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该出手时就出手
作者:我是电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603

青溪市作为我国近年来中部开发的重点城市,国家是下了不少力度的,尤其是各方面的基础建设都在火热进行中。为了适应发展需要,青溪师大亦开始了新校区的建设。

青溪师大的新校区就座落在离老校区不远的天湖左畔。此时已是阳历八月,距离新学期开学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为了让学员在新学期可以进新校区学习。所有工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目前一期工程已经完工,可以交付使用了。正当所有施工人员都准备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将工程完工时。天不遂人愿,下起了雨来,所有户外施工不得不暂停下来。

户外施工人员看着哭丧的老天,也只能闷头抽烟。没办法,天公不作美,再大的本事也没用。老天又不知道几时能晴,工人只有窝在工棚里干等。承接此项工程的东夏建筑公司,见工人都闲着,怕生出什么事来。便决定将已完工的一期工程工资全部发下去。手里有钱了,也就不会那么闲着了。

俗话说,“人各有所好。”民工呢,也有自己的爱好,那便是赌钱。正所谓“十亿农民九亿赌,还有一亿不靠谱”。平时在工地上累死累活,没个休息的时间。就算歇了,也懒得动。现在好了,连续几天雷雨天气,有活也没法干,实在是闲得发慌。正好这时发了工钱,去市区玩的话:唱歌跳舞不会,洗头敲背太贵。再说了,手里一共就那么几个钱,花光的话,家里怎么办。来这里打工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要养家糊口的。

但是也不能闲着不是?怎么办?赌钱!有句话说得好,“小赌怡情,大赌养家。”要赌,自然得赌老少皆宜的那一种!三五个领头的一吆喝,大家便聚到了一起,找个还没完工的毛坯房。把所有的窗口用纸板一遮,再将房门用石棉瓦一拦,地上用几块木工板一铺,头顶再吊上一盏白炽灯,赌局便可以开始了。

什么方法老少皆宜?自然是摇单双!因为这个赌博方式简单,就是由一个比较有钱的人座庄,庄家将两颗骰子放在一个骰盅里盖好,再摇上几下放好,然后旁边的人开始下注。也就是猜骰盅里面两个骰子加起来的点数。如果猜是奇数,那就是单,反之就是双。猜好之后,便将钱放在特定的地方,叫做押宝,就是下注。庄家等众人下好注,再揭开骰盅。押对的一方,可以获得一倍的利益。押错的那一方,赌金就被庄家赢走。

因为这种方法计算简单,不是单,就是双。无论怎么样,都有一半的机会,胜率可以说是极高的了,所以这种赌博方法极受广大劳动人民的欢迎。

赌博可以说是人的天性,人生便如一场赌博。有的人赌上自己的爱情,有的人却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有的人甚至于赌上身家性命。而民工平时虽然累死累活,一旦手里有了两个钱,便找不着北了。因此赌摊支起没多久,房子里的人便越聚越多,不到半小时,便将赌摊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今天座庄的是一个中年胖男人,此时正在卖力的吆喝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开了啊!”说完了却并没有立刻去揭开容器,而是先看了看四周有没有拿着钱,却还没下的。庄家此时正值红运当头,连开了六个双,恰好大多数钱都押在了单上。六把下来,就算每个人一把只押个三、五十块,也送了有一两百块给庄家了。因此,在庄家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堆面值或大或小的钞票。

偏偏有人就是不信邪,“都开了六把双了,老子不信还是双。”一个头发已经有些发白,黝黑的脸上早已爬满了皱纹。嘴里叼的是根三块五一包的三环,年纪约在四五十岁的汉子,双眼瞪得有如铜铃般。中年汉子本来是站在赌档的外围,此时一激动,挤开人群,捱到赌桌边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来,‘刷、刷、刷’抽出三张,扔在了押单的地方。

庄家见自己催促之下,又有人下注,笑的双眼全都眯了起来。“好,赌钱嘛,我向来是嫌少不怕多。还有没有押单的,要下就快了!”在庄家的吆喝之下,又陆续有几个人下了注。庄家等了会,见实在没有人下了,方才喊道:“没人押,那我就开了!”

