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升堂――!”
随着这一声洪亮的吆叫,值班的衙役们便挥舞着棍棒列站在公堂的两侧。
王泮威严地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台后面。
他大声叫道:“传犯人上堂。”
四个人步上公堂,穿过由衙役组成的夹道,来到案台前的台阶下站着。
这四个是什么人?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是三十岁的青年男人,一个是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少妇,一个是四十开外的中年和尚。
值班班头大声喝道:“跪下。”
四立即人跪下。
王泮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公堂之上,所跪何人?”
中年男人道:“草民张三,城西石桥村人,本村地保。”
青年男人道:“草民张阿牛,城西石桥人。”
青年少妇道:“民妇何彩英,张阿牛的妻子。”
中年和尚道:“贫僧了缘,云游和尚,在城西的六祖庵挂单。”
王泮道:“谁是原告?谁是被告?所告何事?从实招来。”
张三道:“大人,草民是原告,状告本村村民张阿牛夫妇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的斗欧闹事,损害村风有伤风化。”
王泮一听,差一点忍禁不住笑出声来,暗道:“还以为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大事,原来是这般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闹到公堂之上,真是岂有此理,荒唐,荒唐之极。”
他不动声色,说道:“张阿牛夫妇,你们有什么话要答辩?”
何彩英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说道:“大人,夫妻打架吵闹本是平常之事,用不着大惊小怪,可身为地保的张三不但不尽调解之责,反而借机敲诈勒索五两银子,我两公婆当然不给,结果被他告上了衙门,要对薄公堂,望大人明察,还我们一个公道。”
张三张口欲言,却被王泮喝止:“你先不要说。”
张三吓得立即将已到嘴边的说话吞回肚子里。
王泮看着那个中年和尚道:“出家之人,可免俗礼,大师请起回话。不知大师到公堂来又所为何事呢?”
了缘站了起来,双手合什道:“谢大人。回大人的问话,贫僧当时恰巧路经村口,遇见此事,就被张三施主请来为他作证。”
不知怎的,他一双大眼总是在何彩英的身上描来扫去,甚至还直勾勾的停视在何彩英那丰满高隆的胸部。
王泮见状,不禁大皱眉头。
这是个什么样的和尚?怎么老是偷瞧这个叫何彩英的村妇?
他心里生起疑问。
他看着张三道:“张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张三申辩道:“大人,草民身为地保,怎会干知法犯法之事?张阿牛夫妇分明是在恶语中伤含血喷人,请大人明鉴。”
王泮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说道:“本府审案无数,可状告别家夫妇打架的还是头一次遇到,有趣,有趣,的确有趣。何彩英,你告不告你丈夫蓄意打骂于你?”
何彩英拼命摇头:“不告。”
王泮问道:“张阿牛,你告不告你妻子不尊丈夫之罪?”
张阿牛拼命地摇头:“不告。”
王泮拈须笑道:“夫妻本无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好,既然你们夫妻不告对方,那就没事了。夫妻打架小事,地保告官多事,和尚见证奇事,本官不接了事。堂上众人听判,张阿牛夫妻无罪释放,张三则免去地保之职,闭门思过吧,退堂。{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忙忙的从内堂奔出来,在王泮的耳边嗫语几句。
王泮神情一凛,接着叫道:“了缘大师,请留步。”
了缘停住脚步,回身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王泮快步离开案台,说道:“本府一向潜心参禅拜佛,欲请大师指点迷津,请到内堂一聚。”
了缘一听,不禁喜形于色,说道:“能得到大人的赏识,实在是贫僧的福分。”
王泮笑一笑,说道:“大师,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公堂。
进到后院,王泮吩咐身边的衙役:“带大师到客厅去用茶,本府去换了衣服就来,大师,失陪一会了。”
那衙役心领神会,把了缘带到客厅,叫丫鬟奉上一杯香茶,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缘一人。
了缘觉得有点奇怪了,堂堂一个知府衙门,怎会不懂得待客之道的呢?
莫非有什么原因?
