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

苏小月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她看着张锐身侧那若有若无的雾霭，再想到那日间楚戈那飘逸的战斗身姿。似乎明白了这个词儿的意思。

楚戈抬头看着苏小月，他仔细的凝视着，终于也看到了苏小月身上的诡异之处——苏小月的脸庞，如果用“见鬼”的眼睛仔细看的话，会变得模糊起来。

“苏小月……对吧？”张锐重新将钢笔插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果……你觉得你自己的神经足够粗壮，足够承受住未知事物的话，那么……你心中有疑惑，可以尽管的提，我相信，你会在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

“当然，我也提醒你，当你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或许你的生活就会从此改变，再也无法和以往一样……平平淡淡。嗯……”张锐说着笑了笑：“或许也是平平淡淡，但却会偏离以往的生活。”

苏小月沉吟了片刻，她低头，将楚戈身前的洋酒捧在手心，然后她抬头，视线凝视在楚戈苍白冷峻的脸庞上。

“是不是……像楚戈那样的生活？”

张锐笑了：“是。”

苏小月没有犹豫，她捧着酒杯，一仰脖，以就义一般的决断决然将酒灌入咽喉。

绯红迅速升起在她的脸颊上。

“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鬼？那天夜里，和楚戈战斗的……怪物又是什么？你们都不是都拥有超……能力？”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后，苏小月才开始弯腰，然后大声的咳嗽起来。

肖桃红看看她，又看看楚戈，怜惜的轻拍着苏小月的背，并递给她一杯白开水。

张锐笑笑，声音如丝一般传来。

※※※

“醉了好……醉了好。”楚戈看着躺在沙发上沉睡的苏小月，喃喃说着，然后开始往肚子里面灌酒：“要是明天她醒来，把今天的这些事全忘了就真的好了。”

“所谓喝醉了，什么都记不起了……大多数时候只是男人为了逃避责任的借口。”肖桃红已经喝了不少，她脱掉外套，斜靠在沙发上，面若桃红，媚眼如丝：“更何况故事在没醉之前就讲完了。”

楚戈沉默无语。

这时，包厢门被敲开，隔壁包厢的队员纷纷涌进来开始敬酒联欢，而伴随着肖桃红和周靖宇的放声高歌，气氛也随之热闹起来。最后，所有环卫会队员都齐齐涌进包厢，开着仿佛要将人心脏震出来的摇滚，整个包厢变成了一群人恣意扭动尖叫的贴面舞会场。

依照楚戈的资历和年龄，他肯定是不会下场的，所以，他就和张锐坐在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抽烟喝闷酒，顺便看着苏小月……以免她被群魔乱舞给不小心踢到沙发被踹飞了去。

“楚戈，来。”肖桃红和第七小队的队长王丽朝楚戈勾勾手，正在楚戈拒绝的时候，张锐却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年轻人就别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装深沉了。去放松放松……”

于是，楚戈开始被一群人，特别是一群阴气森森，全和鬼打交道的女同志们围在了舞池当中……

……

群魔乱舞终究有结束的时候，一直闹腾到凌晨三点，一群走不动的家伙才在勉强能走动的人的扶持下走出夜店。

将一张卡递给楚戈，张锐很快闪入了黑夜中消失不见。

“楚戈儿，能不能赏个脸？今天晚上就当我请客。”站在楚戈面前，三毛早已没有了平日的嚣张，他看了看楚戈扶着的苏小月，低声道：“你吩咐的两个人已经送医院了。”

楚戈看了三毛一眼，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接着，他扶着苏小月坐上早已等在外面的出租车。

门口的三毛重重的吁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小煞星总算是真正的放过自己了。

……

毫无疑问，苏小月是极为聪明的女孩子，当楚戈扶着她上车之后，一直在包厢雷打不动的“沉睡”的她便睁开了眼睛。

坐直了身子，苏小月笑了笑，轻声道：“你跳舞的姿势真不好看。”

“我是业余的，被他们逼的……”楚戈耸耸肩，他并不惊讶苏小月会装睡，否则的话，依照肖桃红最后的疯劲儿，肯定也会把她拉下场的。

“大头上次很坏，对我说你想学拉丁舞——其实我那时候都蛮期待的，想看看你板着脸跳拉丁舞是什么样子。”她眨眨眼，将长发束起来，“我们教练就是那样，老扳着脸。很有型。”

楚戈笑：“扳着脸就有型吗？”

“你就有型……”

楚戈一阵无语。

苏小月见楚戈又陷入那种莫名的沉默，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楚戈那不算帅，但却棱角分明的侧脸，就仿佛在欣赏一件可以引起人无数遐想的艺术品一般专注。

楚戈觉察到了苏小月的凝视，他回头轻轻一笑，随即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楚戈，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进入了……”苏小月看了看竖起耳朵的出租车司机，顿了顿道：“张锐大哥的公司，才休学的？”

“嗯？啊……”楚戈被公司二字逗乐了，他睁开眼，笑了笑后抿嘴点头：“是的。”

“那，我有资格进么？”

楚戈笑容渐失，他沉默片刻后点头，但接着道：“但你要想好，加入……公司后就会正常的生活绝缘了。而且……即使你能继续在校学习，也不会安心。当然，一般来说，是不会再有学习的机会了。”

“那没关系，好像听说你是主管——那进入公司后，能不能分配到你的手下？”

楚戈再次被逗乐，他挠挠头，如果……真的将环卫会玄武组比喻成一个公司，那自己好像还真是一个部门主管勒！

“可能会吧。但我手下可都是牛人哦。”楚戈笑着，他想起了秦越和苏空川两人。这俩家伙，按照魂使的战斗方式来计算，他们的实力都不怎么样，但秦越对操作灵魂回归轮回柱那一套相当牛叉，安抚灵魂也很有一套。而苏空川，则本身就是学散打出身的，身手灵活无比。扛着一柄战魂炮所向披靡……

“嗯，那我就要加油了。”苏小月说着，不觉察的握了握拳头，随即，她望向窗外，见自己的家渐近后，她终于犹豫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紫……和夜凝雪……她们是不是也是因为……进了公司才休学的？”

楚戈看了苏小月一眼，迅速陷入沉默。片刻后，他摇头。

两人再次无话。

就在苏小月要下车的那一刻，两声嘀嘀声响起在楚戈的裤袋中。他神色一震，重重的吸了口气后掏出了那仿佛已经停机的穿界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