说着庄家便伸手揭开了骰盅,这个动作称之为揭宝。“双!”随着庄家揭宝的动作,一片叹息声响了起来。“操,又是双。”刚才押了三百块钱的中年汉子骂了声娘,站了起来。“老子这个月的烟酒钱又没了!”说完,推开身旁的人,作势就要离开。旁边的人喊道:“老徐,输钱不扳,家里开金山啊!”被喊作老徐的中年汉子身子顿了一下,重新盘腿座了下去。从那叠新钞票里又抽了几张出来,拿在了手里,此时庄家已又摇了一宝。

“我说老徐,这把你下不下呀,你再不下我可就开了!”庄家见老徐犹豫不决的样子,出言激道。昏暗的灯光下,本来就身形偏胖的庄家,因为盘座在地上,更显得矮胖异常。偏偏还穿着套阿迪运动装,嘴上叼了根十块钱一包的黄山,双眼被烟火熏得微微眯起,看上去有如一只穿着名牌的癞蛤蟆。

庄家名叫花正凯,是专门为工地运送河砂的。花正凯本来也是底层人士,最近几年跟着一个亲戚做起了河砂生意,身家才渐渐丰厚了起来,但摇单双这一爱好却保留了下来。恰好今天建筑公司刚发了薪水,花正凯也拿到了一笔河砂款,刚好外面又在下雨,花正凯便约几个刚领了工资的小包工头,聚在这间还在粉刷的毛坯房里,赌了起来。

“催什么催呀,赌钱如绣花,我这把不下了,你开你的就是。”老徐一边说,一边收回了自己本来准备下注的钱。和花正凯说话的老徐,全名叫徐成复。是个本地人,原来在一家国企干电工,企业倒毕后,就来到东夏公司做一名水电工,今年四十出头。可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操劳过度,头发都已开始发白了。平时为人也不错,不管年龄大小,都能玩得来,就是爱赌点钱。

花正凯听了徐成复的话,嘴里嘟了句,“你爱下不下,又不是缺你那俩钱就玩不了!咱开咱的。”说着伸手就去揭了骰盅的盖子。

徐成复抬眼一看,一个二,一个四,又是双。“呼”地出了口气,说道:“连出八把双,还好我没下。今天这骰子还真是出鬼了。”此时随着花正凯揭宝的动作,叹息声再次响起,间或夹着少许的欣喜声,那是押对宝的人发出的,只是这声音只占了极少一部分。

在连出了八把双后,很多人明智的选择了观望。正所谓赌博有风险,下注需谨慎。而徐成复则等花正凯再次摇好,放下骰盅后,想都没想,便将三张百元大钞扔在了单上面。

赌博的人一般都会相信某些并不存在的感觉,徐成复觉得刚才自己明智,没有下注,已经躲过了一劫。现在下注,一定可以赢。再说了,已经出了八次双,总不能老出双吧,那还真是见鬼了。

徐成复看着花正凯放在盅盖上的手,心里面不知道喊了多少次单,眼睛瞪得滚圆。那个模样,估计再使点劲,连眼珠子都要给撑爆出来。似乎这样便可透过骰盅,看到里面的点数。

花正凯看着周围激动的人群,喊了一声,“揭宝了!”随着拿起的手,眼睛亦向骰盅里看去。只见里面是一个三,一个五,加起来八点,又是双。花正凯将押在单上面的钱一扫,捋在了身前。又将双上面押得五十块钱帐给付了,得意的整理着自己身前面值大小不一的纸币。嘴里还得意的喊道:“各位,加油了。下得多,赢得多,回家买个摩托车。下得少,赢得少,回家买个电饭煲。”

徐成复看着自己的三百块就这样被花正凯赢走,不禁有些急了起来,这钱可是准备给自己儿女交学费的钱,得赶紧找回来。赌徒的心理就是这样,输了想扳本,赢了还想再赢。此时徐成复急着想扳本,便向花正凯道:“喊什么呀,快点摇宝吧。”

花正凯赢了钱,心情正爽。听着徐成复的催喝声,不急也不恼,整理着面前的一堆纸币。同时说道:“赌钱如绣花,慢慢来,慢慢来。”

