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发连弩失去距离优势，身后就是家园，精卫勇士们用自己的身体筑起防御线。．

武器没了还有拳头，脚被砍断了还有双手，连手也没了，还有牙齿。

两个千年以来视为世仇的种族用悲壮的方式谱写着生命的战歌。

登陆部队爬上防波堤就遭受不计生命的反扑，刚刚站稳脚跟就被杀红眼的精卫勇士抱着滚下防波堤，堤下已经看不到血浆池，只有两族越堆越高的尸体，个个怒眼圆瞪，死不瞑目。

死状千奇百怪，有的相互缠抱，有的牙齿咬在敌人的身体上陷进去半张嘴，有的连身体都和双方灌在了一起。

天空下起小雨，黑海族的威胁更大了，人工海水涨船高，登陆部队涌向防波堤变得更加轻松，踩着尸堆爬上堤坝的黑海族越来越多，僵持战慢慢变成黑海族的压迫战，陆地部队的处境不容乐观。

撤回内城的“海豚音”响起，努尔哈果断下达放弃苦心经营的防波堤命令。

精卫勇士继续谱写着悲壮的一页，战线最前沿的士兵为了给后面的兄弟争取撤退时间，几乎是连抱带拖拉住敌人前进的步伐，即使身体被贯穿，被踩烂，始终也没松手，他们的英壮为撤退的陆地部队争取了时间，黑海族被成功挡在内城外。

“父亲！”德里浑身是血跪在努尔哈身前，眼里没有悲伤，只有仇恨。

精卫一族的勇士用自己的方式诠释者勇猛不屈，就算是撤退也要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姚杰右手高举，用自己的方式向英烈们致敬。

“你先退下休息，这里有我。”努尔哈淡定得像千年树桩。

“不，我还可以。”德里倔强地站起来，脱力的后感让他险些栽倒，姚杰抢身一步将他扶住，默然赞了一句“好样的”。

黑海族的攻击经过短暂调整，又发起猛烈的攻势，这次的攻击更加霸气，他们连在内城到防波堤之间重筑人工海的准备工作都没做，直接轮换兵种扑了过来，因为这次的兵种用上了海洋巨堡蓝鲸。

几头从远海高速奔进的蓝鲸推动浪潮从沙滩滑行撞入防波堤，十来米厚的堤坝瞬间被撞穿，推进的海水灌入内城和防波堤之间，再度重现防波堤外的一幕。

蓝鲸的作用远远不止如此，鲸口大开，数不清的黑海族部队居然从他口中跳跃下来，独特的毁城手段，独特的运兵方式。

黑海族这次的远程部队换成弓背带鱼，这种带鱼能把自己的身体当投石器，侧弯成弓，爆发性的将裹在身体一侧的海底岩弹射出去，这是毁坏城墙的极好方式。

城门在渗水，黑海族登陆部队开始挤压城门，城墙上密集的刺球矿珠和直接倾倒的灰岩滚油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生命，就这样黑海族后续部队还在挤压门，他们是在用同胞的尸体残肢做承受面，硬生生将城门挤得吱呀巨响，渗进来的早已不是海水，而是浓浓的血水、血浆。

城门开始摇摇欲坠，不能再让他们前进了，姚杰想跳下城去，用摸索圭拉古语悟出的狂化技能加持在自己身上。

“音波阵！”努尔哈终于显出凝重的神色，对待命的后援部队发号施令。

城内早已集结成片的特殊部队，每个精卫士兵背后的蝉翼翅膀都被椭圆形罩子盖住，下端一条空心管道深深刺进地下。

听到族长的号令，这些精卫士兵开始表情卖力地憋劲，沉闷的嗡响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城外血池泛起越来越明显的浪波。

努尔哈从背后扯下一片蝉翼翅膀，一口鲜血喷在上面，口中开始吐念晦涩生僻的精卫古语，随着字音的转换，城外血池沸腾翻滚，继而爆破，数不清的黑海族部队在还没弄清状况的情况下被炸得粉身碎骨乃至尸骨无存，就连搁在防波堤上巨大的蓝鲸也未能幸免于难，被腹下突起的爆炸力炸得千疮百孔，轰然成一堆乱骨肉架，城外漫天碎肉血雾，已不能用血狱来形容，碎肉机现场或许更形象一点。

直至攻城的黑海族部队再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努尔哈才疲软地倒在素里雅安和香奈儿的怀里。

音波阵威力是毁灭性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努尔哈为使出音波爆破而损失了一片三十年蝉翼翅膀，不少音波士兵也为长时间高速摩擦烧掉了后背翅膀，从此只能过一个不完整的精卫人生活。

这就是声音的终极攻击，也是只有每届精卫族长才能发动的精卫奥义。

难得的安宁，天空一片暗红，几只海鸟茫然站在残缺的浮尸上，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联想这些奇怪的红色小岛到底是什么。

姚杰的内心被深深震撼着，从来没有经历残酷战争洗礼的他，很难理解这种生命如儿戏的尊严战。

数以万计的人海流里，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前一刻还活蹦乱跳，后一刻就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就为这短暂的瞬间？

姚杰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安迪那样能活几千年，短短的数十年光阴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应征那句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如果活着只是为了留下点什么，好让别人唾骂或歌功颂德的话，姚杰不介意该吃吃，该喝喝，太阳升起起床，太阳落山睡觉，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到底想要什么呢？真的只是他所说的那样，没有遗憾的消失？或是为西大陆的历史添上浓浓的一笔？

“杰少！”贝琪迟疑而坚定的轻身呼唤打断姚杰的沉思“借用精卫族的语言来说，谢谢你，我最爱的亲哒。”贝琪神情低迷，不敢正视姚杰，轻轻搂住他，把头枕在他的胸上。

姚杰刚举起手准备抚摸贝琪，贝琪用力地把他推开，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眼里是不舍的泪珠，脸上是决裂的悲怆。

姚杰痴痴地举着手，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心里一酸，满眼是打转的泪。

这是怎么了！姚杰转过头去，心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