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天命既定
作者:愈混男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124

第三节天命既定

天养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脑袋痛的像是要裂开一般,微微张开眼睛。但一看之下却惊讶不已。原来天养发现自己现在所躺的地方居然不再是那个山洞,而是一处仿佛由藤蔓搭建出来的小屋中。

这一惊让天养转头四望,却不见了燕莺的身影,心中一急,忍着从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坐起身来四处找寻燕莺的身影。

“躺下去!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屋外传来一声语气冰凉而且带着嘶哑的说话声。

天养听得声音一愣,然后便看见一人缓缓的进到屋中。这人头发胡子胡乱的长在头上,将整个脸遮去了大半,上身赤裸,下身草草系着一条花豹皮所制的裙子。这人进到屋中也没去看天养一眼,径直走到屋中一角,蹲下身去盯着一株植物发愣。

天养先见此人吃了一惊,但马上反应过来,对那人问道:“你是谁?我是在哪里?燕莺呢?你……”

“年轻人说话还是要有点礼数!否则他便会发现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还是语气冰凉带着一丝嘶哑的说着话,却更像是一个人在自语。

天养心系燕莺安危,忙改口说道:“大叔…前辈,请问…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呢?”

“孺子可教,不过可惜……唉……”那人说着这话,语气中还是听不出一丝变化。虽微微摇头叹气但却不再言语。

天养心中一急,又焦急的问那人道:“前辈,求求你告诉我那…那女孩现在身处何处,她…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

那人不等天养说完,打断道:“哼!我对你也有救命之恩,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有没有被那恶虫伤到,小小年纪便只知道关心着你那小女伴。”

天养听那人这话本是脸上一红,但听那人说什么恶虫的心头大惊,语声有些轻微颤抖的问道:“前辈说那恶虫可是…可是那龙虫?那燕莺……”说道这里便再也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那人又轻摇其头,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竟敢不要命去招惹那恶虫,喂到嘴边的美食,你说那恶虫会怎么样?”

天养心头仿佛被一把大锤狠狠的一击,全身冰凉的开始不停颤抖。他不敢接着那人的话语接着想下去,因为他不愿意自己去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那人站起身,转过头看着天养,脸上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养,那双眼睛闪着野兽的光芒,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魂落魄呆坐在那里的少年身上。

“你!我现在倒是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体内有那孽障的妖气!说给我听!否则……”那人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冰冷,嘶哑的声音中伴着一丝轻微的颤抖,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对天养说道。

天养没有注意到这些,更没有注意到那人话语中的异样和那双仿佛要吃人的眼睛。低着头胸中气息翻滚,不停在心中念到:“燕莺…燕莺她救了我却害死了自己,不!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燕莺!”

那人见天养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走到天养面前大手一伸将天养轻飘飘的举了起来,右手“啪啪啪啪”对着天养面颊就是几下重重的耳光,咬牙切齿的说道:“快点说与我听!为什么你体内有‘紫煞’那妖孽的灵脉存在,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天养面颊被那人重重的几耳光打下之后,高高的肿了起来,嘴角边也渗出了丝丝鲜血。也因为那人的这几耳光将天养失落的心神给拉了回来,眼神无光茫然道:“什么?”

那人强压怒火又将刚才话语对天养说了一遍,天养这时心中念叨的只有燕莺一人,虽见那人目露凶光,但却无一丝惧怕之意。反而目光一下深沉下来,对那人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救燕莺,你本可以救她的,是不是?为什么你不救?”

那人没想到刚才还一脸懦弱无能的少年霎那间仿佛是变了一人似得,而且还目光切切满含恨意得看着自己,不怒反笑对天养说道:“为什么我又要救那个女娃娃,她又和我没有一丝关系。”

天养目光茫然,咬牙道:“我要杀了那龙虫!我要杀了那畜牲!”

那人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杀?你凭什么?你有那本事吗?”

天养神情又是一阵黯然,但片刻后,眼神坚定下来,语声冰冷的说道:“我一定会替燕莺报仇的,我一定会!”

