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亡灵是我的一组试验品。”古尔斯特兰德随手指了指地上的两个骷髅头：“我教会了他们配合，并让他们专门在附近拦截并且吞噬过路的中级亡灵。这样的亡灵组合一共有八组。”

指了指环绕死亡回廊的群山后，古尔斯特兰德继续说道：“那里还有八组同样的亡灵，不过他们都在同一个山洞里。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死灵增幅阵。各不相管的情况下，再给他们时间，我倒要看看是那一个大组的亡灵会更强。”

“大师，您准备让他们多久比一次？”龙铭好奇的问道。

“根据晋级的情况来定吧，每半级比一组。在升到五级前的过程中，即便有所损耗，这些亡灵也足够我试验之用了。”

“可他们的增长幅度能保持一致吗？”

古尔斯特兰德摇了摇头：“这不是问题。如果发现某个大组进度优势明显的话，我可以调节死灵增幅阵的吸纳速度。”

“天才的设想，伟大的实施。”这是龙铭的心里话，没有半点奉承之意。不管古尔斯特兰德多么凶残，如此注重实践也许就是他强大的原因吧。能够调整魔法阵的强度，多么耸人听闻的事啊！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量产死灵法师。

老大就是老大，拍马屁的功夫真厉害，幽冥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絮絮叨叨一大箩换来的是怒斥，可老大言简意赅的十个字却让老魔法师如沐春风。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古尔斯特兰德忽然话锋一转。

龙铭忽然心生寒意，难道？

“因为那条爬虫的缘故，本来我是想杀了你们的。”古尔斯特兰德冷冷说道：“但看在你这小子还算老实乖巧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虽然实力不行，但潜力都不错，而且智慧也比那些亡灵高得多。三天之内，只要你们能击败洞里的十六个亡灵，我就允许你们替代他们作为试验品。要对付不了那些亡灵的话，我建议你们直接死在洞里或者自爆。”

古尔斯特兰德生性冷酷。换作别人，遇到昔日忠仆弟子的话，肯定会温情对待的，但他绝对不会。即便在他面前的是蒙塔涅斯，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古尔斯特兰德也不会客客气气。因此，他没有直接搜索龙铭的灵魂已经算给足蒙塔涅斯面子了。何况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给他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龙铭等人并不知道，因为那天的剧变，冥王城的很多高手都被惊动了。那个洞穴被发现后，古尔斯特兰德在冥界的存在正式浮出水面。其实他是在替龙铭背黑锅，谁能相信如此剧变是个三级亡灵搞出来的呢？

废物利用也好，正好解决了困惑自己的问题，古尔斯特兰德对自己的智慧非常满意：“这试验原本存在着一个小小的问题。十分钟内你们如果能够猜到答案的话，我可以破例为你们解答一个学术上的问题。”

本来有？那意思是现在就没了。围绕这点提示，龙铭紧张的思考着，难道是与智慧有关？可亡灵的智慧都差不多啊，究竟是洞中的亡灵差呢还是野外的差？

“洞中”两个字在脑海中闪过的时候，龙铭忽然有了明悟：“这不公平！”

“为什么呢？”古尔斯特兰德言语中明显带有惊讶之意。

“洞里的亡灵是封闭的。晋升到五级前，他们魔武技的学习和掌握速度会慢很多，而且他们的实战经验也会很匮乏。”

“不错，答案比我想象中还完美，其实我并没有想到实战经验的问题。蒙塔涅斯的弟子，你很优秀。作为奖赏，我可以回答你们两个学术问题。”

这就是大家风范，龙铭暗暗称是。如果古尔斯特兰德奸诈点的话，他完全可以打哈哈过去，但他却毫不讳言自己的短视，尽管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管他的行事如何，敢于正视缺点这条就值得自己学习。

“不要问那些无聊的取巧问题，我不介意为此剥夺你们的权利。”

古尔斯特兰德的警告让龙铭打消了蠢蠢欲动的想法，本来他是想问些诸如“我们如何才能让您马上放我们走”之类问题的。

“什么是死灵魔法？”

