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劝说飞升
“仙界有重重修炼之法，许多秘法必须要成仙之后才可施为，而凤飞纤姑娘尚未成仙，却机缘巧合下靠自己之力分出了身外化身，足见其在修炼分身秘法上有极大潜力，正适合修炼我万佛宗的‘三千化身’之法，所以老衲才会动了爱才之心，想将凤飞纤姑娘渡化入佛宗。”
“我还是不明白……”萧无伤打断了空空的话：“就算你是好心，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两……师父不能离开这里？”
“仙界有仙界的规矩，成仙的人若是不肯去仙界，自然会受到惩罚，仙界有专人负责捉拿这些成仙后却不肯去仙界的人，凤飞纤姑娘早已经接到过警告，却置若罔闻，仙界已经决定给予其重罚，若不是老衲保护，她此时已经凶多吉少。”
萧无伤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他看的出，空空并没有撒谎。
苏紫则是一脸不能置信：“若是如大师所说，那这还叫什么成仙？难道连自由也没有了吗？况且仙界若是争斗不断，和人间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那么多人还一直追求成仙？”
空空大师微笑道：“苏施主，老衲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愿意做人呢？还是愿意做蚂蚁？”
苏紫一愣：“当然是做人。”
“那便是了， 成仙乃是逆天而修，逆反天地生老病死自然循环的规律，有近乎永生的寿命，这便是成仙所拥有的逆天特权，既是拥有特权，自然也要有所约束。天道规则玄奥难言，即便成仙，也只是而已，离那真正的永生不灭，还远的很……这是天道造化之规，是你我改变不了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
“苏施主……”空空打断了苏紫的话：“仙界的事，老衲不能跟你们透露太多，只是请你们相信老衲，老衲所做，自然是为了凤飞纤姑娘着想。”
萧无伤道：“好吧，我相信你的话，但我不明白，你若是将这些告诉我师父，她难道不同意么？为什么还在此软禁？”
空空叹气摇头道：“此事说来有些麻烦，凤飞纤姑娘不愿加入我佛宗，乃是不愿与独孤天为敌。”
萧无伤眉头皱起：“独孤天？与他为敌？此话怎讲？”
空空看了一眼萧无伤：“看来萧施主知道独孤天……老衲长话短说，自那独孤天成仙后，他加入的并不是兵道门、万佛宗和青龙山任何一派，甚至不是其他仙界名门，而是加入了魔道罗刹宗。万佛宗与罗刹宗乃是死敌，若是加入万佛宗，自然是与独孤天为敌。”
萧无伤十分惊讶：“魔门？仙界还有魔门？这独孤天……为何要加入魔门？”
“其实所谓仙门魔门，无非是修炼之法不同，行事比较率性而为罢了，最初创立时，魔门也并没有魔之名，只是许多后来者牵强附会，行事渐渐趋于真正的魔性，便有了魔门，许多心性极端之人成仙后，不愿受到仙门许多约束，便加入了魔门。魔门行事肆无忌惮，甚至杀伐随意，那独孤天本就是性情孤傲之人，加之对自己修为极端自负，是以成仙后便加入魔门，如今已是罗刹宗四大护法之一，权势修为都十分惊人。”
萧无伤思忖一番，问道：“大师，若是我师父不入佛宗，将会受何惩罚？”
空空道：“十之**是加入仙魔战场勇死军，九死一生。”
“仙魔战场勇死军？”
空空道：“成仙后加入各门派，还可以继续修炼提升修为，而加入仙魔战场敢死军，则不论修为，不管强弱，仙魔战场中高手不计其数，以凤飞纤的修为，是绝无可能活下来的。”
萧无伤道：“我不知当问不当问……不能加入其他门派吗？比如魔门？”
空空摇头叹息道：“非是老衲要为佛宗拉拢人才，若是飞升后不去仙界，无论仙门魔门，都是一视同仁一样惩罚，若非老衲看中凤飞纤的潜质，纵使佛宗也不会留她，老衲一片好心，已经做到极致，若是她继续拒绝下去，老衲也不能一直维护她。”
萧无伤沉默半晌，道：“大师，我可以去劝劝她，若是她同意就罢了，若是她不愿，还请大师准许她与我一同离开。”
萧无伤打定主意，若是情况真如空空所说，凤飞纤现在如此危险，那整个天下恐怕只有一个地方才是安全的。
就是那地下世界。
萧无伤现在有种感觉，那地下世界和怪物，和那仙界好像有种敌意，这不是仙与魔的敌意，而是对整个仙界的存在基础都充满敌意。
那怪物的强大实力，也许能保护凤飞纤。
空空看了萧无伤一眼，道：“好吧，希望萧施主能够说服，否则的话，老衲真的觉得很可惜……”
“另外……”萧无伤正要起身，空空继续道：“老衲还有一事相求，希望萧施主能帮老衲，为此界撑过一场大劫。”
萧无伤这才想起来，方才空空说此界有一场大劫的事情，他坐了下来，示意空空大师继续说。
空空念了声佛号，继续道：“方才老衲说，仙界每一域都控制着几界，乃是补充飞升仙人的基础，而界与界之间，都是单独独立的存在，彼此间并没有交集。但界与界之间，却也有相通的方法，每隔一定的时间，许多界之间就会出现暂时的空间交集，这个时候用出些许手段，便能在两界之间来往。”
萧无伤隐约明白空空的意思了：“大师是说……？”