这下不止是徐成复急,就连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开始催促起来。毕竟庄家赢了钱,大伙都是输家,全急着扳本呢。

当花正凯摇出第十四个双时,徐成复口袋里的薪水,已经全部跑到了花正凯的面前。徐成复本想找周围的人借点钱来扳本,一看四周,大家都盯着骰盅,就知道肯定没戏。庄家既然赢钱,大伙当然都是输家。手里就算有钱,也都要用来扳本,哪还有钱借给别人呀。

徐成复想起一个人来,便对花正凯说道:“老花,你可别歇了摊子,我去转点钱来再杀。”说着便站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花正凯摆了摆自己的肥手,得意的道:“去吧,去吧。放心,我花正凯赌钱,你又不是不清楚。只要有人赌,怎么可能歇了摊子。”

徐成复从那个光线昏暗的毛坯房里挤了出来,跺了跺自己早已盘得酸麻的双腿。吸了口气,用自己那满是青筋的手,掏出一个边角已磨得发白的旧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小方吗?……你现在在哪呀?……嗯!……那个,我想找你拿几百块钱用一下。……哦,好。……我现在还在师大新校区的工地上呢!……对,就是那个二期靠里的那幢。……好,好,好。我在这等你啊!”挂了电话的徐成复,神情沮丧的在外面的走廊上转着圈,不时看着屋椽边的雨帘,焦急的等待着。

十分钟后,一把天蓝色的雨伞打破了雨帘外的宁静。伞在雨中迅速的移动着,很快便冲进了走廊。来人上身穿着淡黄色夹克,下身穿了条已被泥水打湿一半的深紫色的休闲裤。这是个身高有180CM左右的年轻人,身材有些偏瘦,但身形挺拔匀称。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麦黄色,这是长期在室外劳动,过度享受日光浴而留下的痕迹。不过这并没有减少他的魅力,反而更显示出了一股阳刚之气,与时下流行的阴柔美恰恰相反。

年轻人刚收了伞,便被身旁焦急的徐成复拉进另一间毛坯房里,问道:“小方,身上有多少钱,先借我500怎么样?”

被称作小方的年轻人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说道:“老徐,你又跟他们赌钱了?输了多少,要是不多的话,就别去扳了。我这500先拿给你,反正这钱我也不急用,你也别急着还就是。”一面说,一面将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

徐成复一听这话,便急了,说道:“不多我能找你借么。***,今天运气真背,刚领的工资,还没捂热呢,就送人了。小方你也知道,我女儿马上就要读高三了。这笔钱我准备拿去给她交学费的,谁想到今天一激动,就输得套住了,现在我是不扳也不行了。”

小方听了徐成复的话,在心底叹了口气,从手上的一叠百元钞里,数出五张交给徐成复道:“你自己注意点,年纪大了,挣钱不容易。扳得差不多了,就算了。”

徐成复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包皱巴巴的三环来,要递一根给小方。小方摆了摆手,说道:“老徐你知道的,我不抽烟。”

徐成复也不再客气,自己点燃了一根。便拿着钱,向隔壁那间赌屋走。嘴里道:“小方,你等会,等我扳了本,一会请你吃晚饭。”

小方听了徐成复的话,笑答道:“好啊,我在这等你请我吃晚饭,最好是大餐。”

小方名叫方问天,也是一名外来打工者,不过因为还年轻,怕和许多劳动力一起窝在小小的工棚里,所以便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很小的时候,方问天的父亲便因为好赌成性,不但输光了家当,还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最后不知所踪,据说是被追债的给扔江里了。母亲一个人照顾方问天,还要侍奉腿脚不便的公公和患有哮喘病的婆婆,在方问天十岁时便因为积劳成疾,不久便撒手人寰,去了天堂。方问天因为这个原因,从小便对赌博没什么好印象,自己也从不去赌博。

方问天从那时起,便由爷爷奶奶照看。村子里的人见方问天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爷爷奶奶又都有病在身,实在是可怜,只要是能照顾到的,都会去帮上一把。只是大家都是庄稼汉,一没技术,二没资金。纵是有心,亦是无力。