他警惕起来,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发现没有可疑之处,也没有伏兵埋伏。
他放下心来,笑了一笑,悠然自得的在品茶。
“花和尚,咱们终于又见面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到处找你,由山东追到广东来,都找你不到,想不到你居然自投罗网来了,你到处躲我,由山东躲回到广东来,以为躲得开我,想不到还是撞到我的霸王枪之下,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大厅外站着一个手持红缨长枪的青年人。
霸王枪郭定!
了缘骇然失色,心一惊,手一抖,茶杯松脱,乓的一声,落地而碎,他在心里大叫:“他怎么在这里的?我的老天爷啊!”
他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要躲避的对头人竟然就在肇庆府衙里,郭定居然千里迢迢的追杀到广东来!
他满以为潜逃回广东来就可以万事大吉,现在想起来这想法简直是愚蠢之极。
不是冤家不聚头,难道冥冥之中真是注定善恶有头终有报?
他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此刻他才省悟自己掉进了郭定设下的陷阱里,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郭定应该是在公堂之上认出自己来的,当时一定是在屏风的后面,然后假借王泮之口叫自己进来的。
他后悔得几乎想打自己几记耳光。
为什么要进内廷看有没有漂亮娇俏的美人呢?如果不进来,即使当时郭定出来杀他,在空旷之处起码还有机会逃走,但现在简直是在束手待擒。
以他那一点功夫,根本不是郭定的对手。
怎么办?
只有一个字――逃!
打架的本事没有,逃走的本事绝对有。
像他这一种人,最有兴趣研究和学习的不是什么登峰造极的绝世武功,而是如何折磨女人的春宫招式和遇上危险时如何逃走的方式。
他的武功造诣或许算不上是绝顶,但是他的下三滥功夫绝对算得上是绝顶。
他衣袖一扬,一团黄色的烟雾从衣袖中急喷而出,直喷向郭定,然后窜身而起,如冲天炮那般撞穿屋顶而出。
他的方法果然有效,烟雾一喷,郭定就闭住呼吸退后数丈之远。
可是他刚破瓦而出,胸口就挨了重重的一击,耳畔有人沉声喝道:“下去!”
屋顶竟然有人埋伏,而且是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
这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他立即如断线风筝直跌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口中狂喷鲜血不止,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已没活望了。
但是他仍想挣扎而起,仍一心想着逃跑。
了缘觉得有点奇怪了,堂堂一个知府衙门,怎会不懂得待客之道的呢?
莫非有什么原因?
他警惕起来,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发现没有可疑之处,也没有伏兵埋伏。
他放下心来,笑了一笑,悠然自得的在品茶。
“花和尚,咱们终于又见面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到处找你,由山东追到广东来,都找你不到,想不到你居然自投罗网来了,你到处躲我,由山东躲回到广东来,以为躲得开我,想不到还是撞到我的霸王枪之下,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大厅外站着一个手持红缨长枪的青年人。
霸王枪郭定!
了缘骇然失色,心一惊,手一抖,茶杯松脱,乓的一声,落地而碎,他在心里大叫:“他怎么在这里的?我的老天爷啊!”
他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要躲避的对头人竟然就在肇庆府衙里,郭定居然千里迢迢的追杀到广东来!
他满以为潜逃回广东来就可以万事大吉,现在想起来这想法简直是愚蠢之极。
不是冤家不聚头,难道冥冥之中真是注定善恶有头终有报?
他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此刻他才省悟自己掉进了郭定设下的陷阱里,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郭定应该是在公堂之上认出自己来的,当时一定是在屏风的后面,然后假借王泮之口叫自己进来的。
他后悔得几乎想打自己几记耳光。
为什么要进内廷看有没有漂亮娇俏的美人呢?如果不进来,即使当时郭定出来杀他,在空旷之处起码还有机会逃走,但现在简直是在束手待擒。
以他那一点功夫,根本不是郭定的对手。
怎么办?
只有一个字――逃!