“不错，万年之期为一个循环，如今正是本界与另一人间界相触的时间，而所触的另一人间界，乃是另一域所控，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此界侵占吞并。老衲已经联系了天下大宗师，合力阻挡此界的入侵。”
“好吧，大师决定何时动手，在哪动手，请通知我就好，现在我想去看看我师父。”
空空一愣，没想到萧无伤回答竟然如此干脆简单，半晌后自嘲的一笑点了点头，道：“萧施主心胸坦荡，率性随意，让老衲佩服，请萧施主随老衲来。”
说罢站起身来，收起那隔音的金光，起身走了出去。
萧无伤冲着苏紫点了点头，跟着空空走出。
两人走进后院，来到一间厢房前，空空冲着萧无伤点点头，合十后退了出去。
萧无伤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请呼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迎面是一尊菩萨像，整间房间十分朴素淡雅，栾冰冰正卧在桌前的椅子上打盹，小睫毛一眨一眨，似是在做梦。
凤飞纤和凤飞雨盘膝坐在床上，两人双掌相抵，正在修炼。
萧无伤一进门，二人就醒了过来，凤飞纤看了一眼萧无伤，脸露一丝讶色，并没有太激动的表示，点点头没有动。
凤飞雨却是一下站了起来，脸露不可置信神色，伴着眼中浓浓的惊喜，一下窜到萧无伤跟前，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伤儿竟然是你你这混小子还活着没死”
即便以萧无伤如今宗师心性，也忍不住一阵头大，若不是了解凤飞雨的性情，光听她说的话，还以为在惋惜自己没死呢。
恭恭敬敬的朝着两人行了一礼，萧无伤道：“两位师父，伤儿回来了。”
“无伤哥哥”一声惊喜的喊叫在身后响起，旋即一阵香风便在萧无伤转身之刻，扑进了他的怀里。
萧无伤抱着栾冰冰，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温柔，伸出手轻轻的在她头发上抚摸着，满脸俱是笑意。
“这些年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呜……”栾冰冰喜极而泣，伸出手轻轻的捶打萧无伤。
萧无伤温柔的将栾冰冰眼角泪水拭去，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别哭了，傻丫头……”
“小兔崽子，真没有良心，这么多年大家都在担心你，你死哪去这么久都不回来，还有没有良心”凤飞纤笑嗔着说道。
栾冰冰这才想起屋里还有别人，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脸色一红赶紧松开了萧无伤。
“冰冰，我有话要和两位师父说，你先出去一下好么。”萧无伤对栾冰冰说道。
栾冰冰点点头，道：“好，你们快点，咱们赶紧离开这地方，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些和尚了”
待栾冰冰出去之后，萧无伤神情复杂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凤飞雨和一脸喜色的凤飞纤，迟疑着道：“两位师父，我到底该叫你们两位师父呢？还是一位师父？”
凤飞雨眼中复杂的神色闪过，凤飞纤的面色沉了下来。
“那个老和尚都告诉你了是吗？”不知为何，凤飞纤的面色十分难看，甚至有些激动的道：“这个老东西，我一定要杀了他”
萧无伤讶异凤飞纤的情绪竟然会如此激动，不解的道：“空空大师是一片好心，师父你为何如此？若是仙界惩罚你……你们，该怎么办？无伤不知道师父和那独孤天是何等关系，无伤说句无礼的话，就算是恋人，眼下情势逼人，也该暂时妥协，留待以后想办法才是……况且佛宗与魔门之争斗，未必马上就会发生在你们身上，纵使相见，也未必一定要生死相斗，空空大师并非不通人情之人，难道还能让你们去与独孤天厮杀不成？”
凤飞纤的面色缓和了下来，皱眉道：“小子，你不明白，这其中有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多复杂？”萧无伤不悦的道：“两位师父，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只知道你们是我的师父，若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所以，我希望两位师父能慎重考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先过得了此关，日后再图谋其他才是”
凤飞纤正待说话，萧无伤继续道：“若是师父想不通，就是要以身对抗那仙界戒律，那说不得徒弟也要拼出去，与师父同进退”
凤飞纤笑了：“你这混小子，是在逼师父吗？”
萧无伤也笑了：“就算是强迫，徒弟自然也会和师父共进退。”
凤飞纤转头看向凤飞雨：“你现在还觉得，我出的主意不好么？”
凤飞雨面色有些复杂，轻叹一声道：“你这是何苦，也许只是这几十年有些寂寞，昙花一现的心绪，值得如此么？”
