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的首战惨败也大挫我大秦士气，好在顾长宁及时调整作战策略，也想了法子重新挑起将士的士气。 他三天后就又向凤女宣战，哪知那凤女瞧不上我大秦的将士，竟只带了一万女兵迎战我大秦三万精兵！

如此一来，顾长宁与众将士都气愤不已，各个都势如猛虎般地向那大燕一万女兵杀去，而顾长宁更是下定决心想就此生擒凤女。”

卓明在说这个故事，洛玖也在脑海中极力拼凑那些可能的画面，她越听越觉得那个顾长宁是要中了凤女的什么计谋的。

“后来呢？顾长宁有生擒凤女吗？”

卓明点了点头，“那场仗，顾长宁虽然生擒了凤女，但大秦也损将近一千。大燕那里也因为这场仗而屡屡前来营救，却都被顾长宁阻下继而生擒。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双方都未真正开战，常常是双方互占一方，气势汹汹地开始相互吆喝。一方要救凤女，另一方坚决不放，小打小闹便又各自回应。

或者说，是大燕故意不想开战。不过，那时具体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另一方面，那凤女也一直企图逃跑，有一次顾长宁又带了一部分兵去‘吆喝’时，就差点让她逃跑了，好在大军回营及时没让她跑成。

顾长宁深知，在大秦的援兵未到之前，绝对不能让凤女逃跑。如此一来，顾长宁便将那凤女从囚帐中放出，他要亲自看守她。”

洛玖稍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淡笑道：“所有人都以为是顾长宁生擒了凤女，可实际上是凤女自愿被擒。

那第二场仗是凤女故意以一万女兵迎战。激起大秦的愤慨之情，随后她又与那一万女兵演了一出因轻敌而拼死突围的戏，好让大秦以为凤女是因为狂妄自大、欠考虑才落到这个下场的，是吧？

哀家猜测，凤女之后的多次逃跑也是为了刺激顾长宁，好让顾长宁将她放在身边以此来摸透大秦营中的部署。然后潜回大燕军营。将大秦一举歼灭，是吧？”

卓明听后，诧异地睁大了眼，随后。他敬佩地拱了拱手，道：“太后好头脑！确实与太后您猜测的差不多，只不过凤女并不是为了要摸清大秦营中的部署。而是想以最少的损失量一举剿灭剩下的那三万兵以及生擒顾长宁本人。

在顾长宁多次催促先皇快些送援兵过来时，她就已经暗中与她的副将联系了并且偷偷地将部分大秦男兵换成了他们大燕的男兵。

后来，先皇身染重疾。想来与大燕的矛盾也并非非战不可，他不愿与大燕对持日久便下旨招回顾长宁。顾长宁对此甚为不满，但又不可抗旨不从，因为先皇未明示如何处置凤女，他便私自做主要带凤女回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长宁那会儿已经对凤女生情了，即便是凤女作为俘虏被带回京。将来也有可能会成为顾少夫人的。

然而，凤女却在此时发难。与营中的大燕兵合作偷偷在炊事班掌控的大锅中下药。接下去，在三万兵昏昏欲睡时，一场大火将那片营地变成了那三万人的葬身之地。三万人无一生还，那批将士中也只有被凤女生擒回大燕的顾长宁是活着的。

‘兵不厌诈’，凤女可是深谙此道啊。”

卓明说到这里时颇为惆怅，继而看向洛玖，问道：“太后可猜得到凤女在凯旋回朝，面对举国称赞时说了什么话？呵呵，微臣以为那句话凡是对行军作战颇有兴趣的人来说，只要听了一遍便不会再忘。”

洛玖不做深想，脱口道：“凤女的战术确实让人折服，但哀家以为‘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至上的战略理念。”

“哦？”卓明颇为兴奋地看着洛玖，他深邃的眼眸亮如星辰，紧紧地锁住洛玖的眼眸，问道：“太后可是想起了什么？”

“啊？”洛玖一脸纳闷地看着卓明，蹙眉道：“卓大人何出此言？”

“唉……”卓明叹了口气，眼中的亮色也敛去了不少。

“‘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卓明看着洛玖，淡然道：“当日，凤女回京时大燕女皇亲自相迎，大燕国民也都匍匐在地为凤女喝彩。而凤女身姿挺立地立于骏马之旁，仰望远山旭日，说出了这么一段话。之后，她拱手跪于西凤府的方向，只道是有负其父的教诲，只懂用兵之次法。”

听到这里，洛玖颇受感触。

奇怪的是，她的脑中竟然浮现出一曲带着淡淡离愁的琴音。细究之下，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个瘦高清冷的中年男子。

她看到那名男子静静地站在竹林中，葱白的手指.xzsj8.拂过那把翠绿色的古琴，突然，他回头看去，那穿着一身艳红色裙衫的女孩正抱着一棵竹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轻笑着向那小女孩招手，下一刻，那红衣女孩眉开眼笑地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那小女孩脆生生地恳求道：“爹爹，你教九儿弹琴吧！”

“九儿喜欢音律，爹爹很高兴呢！”那男子将那小姑娘抱了起来，让他坐在他的肩头，温润地笑道：“九儿啊，若是你能学会一条爹爹默出的那本兵法中一条策略理念，爹爹就教你一首曲子。九儿，可有信心？”

爹爹，你教九儿弹琴吧……

忽然间，洛玖觉得自己胸口处堵着一口浊气，憋得她难受。

她伸手拍抚着胸口，脸色也有些发白了。

画面中的那个小女孩，与小时候的她长得可真像啊……

为什么听卓明讲到这里时，她会有这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呢？心上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闷闷的，极难受，就像是有什么极珍爱的东西不见了、消失了一般……

大燕、西凤女……

她在心里又把这个故事过了一遍，好像她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震惊的感觉，而且她还能猜出一些情节来。

这……是巧合？是她聪慧？还是那本就是她暂时遗忘了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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