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盯视着他的眼睛，眼神里流露出好似下了什么决心。她说，“我会回答你的，我会说给你听的，我现在也只好说给你听了。”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要我在这个地方说吗？我们两个人就在这里说？”

蓝牧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你要在哪里说？你想要到哪里去说？”

“我们到房间里，坐下来……。”她话说了一半又换了方向，“你看看我是谁？你认不出我？”

“我是好像哪里看见过你。”

“是吗，难道我的面孔相差就这么大？”她苍白凄婉的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你刚才在看什么？看的是谁？”

“刚才？”

“是啊，刚才你不是在电脑上看照片吗？”

“啊，是你。”蓝牧的声音又像先前一样高调起来，不同的是，他现在的嗓音里隐隐有兴奋的语调。“是你，就是你原来住在这里的。”

女子点头。

“你回来了，你有这房门钥匙？”

她不吱声，眼神定定的投在蓝牧的脸上。

蓝牧说，“你等一会。”他返身往房间里去。

他跑到床边，拿起电脑，转身看到女子也跟了进来，她在橱柜前停住，看着他手里的电脑。

蓝牧瞧瞧电脑里的相片，又抬头看看站在眼前的女子――这下他稍许看清了照片里的女人摆的是什么姿势，身上又有那个部位没有衣物遮蔽。他说，“对，就是你。”

“你能不能不要看里面的照片？”

蓝牧垂眼咧嘴一笑，他既觉得有趣又感到发窘。“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正好没有事情做，就翻出来看看，这么巧，你来了，被你看见了。”浩曦把电脑放到床上，关掉窗口，电源，合上电脑盖。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是谁？”

“嗯，房东又把房子租出来了。说你突然跑了，不来了，我租下来了。”

“那我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没有人来找过我吗？”女子往地上的包包袋袋扫一眼，留恋哀伤的眼神没有逃过蓝牧的眼睛。

“我不知道，这你要去问房东，她跟我说东西先在这里放一放，她怕你到时回来拿。”蓝牧低头，看自己脚边的东西，既有表白又有讨好的说，“都在这里，一样不缺，也巧，正好我今天第一次打开，你就来了。”

女子笑了，被他的话逗得发笑。“是啊，巧，你把我的东西拿出来看，我就来了，真巧。”她的语气中流露出哀叹，极有某种宿命的味道。

蓝牧抬眼冲她展露附和的笑容，他说，“实在不好意思，一个多星期了，也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好奇心，就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看了。”蓝牧蹲下身子收拾东西，又说，“你坐，我把它收起来。”

他把包袋拎起要放进橱柜里，半途停住，他说，“你要把它们拿走吗？今天你要把它们搬走？”

“不。”女子的眼光从那些东西上转到蓝牧脸上，“放回去吧，只有先放在这里了。”

蓝牧把东西一一放回柜子里，而后他站直身子面对女子，两人互相注视，蓝牧神态窘促，颇不自然，“你找过房东吗？”他说。

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没有穿上衣，他从床头拉过一条T恤，套上身体。

“没有，我直接过来的。”

“哦，那怎么办？你又回来了，是不是以为这里还没租出去，看样子你要先去找房东。”

“不，我不找她。”女子低头四下里看看，然后在她身后唯一可坐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她的姿态轻盈飘忽，但表情看上去像是困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