的更强些。田白是搞阴谋出身的,在他做阴谋时,他的父亲田盘总能很快地看出来,并且能指出优点和不足。而他只能在田盘给他讲明阴谋的详细细节后才能明白。他由此推理出公输般比墨翟的匠艺更高明。

不过,田香可没有这种想法,她听了公输般对墨翟的设计评价之后就以为墨翟比公输般高明多了,她看向墨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闪光的眼神。

墨翟谦虚地说:“公输大师过誉了,这个模型哪里有公输大师说得那么好?如果真的按这种设计来做成宫殿,那可是会贻笑列国的。”

公输般和墨翟对视一眼,他明白墨翟的意思。田白眼珠转了两圈也明白了。田香年纪小,没有认真想,而是用发问来代替:“怎么会贻笑列国?这么伟大的宫殿设计肯定会让列国刮目相看的。”

墨翟说:“谢谢小姐赞赏,只是作为一国的宫殿,它不但要实用,更要有观瞻。齐国可是大国,宫殿总要有堂皇气派的形象,不能马虎的。”墨翟本就出身平民,年岁也不大,见识也有限,没见过几处气派华丽的建筑,在豪华设计上还是有很大不足的,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公输比。

田白赞同地点点头,说:“墨先生说得不错,宫殿毕竟是国之重器,是国君尊严之所在,是大齐颜面之所在。”他本来还想再就豪华这个要点再阐述他的理解的,但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阴谋,怕说多了显露出来。那可不妥。田白继续说道:“小妹曾就学于方子春大师,对绘画和雕刻也有学习,你对建筑宫殿有什么看法吗?”

公输般和墨翟都不知道方子春是谁,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

“老师的技艺那么精深,我还只学了点皮毛。谈不上什么看法的,只是我想,如果要尊观瞻自然要在外观上下功夫,要表现得气势高贵,可又不能俗气,那么就要在雕刻和造型上多用心了。”她对匠艺之类的也只是懂一些理论的知识,并且并不专修,还没有实践。象她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去做匠活,也不会去搞绘画艺术,她学这些只是为音乐和舞蹈服务的。毕竟她学了绘画会学会妆扮自己,并且能够对宫庭贵族生活更加了解,那就适宜她将来的出身。这一点是在田氏的设计中的,他们并不是要简单地把田香培训成一个会唱诗会跳舞的贵族少女,而是要让她能够配上贵族的身份,以达到他们的其它目的。

几个人就着具体的设计细节又进行了许多探讨,田白和田香也对宫殿设计的细节问题提出了一些看法,这令墨翟和公输两人也暗自惊讶他们的眼光,毕竟专业和非专业的人是不一样的。而两兄妹能给两个大师提出意见,足以表明两兄妹见识不凡,眼光独到。最后四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即:以墨翟的模型为基本框架标准,以公输般的亭台风格为搭配。

田盘同其他六人谈过之后,就给几人分了工,墨翟、邹敢、曹木春三人一组负责土建和木建工作;公输般同鲁寸景、玉玲珑、颜修屏四人为一组,负责设计雕刻和其它美化;而金秀手则单独负责皮革、编织、绘画、针织等,从事辅助工作。

田氏父子对这八位高级技术人才也极尽拉拢,在商定了工作之后,就特意安排晚宴宴请他们,并让田香歌舞做陪,其间觥筹交错、载歌载舞自不必说。

墨翟享受着上流贵族生活的奢靡繁华自然又是一番感慨,对追求田香的难度又有了新的认识,但他认准了目标就不打算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