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冯小君谈完后，我和小然一起吃了晚饭，还是在南新仓，只不过换了一家云南餐馆。那家餐馆的汽锅鸡做得真好，就是价钱贵了点。

这一晚我很兴奋。从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活，没想到一干起来还这么老到，看来我骨子里还真有潜质，怪不得当初凌国一要我转型。小然也很高兴，以前他一直跟着我做节目，也是从没接触过拉广告找钱的事，他说：“没想到还真刺激，以后跟你学做销售算了。”

一个不懂规则的人，一摸上来就乱出牌，没准还真能出奇制胜。

一个晚上我跟小然都在说回扣的问题，我从没贿赂过别人，我问小然到时候怎么把钱给对方，是打到账上还是给现金，小然说：“打到账上也行啊，不过人家会不会觉得落下把柄啊，毕竟你的手上有银行存根。”

“可那么多现金怎么给？一大包钱呢，是在办公室给还是在外面？要是对方不收怎么办？”

“办公室行吗？有没有探头？我们办公室就有探头啊，物业安装的。”

“那就在车里给吧。”

“人家会不会担心车里有录音啊。”

“唉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啊！”好像生意已经谈成了似的，更好像那回扣给的是我们自己似的，我们俩欢天喜地聊着，真是开心死了。

因为开心，我一下子得意忘形，竟然原形毕露起来，“咳，小然，我要是嫁给一个比我小很多的男人，你说会怎样？”

“你是说张侃吧。”

我的脸刷地红了，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

“我早看出来了，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都这样，再掩饰下去就有点不地道了。“你说行吗？”我一脸通红。

小然不置可否，过了一会他又说，“我觉得可能不太合适。”

小然没说为什么，但这种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小然是个聪明人。

“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啊。”小然心疼地说。

我很感动，相处三四年了，小然已经成为我的弟弟。

“张侃打算参加央视的主持人大赛，但愿他能在大赛里有所长进。”

“没听他说起过呀。”小然很惊讶。

“可能他不想让大家知道吧，到时失败了多丢人。”

“没这个必要。都是做这一行的，有什么失败不失败。这样我帮问问，看看有没有戏。”

“你认识人啊？”

“我有个师兄在里面做策划啊，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问问。”

哈，原来小然还有这样的关系，不用白不用。

我喜滋滋地盯着小然打电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说老实话，我根本就不在乎张侃是否能入围，我只不过在小然面前虚荣一下罢了。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想让别人知道，她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是有出息的，是值得她爱的。她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以后她的人生就有保障了。

“师兄啊……啊……你给我查一下，对啊……张侃……对，他有没有入围啊……你那里没有他的名字，不会吧，你再查查……嗯，我等着……怎么，还是没有……没有这个人？你们还有别的报名点吗……全汇在你这里……哦，行行，明白了……嗯，再见。”

小然挂掉电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听得七七八八。“没有入围是吗？”我问。

“不是。我师兄说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张侃的来报名。”小然坦然地望着我

“怎么可能？是不是比赛还没开始，还要培训什么的？”

“早就开始了，只是没有转播出来而已。”

“可是，会不会，不是这档这节目啊，是不是还有别的主持人大赛？”

“据我所知就这一个。要不再问问张侃？”

“不可能！”我有点急了，一边嚷着一边拨了张侃的电话，可是很不巧：电话关机。

我傻眼了。如果我告诉小然说，张侃从我这里拿了十万元钱去参赛，小然会怎么看我？这真是一个戏剧化的晚上。从大喜到大悲，连一点过度都不需要！

这真是一个黑暗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