那人被眼前这少年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杀气弄得一愣,问道:“那个女娃娃是你什么人?”

天养现在心中只有仇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突然冒出这股杀意,冷冷道:“燕莺救过我的命,我却害死了她……”说话间,眼中泛出丝丝妖异的紫光。

那人心头一惊,看着天养眼中的紫光冷声道:“你是否和那‘紫煞天罗’交过手?”

天养这时只觉心中恨意丝丝泛起,没来由的觉得一丝烦躁,对那人说道:“我有没有怎样又与你何干?”说完眼中紫光大盛,盯着那人。

那人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向后退了半步,被天养这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弄得呼吸一急,但眼中的恶毒之色又泛起,嘶哑着嗓子对天养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将遇到‘紫煞天罗’的情形说与我知,否则,不但你帮那女娃娃报不了仇,而且你自家性命也危在旦夕。”

天养心头一惊,对那人说道:“我会死?”

“你若不将你如何遇到‘紫煞天罗’的情形说与我听,我不敢保证你能活出多久。更别夸口为那女娃娃报仇了。”那人似乎抓住天养心中所念,对天养说道。

天养本非贪生怕死之辈,但现在心中有了一层顾虑,暗中对自己说一定要保住性命,一定要替燕莺报仇,而眼前这人话语间仿佛能救自己性命,便强压下心中恨意,将先前之事对这人说了一遍。

那人听完天养所述,皱起眉头低语道:“没道理呀,按你所说,你早应丧命在那畜牲口中,但又是为何……”

那人说话间,天养眼中所泛紫光丝毫不减,心中更是莫名的烦躁不安,胸腹间的气闷感觉让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那人正想细问天养事情细节,但转眼一看天养神情,心头一惊,鼻间更是闻到丝丝腥臭气息,对天养说道:“你跟我来。”说完也不等天养答话,转身便准备出去。

天养烦躁的问道:“去哪儿?”

那人也不转身,说道:“想活命,想报仇便跟我来!”说完闪身出了这藤蔓小屋。

天养一听报仇二字,也不管身上传来的疼痛,挣扎着起身跟在那人身后出了屋。出了那藤蔓所建的小屋天养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处不大的山谷,四面高耸的山壁将阳光遮去不少,山谷中显得有一丝阴森。左面和右面倚着山壁,也用藤蔓搭建了几间小屋。

那人现在便站在右面一排小屋之前,对天养说道:“你过来。”

天养也不多话,快步行到那人跟前,见那人进了一间小屋之中,也跟着进去。进去后却不见了那人身影,天养正自疑惑,却听那嘶哑的声音从地下冒出,道:“下来。”

天养聚目一看,才发下藤屋一角在地上有一暗门,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走到暗门边,便看见从那暗门下延伸出一段向下的石阶,天养微一迟疑,咬咬牙,弓着身子钻了进去。

进去后又不见了那人身影,但前方传来的脚步声让天养跟了上去。这段石阶先是极窄,只容一人侧身前行,但越往下,整个通道都开始变得越加宽敞,两侧石壁上几处也稀拉挂着火把照明之物。

走了大概顿饭功夫,期间转了无数个弯,但天养始终听到那人传出的脚步声在自己前方不远之处,又转过一个弯,天养眼前出现了一个圆形拱门,门那边更是闪出五颜六色绚烂的光芒。

天养加快脚步,出了拱门,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呈现在天养眼前的是一处极大的溶洞,洞顶钟乳泛出各种不同颜色映照在天养脸上,而下面却有三处大小不一的水潭。潭中不时有鱼跃水而出。先下来那人现在便站在其中一处水潭边。

天养何时见过此等壮观之景象,举目四望也不见洞中有火把等照明之物,但那五颜六色的光芒又是从何而来呢?那人见天养愣在那里,不耐烦的说道:“你看够没有,快点过来。”

天养收回自己的好奇之心,行到那人身后,说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吗?”

