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莹早知道程母对自己并不满意，别说是成年人，就是一个小孩子也知道看大人的面色，程母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她淡淡的，冷漠的，要不是太爱程浩楠，任谁都不喜欢再见第二面。

所以在杨素芬面前，苏婉莹总是小心翼翼，深怕哪儿一个不小心，又让她看不顺眼了。

可是，每个人做事总有失误的时候，就像今天，苏婉莹拿着一小篮葡萄去厨房清洗，一个不小心，手上的盘子滑落到地，瓷片碎落开来，她紧张地忙清扫，可那刺耳的碎裂声还是穿到了客厅，飘进了杨素芬的耳朵里。

她起身，拉开了玻璃门，见苏婉莹一脸惊慌与窘迫，她沉下脸冷冷道：“毛手毛脚的，你知道这盘子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眸光瞟向水池中的一个个葡萄，“水盆里放点盐没有？”

苏婉莹低着头，看看清水中那一个个晶莹剔透的葡萄，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放盐？”

“你难道不知道那成串的水果容易长些小虫子，吐出的那些丝会依附在上面，你眼睛看不到吗？”

“可我会洗掉。”

“你？”杨素芬见她会辩解，心里更是不满，冷睇她一眼，甩手，“随便你。”

程浩楠从楼上下来，看到自己的母亲从厨房里出来时，面色不佳，急忙走向厨房。

苏婉莹听到他的脚步声，连忙抬手抹去已渗出眼角的泪水，拿盐往水里洒了一点，低垂着头，手在冰冷的水里一个又一个清洗着葡萄。

“婉莹，妈妈又说你什么了？”程浩楠歪了一下头，看看她的脸，不放心地问。

“没有。”苏婉莹摇头，却不敢直面对着程浩楠，“我摔了一个盘子，是我的错。”

程浩楠看看琉璃台上的碎瓷片，眸色一沉，把苏婉莹的手从冰冷的水盆里拽了出来：“别洗了，这么冷。”

“不要！”苏婉莹甩开他的手，坚持洗完。

程浩楠顿了一下，索性自己双手浸到水中，手一转，把所有的葡萄都从水里捧了出来，放进了一个水果盘中，然后拿了一块干毛巾擦干她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呵。

当他嘴里喷出的热气暖了苏婉莹红红的小手时，她鼻子一酸，垂下了眼眸：“浩楠，我怎么才能讨你妈妈喜欢？”

“你不用讨她喜欢，我喜欢就好！”程浩楠有点赌气似地说。

“她是你妈妈，我希望她能喜欢我，到时候她能祝福我们。”

母亲的婚姻让苏婉莹很在乎大人们的祝福，她不希望程浩楠像自己的母亲那样去与家庭抗争。

*

开学前的两天，苏婉莹都呆在陈浩楠别墅，尽量想与他的母亲杨素芬多点接触，增进一点感情，可杨素芬好像故意躲她似地，每每她到了客厅，她便上楼，若婉莹上楼，她不是进房关门，就是到楼下客厅看电视。

“浩楠，我怎么办？”苏婉莹深感委屈，只好求教自己的男朋友。

程浩楠见她坚持要搞好未来的“婆媳”关系，想了想说：“今天晚上我们全家人一起去逛街喝咖啡。”

女人一起逛街总好说话，每每看到漂亮的衣服、手袋、鞋帽之类的也好一起挑挑捡捡，有个商量，可是，杨素芬并不怎么乐意。

“现在天气还这么冷，我不想去。”她坐在沙发上，没有挪身。

“去吧，过几天我们就回美国了，难得一家人到街上逛逛。”程飞雄开了口，夺下她手中的电视遥控器。

程老太太不在，程飞雄在家里是最有威信的，杨素芬多少还是有点惧他，见他脸一沉，使了眼色，遂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向屋外。此时的程浩楠刚刚打开车门让苏婉莹进去，而且还细心地替她扣好了安全带。

儿子对女友的体贴关心，让她这位母亲看在眼里，心里有点酸酸……儿子大了不由娘，这句俗话真不假。

苏婉莹娇小，清纯，那脸蛋虽然长得漂亮，可落入她眼中总有点babyfat，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些微的丰盈充满着小女孩的天真，她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太嫩，太娇气，完全不能照顾好程浩楠，反而还要自己的儿子照顾她多一点。

就像那天清洗一下水果都会摔了盘子一样。

他们同坐一辆车，一路上，程浩楠与苏婉莹有说有笑，在父母面前尽显他的开心快乐，程父冷静，沉着，环着手臂不作声，程母看儿子对女友笑得一脸灿烂，便别过了脸朝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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