要想击败洞里修炼过一段时间的十六个亡灵，如果自己和詹姆依旧没有掌握魔法的话，是很难有胜算的。这个问题虽然略显讨巧，但确实是学术问题。

“不错的问题。”古尔斯特兰德点了点头：“因为时间关系，我没法多说，但我可以给你本小册子。只要你的能力到了，你就可以看懂上面的魔法。顺便提醒你一下，前面关于基础理论的介绍你最好仔细研究下。”

因为幽冥的存在，在武技方面浪费一个问题是很可惜的，何况古尔斯特兰德未必能答得好。关于第二个问题，龙铭踌躇了片刻：“大师，我想知道如何用最少的精神力去控制强大的魔法？比如说，一个精神力低微的死灵法师如何去维持一个无意中召唤出来的强大亡灵？”

龙铭在取巧，后面的话看似是将问题推向具体化，但这同样是个问题，甚至是他很感兴趣的问题。在他心灵深处确有再见那女死灵法师的冲动。

“我怎么觉得这似乎是两个问题呢？”古尔斯特兰德看了眼龙铭：“不过看在你的提问很有水平上，我就不追究了。”

“我认为，魔法是由魔法元素的复杂排列组成的，召唤魔法同样是某种排列，只不过这排列的作用是契合被召唤者的灵魂而不是产生攻防效果。在这方面，撒马尔罕.鲁达克曾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他是改良魔法的大师。在他看来，任何魔法都存在完善的可能，只要把其中效果不明显的部分剔除再加入新的组合就行了。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魔力消耗和精神力消耗都会少很多。这可以说是根本的解决办法。”说到这里，古尔斯特兰德又下意识的看了眼龙铭，这小子的问题确实问到自己心坎里去了。对魔法，他有着执着的追求，他的孤僻某种意义上是不屑于与那些碌碌无为的废物交流。忽然遇到一个对自己胃口的亡灵，他竟有种侃侃而谈的冲动，进入冥界五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就在龙铭以为这就是答案时，古尔斯特兰德继续说道：“精神力的强弱只是个相对的概念。单纯用强度来衡量未必客观，我觉得纯度同样很重要。我有种感觉，精神力的强度与力量修行关系重大，但纯度影响的却是控制力。这正是我想做这试验的原因，吞噬和修行某种意义上就代表力量和控制力。如果要想驾奴超出自身的魔法，魔法控制力的强弱应该是关键。此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外力，比如魔法卷轴和装备。一个魔法学徒如果一身神器的话，只要有足够的魔法卷轴供他挥霍，大魔导师也未必拿他有办法。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龙铭。”脱口而出后，从巨大震撼中恢复过来的龙铭及时补救了下：“龙铭.塔纳特。”

古尔斯特兰德很可能认识蒙塔涅斯，万一他知道塔纳特这名字呢？

“塔纳特，祝你好运。”古尔斯特兰德点了点头。面对资质惊人的龙铭，他已经起了些许爱才之念。魔武双修的亡灵本身就是千载难遇，说起来与自己还有些渊源，要不要把他留在身边呢？

一切还是等试验结束再说吧，大不了暗中帮他们击败那些亡灵就是了，古尔斯特兰德做出了决定。这段时间，他需要研究一个全新的魔法。如果可行的话，这个名叫塔纳特的亡灵的利用价值将会发挥到极限。

随后，那两个被打落头颅的试验亡灵给了龙铭极大的震撼。

重新将骷髅头装上后，稍作休整的他们轻松击灭了十个路过的三级亡灵。有骷髅骑士的掩护，移动迅速的尸巫就象一门火力强劲的自行火炮。虽然死灵魔法落在亡灵身上效果会削弱，但精准足以弥补这缺憾。

本以为击败洞中那些亡灵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见过两个试验亡灵的表现后，龙铭心里有些发毛。如果不是那骷髅骑士以为有便宜可占过分冒进的话，前面那一战月影他们肯定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