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华山覆灭
作者:梦回石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75

七四年,腊月初八。

华山主峰,落雁峰顶。

袁志扬听了花木兰的话后,脸一阵红一阵白,在林江飘的怒目中,只好遮遮掩掩地把飞龙图和追杀古逢时的事情讲了出来。华山四剑魔听了华山掌门的讲述,也都沉默不语,老大林江上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古少侠,事情的经过,我们也大致知道了。这确实是我们华山派的不对,但是飞龙图事关重大,也算是事出有因。而且当初他们也只是追踪过而已,罪魁祸首赵耿也已经被你们所杀,其他二人也都废了。经此一役,华山近乎于灭门,难道各位还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吗?”

“哼,看来你这个所谓的剑魔不仅偏袒弟子,还连个像样的道歉都没有,只是追踪过而已?说得轻巧!三贱客追杀到嘉峪关被我父亲击退还不肯放弃,还要派别人继续追杀到开封邯郸,这也叫只是追踪而已?飞龙图是真是假都不清楚,还这样追杀,要是真的,华山派岂不要倾巢而出。不就是贪图还不知真假的飞龙宝藏嘛,还死要面子。这么虚伪的华山派留存于世,难道就很有意义?如此正气浩然的大好华山,恐怕也会因此受到玷污吧。”面对二十年前就威名极盛的华山四剑魔,古进丝毫没有半点退却。若只是为父亲讨回公道,古进等人早就离去了,但是古进等人心中有着更大的计划,必须要顺势灭了华山派才罢休。刚才故意没有让王涛等人出手,就是想留着诱饵,看看还有没有退隐的华山高人。

“哼,这么说,看来今天连老夫兄弟四人,都难以脱身了?哈哈。。。”林江上怒极反笑,怒目戟指地吼到:“哼,就算你们想退,恐怕也不由得你们了。”

“哦,那么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华山的四剑魔,到底有没有水分,呵呵。。。”王涛站在真武殿对面崖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胖子,是单挑呢,还是群殴?”花木兰看如此轻松的王涛,故意笑呵呵地问到。

“哼,不管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我们华山四剑魔从来都是同气连枝,同进同退。”林江飘此时反而也不那么气急了,倒是静静和其他三位兄弟各自站在真武殿顶四个脊兽上。

“对方正好也是五人,我看就一起上吧。我来挑了这个欺世盗名的华山掌门,其他人就让胖子大壮你们四人去玩玩。”古进看了看对方五人,心中立即有了对策。以王涛和李大壮之力,应该可以抵住四剑魔之中的三个,不然以三清修炼决中阶和初阶巅峰的修为还不行,除非对方武技极其恐怖,或者也掌握了修真心法,而且都不弱。但是万事皆有意外,要是对方武技高超到离谱,结果还很难预料。因此,古进也让兆瑞和花木兰一起围攻四剑魔,这样安排应该胜算比较大。至于华山掌门袁志扬,话虽这么贬他,可古进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刚才袁志扬在双人无花神曲攻击下,还能坚持如此之久,除了衣服被真气割裂几处外,竟然还没一点受伤,可见堂堂华山派掌门袁志扬,至少在武学修为方面看,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也是古进决定特意亲自单挑袁志扬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用无花神曲攻击,一来是因为对方已经修得类似狮子吼的音波功,以袁志扬都没任何受伤的情况看,继续用无花神曲就没什么太大意义。当然要是无花心法再进一阶,那就另当别论了。二来刚从山中出来,修为大进,此时也是用来验证自身修为的最佳时候。

“袁掌门,听说你的独孤九剑已经炉火纯青,很是厉害。昔年我曾与龙骑冷清求有着百招之约,听说独孤九剑有三十六变化,我看我们就马马虎虎以五十招决胜负吧。”古进已经拔出灵月剑,飞雪剑法起手式已自然而成。此时,地上那些受伤的华山弟子担心殃及池鱼,已经大部分都退下山顶。只有个别身份较高之人,还靠在边上不肯离去。

袁志扬瞧了瞧太上长老,又转头看了看崖顶上的古进,哼声到:“五十招?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败者自废丹田,若是你就要从此解散华山派。若是我,当然任凭你处置。”古进冷冷地看着广场上的袁志扬,对于独孤九剑,古进心里上可不会轻敌。