打架的本事没有,逃走的本事绝对有。
像他这一种人,最有兴趣研究和学习的不是什么登峰造极的绝世武功,而是如何折磨女人的春宫招式和遇上危险时如何逃走的方式。
他的武功造诣或许算不上是绝顶,但是他的下三滥功夫绝对算得上是绝顶。
他衣袖一扬,一团黄色的烟雾从衣袖中急喷而出,直喷向郭定,然后窜身而起,如冲天炮那般撞穿屋顶而出。
他的方法果然有效,烟雾一喷,郭定就闭住呼吸退后数丈之远。
可是他刚破瓦而出,胸口就挨了重重的一击,耳畔有人沉声喝道:“下去!”
屋顶竟然有人埋伏,而且是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
这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他立即如断线风筝直跌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口中狂喷鲜血不止,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已没活望了。
但是他仍想挣扎而起,仍一心想着逃跑。
像他这一种人,绝对是贪生怕死的。
这时王泮带着大批的捕快衙役从暗处冲出来,几十把明晃晃闪亮亮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捕快衙役们大叫着:“不许动!”
了缘真的不敢动弹一下,因为他怕死,他在心里惨然大叫:“完了,这回彻底的完蛋了!”
他露出了绝望和哀怜的神情。
王泮本来想下令杀掉他的,可一见到他这种神情,心软了,动了恻忍之心,吩咐那些捕快:“暂且将他收押进监牢里吧,要严密把守。”
郭定和从屋顶跳下来的雪峰走进来。
了缘看着郭定格格而笑。
郭定皱眉道:“你笑什么?”
了缘喘着粗气说道:“郭定,我现在落在官府的手上,你是杀不了我了。”
郭定悲愤说道:“大人,可否卖一个人情给我,我表妹因为遭受了他的奸污才羞愤过度悬梁自尽的,我要亲手了结他这条狗命替我表妹报这血海深仇!”
王泮为难说道:“郭大侠,他现在是落在我们的手里,朝廷是讲律法的,他犯了罪,就由我们来定的他的罪吧,如果将他交给你,于法不合啊!”
雪峰劝道:“小郭,他中了老衲的一掌,已经离死不远,早一点死和晚一点死并没有什么分别,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有慈悲之怀,就让他安安静静的死吧。”
郭定沉吟片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快抬他走吧,别让我再见到他一眼,否则我会忍耐不住杀了他。”
奄奄一息的了缘居然狂笑起来,叫道:“郭定,就算你武功绝世,也是杀不了我的,我是绝不会死在你的手上,想杀我?哼,做你的千秋白日梦去吧,哈哈哈!啊――!你――!”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瞪着郭定。
原来怒火冲天的郭定毫不犹豫地刺出了一枪,闪电的一枪。
枪起血溅,他的胸口当场被刺了一个大窟窿。
他以为不会发生的事竟然发生了。
他死不瞑目!
郭定看着王泮,说道:“王大人,对不起,我……”
王泮说道:“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郭大侠不必介怀,你们去买副棺木回来,将他入土为安吧。”
“是,大人。”几个捕快抬走了了缘的尸体。
雪峰叹息一声,说道:“万事因缘际会,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不想死在小郭的手上,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终归要死在小郭的枪下!大人……”
王泮说道:“大师放心,我是不会因为一个死有余辜的人而去责怪郭大侠的,况且他那一番话实在是难听之极,俗语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换转是我也会忍不住出手杀掉他的。”
他在惺惺说词,其实心里却有一点不以为然,暗暗说道:“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只凭着一腔热血快意恩仇,根本不知王法为何物,这一种野蛮人还是少交往为妙,免得日后影响自己的声誉,坏了自己的前途。”
郭定感激说道:“多谢大人不责怪我这个草莽之徒。”
他知道王泮嘴上虽这样说,其实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无论如何,王泮没有当众表露出不满情绪,毕竟是给自己留下了面子,所以他还是说声多谢。
雪峰说道:“小郭,想不到今天有意外的收获,令你大仇得报,同时也为世间铲除了一个祸害,值得庆贺一下,咱们喝酒去。”
他捉住郭定的手,拖着便走。
每一个人都有谨慎的时候,圆滑的时候,懂得变通的时候,和尚也不例外。
雪峰一眼就看出郭定和王泮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因此他找了个借口拉开了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