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6章下跪1727章嫁衣
作者:陈风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746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醒来的时候,好悬没反应过来身在哪里,虽然身边是两具火热的、赤裸的胴体,不过类似的场景实在太多了,素波有,北京也有。

倒是巴黎的室内装修风格跟中国的不尽相同,他没有误会到那里,事实上,白种女人的肤质也要差一些,远赶不上中国人,他的手摸一下就知道了。

“还早啊,再睡一会儿吧”,任娇睡得比较轻,被他毛手毛脚的动作惊醒了,张开眼睛看他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反正你晚点去也无所谓的。”

“那倒是”,想到单位里一堆烦心事,陈太忠点点头,不过他对睡懒觉的兴趣实在不大,说不得探手东摸一下西摸一下。

任老师一开始还不想理他,怎奈这家伙的挑情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不多时终于按捺不住,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地打个哈欠,伸手去攥他“出去这么久,看把你饿得……”“他会饿?”蒙校长也被某人折腾醒了,迷迷糊糊地哼一声“饿的是咱俩,他那张馋嘴,走到哪儿吃刹哪儿……

陈太忠今天是真的不想去科委,因为那里肯定要有一点让他挂不住博事情生了,然而他还不能不去,否则的话,事情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一一唉,郁闷啊。

果不其然,九点钟的时候,他一到单位,文海的通讯员就在院子里等着呢,见他的车停下来,快步走上前去“陈主任,文主任找您有点事儿。”

靠,文海这是抖起来了啊,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居然敢让你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恼怒之下也懒得理会此人,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哼,他要有事,让他去我的办公室找我。”说话这话,他一碰车门,看都不看此人一眼,就抬脚上楼了。文海听到通讯员的汇报,也是冷冷一笑,他早就算准了,陈太忠受不得这样的气,才有意这样做,要不然他不能打电话联系吗?

既然市里要动屈义山了,文主任肯定是要跟陈主任招呼一声的,然而,陈太忠跟屈义山是一个办公室的,既然姓陈的你拒绝了我的邀请,那么你就不要怪我没招呼到了一一我总不可能跑到你办公室里,当着姓屈的面儿,哇啦哇啦说事不是?

陈太忠十进办公室,就见屈义山坐在椅子上呆,脸色刷白满眼的血丝,很显然-,屈主任也知道消息了,然而,曾学德堂堂正正地亮了刀出来,他却是不敢跑,只能硬生生地挺着。

科委土地的转手有违规的嫌疑,但终究不是休么能要命的事情,挺过这一遭,大不了这个官不当了,可要是跑了,那性质可严重多了一一别说他一个人在国外能不能生存了,只说以后他都得不到张开封的支持,那就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了。见到陈太忠进来,屈义山“噗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跪在了他的面前“陈主任,求你了,救我一救。”

这一刻,屈主任无须多言,他是从张开封处得到的消息,而张书记得到消息,却是从段卫华处,景静砾当然要向段市长提供消息的来源:陈太忠说的,这只是张曾二人的私人恩怨。

“当初我就说了,我不参与”,陈太忠哼一声,轻声回答他,顺手将房门关上,他不想外面的人看到老屈的尴尬“你自己好自为之p巴o

“当初您出车祸的时候,我还去看过您……”。屈义山这话,就是暗示他曾经在对方住院的时候,送了五万的储蓄卡过去,他知道眼下不合适说这伞,可是他又不能不说。果不其然,听到这话,陈主任淡淡地扫他一眼,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隐约能感到对方眼中的森森寒意。

屈主任是聪明人,虽然是走投无路了,但是若没有点别的想法,也不可能去挑衅脾气出了名暴躁的陈主任,所以他并没有害怕,而是将话继续说了下去。

“违规操作的性质一旦确定,市里肯定要没收咱们的相关收入,可能还会罚款……陈主任,您就算觉得我不值得救,可是总要为咱单位考虑一下吧?”