好在方问天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在完成了九年义务学业之后,选择了去一家技校学习了电工技能。两年毕业后,便来到了正在建设发展中的青溪市打拼,到现在已经工作了六年。徐成复便是方问天到东夏上班后,一起工作的同事,家里有一子一女。女儿正要读高三,儿子才刚刚上初中,负担挺重的。加上又好赌,经常会入不敷出,出现经济危机,财政赤字这类情况。而方问天则经常成为他的借贷对象。

方问天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估摸着,要是等徐成复这顿晚饭的话,自己怕是要饿肚子了。正打算着离开,只见赌屋里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刚刚借钱进去扳本的徐成复。

方问天忙笑着走过去道:“怎么样,老徐?本扳回来了?”

徐成复垂头丧气的看着方问天道:“要是扳回来就好了,今天背得要死。先前老是出双,我心想今天是老宝。要是再赌的话,看头一把出什么,第二把跟着押一样的就是了。谁想到现在进去,又出跳宝了,一下单,一下双的。五百块钱连个声音也听不见,就没有了。”

说着又对方问天道:“你那五百块,要过段时间才能还你了。”

方问天笑道:“没事,咱俩谁跟谁呀!”说着将头伸进了赌屋,却只看到若干的背影,屋里面刺鼻的香烟味,差点没呛出眼泪来。忙将头又缩了回来,对徐成复道:“我的五百块,你不还都没事,但你儿子女儿的学费怎么办?”

徐成复叹了口气,回答道:“还能怎么办,不行明天上公司先支下试试吧!”说话间,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多了。

方问天略一沉呤,拉着徐成复就向另一间毛坯房走去。待进了房,方才说道:“老徐,今天刚开的工资,你明天就去借钱,终究不是办法,依我看不如这样这样……”说着,附在徐成复的耳边说出一通话来。

徐成复听完了,有些迷惑的问道:“这样成吗?要是被知道的话,不打个半死才怪。”

方问天在徐成复肩上一拍,说道:“怕什么啊,是我动手,又不是你动手。再说了,你女儿的学费怎么解决,依我看这才发的薪水,你就上公司支钱,可能性不大啊。”

徐成复被方问天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没了底。想了一下,点头道:“那好,一会你可要小心点。”

方问天摇了摇徐成复的肩膀笑道:“那我就过去了,你等我电话。”说完便向隔壁的那间赌屋走去。刚掀开被当作门用的石棉瓦,一股汗腥味便涌进了鼻子里。方问天嚷道:“各位师傅,大家让让啊,小方我今天也来试试手气。”

一面说,一面拎着雨伞向里挤去。众人现在所待的房间是作为学校的杂物贮藏用的,所以并不大。唯一一个朝东的小窗口,也为了要挡住外面的雨水,被人用纸板全部密封了起来,透不进半丝光。这连大门也是一块石棉瓦遮着,为了方便让人进出,而留下了一道门缝,透着微弱的光亮,并不能为房间内供应足够的光线。而此时房间内的主要光源,是众人头顶上临时拉起的一盏白炽灯,也因为被众赌徒的烟火燎绕而显得昏暗不明。

方问天并不喜欢赌博,毕竟自己的父亲因为赌博弄得生死不明,对方问天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但这并不影响方问天对于金钱的爱好。有句话说得好,时间就像是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空间呢,其实和时间是一样的,本来没有,但是挤一挤就有了。本着这个原理,方问天愣是在原本连针都插不进的地方,挤出条空隙来。

方问天看准了花正凯打横的位置,在两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这间,挤出个空位来。同时口袋里掏出一叠拾块贰拾的零钞,捏在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下着注。目光却暗落在花正凯面前的一堆百元大钞上。在方问天看来,花正凯面前那堆百元大钞便如身材好到爆的裸女,不停的诱惑着自己。

方问天押得小,本是没有资格座在赌摊边的。赌桌上,有钱便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只有出手阔绰大方的人才有坐得资格。此时坐在赌桌周围的,除了方问天外,不是工地的施工队长,就是和花正凯差不多,为工地送货的小老板之类,都是有几个闲钱的主。像方问天这样拿着百把块钱零钞钓小鱼的,一般只能站在旁边玩玩。

