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听身后的大门徐徐打开，随着一串哒哒的声响，一位身着短款军装，头戴船形帽的女人飘然而至。

“处座。”李昌德啪地打个立正。

连个开场白都没有，钮香玉就连珠炮似的责问起来：“你以为你干得那些事没人知道是吗？你以为天底下有那么便宜的事吗？你以为你能逍遥法外是吗？躲得过初一，你躲不过十五，告诉你姓铁的，我注意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真被钮香玉的气势给唬住了，铁良低头不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那仅仅是片刻之间的事，铁良是何等样人？十三岁就跟着大爹铁天瀚跑江湖，什么难没经过，什么事没见过，你想三招两式就让他俯首帖耳，门儿也没有。

事情都过去两年了，这个女人为何现在才旧话重提呢？一个疑问突然浮现在脑子里，铁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琢磨，或许他们知道了点什么？便想以此来要挟自己，再不就是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吓唬吓唬人，要不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干什么去了。

“不开口说话，你当就能抵赖掉吗？那可是四十七条人命呀，其中还包括**战功卓著的十四位将士。你可真够歹毒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啥？”铁良拿定装傻充愣的主意。

钮香玉倒背起双手，弯下腰直视着铁良一字一顿地说：“认识小文东吗?”

不提这个名字倒好，一提起来犹如万箭穿心，铁良浑身一抖，强忍着悲愤说：“认识，那是金州头一号名妓，哪个男人不认识。”

“年纪轻轻的，你的记性可真够差的，我再给你提个醒，记得在胭脂楼着火的前一天，你好像在大牌坊街租下了一个院子？”钮香玉观察着铁良的表情，咄咄逼人地质问：“说！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家住那么近，没有老没有小的，我租个院子干啥呢。”铁良两眼一闭，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尽管此刻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你个胆大妄为的狂徒，我看你还能抵赖到什么时候。”钮香玉终于压不住火了，她完全低估了对手的抗击打能力。现在看来，原本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如今得费些气力了，没有料到的是，这小子居然比石头还要硬。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让我咋承认。”

钮香玉虽是个女流之辈，但性格争强好胜，从小对琴棋书画毫无兴趣，就喜欢跟男孩子们一起打打杀杀，鼻青脸肿是常有的事。

钮香玉跺了一下地板说：“告诉你铁良，以你所犯之罪，就是杀你十次都富富有余。你和小文东勾搭成奸，可又没有那么多钱赎她，于是你就心生歹念，放火烧了胭脂楼，只可惜你算错了一步棋，你的心肝宝贝也被你亲手化为了灰烬……”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血口喷人。”铁良心里很清楚，自己放火的事只有两个人知道，而这两个人都已葬身火海，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死扛着，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证明，自己就是那个纵火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