“唉,可惜了”,陈太忠沉吟良久,看着他摇一摇头,他已经明白了屈义山的用意,这家伙从私人和大义两方面同时说,而且还把送钱的事情说在前面,那就更显出后者的重要性了一一这厮把我对科委的感情摸得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他真的有点可惜,屈主任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遗憾的是此人不得不被牺牲了,在官场上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走商场倒还是一条出路。

陈太忠当然不能容忍市里从科委卷了钱走,没错,曾学德你是打过招呼,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你收拾老屈也就算了,你要真敢冲我的科委伸手,靠,哥们儿能容忍你打脸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所以说,我救你是没用的”,陈主任面无表情地话了“关键是你要自救,弄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让打算帮你的人家这就算一个变相的承诺了,屈义山赌的也是这一把,闻言登时大喜,站起身子笑着点头“陈主任您的指示,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陈太忠猜的一点都没错,屈主任知道陈主任对科委的感情,他唯一拿不准的是,曾学德泰山压顶一般地压过来,也不知道太忠主任会不会因为种种原因略作忍让,毕竟,据说陈主任和曾市长也有一些交情的一一而陈主任做事也不缺大局感。

张开封已经向他表示过了,此事应该不会太严重,反正张曾二人的恩怨,当事人是最有言权的,可是屈义山心里不靠谱不是?

其实,自打屈主任放弃了进入即将组建的国土局的想法之后,他已经对官场不再恋栈了,只是想多赚一点钱享受生活,不过当此事真的轮到头上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慌张。关键时刻,他还是准备了一套可能打动对方略说辞,眼下终于奏效了。

看着他喜不自胜的样子,陈太忠这心里可就郁闷了,再想一想刚才自己的话,怎么品味,怎么觉得像是一个小贪官被抓了,求大贪官来保,结果他这个“大贪官”还允诺了一一只要你自救,我就不会坐视。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他心里苦笑一声,打开了桌上的电脑,也不再看屈义山,我不迫你钱,不过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叫真,顺便鞭策你为科委创收而已,你当我真的稀罕?

该来的终究是未了,约莫十点半左右,两个纪检监察干部出现在了文海的办公室,文主任一个电话就将屈义山喊了过去,这也是来人想到了陈主任和屈主任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估计是不想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才在文主任办公室等着带人。

陈太忠站在二楼栏杆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屈义山被带走一一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躲在屋子里,否则会引起别人不负责任的联想。直到纪检妻的车开走,他才淡淡地看文海一眼“算是双规吗?”

“唉,不知道啊”,文海摇一摇头,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参加某人的追悼会,要多沉痛有多沉痛“纪检委说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唉,小屈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糊涂事呢?”

“纪检委都没定性呢,你倒是知道了?”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声音大得离谱“文海,请你自重一点,一把手要有个一把手的样子!”

纪检委来的时候,动静挺大,曾学德有意恶心张开封,纪检委来人居然坐了一辆喷着“纪检监察”字样-的白色面包车,科委大院里办公的人不少,前来办事的人也不少,见状纷纷出来围观一一没出来的也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呢。

陈太忠这么一话,围观和讨论的人赶忙散去,可是文海的脸色,却是在一瞬间变得铁青,操你大爷的,老子要真是一把手,轮得到你这么跟我说话?

这一刻,文主任杀了陈太忠的心都有,然而,久在陈某人的积威之下,他还真的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绷着脸转身走回办公室,心里暗暗宽慰自己《丫这叫狗急跳墙,哼,房地产公司连出两桩事,我慢慢看戏就行了。

抱着跟他类似想法的人其实不少,有人就觉得陈太忠这是色厉内荏,或者是怕羞成怒之下,光棍脾气作了,不过陈主任虽然声名狼藉,但在科委内部威望却是极高,所以就算有人这么想,也不敢跟同事做出什么讨论。

陈太忠骂了文海一顿,心里还是不解气,走回办公室,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办公桌,心里这怨气越地大了,说不得抬手给许纯良打个电话“纯良,你什么时候能来凤凰科委?”