但是方问天身份却有些特殊,因为他是东夏建筑公司老板刘舜民亲自指派的人。不仅是这片工地,只要是东夏承接的工地,电力供应方面都由方问天管,同时还兼管理工地的物料配送和工地财产,也算是有点小权力。方问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权力,并不是因为他的技术比别人好,而是由于另一个原因。

方问天初到东夏工作时,整天里东奔西跑,累死累活的,还不受待见。直到有次在夜间,工地上突然停电,方问天赶去一察,原来是有人将工地电源电缆给偷了。这要是放在向徐成复那样的老电工手里,最多也就是向公司汇报一下情况,再买新的安装了事。可方问天当时年轻啊,工作又没多久。一见这情况,慌了神,35平方的铜电缆,那么长,就算卖废铜也得好几千吧。要是让自己赔的话,那这一年可就白干了。

方问天想到这,觉得不行,电缆得想办法找回来。不知道是方问天走运,还是那几个偷电缆的贼倒霉。四个人正用三轮车拖着电缆赶路呢,被打着手电四处瞎摸的方问天给碰上了。还好,方问天小时候学过几招庄稼把式,这时派上了用场,愣是一个人将对方四个人给撂倒了,将电缆又找了回来。

这事没过多久,便被东夏老板刘舜民给听说了。刘舜民心想,这个年轻人不错。不说别的,就说这股子认真劲,一般的年轻人就没有,现在这时代,谁还会为别人的东西拼命。而且这年轻人身手也不错,一个能放倒四个。要是以后自己遇上什么不尴不尬的事,带上这小子,安全系数一定能大大提高。这小子以后肯定能用得上,得想办法留住他。

刘舜民的想法,方问天当然不会知道。不过事实上便是,在方问天找回电缆没多久,东夏公司便将方问天的工资由1500一月,提高到了3500一月,并任命为东夏公司动力科主任。只要是东夏公司承接的工程,施工电源这方面都归方问天管,并且兼职管理工地上的物料配送和工地财产的安全。由于这个原因,赌桌周围包括花正凯在内的人,也都算是和方问天有着业务关系,大家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方问天的。

所以此时方问天坐在那里,虽然并没有押多少钱,但还可以安如泰山。若是换了别个人,早被众人给哄走了。

方问天透过人群,看着外面门口越来越暗的光线,心里计算着夜晚何时来临。而此时花正凯的手气正旺,面前的钱越堆越厚。

在庄家连续赢了之后,周围的人不但没有松动的迹象,反而越挤越紧。毕竟这些都是大家的血汗钱,输掉了,哪有不扳的道理。而且因为房间基本上处于密封状态,众人吸得烟根本散不出去,能见度并不高。

方问天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了。定了定心神,翻开电话薄,找到了一个号码,按下了确定键后,便将手机又揣了起来。同时抬起头来,对正要揭开骰盅的花正凯喝道:“等下,老花,一把赌是赌,十把赌也是赌,这把等我下了再开。”

花正凯听了方问天的话,将手中的烟屁股扔到了一边,脸上肥肉笑得一颤一颤的道:“好嘛,小方你早该这样了。年轻人,就得爽快点。别弄得像个半老头子似的。你说吧,押单还是押双。”

方问天将抓着钱的手举过头顶,嘴里喊道:“那我就押――”众人都被方问天的声势吓了一跳,目光都落在了方问天的捏钱的手上,花正凯也不例外。

“啊――”“怎么回事?”“停电了?”无声无息之中,白炽灯的灯光一灭,众人立即限入了混乱。有过类似经验的人可能知道,人的眼睛长时间处在光线下,突然失去光源时,会出现暂时失明状态,也就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大家遇到的便是这种情况,好在方问天早就观察好了,趁着灯灭之际,另一只手早已伸到了花正凯面前的那堆钱上。一把抓起,然后顺势将手臂在整个赌桌上划拉了一下子,胡乱的塞进伞里面,便开始往外挤去。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抢钱啊!”众人这才想起赌桌上还有自己押着的赌金,开始疯狂的向里挤去。也有站在外围的,想到自己根本没希望抢到,便开始向外走去。谁也顾不上赌桌边被踩得乱嚎的花正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