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之歌(二十一)
作者:独孤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15

他那无礼至极的话根本无法触动她的自尊。在那张用无数名牌化妆品精雕细琢的美丽脸孔下,涌动着的是无法抑止的情欲,永不停歇的欲火把万莉的脸蛋烧得通红。

“在我看来,只有你是值得我出手的男人。”万莉的眼波千娇百媚,令人难以想象她的年纪差不多可以作被勾搭者的母亲,“你不光是外表迷人而已,更有一股帅得吓人的邪气劲儿。你杀起人来格外利落,因为你没有良知,没有道德感,自然也从不会心生愧疚,为着无聊的良心而辗转反侧。更何况,你不单没把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她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格格地笑起来。唯有那笑声出卖了她的年龄,显得老成阴森。

“你连自己的性命,自己的身体都可以毫不在乎地奉送出去。”

“你指的是我和唐多莉上床吗?”白虎面不改色地回答,“不好意思,我并不具备圣女般的品德——为了完成任务而奉献自己的觉悟,我从来就没有。”

万莉的眼中掠过一道寒光,她的手指紧紧掐住自己的大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比起年近四十、残花败柳的万小姐,我更欣赏鲜嫩如出水芙蓉的唐多莉。”他刚说出这句集无耻与辛辣于一身的话,万莉举起腿上的毛毯,用尽全身全力朝他扔了过去。

“畜生!”故作高深的千金面具被人为地扯掉,露出一张气极败坏的脸孔,那是一个青春已逝、美丽资本尽丧的女人的真面目,她依然漂亮的眼眸中燃烧的全是怒火,嫉妒的熊熊火焰。

白虎残忍地笑了起来:

“无忧无虑的万小姐……你除了青春美貌,什么都不缺,男人或者爱情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又何必在意我这个卑贱贫穷的保镖呢?而你的妹妹则截然相反,她除了茕茕一身外便一无所有,就连性命也很快失去——在她短短十八年的生命历程中,难道不该给她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让她不至于含恨而终吗?”他那张含笑的脸渐渐凑近万莉的身边,对着她低语道:“于是我才自作主张,在那个晚上把‘自己’送给了她……我想,万小姐应该理解的吧?”

“畜生!畜生!”回答他是一串意义不明的咒骂,“你存心的!好恶毒……”

“你明明知道我是多么迷恋于你,为了讨好你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碰过别的男人,只因为你说自己独占欲强不愿与他人分享我……”从万莉的嘴里飞快地冒出一句又一句怨言,她的话匣子已经打开,回忆发了疯似的源源不断跑出来,“你主动吻我,千方百计勾引我、挑逗我,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借故离开。你用了无数借口推托,只怨我傻没有看穿你的居心,反而把那当成尊重我的表现。你说过希望我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不再像现在这样依赖父母坐享其成……”

她的眼眸渐渐明亮起去,“于是我想早一步把万世集团握在手里。”

白虎的嘴角升起刻薄的微笑,“这就是你所谓的事业?派我杀掉你的所有妹妹?”

“我全都是为了你!”万莉尖叫了一声,“只要我登上董事长的位置,就可以名正言顺跟你结婚!”她猛地抱住他的头,一个劲儿在他的脸上狂吻,“啊,白虎!白虎!我爱你!我要你!”

红酒氤氲的香气混合着他皮肤淡淡的体香,好闻得令她几乎窒息在他的怀里。然而白虎的身体挺得像杉树般笔直,一动也不动地睨视着那个女人。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伏在胸中的万莉一直在颤抖着,从身体到声音,全都在剧烈地颤抖,“你居然背着我和那些女人上床!那些贫贱肮脏的女人!”她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白虎冷笑了一声,“她们是你的亲妹妹吧?还是说你的血管里也流动着贫贱肮脏的血液?”

“才不是!”万莉激烈地抗议道,“我才不信!那只是妈妈的一面之辞!”

事实上,除了白虎之外,万莉还派遣了其他的杀手,十岁的王惠莉(H),八岁的伊莉(I),六岁的吴洁莉(J),四岁的邓凯莉(K),两岁的曹丽莉(L),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秘密遇害。算起来,女儿都满三十六岁的杨春夏已经年过花甲,要说那些女孩全是她的女儿,未免有些奇怪。

更关键的在于,杨春夏早在生下万莉十年后便因罹患子宫肌瘤而切除了全部子宫,也就是说,从那以后,她根本无法再度生育。

“什么亲生姐妹!肯定是情妇生的私生女!”万莉不屑地呸了一声,“不知道从哪个脏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贱货,居然敢抢属于我的东西!”

不仅要抢去父亲的遗产,更夺走她真心喜爱的男人……一想到这一点,万莉就愈发觉得怒火中烧,难以忍受,尤其是那个叫做“唐多莉”的女孩。白虎虽然和她相识不久,关系却进展神速……那个不羁放纵、任意妄为的男人,只是和自己接过几次吻,却心急火燎地把她弄上床……“你故意折磨我……利用唐多莉……”万莉这下终于明白他的用心,“你看起来唾手可及却让我永远吃不着,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哪里,”白虎微微发出嗤笑,“您过誉了。我只是想稍微顺从自己的本能,不用再奴颜婢膝地看老女人脸色行事。”

他不慌不忙地解开浴巾,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全然不顾一旁的万莉因为太过刺激而大喘粗气。他从没想过这样对待她是否残忍,他只是从长期的冷眼旁观中明了一个事实:一旦轻易被万莉得手,等待他的只有随之而来的弃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