“去凤凰科委?我最近没听说啊,组织部门也没找我诶话”,许纯良的回答依旧是老实得很“等我找时间问一问我老爸。”

我要被气死了!络太忠恨恨地挂了电话,牙齿咬得紧紧的,文海啊文海,你给哥们儿等着。1;叨哼嫁衣

陈太忠的郁闷,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正琢磨着怎么将文海弄掉的时候,大约十分钟之后,章尧东的秘书就打来了电话,说是章书记有事请他过去一趟。

事实上,自打蒋世方回来之后,章书记对曾学德的关注,就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一我这可是活生生地给自己竖了一个对手啊。

同段卫华不一样的是,章尧东和曾学德之间,不可能存在妥协和结盟之类的行为,就算有也只能是短期行为一一章书记算是许系人马,是空降兵行列的,而蒋世方却是本土派干部,甚至是比较倾向于黄老一系的,双方的阵营大相径庭。

倒是段市长算无派无系,凭着自身的奋斗走到了这一步,真要算起来的话,他身上有正林系的影子,也有凤凰系的影子,比较驳杂,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没有省外势力的影子。

段市长提防曾学德,远没有章书记提防此人的力度大,虽然蒋世方没回来的日子里,曾学德表现得人畜无害,跟章书记配合得还算默契,但是眼下这默契真的半点用都没有一一撇开曾学德和蒋世方的渊源不谈都没用,原因很简单,曾市长从章书记这儿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常务副市长和大市长更可能走到一起,这对章充东来说,是一件挺郁闷的事情,因为往日里,他都是习惯用强势的副市长来牵制段卫华,杨锐锋如此,郭宇亦是如此。

听说$}学德对科委出手了,他就有点坐不住了,整个凤凰市的市级领导里,没有比他更清楚陈太忠和曾学德关系的人了一一当初小陈可是直接找上门来帮着说情的。

只曾市长一个人的话,章书记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班长就是班长,你就算是蒋世方的人,凤凰这一亩三分地儿也是我说了算,蒋省长是很厉害了,但是许书记不差他多少。

可是,陈太忠若是和曾学德联手的话,那麻烦可就大多了,对陈某人的破坏能力和民间的影响力,章尧东心里实在太清楚了,而这一点,正是蒋世方和曾学德所缺乏的,双方联手,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更何况,他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心结《陈太忠的气运,实在是太强了啊一一一一一一

所以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跟小陈聊一聊了,于是就安排自己的秘书打个电话给他,至于说章书记早就习惯自己联系陈太忠,这一次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原因很简单一一无非是暗示一下,他现在心情不是很爽。

看到这个家伙出现在自己面前,年轻的脸上带着些许刻意做出的沉稳,凤凰市的大老板冷冷地一哼“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拜托,你这种招数,王宕伟那儿都用烂了,陈太忠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是泛起了一丝疑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请充东书记您指示一下。”“你老实告诉我,科委的房地产公司,问题到底有多大”,章尧东眼睛盯着他,不过官场里最不可靠的就是视觉,真要这么想的人,没准最后会格然现自己错得非常离谱。

“没什么问题,就是某些人一点私怨”,陈太忠答的还是标准答案,然而,面对凤凰市的老大,有些八卦就不好再说了,一把手终究是一把手,他要表示出适当的尊重来“倒是安全生产的问题,是要高度重视。”

私怨吗?章尧东心里也有一点谮,毕竟张曾不合路人皆知,他就算往日不知情,这次也有人提醒他,于是,他的眼光就变得严厉了些许“你确定只是安全生产的问题?”

“我个人确实是这么认为的”,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回答,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几种可能,尤其是唐亦萱也提醒过他,曾学德的蒋系背景会让章尧东和段卫华头痛。

他仔细想了想,居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那就是章书记对曾学德恐怕要更头疼一些,毕竟他现在对省里的各种关系图有了一定的认识。

那么,也许章充东不会坐视曾学德乱伸手?陈太忠希望是如此,不过他对杨波出现在科委也有一定的警觉,心说这不会是章书记有意抬起杨市长制衡老曾吧?