那人眼中闪出一丝不耐之色,冷冷道:“我说过,年轻人还是懂得点礼数为好。”

天养经过下来这一段路,心中烦躁之感慢慢减退,自己也觉得话语有失,忙道:“前辈,你带我来这里是何用意?”四下观望一番后又对那人说道:“这里不见有光照进来,但为何色彩斑斓甚是壮观好看。”

那人听得天养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立刻又恢复原本表情,依旧语声冰冷的说道:“这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妙法。”

天养碰了一鼻子灰,低头不语。那人也不再说话,眼睛看着面前水潭之中,忽得一伸手抓出,手缩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尾从水潭中跃出的怪鱼。

说是怪鱼也不奇怪,因为在那人手中尚在挣扎扑腾着尾巴的这鱼头部大大小小长满了无数只眼睛,鱼嘴张合间更隐约看见口中利齿森森。而且被那人抓住后,还发出“吱吱”怪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那人抓住鱼尾在地上拍打几下,怪鱼不再挣扎,那人转身将怪鱼递到天养面前,嘶哑着声音到:“吃了它。”

“什么?”天养不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睁大眼睛对那人问道。

“想留下性命为那女娃娃报仇,便乖乖将它吃了。”那人语声中不带一丝情感对天养说道。

天养一听这话,疑声道:“这是什么?它能救我的命?”

那人将已经被自己拍晕的怪鱼抛入天养怀中,喃喃道:“豚洪玄丹,起死回生尚属易事,救你小命又有何难?快把它吃了,死了功效就减去一半了。”

那人说的容易,但叫天养就这么将这还没有死的怪鱼给生吃了又怎是易事,更何况天养见鱼头上无数嶙峋的怪目仿佛盯着自己一般,心中一颤,问道:“前辈,什么是豚洪玄丹?而且,这东西……这鱼就这样吃?”

那人不耐烦道:“小娃娃哪里来的这许多问题?叫你吃就吃,你还想不想为那女娃娃报仇了?我看你也只是说说罢了。”

一句话激起天养心中之气,年轻人最是经不起人家话语激将,若是那人好言相劝,天养倒不一定去听他的话了,但被那人言语挤兑之下,将心一横,闭上眼睛,抓起那怪鱼,一口重重的咬在了鱼身之上。

昏掉的那怪鱼吃痛之下醒转过来,“吱吱”怪叫着在天养手中不断挣扎,天养双手齐施,一手抓住怪鱼尾巴,一手抓住怪鱼满是怪目的头部,又是一口咬下去,鲜红的血顺着天养嘴角流下。满嘴的腥臭之味冲鼻而入,天养忍住胃中翻腾,闭着嘴巴将咬下的鱼肉在口中乱嚼两下便生生吞下。

那怪鱼生命力却也极强,被天养咬去两口身上之肉后,更是在天养手中不断挣扎。而天养这时也异常惊讶,怪鱼身上没有一根鱼刺,生鱼肉入嘴虽腥臭异常,但两口鱼肉入腹,却觉得丝丝暖流在胃中扩散开来。

那人冷冷的看着天养,眼光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转头又是向潭中一伸手,又抓过一尾怪鱼在地上拍晕后也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不再去看天养一眼,两个人就像是原始野族一般吃着手中活鱼。

片刻后,天养便将手中怪鱼尽数吃下,刚开始吃时,天养感觉胃中翻腾不已,但到后来,不知道是口中麻木还是胃中不断传出的暖流作用,天养已不觉得恶心反胃,反而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全身血液也有力的在身上流转。

天养一抹嘴边鲜血,见那人也将手中之鱼吃入肚中,对那人问道:“前辈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鱼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吧。”

那人吃下怪鱼后仿佛甚是舒坦,转头对天养说道:“不是告诉你这是豚洪了么?”

天养又道:“晚辈不知什么是豚洪,还请前辈相告。”天养现在已经摸出那人性格,只要你语气尊敬相询,那人便不会为难与你。

那人眯着眼睛不答天养问话,盘膝坐了下来,对天养问道:“娃娃你可懂呼吸吐纳之法?”

