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站在最后毕业的门口了，许多的人和事都在纷纷扰扰中，浮现了出来。当坐在饭店的那一刻，李振方突然感觉着生命是那么样的可笑，想要满怀激情的努力充实自己的时候，实际上时时刻刻又在浪费自己生命，而在浪费生命的过程之中有感觉着，学到了许多另外的东西，或者是收获了许多东西。特别是李秀婉紧挨着自己坐在饭桌前的时候，那一刻他感觉着自己既有羞愧之心，又有满足之感。羞愧是因为自己根本不应该对不起自己的妻子，也是因为自己根本不能给予李秀婉什么回报。满足是因为他时刻用一种信念在支撑着自己，因为他相信每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每个人都应该充分释放自己生命的本能。这样一种信念支持着自己考上研究生，上完研究生，也支持着自己做了许多荒唐的事情。应该为生命欢呼，他在心里多次这样想。想到这个的时候，他请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李秀婉挺起的胸口。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他不敢放肆。孙老师紧挨着王芳做了下来，这也是一次送别的酒席。

四个人简简单单地坐在一起，在饭店的一个单间里，互相说说彼此对于以后生活的打算，或者交流一下人生的一些看法，一些读书的心得，这的确也是文人式的生活。实际上，李振方对这种场合感觉着怎么也是不很适应，主要原因是孙老师在面前，每说一句话就要看一下孙老师发胖的脸，心理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怕有什么说错的话。后来，他终于找到了克服自己心里的办法。想像一下世界这么大，每个事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孙老师也是有原子构成的，看着孙老师的脸马上就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点的原子，原子就在前方无规则的乱跳着。身子也成了原子，呼呼地在饭桌上蹦?。他突然感觉着，一切都那么好笑，马上来了精神，脱掉上身的西服说：“孙老师，我来给你敬两杯酒。”

孙书华看到李振方这么开朗的动作，吃了一惊，因为这是自己自他进校以来所感觉到最爽朗的一次行动，于是说：“这样就对了，和老师在一起，不要有什么拘束，要放开。”端起了酒杯，一气喝掉了杯里的酒。

四个人在一起喝酒，酒瓶就摆在门后，一瓶一瓶空酒瓶子的不断增多。李振方感觉着，一摞摞的酒瓶成了堆。他知道自己已经醉了，孙老师也醉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把手放在了王芳的肩上，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回去的路上，李振方总是感觉着酒精那团火在心底里向外燃烧，李秀婉扶着她站在路边，自己扣掉了一部分酒，但是头脑仍是昏昏沉沉。直到住的屋子，一路上生命的烈焰，从没有停息过，手不停地在李秀婉身上乱摸，曾经有一丝愧疚的感觉，但那马上就被生命的火给烧掉了。在屋里他感觉着自己在翻滚，升腾，跳跃，她也在滑动，滚动。但是她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团原子，他看到的只是原子的晃动，自己也成了原子慢慢地停息下来。在睡梦中，他的呼吸成了原子，她的呼吸也成了原子，原子和原子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