总之,不管制衡不制衡,也不管是杨市长还是曾市长,陈某人都不打算让他们把手伸进科委,所以,面对章充东咄咄逼人的问题,他反倒是开始牢骚了“尤其是有些领导同志,为了自己那点私心日无大局,上蹿下跳的,唯恐天下不乱。”

嗯?章书记听得就是一愣,心说我今天找你说丰,你倒是先开炮了,蒙艺走了你倒是更猖獗了?”你说的是谁?”

“文海”,陈太忠直掊点名了“那一起安全事故,其实不难协调,他唆使人从中作梗,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日的,有意将矛盾扩大化,煽动群众的对立情绪……”

他说话原本是不会这么直接的,可是他心里实在太生气了,心说反正我是个小副处,又是年轻气盛,你这做市委书记的得体谅我,再说了,我跟你告状,也表示没跟你见外不是?

“行了,出了事故。你还有理了?”章尧东哼一声,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书记大人本来还想侣这个事故敲打他一下,让他安生一点呢,不成想这厮倒是哇啦哇啦地说个没完了“今年招商引!$的任务很重,去欧洲有什么收获没有?”

章书记捕长瞬移,陈太忠早就知道了,听到这突兀的问题,倒也没有奇怪“成绩不大,找了些代工的活儿,对了……罗纳,普朗克公司有意加大在中国的投资,我找了一些热心朋友,请他们代为关注。

“罗纳。普朗克……”章尧东看他一眼,沉吟一下“投资规模有多大?”,

“规模估计要视情况雨定了”,陈太忠也不清楚这投资到底有多大,他甚至怀疑章书记听说过这个公司没有,说不得就要解释一下“这个公司是世界五百强的公司,不过……他们投!$的领域应该是医药方面。”

他这个“不过”说得很突兀,然而章充东却是听明白了,凤凰市没有制药行业,唯一的制药厂已经被天南省制药兼并了,这投资拉来,怕是起不到扶持本地企业的作用。

“嗯,要尽最大可能去争取,市里会配合你的”,章书记点一点头,拉来的投!$就算不大,也是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象征意义重大,对提升城市形象也有很大帮助“吴市长是你的老领导,在农业方面,科委要尽量考虑多支持一下。”

虽然知道章书记擅长瞬移,不过这句话还是听得陈太忠怔了一怔,旋即很干脆地点点头“请尧东书记放心,我会做好其他同志的工作的。

章书记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事实上他拿吴言说事,除了小吴曾经提起过此事亡,外,他也不无试探之意,你小子把科委看得这么紧,不知道肯不肯买我章尧东的面子啊?

“嗯”,他点一点头,旋即又哼一声“不管你说得再天花乱坠,科委的安全生产是有很大问题的,相关的领导责任必须追究,过年时候的火灾……看来你们没有引以为戒。”

“我拥护草书记的决定,而且要追究主要领导责任”,陈太忠不傻,人家老章先把话题瞬移到欧洲,就是说我知道你不在凤凰,而他又好死不死地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就要把祸水往文海身上引了一一幸亏哥们儿在巴黎也办了点正经事啊。”主要领导?”章充东又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话了“你可是房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回去给我写一份检讨……有没有觉得委屈?”“没有”,才怪……陈太忠心里悻悻地补齐“不过,我写检讨就认了,但是这件事根本就是文蛤故意引的,不处置他,我不服气。

“他?”章尧东情不自禁地笑一声,脸上是赤裸裸的轻蔑“小陈,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你的眼界变得这么低了?回去以后,擘市里控制住局面,准备迎接新的主任上任。”“新的主任……”陈太忠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不过紧接着眉头又是一皱“可是我才给纯良打过电话,他说没听说什么。”

你这算是试探我的口风吗?章尧东看他一眼,却也没有在意“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别乱操心,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凤凰科委现在红火得扎手,要是文海下去,这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章书记虽然强势,行事却是穑健,自然不肯提前放出风去。

原来还是纯良来啊,陈太忠听明白了,高高兴兴地起身走了,想到文海最近上蹿下跳活跃无比,真有放声大笑的冲动:亏得你自我感觉良好呢,辛苦一场,到头来终是要为别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