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身边的苏婉莹让他摔到了床下，她躺在床边的地毯上，睁着惺忪的双眸，幽怨地望着他。

程浩楠看看自己的身子，睡袍完好，只是那下腹高搭了一顶小“帐篷”。

而被子与女友都掉在了床下……可能刚才用力过猛。

“对不起，”他窘然，急忙下地，抱起女朋友，“刚才做梦了……”

“你做梦打篮球吗？”婉莹扯起被子盖到身上，怨责道，“把我提起来就投篮啊。”

她的一句话让程浩楠尴尬之下，“噗哧”一声笑起来，怜爱地搂她入怀，劝慰道：“亲爱的，不生气了，真的做了一场梦，不是投篮，而是打高尔夫球……”

“把我打了出去……”苏婉莹低喃着，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蹭了蹭，重新闭上了眼。

程浩楠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一双眼睛一时怎么也闭不上……朦胧感觉，梦里的女人应该不是婉莹，而是肖依娜，她的动作，她的手法，还有她那傲人的胸……

拧紧了眉，他为自己春梦里的行为感到羞耻，看来以后真的不要再随便见肖依娜……这女人可是个妖精，而自己的修为并不够！

不能对不起婉莹！绝不能再对不起婉莹！

上次因为“醒酒茶”被她掺了药，如果以后自己主观上去迷恋她，那罪不可恕……不行，不行！依然要拒绝她！

婉莹才是自己的至爱，自己的最爱……

他此时就像一名年青的和尚受到了美女突如其来的诱惑，紧张而惶乱地闭着眼合掌念念有词，在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戒色，戒色。

不知多久，慢慢地，倦意再一次如波涛般袭来，他才阖眸睡了过去。

*

时间过得很快，寒假没过几天就过年了，与往常一样，苏婉莹与母亲俩人过年，只是今年她们刚吃完年夜饭的时候，敲门的不是程浩楠，而是肖健辉。

他带来了许多礼品，满脸的微笑，透着新年的喜气，苏琴不好意思拒绝，便又炒了几样菜，摆上了酒。

苏婉莹乖巧地给肖健辉敬了一杯酒，拿着肖健辉给自己的压岁钱，回头对母亲甜甜一笑：“妈，你陪叔叔喝两盅，浩楠刚来电话，我要出去了。”

程浩楠的车停在公寓楼下，提着礼物欲上楼，婉莹匆匆而下挡住了他：“等回来的时候再上去吧。”

“为什么？”

“肖叔叔来了。”婉莹很开心，脸上有掩饰不掉的喜悦，拽着程浩楠就坐进了车里，“还是去会所迎接新年钟声吗？”

“是！一些朋友都在。”

鞭炮声声，烟花绽放，除夕夜的天空美丽璀璨。

肖健辉坐在桌旁优雅地啜点酒，说着新年喜闻乐见的事，他已在家吃过一回了，眼下也是陪苏琴象征性地吃点，算是陪她过个年。

他说杨帆等下就过来接他，要去几个坚守岗位保一方平安的单位去慰问，苏琴听他说话，时不时微微一笑，给他挟些菜，倒点酒，然后听到杨帆打他手机，她先开口：“你去吧，祝新年一切如意！”

他浅笑，很俊朗，握了一下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新年里一切都会好起来，会如意的！”

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苏婉莹与程浩楠玩好回到华西苑时，苏琴正在包饺子，婉莹到处看了看，再走过去悄声问：“妈，肖叔叔呢？”

“走了！”苏琴平淡地回答，一个饺子在她纤细的指尖转动，她眼神专注，动作细巧，宛如是在雕塑一个艺术品。

婉莹看了看盘中的饺子馅——芹菜精肉的，父亲最喜欢吃的那种。

心绪有点复杂，母亲仍然每年会包父亲喜欢吃的饺子，然后煮好放在他的遗像前，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坚守着这一份爱？

曾经的感动，现在让婉莹陡增了更多的伤感，每次她在包饺子时，她好像把自己对丈夫的爱都织进了饺子里，专注的，不喜欢别人多打扰。

她此刻只是活在他们的世界里……回味，享受。

抬眸望着母亲清雅的面容，那眼里有淡淡的柔情，嘴角噙着谁都难以体会到的一抹笑意，苏婉莹的眼底不禁划过了一丝惆怅，鼻子发酸。

走出厨房，她坐到了程浩楠身边，看他正在调换着电视台，她推他：“回家吧，你爸爸妈妈都在，你早点回去。”

“我还没吃阿姨煮好的水饺呢。”他还记得去年来的时候，苏琴让他吃了水饺再走。

“妈妈还没包好。”

程浩楠转头看看厨房，毛玻璃上映现出苏琴模糊又忙碌的影子，未合紧的门缝里飘浮出了葱香味……自己的母亲出生豪门，从记忆起，他只记得母亲为他下了两次厨，一次是他病了，想吃清淡的菜，一次是他十岁的生日。

饺子，说实在，自己的母亲还没包过，所以，当他捧着苏琴给他包的饺子时，闻着碗里飘出的香味，尝着那鲜美的味道，他就享受到了一种温暖无比的母爱。

“阿姨……心情不好？”按理，他们到家，她早烧好水饺等他们吃了。

“不是，可能是做得晚了。”苏婉莹心里有点乱。

“那好吧。”程浩楠站起身，在婉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走到厨房口说了声，“阿姨，我先回去了，祝您新年快乐！”

“等等！”苏琴的声音飘了出来，随后玻璃门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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