“好!”袁志扬立即一挥长剑,凌空而起。“独孤九剑之破剑式!”随着袁志扬一声怒吼,手中的皓月剑犹如破浪而来,朝崖顶的古进射去。

当破剑式攻击过来时,崖顶上的古进早已凌空而起,灵月剑轻盈如絮,飘忽不定,攻向袁志扬。当浩月剑和灵月剑对上的刹那,古进不禁‘咦’了一声,古进的连续六招飞雪剑法竟然皆被浩月剑轻松地破解掉,还被顺势攻了进来。中门差点被突进的古进,立即一个登天九式空中急转,身子像陀螺一样,冲天而起,摆脱了袁志扬的破剑式。

“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据说能破解江湖上的十八般兵器和气功,看来真的要好好见识见识一下了。”古进脚踏虚空,飞雪剑法‘落雪缤纷’就朝下方的袁志扬倒射而下,同时三把飞刀也以不同方向祭了出去。

只见袁志扬似乎不理会头顶上的灵月剑,将皓月剑轻轻一荡,同时荡出三朵剑花,三朵剑花在内力的灌注下,竟然同时射向三把飞刀,然后才挥剑一个上戳,不退反进,袁志扬拔地而起,皓月剑直指上方的古进。

看如此沉着应对的袁志扬,竟然如此巧妙轻松地,以真气破解了自己的三把飞刀,还能反守为攻,古进心里不得不重新估量起眼前的华山掌门。感受着皓月剑的森然寒意,古进知道自己的攻击已经全部被破解了,尤其还被反攻着,当下又不得不身子一个斜飞,落回地面。可以说,刚刚交手的十一招,古进全部处在下风,几乎处处先机被制。

“来吧,若你只是这样,乘早跪地求饶。”袁志扬心中知道,对面被自己击退的古进,功夫绝对不仅于此,当下也不急于进攻,反而越加沉稳起来。刚才被双人的飞花神曲攻击中,自己还是能应付得了的。若不是忌惮于其他三人在边上虎视耽耽,袁志扬早就主动攻击古进和花木兰了。现在有四大太上长老顶着,自己才可以放手而为。

接下来的交手中,古进也沉稳了很多,有时用飞雪剑法,有时以剑代刀施展流云刀法,有时剑法刀法配合飞刀同时攻击,一招一招地试探着独孤九剑,想从中寻找破解之道,同时感受着上乘剑法的独特之处。

四十五招过后,古进感觉已经差不多了,独孤九剑能以九式不变应万变,又能攻击如虎,其中速度最为重要。面对五把连环飞刀配合飞雪剑法,以速度见长的独孤九剑还是能料敌先机而轻松破解,每次破解总是让古进后面的招式无法继续施展,显得处处被看破似的。而且大都先破飞刀再破剑法,‘逆转乾坤’的飞刀绝技多变难躲,飞雪剑法却相对明朗固定,这应该是袁志扬判断先后出手的依据之一。坚持交手四十五招之后,袁志扬还是依然镇定自若,显得精力充沛,内力浑厚,可见其紫霞神功的修炼也是到了相当高度。但是袁志扬的神行百变显然没有自己的融合飞雪步法后的登天九式轻盈多变,飘忽不定。古进就是依靠登天九式的优势不断避开袁志扬的攻击,因为飞雪剑法在独孤九剑面前确实显得漏洞很多。

已经心有定计的古进,站在广场上,面对袁志扬,突然微微一笑:“袁掌门,该结束了。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的独孤九剑,让我对武技攻防一道有了全新的认识。”话音刚落,不管袁志扬的满脸差异,当下七把飞刀同时祭出,手中灵月剑才平平刺出一剑,显得极其轻描淡写,不着痕迹。

袁志扬一见古进的攻击样式,心中极为震撼。原来古进的七把飞刀并不以逆转乾坤的诡变为主,而是上端三把,中间一把,底部三把在空中成三排并行徐徐前进,中间没有任何轨迹变化,似乎只要是个略懂武学之道的人,都可以用器具之类把那空中的六把飞刀拍飞。而不仅仅如此,跟随在飞刀之后的古进,一步一步地朝前迈进,手中的灵月剑也只是最平常的一种招式,平刺。这种招式可说招式,也可说根本不是招式,因为平平而刺出显得太过简单了。此时的古进,随着一步一步靠近袁志扬,反而面色越加凝重,但是飞刀和灵月剑,依然如故,简单明了,徐徐前进。袁志扬见状,心中越加骇然,这种攻击方式显然已经接近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让袁志扬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破解攻击。独孤九剑的后期,据说也是无招无式,简单之中尽含武学精粹,可袁志扬还没领悟到那个层次。因为剑意和飞刀已经锁定袁志扬,袁志扬知道,看似简单无比的攻击,若是此时一退,必定会陷入连环的杀招死劫当中,凶多吉少。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飞刀和长剑,袁志扬干脆闭上双眼,手中皓月剑也缓缓而起,皓月剑划过的轨迹,在其前方竟然形成一个太极气图模样。袁志扬知道,胜败就在此一剑,感觉手中剑意已成,左手掌灌注了全身内力往太极图猛然一推,太极图便撞向飞刀。飞刀一碰到太极气图,空中七把飞刀顿时变成粉末皆飘落下来。破掉飞刀之后,太极气图还是被灵月剑刺破而入,袁志扬蓦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大吼一声“独孤九剑之破气式!”,浩月剑也是平平刺出,没有任何花哨。