凤飞纤摇头道：“昙花一现又如何？千年平静，就算是古井不波，又有何乐趣？ 你愿跟随那负心人继续下去，我却已经不想再奉陪，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乐趣，如此不是甚好？”
萧无伤诧异的看着凤飞纤与凤飞雨“自言自语”，心中隐约有些明悟，这空空所说的分身之术，似乎并不完全是“一个人”，眼前的二人，好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造化神奇，大道玄妙难言，萧无伤不由连连感叹，这世上还有太多东西，是自己根本不明白的。
凤飞雨叹息了一声，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不后悔？”
凤飞纤走到萧无伤身边，笑吟吟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看着凤飞雨道：“漂泊了千年，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清福也没享一点，现在这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怎么我也得让他尽尽孝心吧？”
凤飞雨竟然也难得的笑了：“就算是如此，可以他如今修为，不日便可飞升，到时候你怎么办？”
凤飞纤嘻嘻一笑：“那我就也修炼到飞升，再去找这混小子，到时候他在仙界打下了基础，我不还是跟着享福吗？”
萧无伤被两人的话给搞糊涂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凤飞雨面色一变，肃然看着萧无伤道：“小子，我和你飞纤师父商量过了，她将一身功力转给我，让我去跟那空空大师入佛宗，而她则留下来，陪着你。从此她便是凡人一个，你要好好照顾她，若是对她不好，我可不会放过你”
萧无伤脸色变了：“凡人？这是为何？飞纤师父，伤儿可以照顾自己，你不必……”
“小子，你不明白”凤飞纤打断了萧无伤的话：“我是你飞雨师父……一部分心念的化身，若是加入了佛宗，修习那分身之术，我就会重新化为心念，回归她之身，也就是说，我将从此不存在，只能算是她出现过的一段情绪……你明白吗？”
萧无伤明白了，也就是说，若是凤飞雨修习那佛宗之法，凤飞纤就将从此不存在。
显然如他方才所想的一样，凤飞纤虽然是凤飞雨的化身，但是却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性格与思想，只是与凤飞雨有紧密的联系。
凤飞纤可以说是凤飞雨的一部分性格和思绪分离而出，又可以算是一个单独的人。
若是不愿消失，那么就只好以单独的方式留下，这么看来……凤飞纤有修为，仙界自然不可能让她留下，可若是她成为凡人，无法再飞升，那么仙界自然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
“师父……若是如此，是否能避过那仙界惩罚？”萧无伤不确定的问道。
凤飞纤点点头：“自然是可以，否则的话，我们何必要和你说？”
“既是如此，你们为何不早如此做？”
凤飞纤白了萧无伤一眼：“即使我仍是一段心念，也不代表我真的不存在了……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明白，而我选择留下来，则是真正的和你飞雨师父再无半点瓜葛，从此后她是她我是我。而我也无法修炼兵魄之力，要再飞升，难度会非常大，可能根本无望，你明白了吗？”
萧无伤面色微变：“那师父你为什么还要……”
“唉……”凤飞纤叹息一声道：“千年了，一直都是心无波澜，古井不波，未窥天道前终日修炼，欺近飞升又要传承独孤天的修为……你飞雨师父千年就是如此过的，这是她的道心，是她的执念，但却不是我的，虽然没有她便没有我，但此刻有我，却已不愿再做她，你可明白……？”
“我明白了……”萧无伤轻轻点头：“师父你是想开始新的生活，不愿再与飞雨师父一样。”
凤飞纤淡淡一笑，道：“小子，这些年和你们在一起，我过的很开心，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娶上媳妇，成为宗师……这几十年所经历的，比过去千年还要开心的多，我又怎么能舍弃？”
萧无伤一下跪了下去，指天发誓道：“苍天在上，我萧无伤今生必不负吾师，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凤飞纤眼中露出感动神情，凤飞雨也微微点头，两人齐声道：“起来吧。”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终于能想通，明晓大道，实在是可喜可贺贫僧已经为几位准备了素宴，还请诸位赏面。”
空空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欣慰和喜悦的情绪。
凤飞纤恼怒道：“老和尚，你总是喜欢这么偷听别人谈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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