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小青小白的，你就别在这里胡诌乱扯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铁良百般狡辩，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哪……”李昌德正待发作，耳边传来一声轻咳，就见钮香玉轻轻摇了两下头，于是，他坐到一旁，静等着欣赏一出驯兽表演。

此刻的钮香玉就像一名技艺高超的驯兽师，铁良越是蛮横无礼，越发激起了她驯服这头野兽的强烈愿望。

“你不认识我，那你总该认识文东姐吧。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想她的，你就让我见见她吧。”小青说着眼圈都红了。

姑娘一番话，如同在铁良无法愈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只见他牙关紧咬，竭力忍受着内心的剧痛。

小青哪里会知道事情的内幕，见铁良默不作声，她竟噗通跪倒在地，抱住铁良的大腿央求起来：“铁良，你和文东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是害谁，也不会害你们的，你就信我这一回吧。”

“不要再说了，离我远一点，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吧。”眼看着大势已去，铁良声嘶力竭地怒吼一声。

钮香玉噌地站起来，轻轻地拍着巴掌说：“有种，算你有种，看来我也只好成全你了。来人哪！把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拉出去给我拾掇了。”

“是！”两个黑衣警察不由分说，推搡着铁良就出了后门。

小青不知其中有诈，她又扑到钮香玉跟前苦苦哀求：“钮处长，你高抬贵手，就留他一条性命吧，铁良可是个好人呐，铁良可是个好人呐……”

在警察局的后院有一个面积挺大的空场，空场四周摆放着各种血糊糊的刑具，让人望而生畏，拐角处有两个赤膊大汉轮番上阵，嗖嗖地挥动着手里的鞭子，那细长的鞭梢抽到身上便是一道血印子，老人凄惨的喊叫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正面高高的木架子上，吊着一个赤身*的男人，那人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浑身的疮口都化脓生了蛆，一股恶臭让人不敢靠近，成群的绿头蝇子围着他的身体在嗡嗡乱叫。

看到眼前这幅惨不忍睹的情景，铁良的手脚顿时冰凉冰凉的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小命难道就这麽完了吗？

来到一堵矮墙旁，不等别人动手，铁良脚下一软，眼前一黑，自个儿就掉进了葬坑里。

跟随而来的钮香玉嘿嘿一笑说：“你倒是挺知趣呀，自己先躺进去了，也好，省得他们动手了。”她转过身去，冲李昌德眨眨眼睛。

李昌德心领神会，立刻高举起右手喊道：“预备。”

只听枪栓卡啦卡啦一阵乱响，空气都几乎凝固了。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放”，再后来……铁良再也绷不住了，只觉得脑门子轰然开裂，那些叫什么骨气，尊严的东西，一瞬间全都飞溅出去，他屁滚尿流地爬出土坑，脑门咚咚地磕着地面乞求：“钮处长，钮处长，你就饶我一条狗命吧……”

钮香玉心中暗喜，随即厉声问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这样，那我来问你，你是不是胭脂楼那个纵火之人？”

“是，是是我……”

“好！我再来问你，你是不是手里有四十七条人命的杀人犯？”

“是是是……”

“那该当如何？”钮香玉把墨水瓶当成了惊堂木，啪地在桌子上一拍，目光如两束寒光逼视着铁良。

铁良浑身一哆嗦，连声告饶：“只要留下我一条小命，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亲娘。”

闻听此言，驯兽师钮香玉与李昌德相视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