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两难选择
作者:珞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99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热,连清晨的阳光都有些灼热,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没有一丝微风。路边的树木懒洋洋地没有一点儿精神,让人更觉烦躁。

文天逸正在去第三医院的路上,已经好几天没去看望林雪兰母女了,不知她们怎么样了,于是今天一早,改变相貌后,文天逸便驱车前往医院。

轻轻敲了敲病房门,很快,房门打开,陪护的大婶探出头来,看到是文天逸,连忙往里让,轻声说道:“少爷来了!林姑娘她们还睡着呢!”

文天逸点点头,轻声说道:“辛苦你们了,谢谢!”

大婶摇摇头:“不辛苦,我们两个人轮班儿,还拿那么高的报酬,该是我们谢谢你才是。”

“呵呵……”文天逸笑笑,“没什么,应该的。”

病房内很安静,几位病人还在熟睡。文天逸先仔细看了看林雪兰的母亲,她的病情更重了,恐怕撑不了两周了,文天逸有些黯然,面对垂死的病人却无可奈何,对一个医者来说,也是一种痛苦,文天逸已经被这种痛苦折磨好多天了,但这是每代神农门传人所必须面对的。神农门传人虽然医术精湛,但毕竟是人而不是神,某些病症依然会束手无策。

检查完林母的情况,文天逸才开始关注林雪兰的状况。经过了两周多的休养,林雪兰目前的状况好多了,虽说还有些消瘦,但脸色已经红润起来,已经没有了营养不良的症状,这让林雪兰看起来更加娇艳。现在她还在熟睡,显得很安宁,只是微颦的眉头,暴露出她内心的忧郁,估计是为她的母亲担忧吧……

经过这么多天的休息,加上药膳的滋补,林雪兰恢复得不错,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问题了。文天逸看着林雪兰的目光慢慢变得有些恍惚,她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睡觉时似乎也是这个样子,眉头总是微微皱起,从来没有舒展过,儿时的自己并没有在意这些,不过现在想起来,母亲当时内心一定有很多痛苦,只可惜自己当时年幼,无法为母亲排解烦忧。

从思绪中醒来,文天逸暗叹一口气,林雪兰总能无端地勾起自己对母亲的思念,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林雪兰轻轻翻了个身,薄毯随之卷起,露出了林雪兰的娇躯,宽松的病号服难掩丽人玲珑的身材,反而平添了一丝娇弱。文天逸终于觉察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不适合呆在这里了,于是悄声向大婶说道:“大婶,我先到外面走走,等会儿我再过来。”

“好,你去吧。”大婶应道。

住院部下面是一个小花园,环境不错,有不少病人和家属在里面散步,文天逸也加入了其中,看到不少人额头都微微渗出了汗水,文天逸这才感到夏季的炎热,对于常人来说,这个夏天确实热了点儿,想到这些,文天逸觉得应该给林雪兰母女调调病房了,她们目前住的病房里没有空调,这对她们的病情还是有影响的,想到此,文天逸转身走向住院部。

重新上去的时候,文天逸身后跟着几个医生和护士,他们是来给林雪兰母女换病房的。文天逸敲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雪兰此时已经醒来,正在吃早饭,看到文天逸进来,甜甜一笑:“你来了?最近很忙吗?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是啊,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儿忙,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可以悠闲一段时间了。”文天逸笑着答道。

林雪兰看到后面跟着的医生和护士,疑惑地问道:“天逸,这是干什么?”

“哦,最近天气太热了,我想给你们换个病房,这间病房没有空调,你们住着也不舒服。”

林雪兰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没什么的,我感觉挺好的!”

文天逸柔声说道:“好了,不要多说了,前一段时间是我疏忽了,其实你们早该换房间了,你不替自己考虑,也得为你母亲考虑吧?再说也多花不了多少钱,你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我们拿过去。”

林雪兰虽然不想再让文天逸破费,但涉及到母亲,她只好妥协了:“那……好吧,让妈妈转过去吧,我还住这里好了……”

“你……真是的!你和伯母分开,怎么照顾你们啊,难道让大婶跑来跑去?听我的,你们一起搬过去,刚好一个房间。”文天逸真拿林雪兰没办法。

林雪兰强辩道:“我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了,大婶只照顾我妈妈就行。”

文天逸苦笑道:“林姐,我求求你了,别让大家都等着好不好,听话,你还要休息,再说,你和伯母分开多不方便啊!那样你就不能随时看到伯母了!反正我已经定下了一个病房,你爱搬不搬,看着办吧!”

“这……好吧,不过以后可别这样了,要先和我商量商量!”林雪兰只得答应了。

新病房确实舒服多了,大家都很满意。

问了林雪兰这几天的情况后,文天逸又问道:“林姐,伯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林雪兰忧郁地说道:“怎么办?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只想妈妈在世上多留几天,最好还能醒过来,再看看我……”丽人的眼眶又湿润了,赶忙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我又忍不住了……”

文天逸柔声劝慰:“林姐放心,伯母会好起来的。”可是这话连文天逸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些无力,他不知该怎么劝慰林雪兰,面对亲人垂危,恐怕谁都无法从伤痛中脱离。

林雪兰定了定神,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可我总想她能醒过来,哪怕能再看我一眼,我也知足了……”

文天逸听了此话,欲言又止,他倒是可以让林母醒过来,可那样无异于饮鸩止渴,恐怕会加速她的死亡的。

看到文天逸的表情,林雪兰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文天逸沉吟了一下,觉得还是告诉林雪兰的好,于是说道:“林姐,有些话我想还是告诉你的好,说实话,我有办法让伯母醒来……”

“真的?”林雪兰惊喜地打断了文天逸的话,“真的吗?”

文天逸摆摆手:“林姐,你听我说,我可以让伯母醒过来,但是,你知道伯母现在的情况,如果她醒过来的话,身体就更撑不住了,也就是说,如果让伯母醒过来,她能坚持的时间就更短了……”

听了文天逸的话,林雪兰沉默下来,这是一个痛苦的抉择,是让母亲多活一段时间,还是让母亲能醒过来?林雪兰心念百转,却选不出确切的答案,只得痛苦地看向文天逸,期待他能帮自己做出选择。

文天逸摇摇头:“我帮不了你,林姐,这得你自己选择,唉,其实让伯母自己选择或许更好一些,可是……”

林雪兰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想让母亲醒过来,但更想让母亲多活一段时间。不觉间,两道晶莹从林雪兰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流下。文天逸叹了口气,取出纸巾,温柔地为她擦去泪水:“都怪我,不该提这件事儿,又惹你伤心了!”

林雪兰摇摇头,哽咽道:“没有,你确实应该告诉我,只是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妈妈,我……我……呜呜……”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真正没用的是我,我治不了伯母的病,我才是真的没用啊!”文天逸安慰着林雪兰,却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