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认出楚戈只不过是几秒后的事。

“收队，你们先回去。”

张锐收起圆盘，点燃一支烟后走近楚戈，他眯着眼看了楚戈一眼，想起了楚戈也要抽烟后笑着弹了一只给楚戈。

“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恶魔级魂兽啊……你可别告诉我是你搞定的。”张锐靠在栏杆上，一脸好奇的看着楚戈，他苍白的脸上加上月光，让他看起来额外的阴沉。

“当然不是我搞定的了。”楚戈不自然的笑了笑，从某种意义上说，张锐也算是有恩于自己的人，更甚至，如果自己进环卫会的话，还需要张锐的庇护。

张锐点点头，猛吸了一口烟，仰头吐出一连串烟圈道：“那……你不介意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两个……魂使，搞定的。”楚戈想了想，决定还是用两人自称的魂使身份来介绍他们：“战斗很简单，魂兽很可怜，两人很强大……我很震撼。”

“魂使？”张锐转回头，他眼睛微眯了眯，刀锋一般的眼神扫过楚戈脸，发现楚戈一脸镇定坦然后轻轻皱眉，接着他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也不避讳楚戈就在身旁就对电话里面说道：“老王，我张锐，查一下今天有没有魂使下界。”

电话中沉默了数秒后，楚戈听见了里面的回答——一个中年男声很笃定的回答，没有。

“哦，好，谢谢。”

挂掉电话，张锐又猛吸了一口烟，看了楚戈一眼后陷入沉思。

楚戈倒是很坦然，一方面，他确实不知道那两个人来自什么地方，另一方面，那两人确实也对他承认是魂使——虽然后来被夜凝雪超强的听力和记忆给推翻了。当然，现在张锐再次推翻了两个人是魂使的身份。而最主要的是，楚戈不管两人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这两人救了他一次……

“你能描述一下他们的样子么？”一根烟都快要抽到烟屁股了，张锐才再次回头望向楚戈。

楚戈想了想后回答道：“女的很漂亮，男的很帅。”

张锐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你这个描述……太笼统了吧。”

“真的……女的很漂亮，男的很帅。”楚戈笑了笑：“我保证，如果你见到他们，一定会知道我说的就是他们——那是一种没办法形容的漂亮。”

看了楚戈良久，张锐终于叹了口气，“罢了，只要是来人界消灭魂兽的，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娘的，以前能一个人干挺两个小混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很强了，但后来能看到魂兽后才知道自己连根葱都不算，再后来入了环卫会，觉得可以和魂兽搞搞了……却在队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当觉得可以和队长搞搞了，他娘的遇到队里那些老人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都觉得队里的老人基本上已经站在这个世界武力巅峰的时候，他娘的，从外太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妹妹，年纪轻轻的就有队长级的实力——你说咱们还有想法么？”

听着张锐突然怨妇一般诉苦，楚戈突然觉得这人的人味更重了一点。他笑了，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那天面对三个小混混……我基本上是秒杀，但现在如果遇到一头三级魂兽……能够逃掉估计就算运气了。”

“三级魂兽……只要你进了环卫会，这好说。”张锐笑了笑，又点了一颗烟道：“其实环卫会的工作平时都很简单，即使有六级魂兽，只要配合得当，几个菜鸟也可以搞定。事实上，过去几年中，我们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每天都只到处闲逛装逼。”

“咳咳……”楚戈被张锐那句闲逛装逼给震住了。想想也是，拥有超越绝大多数人的实力，干的也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干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会拥有超出普通机构的地位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树荫外的那辆黑色幽灵一般的悍马，那两个张锐的队员已经回到了车上，但两只火箭筒却依稀可见。

“先前那两个人抗的是什么？还有……你们穿的也是魂使的衣服？”

“抗的火箭筒，穿的衣服……嘿嘿。”张锐笑了笑，弹掉烟灰：“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隐身衣啊……”

就在楚戈无语的时候，张锐又解释道：“火箭筒当然不是射炮弹的那种军火，而是封印了战魂的……我们叫它战魂炮。一炮轰实了，即使队长级的环卫会高手也会失去战斗力。”

“好了，该回去交任务了。”张锐说着直起身，朝前走了一步又停下，回望着楚戈：“你考虑好没有？”

楚戈心神一凛，他本能的想拒绝，但却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依靠别人的庇护。以前还有紫棠纱可以依靠，但现在……如果刚才不是那两人出现，自己小命恐怕就早已丢了，说不定还要搭上夜凝雪一条命……

所以，楚戈缓缓点头。

张锐笑了，他回头丢掉烟头，对楚戈第二次伸出手：“真正自我介绍一下，中国环境卫生清理委员会玄武队副队长，张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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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戈拒绝了张锐要送他回家的好意，虽然张锐已经答应他，让他可以将这一学期读完，然后再正式进入环卫会的训练基地。然而……自己终究是卖身给了一个强大的，这辈子或许都将无法再脱离的组织。

这也意味着，楚戈的那些梦想……那娶妻生子并平淡过完一生的梦想将会渐行渐远。

踏着昏暗的街灯，楚戈走进一条小巷，这条巷子，正是那天夜里滨河路派出所的几个民警埋伏的小巷。只要穿过小巷再过一条街道，他就可以回家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

楚戈决定了，从明天早上开始，他要早起并第一时间赶到学校，以最认真的心态完成自己这最后半年的学业。

怀着复杂的心绪，楚戈走出巷口，然后，走近一个悄无声息矗立在一根熄灭的路灯下人影。

楚戈抬头，月光下，人影头上的那一拽逆着长的红发额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