天养不知那人是何意思,摇头说道:“晚辈未有习过武功。”

那人道:“坐下,按着我给你说得法门呼吸运气。”

天养站在那里没有动作,那人张开双目,厉声道:“没听见我和你说的话吗?还是你想全身血脉张裂而亡?”

天养心头一颤,被那人一说,果真觉得全身上下血管中的血液越加汹涌的流动,手上根根血管也凸了出来,忙盘膝照着那人身形坐下。

那人见天养坐下后便自顾自的开始对天养说着呼吸运气的法门,天养虽未习过武,但那人所说出的法门却都是浅显易懂,天养跟着那人所说,呼吸吐纳开来。

渐渐的,随着天养不断运劲,加之本身灵脉异于常人,天养觉得血管中的血液渐渐平息下来,那股从胃中传出的温热暖流已经遍布全身。脑中空明一片,但全身上下却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养对面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天养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微微点一下头,说道:“娃娃,还觉得心中烦躁不安吗?”

天养闻声张眼望去,见那人眼中光芒流转的望着自己,而正如那人所言,先前胸腹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反而轻松一片,目光清澈,看什么东西都是那么明亮。

天养起身对着那人施一礼道:“多谢前辈授教,晚辈感觉舒服多了,先前对前辈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恕罪。”

那人微眯着眼睛,点点头说道:“年轻人知错能改,很好!很好!我叫崇殇,不要老前辈前辈叫得我别扭。”见天养面上神情之后又接道:“我知道你心中疑问甚多,问出来吧。”

天养心中真是疑问重重,见崇殇对自己这般说,又盘膝坐了下来,对崇殇问道:“晚辈心中确有很多疑问,望崇前辈给晚辈解惑。”

崇殇有点不耐烦道:“哪有这许多废话,有什么你便问就是了。”

天养道:“这是何处?前辈又是怎样将晚辈带到这来的?”

崇殇道:“那日我行在林中见一山洞中有青烟冒出,便欲上前一看,却不料发现那山洞是那恶虫巢穴,而那恶虫正好这时回来,看着你和那女娃娃晕在地上,我便将你救了下来。”

天养压着心中激动,又问道:“那前辈为何不一并救下那女孩,为何……”说到后来,语声哽咽,说不出话来。

崇殇见天养咬牙切齿的神情,心中一动,对天养说道:“天中恶妖又岂是等闲之辈,能将你这个娃娃救下已是万幸,你个娃娃不言谢便也罢了,何出此言来质问于我?”

天养也觉自己话语有失,歉声说道:“晚辈并无怪罪前辈之意,只是燕莺与我有救命之恩,晚辈一时激动,望前辈原谅……”

半响后,天养尽量克制自己心神,又颤声问道:“前辈可还记得那龙虫巢穴所在吗?”

崇殇抬眼望向天养,见后者眼中恨意又重新泛起,微叹口气说道:“记得又怎样?”

天养咬牙道:“晚辈要为燕莺报仇!”

崇殇轻嗤一声,道:“就凭你个娃娃想去杀那龙虫?哼!不知天高地厚!”

天养不管崇殇话语中的讽刺之意,看着崇殇语声肯定的说道:“杀不了也要去杀!燕莺于晚辈有救命之恩,晚辈不能让她就这样被晚辈给害了……”

崇殇又叹口气说道:“那女娃娃是你什么人?”

天养眼中已泪水滚动,但却忍住没让泪水流下,轻声道:“燕莺只是救过晚辈一命,与晚辈相识不过一日有余罢了。”

崇殇突然挑眉说道:“既然她救了你,那你又何必再为了她去送死?”

天养听闻此话,眼光满含怒意的望向崇殇,道:“前辈原来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燕莺对我有恩,更因为我而……而……试问晚辈又怎能……”说道这里,天养语声一顿,站起身来,接到:

“既然前辈不愿告知晚辈那畜牲所在,那晚辈也不便多留,即使拼得晚辈一条贱命,也誓要与那恶虫拼上一拼!”说完便转身抬步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