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我真想永远呆在你的身边，那才叫真正的活着。(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

“可是，我怎么相信你没有再次骗我呢？”

“你可以不信。但能说的我都说了。”

“这么说还有不能说的。”

“她快要死了，我来找你，是想借钱。当然我知道这样太厚颜无耻。”

“你知道就好。”

“她是我最亲的人，除了我妈。”

“跟我有关系吗？我不认识这个女人，我更不是慈善家。你已经从我这里诈了十万元，我还没有跟你讨债呢。别以为说一个人病我就会心软，我最讨厌那种装可怜的人。”

“你会借给我的。这是她住院的地址。”他把一张字条放在我的桌上，语气有点横。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你给我滚。”我指了指门。

他站起来，怎么来的又怎么去了。我甚至没让他喝一口水。

我不是三岁小孩，张侃的伟大爱情感动不了我。但我仍然希望他说的是事实，因为我再也经不起又一次欺骗了；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至少我会在心里原谅他。

我决定去会会这个女人。我去会她不是因为我的慈悲，而是想求证张侃是不是给我编了又一个拙劣的故事。因为自己有病就去诈骗另一个女人，世界上没有这么混账的逻辑，中国的法律也不允许。我不控告张侃也就罢了，还要我继续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买单，我还没善良到这么里外不分的地步。

我很庆幸我有一份忙碌的工作，我很庆幸我有很多烦心的事情――这样我就可以实行乾坤大挪移，随时转换我生活的频道。

冯小君这女人又来妖娥子了。虽然她告了我的阴状，但我并不在意，仍然跟她有说有笑。可让我不厌烦的是，该吃的吃了该拿的拿了，她就是不给办事，合同书都压在她那好久了，她死活就是不上报签字，我又不能去催凌国一，走上层路线有时候是挺快捷，可更多时候却是让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另外我还知道，冯小君是凌国一的外甥，正因为有这样的来头，她才能坐在凌氏集团最肥的这个位置上。相比起来，我跟凌国一的那点暧昧关系，根本就不能摆上台面。前一段我已经吃了一次亏，现在哪里又还敢去走什么上层路线。

其实在这里，我犯了一个意识上的错误。我以为冯小君都告了我的黑状了，我们也相应地作了调整，我和木哉也不再争来争去了，那接下来的直接就是怎么做；另外她又是大老板的亲戚，更应该高风亮节，回扣问题自然是一笔勾销――她告黑状的本身，不就是大公无私的表现吗！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错了，并且错得非常彻底。她压着我的合同，敢情不是合同本身有问题，而是我太不懂行规了。在我一再的催问下，她于是又约我逛了一次街。当然了，逛街是其次，我为她付款才是重要的；我付款是其次，付完款吃饭才是重要的――因为在这场看似不经意的饭桌上，她还要告诉我这个行业的行规。

看来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话题从哪里说起已经不重要，我和冯小君之间的交锋又不是第一次。既然已经那么熟，自然也就不用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很好，冯小君先给我上了一堂课：首先她告诉我企业是怎样选择服务商，也就是说她是怎么选择媒体的；其次她还告诉我走费用的程序和流程；最后她跟我谈到行业的规则，也就是说要玩广告就得遵守广告的行业规则，说穿了就是广告的回扣如何给，如何确保大家的安全。

“姐们，这对你都是有用的。”冯小君跟我推杯换盏，推心置腹。然后又说到我们的方案和合同，冯小君跟我伸出一个指头，“我不要多，就15%就行了。”

我没有吱声。既然是谈判，我也可以讨价还价，“10%。你见过我们做专题片，我们的成本非常高，也比做报纸辛苦不知多少倍。”

“说老实话，木哉来找过我。我没有让他做而选择你，就是觉得你做得会比他好。”她开始威胁我。

“我只能这个数，再高真的不行。”其实就是这个数，我都没有思想准备。虽然前面做过成本核算，怎么着也不会亏，但毕竟我没跟老康说过回扣的事；虽然之前提过，可后来被凌国一骂了之后，我以为回扣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把总费用也降了下来，没想到现在又闹出来这一着。如果她真要木哉做，我也没关系，反正一半的费用得拨到我的栏目上，我正好可以占便宜。

“12%吧。你看给你批这些钱，我是费了很大劲的。今年本来就不准备做影视广告，也没这笔预算，只是为了支持自己的媒体，所以才从报刊广告的预算里拨一部分出来，要是其它媒体知道我要跟你们签，肯定跟我闹死了。”

不是凌国一自己要做传媒吗？不是他自己要扶持自己的企业吗？冯小姐这段话说得不是很有水平，她都把我们苹果影视当什么了！是啊，我们公司也还占着“苹果”俩字呢，要是凌国一知道他的两个苹果在做这样的交易，会不会掐死我们。

想到这，我心里打了个冷战。不过既然有这个行规，冯小君又自己提了出来，我不给总不好吧，我打算拖一拖先不做决定，至少我不能做这个决定。我跟冯小君说，“我给老康打个电话，这事我得跟他商量一下。”

冯首肯。于是我起身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挂通了老康的电话。我原来以为在江湖混了多年老康，会毫不犹豫答应的，毕竟在其它项目上，我们早就心照不宣。可是没想到老康也犹豫了，他说这个问题有点严重，让我回公司再说。

我照实跟冯小君说了，她的脸瞬即变得很难看。我终于明白她今天找我，原本也知道不该，原本也是孤注一掷。靠，还想蒙我！

我安慰冯小君没什么事，然后做出无意的样子问她：“听说你跟凌董是亲戚？”我的言外之意是：你不是亲戚吗，怎么还要拿回扣？

没想到冯小君再次给我上了一课，“亲戚倒不假，不过我也不过是一个打工的。凌董对我确实不错，可公是公私是私，公司赚了钱也不是我的。”想想她说得没错，凌国一挣了钱确实也不会装到她的口袋里，中国还有句老话叫“亲兄弟明算账”，看来我对冯同志的要求确实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