只见那皓月剑的剑尖竟然丝毫不差顶上了灵月剑的剑尖,双方僵持片刻之后,双剑竟然从剑尖开始逐渐蚕食起来,直到剑柄,而双剑的剑身在真气的催动之下全都变成粉末,飘落在地。就在剑柄碰到剑柄的刹那,古进和袁志扬猛然间又左手交叉对轰了一掌,双方倏然分开,各自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三步。但是就在古进和袁志扬对掌的同时,右手上的剑柄突然间如幽灵一般以‘逆转乾坤’的暗器技巧,旋转如飞起来,在袁志扬后退的刹那,剑柄也击中了袁志扬的丹田气海穴上。

看着口吐鲜血的袁志扬,在剑柄击中之下,一个趔趄,便瘫坐在地上了。古进用左手拭去嘴角边的血迹,边轻轻地说:“不愧是华山掌门,独孤九剑奥妙无穷,当真是武林奇葩。可惜,你没有把它用到正途上。”

又口吐了几次鲜血,袁志扬才慨叹一声:“独孤九剑虽然厉害无比,可老夫几十年来,反而都无法突破独孤九剑的束缚,无法触及到后期无招之奥义。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在短短五十招的交手之中,便悟到了无招的境界,败在此等境界之下,老夫无怨。可惜老夫愧对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临死之前,老夫别无所求,只希望各位英雄不要斩草除根,灭绝我华山派,能给华山派留点香火,以慰籍华山派的列祖列宗。”看古进点了点头,在四剑魔怒喊声中,袁志扬拾起地上遗留的长剑,一抹鲜红,血溅真武殿前的台阶。堂堂一代华山掌门袁志扬,怀着满心的不甘,便追随华山派列祖列宗而去了。

看着袁志扬的离去,古进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心中的想法依然没有动摇,古进抬头看了看真武殿上,只见那四剑魔在王涛等四人的联手攻击之下,竟然还没结果。虽然王涛等四人看来并没有太大危险,古进心中依然很是大骇,看来华山派的底蕴还真是不差。至此,古进也终于明白了江湖门派的武技,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抗衡修真之人的。这恐怕也是这么多年来,江湖门派和修真门派并存的原因之一了。或许在后期,双方的差异才有可能显示出来。受伤后的古进,看了看还坐在角落里的已经绝望的几个华山弟子,也不言语,走到一处干净地方,就地打坐闭目养神起来。

果不其然,在王涛等四人和四剑魔又纠缠了两个多时辰,四剑魔中的老大才被王涛一剑剁下脑袋。由于华山四剑魔本身练有四人剑阵,老大一死,阵势就弱了非常多。其老四在随后不久,也被李大壮飞刀略过颈部,断气而去。剩下的老二和老三,见大势已去,心已如死灰,在悲愤中自杀身亡。

这一战足足拖到了夜幕降临,古进等人才搜刮一遍华山派之后,然后让已经失去武功的华山弟子利用警钟召集所有弟子。

通过一番召集,还有七十八名低级弟子,这些虽然没被废去武功,但武功都非常弱小。而被废去武功的,还活着自愿留下华山派的,只有二十二名,加起来刚好百人。经过华山弟子的介绍,古进才知道,这一战,有三十二人被杀,一百多人都是被废功夫离开华山派了。

经过一番对话和观察,古进等人推选出一位比较正直憨厚,功夫还勉强的年轻人,名叫古力,继任华山派掌门,其他人员则由他自行安排。

通过古力的告知,在外还没回华山派的有四个人,但其中三个武功也都不高,只有一个稍微强些而已,且辈分也比较高。为了免去古力的后顾之忧,古进等人在离去之前,在南天门附近竖立了一块大石牌。上面刻着一些正义之言和警示之语,希望华山派从此堂堂正正,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之后,古进等人翻阅并带走了大量的华山派阁楼里的资料后,第二天午时才离开了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